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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夫妻 II
 少年夫II

 请家法来,狠狠给我打这两个不长进的畜生!”韩老杖嚷道。

 两位衙内吓得磕头求饶,哭了说:“都是岳飞,岳飞他害了孙儿们。”

 一叠写满文字的纸张被砸在岳飞脸上,扑散了一地。

 岳飞抬起眼,看到的是冯夫子震怒的面色。

 “岳飞,你说,这文章可是你写的?”冯夫子的戒尺拍的桌案啪啪做响。

 岳飞捡起一张纸看看,确实两位少爷央求他代写的文章。

 “回先生的话,是岳飞的拙作,夫子笑话了。”

 “呵呵,你胆子倒是蛮大,代人捉刀做手,还答得理直气壮!手伸出来!”岳飞咬咬,恭敬的伸出一只手,见夫子不做声,仍在瞪了他,忙将另一只手也递上去。

 冯夫子抡起戒尺使足了浑身气力打,戒尺落在手心清脆的声音,岳飞皱皱眉头。

 疼,但是还不是钻心的痛。

 岳飞小时候只是趴窗外听老师讲课,从没正经的入学堂读书。后来周侗师父教授武艺也教授过他学业,但周师父动怒起来就不是文质彬彬的动戒尺,抓起什么就拿什么打一顿教训。好在自己学文习武都争气,很少被师父打过。怕是活了十几年,这是头一遭规规矩矩的跪在学馆里被夫子打手心,而且捉刀写文章也是两位少爷纠要挟的,也不该迁怒于他。

 韩老太爷气得连咳带骂了说:“老夫是奇怪,奇怪呀。怎么这些日子,两个孽障忽然长进了呢?原来是有人捉刀代笔欺骗老夫。”

 冯师傅打了一阵停歇下来气,扣了戒尺在桌案上质问岳飞:“你得了他们多少好处?”

 岳飞答了说:“二位公子许岳飞的润笔费可是价值不菲,无法论价。”

 冯夫子抄起戒尺又是一阵暴打。气得扶了桌子息,岳飞这才慌了劝慰说:“夫子息怒,岳飞该罚,但师父保重。”

 “岳飞,你叫我师父?你可知道你代人捉刀去换取润笔,这是斯文败类之举!可惜了你这份文字家的才华横溢,竟然令人痛心如此!”

 岳飞说:“先生,古人云,圣贤书一字千金。岳飞为衙内们写文章,即能练笔看到夫子圈点评判的文章。又能借来不可多得的圣贤书籍。岳飞就是挨几下板子,也是值得了。”

 “痴儿,真是痴儿~~”冯夫子摇头叹息“老夫去从韩老太爷那里讨了你在书馆给老夫当书童吧。收收你地野,即能让你读到圣贤书,也能看到老夫的圈评文章,也是遂了你的意。”

 岳飞喜出望外。韩老太爷也频频点头说:“家门不幸也怪不得旁人,堂堂韩府衙内要求护院武师代笔写文章。丢人,丢人!”

 两位衙内还跪在地上互相埋怨说:“都是你,我说让你抄誊一遍,你偏就把岳飞写的原本了上去。”

 冯老夫子一声不屑的冷笑:“老夫早就察觉异样了,不过是想看看这捉刀之人的真才实学。”

 这时,岳飞发现帘后一张明媚的笑脸,那是惜惜。

 惜惜是冯老夫子的外孙女,随了外公在韩家长大。

 从此岳飞在书馆里陪了两位衙内读书。惜惜和韩家三小姐就时常出现在书馆附近。

 岳飞聆听韩小姐在隔壁厢房抚琴,隔帘同三小姐探讨文章,惜惜总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机灵调皮的眼神,风趣地谈吐。总在扮演一片衬托韩三小姐这朵奇的绿叶。

