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经过傅天抒的求情,任天铎与城守大人商讨,决定免去傅耀祖的重罪。
他与郝健双双被逐出永
城,遣至南疆筑城五年,并严
两人二十年内再返永
城。
事情结束,红宝石也重新镶上并送回佟明雪手中,任天铎立刻起程回洛水城,并遣人向京城的父亲告知这天大的好消息。
不久,佟明雪出嫁,傅天抒与赵慕真也在随嫁行列之中,跟着一起前往洛水城参加婚礼。
婚礼前一天,他们一抵达洛水城,任天铎便立刻带着两人前去拜见任功勤。
都说近乡情怯,要与分离二十几年,且毫无印象的父亲见面,就算是向来冷静从容的傅天抒也有点紧张怯步了。
随着任天铎来到府中幽静的深苑,他们在一间雅致的茶室前停下脚步。
“爹,天抒到了。”任天铎朝着门里说道。
“快进来吧。”里面传来一声苍劲低沉却难掩激动颤抖的声音。
傅天抒深
了一口气,尽可能稳住心神。一旁,赵慕真轻轻拉了拉他的手,对着他
出浅浅的、柔柔的笑。
这一瞬,他忽地冷静下来,在这么多年以后,还能再与父兄重逢,他无须惶惑不安,只要满怀期待。
走进茶室内,一名头发及短须皆已灰白的长者穿着一袭藏青色长衫,稳稳的端坐在主位上。
那便是他的父亲?虽然他身上
着父亲的血,但对现在的他来说,父亲还是个陌生人。
“天抒,快叫爹。”任天铎兴奋地催促。
傅天抒微愣“孩儿…拜见父亲大人。”说着便要跪下。
“起来。”不等他跪下,任功勤已对他说:“过来,让爹仔细的瞧瞧你。”
他迟疑了一下,缓步上前,任功勤站起来,伸出那因为激动而颤抖的手慢慢的、轻轻的摸着傅天抒的脸庞。
看着这当初只是个三岁的娃儿如今已是个
拔的男人,任功勤内心有说不出的欢喜及激动。
他的眼角泛着泪光“天抒,这一定是你娘有灵,才能牵起这机缘让你们兄弟俩相见。”说着,两行泪水自他眼眶里涌出、滑落。
看见父亲老泪纵横,傅天抒的心一紧,不自
的屈膝一跪。“爹…”
任功勤难忍内心的情绪翻腾起伏,声音哽咽,双手微颤地将傅天抒扶起“孩子,为父以为你已经走了呀…”
“爹,”任天铎上前扶住因情绪激动而浑身轻颤的任功勤“我们已一家团聚,娘地下有知,也会感到安慰的。”说着,他扶着父亲坐下。
任功勤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接着目光一移,看向一直站在后面,感动得频频拭泪的赵慕真。
“你就是慕真吧?”任功勤深深睇着她“天铎已经跟我提过你的事了。”
“民女赵慕真参见议政大人。”她趋前一跪。
“起来,起来。”任功勤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她,脸上带着笑意“什么民女?什么大人?哪来这么多的规矩跟隔阂。”他以眼神暗示傅天抒将她拉起。
傅天抒伸手拉了她一把,她站了起来,战战兢兢的像
木
般杵着。
“慕真,听说你为了维护天抒受了很多罪?”他问。
她摇摇头“我只是报恩,二爷他一直非常照顾我。”
任功勤哈哈大笑“你对天抒好就只是报恩?难道没有儿女情长?”
“爹,那是一定有的。”任天铎促狭地道:“若不是有情,谁肯代人入监受罪?”
赵慕真顿时面红耳赤,羞得脸都抬不起来。
“千金难得有情人。”任功勤笑视着傅天抒“你可别辜负了这么一位好姑娘。”
“还请爹做主。”傅天抒趁此机会向任功勤禀报他
与慕真成婚之事。
“你能得此有情有义又才气横溢的美娇娘,爹还有什么好说的?”
