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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对秦兆来说,自己什么表情似乎浑然不觉,望着他虽凶恶,却诚挚的脸庞,听着从他从嘴里吐出的每个字句,竟像咀嚼着糖一样,一波波甜到腻人的滋味往心窝处弥漫而去…

 这滋味可好、可妙了,即便卜通卜通的心脏感觉就像快要跃出口,窒圯的呼吸也让人有种缺氧之虞,可是…她喜欢。

 …我是因为你…我满脑子都想着你…我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她就是喜欢他说的这些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喜欢。

 “你…还好吧?”他却有那么点担心,缓缓的发问。

 “好…好极了…太好了…”她瞅着他,发出像是被催眠的梦呓。

 好,当然好啊!他那温婉徐柔的口吻,让人如沐春风,黑眸也在旎的水晶灯下,晕出两道炫人的光与热,正在透着一股让人情愿遭附的神秘力量…

 “欸,你…最好有个反应…”他是说真的,天可怜见,这一刻,他竟感觉如坐针毡,而让他不安的,不是因为她那过度专注热切的目光,也不是她直凑而来的脸庞,而是来自他身体的某个直接指令。

 他发现自己居然有股冲动,想去亲她!

 会着她柔波漾动的阵光,她那在他眼前的粉小嘴,就像待人采撷的桃,让他有股冲动,想要俯身,想要直接攫住,想要一口下腹…

 幸好经由他的提醒,秦兆果然有了反应,而且反应还超大。

 “啊?”她瞬间惊醒,就像是意识到自己那副快口水的德行,首先捣住自己的嘴,双眸一瞠,声音从指里模糊的传出“我…饿了!我去找找看有什么吃的。”

 她马上从他身边挪开,紧接着起身,转头与跨步的动作也一次到位,乍看之下,倒比较像是要逃难。

 望着她逃难一般的滑稽动作,官少飞忍不住哂笑。

 “哎哟!”

 秦兆走向厨房,但因为走得太快而差点绊倒,情急之下,用手肘去倚着餐桌,却正好碰到那被伞鼻打到的伤处,忍不住疼得叫出声音。

 “怎么了?”他赶忙起身,趋近探看,这才发现她手肘处的那片淤青,他的声音登时一沉“这是…被雨伞打到的?”

 “喔!皮伤而已,贴个药布消消肿,就没事了,没关系的啦!”“什么叫没关系?”他突如其来的暴吼,并且抓住她想缩回去的那只手。

 “你…你干嘛那么凶呀?”秦兆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我凶也是被你气的!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什么找了一票人手,最后却是你一个人在自编自导自演?这样子很好玩吗?”

 “我没有在玩,我是要帮你,而且也没有骗你什么,本来真的有找人,哪知道他们临时反悔说不来了,所以我…我只好自己来,不然咧?你说,找能怎么办?”她不服气的抗辩。

 “怎么办?找不到人,当然就是取消行动啊!”“那怎么行?答应过别人的事,本来就是要想办法去完成,而且…我也不想被你拿来当作笑柄,那…到时候你一定会笑我说我是不守信用的人。”她愈说愈小声,明明感到委屈,可是不知怎地,他的过度理直气壮害得她硬是有种心虚的感觉。

 “我会笑你?我是那种会抓别人笑柄的人吗?”

 “是啊!你就是。”她终于逮着一个连想都不用想的简易题,感动啊!“你…”不错嘛!马上恢复原有的嗓门,而且还应答如

 官少飞瞪着她瞬间精神抖擞的脸庞,吁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咬着牙,恨恨的开口“好,就算你是这样认为我,那被我笑就被我笑,你就这么在乎我说什么?”

 “对啊!我就是在乎。”又是快速回答,显现她良好状态,维持着高速率的答案。

 只是对官少飞来说,一样是她不假思索的答案,却在内心换来截然不同的感受。

 相较于前者让他咬牙飮恨,这回她的“就是在乎”,可让他的心又在瞬间变得轻飘飘…

 欸,是说,他干嘛!这么在乎她说的话?惊觉到自己似乎陷入某种制约,他忙不迭的放开她的手。

 “反正…我只是要告诉你,你在乎别人之前,至少也要先为自己想一想,不然就会像现在一样,还好伤势没什么大碍,不然怎么办?我早就叫你做事不要这么鲁莽…”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就是,你就不要再碎碎念了,我说大婶呀!”真的别再念了,因为她怕,怕他再这么叨念下去,让她继续陷入一种受到至亲至爱呵护的错觉,就会一直心花怒放,甚至会管不住自己,会直接给他来个扑抱。

 秦兆故意调侃官少飞,没想到下一刻居然真的是…大婶现身?

