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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 素月的痕迹
 大清早,玉清是被开门声惊醒,进门来是是端着铜盆的冷香,她仍是一身蓝色宫女装,很是复杂的看了榻上一眼,遂放下手中的盆和干净纱布,走至边。

 “王爷,奴婢为您换洗伤口。”只是站在帐外,不敢唐突上前。

 搂在玉清肢上的臂膀并没有放松的迹象,男人闭着眼,将玉清的身子往怀里搂紧一些,低哑一声,将布满新渣的下颔抵在玉清额前。

 玉清推拒他一下:“时辰已不早,该起了。”

 男人终是睁开那狭长深邃的眼眸,长臂一缩,突然在玉清光洁的额上落下一吻,然后轻快的笑了:“爱妃,昨晚在本王怀里睡的好吗?”丝毫不顾及帐外的女子。

 玉清反而有些羞涩,她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坐起身子,揽衣走出帐外。

 皇甫律则是用手撑着头,静静看着。

 “王爷…”冷香再叫一声。

 男人看过去,利眼一闪,有了注意。

 “过来吧。”遂坐起身子,伸展有力的双臂。

 冷香走过去,轻轻为他解开身上的绷带。

 玉清则是走到了铜镜前,妆台上摆了几瓶香,一盒胭脂,一个首饰盒,一把象牙梳,久无动过的痕迹,却丝毫不见灰尘。

 再见镜匣旁,居然有一瓶暗红焦尾。

 这里,明显有女子住过。

 女子?

 玉清心中一涩,这里既然是皇甫律以前的寝宫,那定是他和孟素月的天地。

 他是不是每夜也这样将孟素月搂在怀里?

 是不是夜夜和孟素月在这张榻上绵?

 想到这里,她的口突然涌上一阵难受。她看向那大,见得蓝衣女子正倾身为皇甫律绕绷带,男人伸展着臂膀,那模样似乎是要将女子搂进怀里。两个人,几乎就要贴在了一起。

 玉清心中“咯噔”一声,一角有了塌陷。

 侧过首,看向铜镜,她为自己的心思感到些许惊慌。

 男人看过来,眼里有了戏谑。

 猿臂一伸,他陡然一把将为他系绷带的蓝衣女子拉入怀中,满意的看到镜前女子在听到那声娇呼后身子明显已震。

 他挑眉看向怀里挣扎的蓝衣女子,长指游移向女子的玉颈,看似‮摩抚‬,实则让女子冷到心底。他用眼神问她:“你到底是谁?”

 冷香停止挣扎,将身子躺在男人的腿上,道:“王爷,您的伤口又渗出血了,快让奴婢为您清理。”

 男人抚着她的细颈,冷道:“不必。”却是冷眼突然魅起来“皇弟派了如此天香国女子来服侍本王,本王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呀…”那长指游移着,分明没有一丝温度。

 玉清听到这里,已是怒意泉涌,她“霍”的一声站起身子,打断了帐内男女的情意绵绵。她冷道:“臣妾这就不打扰王爷了。”遂冷冷的看一眼帐内,匆匆退出房间。

 出了房间,她无力撑住廊柱,陡觉口撕心裂肺的痛起来,一时不能呼吸,只能虚弱着气。

 脑海里却是不停闪现帐内的情景,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怎么可以?

 “皇嫂,你怎么了?”身后突然传来男子的惊叫声,顷刻便见一身明黄的皇甫泽走上前来,看着她,眼里有着担忧。

 玉清转过身子,礼貌的福身:“臣妾叩见皇上。”却是身子陡然踉跄一下,小脸变的惨白。

 “皇嫂…”皇甫泽惊叫,连忙扶住他的身子。“是不是噬心毒发作了?四哥呢?

 眼见玉清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皇甫泽也顾不得礼节,遂意把抱起玉清,往房里而去。

 见了室内的男女,他才明白一些事,自己的心也是闪过一些异样。

 “四哥,皇嫂的毒发作了。”他将女子放在上,然后静静看一眼旁边的冷香,而蓝衣女子则是躲闪着他的目光。

 “跟朕出来。”遂看一眼帐内,走出门外。

 冷香跟上去。

 “你喜欢四哥?”他在回廊负手而立,看着眼前的一排雪梨。

 蓝衣女子垂着手,没有回答他。

 他终于转过身子,眼里掩不住的怒:“你是最得朕信任的女子,所以朕才放心许你来照顾四哥。想不到你居然想勾引四哥!”

 女子终于抬起首来,她看着面前的男子,眼里丝毫没了宫女的卑微,她冷道:“冷香从不曾想过勾引任何人,只是想做好本份。”

 皇甫泽大怒:“也包括侍寝吗?”

 冷香脸色冷了几分:“在皇上眼中。冷香是如此轻浮女子?”