言下之意,他是一百万个赞成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是要在京城,还是在洛水…”
“爹,”傅天抒平静地向父亲表示决定“我们会在永
城成亲。”
任功勤一怔,有些许错愕“天抒?难道你不打算回来?”
“爹,永
城的爹娘无私养育孩儿二十余载,我无法在他们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他们。”
“他们不止是你的恩人,也是任家的恩人,你想对他们尽孝也是应该,只是…”
“爹,我们父子三人已经重逢,就算分隔三地,这亲情也是打不散,扯不开了。”傅天抒眼底有着歉意,语带恳求“爹有我跟大哥,可我永
城的爹娘却只剩下孩儿一人了,若我离开,他们将无以为依,镇金堂是傅家引以为傲的家业,孩儿希望能继承此业以报答他们天大的恩情,还请爹原谅及成全。”
任功勤沉默许久,若有所思,斗室内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氛。
傅天抒十分坚持,却担心爹不肯答应。
做为儿子,他实在不想违抗父命,背上不孝罪名,但他不只是任功勤的儿子,也是傅长年跟张俪的儿子。
比起生父,养育他的爹娘更需要他。
终于,任功勤长长一叹,打破了寂静。
他眉头微蹙,神情略显沮丧,但却勾起
角,微微一笑。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定,为父也不想让你为难,”任功勤深深的注视着他“不过,你得空可要记得来探望爹啊。”
傅天抒点头“孩儿感谢爹的成全。”
“嗯。”任功勤笑叹着“慕真,天抒就麻烦你了。”
赵慕真眼里泛着泪光,用力的点点头“慕真谨记在心。”
来年的春天,傅天抒与慕真在众人的祝福下结为夫
。
婚后,夫
俩一人主内,一人主外,一起将镇金堂经营得有声有
。
这
,两人一同前往城西的佛寺为赵慕真的养父母祈求冥福。
半年前,他们回长庆城将她养父母的遗骨迁出,移至佛寺附近的墓园安葬,并在寺中为他们立了牌位祭拜。
站在菩萨跟前,两人虔诚膜拜着,之后傅天抒体贴的扶着
子起身,她已怀胎九月,产期将近。
两人相依相偎,慢慢踱回镇金堂。
原本傅天抒是想替她备顶轿子的,可她却坚持走路,他虽怜娇
,却也只能依她。
一回到镇金堂,两人便听见小
拔尖的、哭骂的声音。
傅天抒数起眉头“群开跟小
又怎么了?”
她一笑“他们是欢喜冤家嘛,你不是早就习以为常?”
半年前,林群开不知怎地跟小
越走越近,如今两人虽未成亲,却已是公认的一对。
只不过小
脾气急、
子强,而林群开却偏偏少
筋,老是莫名其妙的惹她生气。
两人这么斗嘴斗气已是稀松平常之事,大家也不再大惊小敝。
“林群开!你给我说清楚,你昨天是不是跟张家的菊香在一起?!”
他们一进门,便听见小
气极败坏的质问着,看来,林群开八成又无意间招惹了哪家姑娘,恼得小
上门发飙了。
“唉。”赵慕真一叹“你们又怎么了?”
隔岸观火,乐得看戏的韩栋像说戏似的报告“小
的姊妹淘看见群开跟张府的菊香有说有笑的回家,就跑去跟小
告状,小
听了,立刻放下工作杀到镇金堂来。”
“韩栋,你少幸灾乐祸。”林群开气恼的瞪着他,赶紧解释“小
,我都跟你说了,我只是帮她拿重物回去,根本不是…”
“你为什么要帮她忙啊?”打翻醋坛子的小
哪听得进他的解释“她没手还是没脚呀?”
