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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由王府大门往内走要过两进院子,列队接的仆从、奴婢排成两列“伤势甚重”的南怀齐由于芊芊扶着,另一手是搭着他手臂的南方瑾,三人同行往前。

 “王爷…”

 瞧着走近的拔身姿,羞红脸的锦心故作娇态地一福身,她看似卑微地垂着颈线纤细的螓首,盈盈笑眸羞中带媚,眼波轻勾地一抛,媚态横生,说有多人就有多人。

 谁知南怀齐看也不看她一眼,视若无睹的越过肢轻弯的她,脸上温柔的笑意给了浅笑低眉的于芊芊。

 锦心错愕,手上绣着并蒂莲花的锦帕握得死紧。

 “爹,你休息,我帮你倒杯茶来。”进了屋子,南方瑾很勤快,他难得当个不和亲爹顶嘴的孝子。

 “不用了,我的伤不能喝茶,你先回院子,我躺一下闭闭眼,晚点再一块用膳。”他也知道见好就收,再装下去就馅了,这小子得很,不先打发走,很快就会发现上当了。

 “好,爹,我先回去了。”走还留的南方瑾很不舍的一再回头看向于芊芊,很大人的叹了一口气。

 “芊芊姐姐,我明天再去你院子找你玩,你要等我喔!我养了一只只会睡觉的乌。”明天她会睡在我上,你找不到。

 南怀齐颇为恶劣的暗暗得意,对耍了儿子一记毫无愧疚,他装虚弱地咳了两声。

 南方瑾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暂时旗开得胜的晋王爷哪有,丝伤重的模样,他反手搂住正要走开的小女人,薄放肆的吻上殷红色檀口,似是怕人来抢的吻得她不过气来。

 “王爷,你的伤…”真来,他当是蚊子叮的伤口吗?大力拉扯还是会让伤口绷开,加重伤势。

 “小事。”不能抱着她才是大事。

 “小事?”于芊芊水眸一眯,施展一指神功,朝他左一按,拥着她的双臂骤然僵硬无比。

 “是小事,战场上谁没受过伤,我还活着不是吗?”咬着牙,他额上的薄汗已经渗出。

 本来还想按得重一点,狠狠地教训他的不自爱,但是听见他略带自嘲地说完最后一句,她顿时心头发酸地环抱他。

 “王爷的伤不是小事,在我看来比天还大,你伤身,我伤心。”身伤有药医,心痛无法解。

 身躯一震,化为绕指柔“芊芊,累你伤神了。”她摇头,整个人埋在他怀里,身子微微抖着。

 “我不怕伤神,就怕你不肯睁开眼,你的身体好烫,脸色白得没有一点血,我惶恐的趴在你口,听着你微弱的心跳声。”那时候,她很怕很怕他再也醒不过来,旁人在耳边说了什么完全听不到,她也不知是哪来的坚持,运用仅有的医学知识帮他降温,一次又一次,直到双手都僵直了还不肯放弃。

 她心中只想着,救活他、救活他、救活他…非救他不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他就此没了气息,她的心好痛。

 若非这一遭,她也没想过自己早已对他动了心。

 当了两世人,她这才体会到什么是爱,非要到生死关头她才能看见自己的心,原来她早已深深沦陷。

 “都过去了,别怕,我不是正看着你吗?”察觉她是真的害怕,南怀齐心口一暖,将她抱坐在榻上,杀敌无数,令人惊惧的厚蒲掌以难置信的轻柔拍着轻颤玉背。

 于芊芊鼻一,酸涩的哽着音“哪有过去,它在我心中生了,你不晓得你那时有多凶险,他们催着赶着是让我来见你最后一面,想让你走得了无遗憾…”一想到他当时命悬一线的模样,她还是有些后怕,差一点她就失去了他,错过了一生挚爱。

 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她也说不出来,只知道使着小心机和他斗智时很快活,她避着他,他寻着她,两人你追我躲的乐在其中,她还以为是紧张生活中的一点小乐趣,谁知早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上了心。

 他低笑,轻吻她嘴角“我是了无遗憾呀,你不就来到我身边了,让我心里欢喜。”“你欢喜我不欢喜,你口开了那么大的一个,你就不痛吗?后就算痊愈了也会留下狰狞疤痕,让人一瞧见就心惊你曾经和死亡那般接近。”他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你嫌弃吗?”南怀齐抚着她柔顺秀发,心窝漾着暖意,此时的他心中并无称帝天下的野心,唯有满满的她。

 她气恼地捶了他没受伤的肩“嫌弃,嫌弃,非常嫌弃,谁会喜欢一个满身坑坑疤疤的男人,夜里见着了会吓死。”“偏偏你中意得很。”他握住她捶肩的小手,不想她捶痛了手。

 “那是我一时瞎了眼,被猪油蒙住了…啊!坏人,你套我的话…”她怎么就嘴快,没给紧了。

 没防备地说出心底话,于芊芊那个懊悔呀!比吃十个臭鸡蛋还呕,恨不得嘴巴上多个盖子,像水井盖头,不用的时候上盖封井。

 不同于她的沮丧,相较之下南怀齐就显得意气风发,眼角是上扬的,畔的笑意满得关不住,浓得叫人无法忽略的爱怜从眼中溢出,他只觉得满心均是这娇女子的身影。

 “芊芊,我心如你心,情深不相负。”