 皇甫泽没再言语,他深深看蓝衣女子一眼,拂袖离去。

 冷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幽思起来。

 ×××

 帐内,皇甫律为玉清轻轻渡着气。

 玉清则是挣扎着不让他碰触,却仍是让他霸道的锢住身子。

 他住她的腿,吼道:“你宁可不要命,也不肯让我碰你一分?”

 玉清咬,玉指抓破身下的锦帛,终是吐出一句:“你这样做,对不起素月。”

 男人沉默下来,那锢住玉清的力道却没有减轻一分,他从后抱着她,半天的静默,而后抚上她的口,轻轻的叹气:“这里,还痛的厉害吗?”

 玉清赌气不理他。

 皇甫律轻笑一声,突然放开她的身子,穿衣下榻来。

 “既然有力气跟本王生气,那就表示没有痛的那般厉害了。”

 他潇洒的船上中衣长,套上银袍软靴,然后将俊脸进帐内,轻抚她的面容:“本王现在又要事要办,你乖乖在这歇息,睡一觉就不会痛了,恩?”突然伸出一指,他点了她的睡

 玉清身子一软,只见得他温柔的笑意,便陷入黑暗。

 男人轻轻为她盖上棉被,然后深深看一眼镜匣旁的焦尾,走出门外。

 他走的方向是龙轩宫。

 门口的守卫见了他,恭敬的喊他一声“四王爷”便候着他踏进那块许久不曾进入的九五之地。

 “四哥,你怎么来了,你的伤?”皇甫泽即刻从后室走了出来,带着吃惊。

 “我的伤时其次,泽,今来时有其他事。”他沉声道,大手一挥,挥退室内所有侍卫婢女。

 皇甫泽隐约知道四个要说的事,他随皇甫律坐下,先开口了:“四个是为刺客的事吗?皇弟我现在正在追查。”

 皇甫律看他一眼,薄轻启:“冷香是何时待在你身边?”

 皇甫泽大惊,紧张起来:“的哥,你果真看上冷香了啊?”

 皇甫律举起桌上的玉环,细细打量,淡刀:“我只是想知道她来自哪里。”

 皇甫泽终于沉静下来,他看向男子,声线平稳下来:“四个是怀疑冷香吗?冷香是太后派过来的人,服侍了我五年,我了解她。”

 而后又道:“四哥,你还记得前太医院院士苏天峰吗?”

 皇甫律挑眉:“苏天峰?”

 皇甫泽解释:“二十年前与太后的贴身宫婢私奔的苏天峰,他扔下太医院,不顾一切与那个女子离开了京都,从此再无音讯。可是前不久,他在京都出现过。”

 皇甫律沉思起来,这苏天峰是个淡薄之人,虽为太医院院使,却是个不大问朝野之事的世外之人。先皇在位时,苏天峰曾为先帝诊治好群医无策的恶疾,于是成了个人人皆知之人。不久之后,却销声匿迹。

 二十年,足足让这苏天峰淡出人们的记忆了,却不曾想泽今提起了他。

 同为太医院院使,莫非这太医院院使的死跟苏天峰有关?

 他稍一沉眼,问旁边的男子:“那刺杀本王的凶手可有线索?这次应该不是焦如序,那老贼已让我断了手脚,谅他即使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这宫廷似海,估计要抓出这凶手还需段时,我相信他这次刺杀不成,下次还会出手,本王这就等着。”

 “四哥,你要注意些,毕竟他们在暗处。”

 皇甫律双眼犀利起来:“本王绝对恭候他的大驾!”

 ×××

 那是很沉很沉的一觉,脑海里没有任何的梦境,睡得异常沉稳。

 一觉醒来,口也不再刺痛。

 她掀帐起身来,发现那个男人还没有回云轩宫来,冷香没有出现,一切静静的。

 走至窗前,入眼一湖碧波,一排葱绿梨树,视线极好,足见着云轩宫主人的心思。

 那孟素月也是倚在这窗边赏着那片雪梨吗?

 玉清蹙起眉。

 孟素月,孟素月。

 这段时,她是在是想起这个女子太多了。

 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因为孟素月拥有那个男人满满的爱?

 这样想着,她心里又有了些难受。

 遂走离窗边来到那张梨木书桌旁。

 桌上除了简单的砚磨,再无其他。

 她在桌边轻轻坐下,努力想象着师兄握着她的手教她作画的模样,却始终脑子一痛,想不起任何。

 取下笔,然后打开抽屉取绢纸,却然看到抽屉里静静躺着一副画卷。

 用绸条系着,很见珍贵。

 玉清的心“扑通扑通”的急剧跳跃着,那幅画有着莫名的吸引力牵引她去打开它。

 她终于从抽屉里取出那幅画,轻轻打开。

 娴静的笑容,清丽的容颜,淡雅碎花儒裙,又是那个女子。

 早知是那个女子的,却偏偏仍是让她刺痛了。

 原来那个男人收起了那些画,却是将它藏在了心里呵。

 静静收起那幅画,将它放回原位,也没了写字的心思。

 最终,她将实现订格在那柄焦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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