“她是个柔弱的姑娘家嘛,而且她也是镇金堂的客人,我帮她一下又…哎呀!”话未说完,小
已用力的往他身上槌了一拳。
“林群开!你这花心鬼!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呢!”小
追着他打。
林群开奔来窜去,这儿躲,那儿避的,好不愧狈。“小
,你别不讲理!”
“你还说我不讲理?我…我跟你没完没了!”小
像只被
怒的母猫,疯了似的追打着他。
眼见他们再继续下去真的会没完没了,赵慕真突然心生一计——
“哎呀!”她忽地哀叫一声,抱着圆鼓鼓的肚子。
果然,她这么一叫,全部的人都静止不动。
“慕真!你…你该不是…”傅天抒惊急的扶着她,满脸惶然。
“天啊,快叫产婆!”韩栋跳了起来“我…我去!”
怕韩栋真的冲出门去把产婆扛来,她连忙出声“慢着,我没事啦!”
“欸?”大家一愣,疑惑的看着她。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蹙眉一笑“骗你们的…看,群开哥跟小
不吵了呢。”
“慕真,你吓死我了。”傅天抒有点生气的看着她。
“别紧张嘛,不过是生孩子…”她干笑两声。
“林群开!我还没跟你算账!”一看慕真没事,小
跟林群开的闹剧又接续着演。
“你…你这个疯婆娘!”林群开也恼了,气得指着她鼻子说:“想你当初为了
真,连辣椒水都敢涂在眼睛周围,我就该知道你是个疯癫女!”
“什么?”听他说自己是疯婆娘,小
气哭了“林群开,你居然说我是疯…”
“哎呀!”突然,慕真身子一蜷,两手抱住肚子,神情惊讶又微带痛苦。
见状,没有人再大惊小敝。
“真妹妹,”林群开挑眉一笑“这招不管用了,换个招式吧。”
“不是…我是真的…哎呀!”肚子一阵一阵的
痛,教她几乎快直不起
。
这时,大家才惊觉到她不是在开玩笑。
“慕真!”傅天抒惊急的扶住她“你真的疼?”
“嗯…我…我好像真的快生了…”她额头沁着薄汗。
傅天抒先是一顿,然后转头大叫“韩栋!产婆!快!”
韩栋跳了起来“我去!”说着,他转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登时,镇金堂里
飞狗跳,
成一团。
“慕真,你、你没事吧?”傅天抒抱着她到后面小厅躺下,神情惊慌、手足无措。
凡是跟她有关的事,他总无法从容淡定。
她一边调整着呼息,一边忍痛笑视着他。
“天抒,”她伸手轻抚他的脸庞“你怎么能慌呢?”
“我如何不慌?”他蹙眉“很疼吧?”
“我还忍得住…”说着,她眉心又是一皱。
看她坚强的忍着临盆的痛苦,傅天抒的心都揪起来了。“我真希望能替你疼。”他不舍的说。
“傻瓜,你怎能替我…唔…”话未说完,她又疼得急
。
这时,韩栋已将产婆“扛”了进来。“产婆来了!”
他才将产婆放下,产婆便要他们出去,并叫他们尽快烧盆热水进来。
所有人都放下手边的工作,就连李叔也领着所有金匠等在外面。
半个时辰过去,里面传来婴孩洪亮的哭声——
“生…生了?”傅天抒一愣。
“太好了!”韩栋激动的抱着他“天抒,你当爹了!”
不一会儿,产婆走了出来。
“傅二爷,恭喜你,是个小少爷呢。”产婆笑咪咪的说。
“儿子?是儿子!”林群开猛拍着他的背“天抒,你有儿子了!”
是的,他有儿子了。
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他得立刻让他养父母知道,还得派人去通知他在京城的父亲及在洛水城的兄长。
但当下的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进去看看他心爱的
子。
他要让她知道他有多么的爱她!他要让她知道她对他有多么重要!他更要让她知道她是他的一切,他的人生因为她才得以圆满。
一切…皆因有她。
知还有哪些婢女让主子甘愿为她倾尽所有,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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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