 这是他的承诺,永生不忘的誓言,她是他今世最深的牵绊。

 忸怩了一下,她面若红霞。

 “你不负我,我就跟着你一辈子,若是君有二心,我便…”“休”字未出口,他的修长食指已点住她水

 “绝无二心,信我。”

 此时此刻,爱恋满怀的南怀齐的确并无二心,他甚至暂时忘了因母妃遭皇后毒手,故而自己有意谋取天下,用人人趋之若鹜的帝位来羞辱恋栈权势、高位的皇后之事。

 然而他也忘了帝王无家事,家事即国事,他的个人情感取决于朝上众臣,他们是国家的中砥柱,士人的谏言重于男女间的情爱,总有一天他必须面临要守住真心所爱有多么困难的考验。

 “心包在里瞧不见,谁晓得你有几颗心,我不相信天长地久…听我说,不许打岔,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你的心里也只许有我一个人,多两个、三个都太挤了,我心眼小,不能与别的女人分享你,哪天你身边不只我一人时,我不会留下。”她会走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痛。

 一夫多的观念她怎么也接受不了,宁可错过也不愿心碎,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不论有多爱,心还是自己的,碎了就没有了,回不到原来的完整。

 “芊芊…”她的话令他心疼。

 “对了,你的兵符到底藏在哪里,你先前怎么说我看过好几回?”对于始终偷不到的辱,于芊芊一直念念不忘。

 满腹深情被骤然打断,南怀齐哭笑不得地望着怀中的小女人。

 “你还想偷不成?”

 她咕哝着,就是想看看嘛!

 “你答应帮我的事要做到。”

 于芊芊的不甘心只能回肚子里,她是不会偷兵符,可是想到偷儿生涯中唯一的败笔,堵在口的那口气就消不了。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不便有消息。”

 她的卖身契,以及一名十三岁大的少年,她的亲弟于青松。

 深铜色赤铁臂环牢牢地套在南怀齐的左臂上,于芊芊一只白皙小手正着的轻抚着环上古文字浮印,一下一下地顺着纹路抚摸。

 “红…红蕖,你会飞?!”

 太叫人惊讶了,她居然亲眼看见武侠功夫中的草上飞、飞檐走壁,人的足尖可以不落地,藉物踩物的飞在半空中,违反地心引力的跳来蹦去,身轻如燕的在一就弯的草枝间行走。

 她是怎么办到的,一株,甚至是一大丛草也绝不能承受一个人的体重,别说是踩着草飞了,光是一只绣花鞋随手一扔,韧草便难支撑,随即弯,俯首埋土。

 于芊芊看着红蕖的绯红色身影如虹划过天际,轻巧若絮的翩然而落,她心里实在羡慕,简直可以用眼馋来形容,心想着自己要练多久才飞得起来,若有这门轻功,哪里拦得住她去光顾?

 “属下绯衣。”红蕖…不,一身火劲装的绯衣恭敬地拱手一揖。

 “绯衣?”她眼底的困惑一闪而过。

 她有个身怀绝技的丫头?

 “主子,红蕖姐姐为何自称属下,她不做主子的奴婢吗?”好奇怪,红蕖姐姐好像变了一个人似,怪不习惯的。

 红莲纳闷地在一侧小声的问着,惊愕中回过神的于芊芊赞许的看了红莲一眼,这丫头的话提醒了她一件很重要的事,红蕖…绯衣不再服侍她了吗?要由暗转明了?

 “是呀!红…绯衣,你不当我的丫头了吗?你的主子终于愿意让你化暗为明了?”是因已经相信她不会做出危害王府的事了吗?

 绯衣眼底讶一闪,诧然于纤纤的聪慧。“姑娘几时发现属下是王爷的探子,只为贴身监视姑娘的举动?”“什么,红蕖姐姐是密探?!”

 红莲惊呼,一脸难以置信,平时相处如亲人的好姐妹怎会不是奴婢?

 于芊芊拍拍大惊小敝的红莲,让她别喊得众人皆知,王府内不全是忠心耿耿的下人,还有他人安排的眼线,她的大呼小叫易引人注目,自己身分已被人得知一事。

 她是细作的事得瞒下来,她和王爷商议过了,为了瞒住有心人的耳目,他们一个得佯装不知道她是北国人派来的女细作,一个得继续偷兵符,瞒天过海的将计就计,反将人一军。

 “其实绯衣来到我身边的第一天,我就察觉有异了,相信绯衣也发现了,一开始我有事会避开你,只叫红莲去做,她不机伶,但老实,我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从无二话。”而绯衣在做事之前会先考虑一下,认为不妥会加以阻拦。

 “第一天?”绯衣素来淡然的神情微变,不信自己多年来高明的伪装会被识破,那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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