 她正想继续走向厨房,却被他一把抓住。

 “我来就好。”他迳自打开冰箱。

 “你来?你是说…”

 “我是说我来弄吃的东西,你呢,就先去换衣服,然后记得洗手,乖乖等。”他像是在代小孩,一边翻找食材,一边却又抱怨了起来“你家的冰箱只拿来冰零食吗?小姐,你都不开伙的喔?”

 “就我一个人住,开伙做什么?白天管家阿英嫂会过来帮忙整理,但也只有遇到我没出门的时候才会开伙,所以冰箱里没什么东西可以煮也算正常。要不,我们干脆到外面吃好了。”

 “算了,跑来跑去的多麻烦,而且你不累吗?”

 “是累了,只是…你可以吗?你到底行不行呀?”

 下一秒,那颗往冰箱探看的头颅猛地掉转,从冰箱里吹送而出的氤氲冰雾里,他的两只眼睛竟感觉像是在火。

 “最好不要随便质疑一个男人行不行,特别是对一个女人来说。”他挑了挑眉头,出森森白牙,笑的说。

 “神经呀!”秦兆瞋瞪他一眼,芙颊跟着发热。

 真的是很神经,好端端的,提什么男人女人的…是说,原来他还是把她当成女人?而且这个发现似乎让人…开心的?

 她抿着嘴,强忍笑意,步向沙发的双脚忍不住又停了下来。

 倚在厨房门外偷偷瞄着,她看见他把从冷冻库拿出来的海鲜食材放在水龙头下让水柱冲刷着,然后开始挑洗菜叶。

 他高大的身躯站在水槽前,挽起袖子出了壮的手臂,修长的指头忙碌的在叶梗间穿梭,哗啦啦的水柱也溅到他的身上。

 他娴熟的动作让她暗暗赞叹,但随之袭上心头的是另一种奇妙的感动。

 看着这么一个长手长脚的男人在蔚房里张罗忙碌着,让她想起了父亲秦宏图,想起了好遥远的某个场景,那个吃着父亲爱心消夜的夜晚…

 “这么不放心吗?OK,我答应你不下药,你可以不用偷看了。”他忽然凉凉的抛出话语。

 在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硬是被退,偷偷的拭了下眼角,鼻子,笑说:“你可以再神经一点!我是不放心,害怕你把厨房炸掉。真的不用我帮忙吗?至少我可以帮忙洗菜…”

 “不用了!要劳动到伤兵残将,那再好吃的东西我也不下去。”他撇撇嘴角,扬声说道。

 说穿了,他就是体恤她受伤。她想。

 哗啦啦的水声中,他特地扬高的嗓音传到了她的耳里,恍惚之间,她感觉那一道道的水柱也往心里冲刷着,形成了某种

 不知不觉的,她甫拭去泪水的眼睛竟然又开始模糊。

 “欸,如果你想帮忙,就先拿瓶红酒出来醒酒吧!记得,我要那瓶艮第。”

 她被他的声音唤醒“你还真大方啊!”那可是她老哥的私藏好酒耶!笑笑的呋了声,她随即转身离开。

 不只要醒酒,人也得醒醒吧!

 秦兆回到卧室,简单的梳洗之后,换了套舒适的家居服,重新回到沙发区坐下,发现他的身影还盘踞在脑子里。

 想着他犹沾水滴而魅俊逸的脸庞,以及那双不经意出温情的黑眸…她的心也像是被牵系住,臆间的不但丝毫未歇,甚至还更加汹涌起伏。

 厚!都怪他啦!活的一个痞子,就是得使坏耍无赖,干嘛忽然走样,来个装贤慧呢?所以才会害得她也跟着不正常,再的神经线都变得纤细善感了。

 只是,很快的,秦兆马上更正了自己的念头…这“贤慧的伪大婶”诚为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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