 可惜岳飞那时候真没仔细去留意过惜惜,而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韩三小姐身上。

 这段隐隐的情愫终于从水下渐渐浮上来,韩三小姐的身影总是挥不去。

 惜惜为他们传信递

 扰人的夜晚,花园里隔了垂花门二人悄悄说话,隔赏一轮皓月。

 岳飞将此事对父母表明,却遭到驳斥,岳家寒门小户,如何能娶大户人家的小姐。

 母亲苦口婆心地劝阻岳飞,岳飞却执意要娶韩小姐。

 但这段感情来无影。注定去也无踪。韩小姐同他的事很快就别韩府的夫人发现了,紧接着就将三小姐许了婆家嫁了出去。

 —

 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那花园的垂花门内外。

 三小姐说:“韩家的女儿只能嫁给官宦之家。父母之命不可违抗。”

 “不过是个区区五品官,姑娘就不相信有朝一岳飞也能起于布衣行伍间建功立业成名吗?”

 三小姐沉了片刻,支吾的说:“母亲不舍得将奴家嫁入寒门受苦。”

 遗憾伤感,目送三小姐花轿的远去,岳飞蓦然回首却发现惜惜那双美丽的眼睛一直寸步不离的追随在他身后。

 “岳家很穷,岳飞给不了姑娘荣华富贵。”岳飞说。

 那精灵般地女子却诚恳的答道:“寒屋出公卿,惜惜还能分辨出英雄和庸人。”

 岳飞一笑,对她说:“岳家的媳妇要下地干农活,吃糠咽菜,穿布衣。”

 惜惜温情的目光自信地说:“男耕女织,举案齐眉。”

 冯父子自然是欣赏岳飞的才气,虽然犹豫过岳家的贫寒,但还是艰信岳飞会大有作为。

 谈婚论嫁下聘时,岳飞才发现惜惜其实家境很好。只是惜惜的生母亡故,后母善妒,惜惜才从小在外祖父身边长大。

 初嫁入岳家,确实出现很多笑话。惜惜的娇弱远不像她的自信,打水做饭几乎都不行,好在得一手无人能及的女红,这点还令婆婆满意。

 云儿出生时,才充分体现出惜惜做母亲的手忙脚,甚至给云儿换褯子都显得那么笨拙。

 小夫私下有说有笑,岳飞在外少言寡语,似乎满腹的话都拿回家同子逗趣用了。

 岳飞挖苦子说:“云儿投胎给你这个娘做儿子,才算上世背运。你看看,孩子了也不知道换,股都沤红了。”

 这句话却被子暗自记下,待云儿长大些开始因顽皮淘气挨篾条时,惜惜就会不顾一切的扑在儿子身上,护了云儿哭求,然后再含了泪委屈说:“云儿投胎给你这个爹做儿子才是上世不走运,这么打迟早被你打死掉。”

 想想这些事虽然有趣,但都是尘封往事。不知道为什么,自此云儿成亲,没个场景都能勾起对那段往事地回忆。岳飞心里恨那个女人,但是又制止不住自己的思绪,毕竟她是云儿的亲娘。

 晚上吃饭时分,李娃和玉蝉做好了一桌丰盛地饭菜端上席面,香气扑鼻。

 霖儿拍手叫好说:“大哥回来了,待遇就是不一样,有吃了。”

 玉蝉一边有用汤匙舀了一口酥闷羊送到的碗里:“尝尝,这羊不腻,而且上面浇了金黄微甜微酸的杏酱,开胃健力不说,还能暖中补虚。”

 “云儿,好好补补,看你瘦的。”话音未落,岳飞已经夹了一块儿红烧羊放到岳云的碗里,没有说话。

 岳云忙欠身恭敬的说:“谢父亲!”

 “长者赐,莫敢辞”这是古来的规矩,就是老子夹来块儿烫嘴的山芋给你吃,也要面带笑容的啃下去,这就是规矩。

 岳云拿起筷子,那块儿羊香扑鼻。而父亲亲自夹给他吃,其中的意思就多了。

 岳云筷子里的还没夹起,忽然一双筷子横过来,拦住了他筷子里的

 “这不能吃!”

 岳云惊骇了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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