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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半夜鸡叫
 “你跟着我干啥?”

 二丫同学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扭头,大义凛然地训斥安然道。

 美丽的王月茹同学猛然间这么一喝,安然有些发懵,不知所措。

 “啊…不干啥。”

 他讷讷地说。

 “不干啥你跟着我干啥。”

 王月茹同学双目圆睁,怒视前方,仿佛发现了心怀不轨的阶级敌人。

 “我哪有跟着你,你上学,我也上学,顺路而已。”

 安然头脑清醒了些,反驳道。

 “还说没跟着我,那你来我们三年一班干啥?你又不是一班人。”

 王月茹同志有些急了。

 “呃…”安然抬头一看,确实,自己有些过份了,都跟到人家班级门口儿来了。

 “我来一班怎么了,我就是想来一班看看,不行吗?”

 安然越说越小声,明显底气不足。

 雷声大雨点小,他有些退缩,自己都感觉很丢面子。

 “小地痞,你再跟着我,我让我哥揍你。”

 王月茹同学急了,祭出杀手锏来了。

 “哟嗬…”

 一提打仗,安然来精神了,那可是他的强项,凭着超人的力气,他现在打遍学校无敌手。

 “行啊,让你哥来吧,我等着他。”

 安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氓。”

 王月茹同学也知道安然的厉害,愤愤地骂了一句就进屋了。

 “我?氓?你骂谁呢?…”

 人都走了,安然还在那里没完没了。

 “我怎么氓了?我什么时候氓了?我就不是跟着她走了几步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说她把我忽悠瘸了呢。什么了不起的,真是…”

 “氓”这两个深深地刺痛了安然的心。

 美好的清晨,可是,少年安然却有着那么多的烦恼,跟维特儿似的,好忧愁。

 他心里真是郁闷得要死。

 下了课,有个很擅长拍安然马的哥们来到他身边,故做神秘爆料“安然,二丫要过生日了,你知道吗?”

 一听是有关于王月茹同学的消息,安然马上精神起来,萎靡不振的状态一挥而去,伸手便揪住了那小子的衣领“说,什么时候。”

 他的力量太大了,揪得那小子直翻白眼,半天才过气来。

 “明天,就是明天。老大,你不能轻点儿啊,差点把我勒死。”

 那小子着脖子直嚷嚷。

 安然没理他,松开手,开始自顾自地做起了白梦。

 他的梦很美妙…梦见自己在王月茹同学生日那天送了她一件礼物,王月茹同学便感动得涕泪横,挽起安然的袖子直抹眼泪(还包括少量的鼻涕),然后,便对安然好感大增,最后,相互间还致以纯洁的、高尚的革命感情,只差在地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了。

 这梦做得这个美呀,就甭提了。要么怎么总用白做梦形容谁痴心妄想呢。

 都放学了,安然还哈拉子淌出半尺长来,在那里做着白梦。

 当天晚上,安然几乎一夜未眠。

 因为他在准备着一份特殊的“礼物”一份争取感动得王月茹同学涕泪横的礼物。

 他要用世界上最美丽的羽做成一个最美丽的毽子送给他梦中情人。

 可是,首先得找到世界上最美丽的羽吧?最美丽的羽是什么羽呢?

 在得到答案之后,他家公就遭殃了。满尾巴的,都被安然为了讨好未来的女朋友拔了个一干二净,成了只秃尾巴公

 公是不会说话的,如果真会说话,都得把安然祖宗三代骂个遍。公尾巴的,那多珍贵,泡母专用工具。这下可好,让安然拔了个光,这让它以后怎么和那群温柔娴淑可爱的母们**?

 为了自己泡妞而剥夺公的泡妞权力,把自己的幸福建筑在公的痛苦之上,真是没人。变态。

 夜里十二点,安富贵就听见架里“嘎、嘎、嘎”一阵疯狂的半夜叫,还以为是黄鼠狼进架了,他拎着子就往外冲,没等出门,却看见自己的儿子顶着一脑袋、满手屎的钻进了仓房里。

 他叹口气,又回去睡觉了。对于这个成天搞怪的儿子,他也是见怪不怪。没娘的孩子,怎样能让他快乐起来就怎么来吧,随他去。

 这边,安然在浪费了整整一只公的尾巴,以及家里仅剩的两个清代乾隆通宝大铜钱之后,终于做成了一个他梦想中的美丽的毽子。心里头兴奋异常,搂着毽子睡了一夜没撒手。

 也难怪,就指着这个毽子泡妞呢,他能撒手吗?…

 第二天早上,安富贵爷俩直睡到太阳高照,安然连学校里的第一节课都耽误了。因为公没像往常一样出来打鸣,痛失爱,它正躲在架里连伤心带生气呢,把打鸣报晓的事给忘了。

 课间时间,他的梦中情人终于出现在操场的一角。可能是因为今天过生日,王月茹同学打扮得格外漂亮,下面是一条瘦版牛仔,上身是一件红色的T恤,在安然眼里,那是英姿飒

 此刻,王月茹同学正站在同学中间谈笑风生。一群平素与她好的同学此刻都围着她,祝她生日快乐,然后,都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她。

 王月茹同志一边笑靥如花地道谢,一边接过礼物,看起来心情不错。

 安然此刻也走了过去,由于紧张,眼睛瞪得溜圆,腮帮上肌怒突,双手也开始颤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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