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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道听途说
 帝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学游行已经过去,不但在当时的朝野和百姓中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带来的余波影响更是深远。

 官员们开始重视这种行为,说不好什么时候自己也被绕进去,尽管他们也是出身于士子当中,毕竟官服一披,自认为比那些白身们要高贵的多。

 但这里面有个重要的问题,现在识字的人实在不多,或者说能认识字,会说话的人大部分都当了士子,书面,舆论,都是掌握在这些人手中。

 关键这年代的人都十分的重名,有的时候财富权位失去了就算了,以后还有机会拿回来,可名声就是另外一回事,遗臭万年是怎么个臭法,自己都揽不回来,后代想要翻案的话要鼓起极大勇气的,恐怕还是白费,一万年啊一万年。

 一想象被天下所有的人骂,或者是一代代都背上这个骂名,官员们都是坐立不安,椅子上面长钉子似的。

 而监生们也在惊喜之余多上几分疑虑,如果是本来的行为,最多也就发动几百上千大袖飘飘的学子,状似潇洒,却是底气不足,无论坐什么事情都得战战兢兢,最多也就是在宫殿的外面黑鸦鸦的跪上一片,对着那些丘八们簌簌发抖。

 御林军,不过是穿着豪华的丘八罢了…

 就算是借着圣人的名号,却都跪在外面大气也不敢出,看着官员们趾高气扬的踩着衣角通过,无可奈何,企求着他们的大发慈悲。

 而现在,居然完完全全的倒了过来。

 尽管场面烘烘的不好看,可这一切都在成功的掩盖下,任何微小的不足都是可以原谅的。

 原来万众瞩目是这么过瘾的事情,皇上赞许的目光更让他们兴奋的几发狂。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大部分的士子们都在憧憬,自己要是当上官…

 那下一批未来的士子们要是这样对付我,那该怎么办?

 就在白天,士子们和那些官员们宛如仇敌,互相横眉怒目,而现在,却可笑的为了同一件事情而发愁,到底该去如何限制这种行为呢。

 大砍大杀,不行,自本朝建立以来,早就订下了不得擅杀士大夫的祖训,只要不是犯下谋逆之类的大罪,都没有什么性命之忧,最多也就是贬到边远的地方一辈子当个地方官,也就是政治生命的终结。

 也正是因为如此,士子们才有勇气来一**的活动。

 其他的呢…要不再想想。

 据说,当天晚上,很多人都在上翻来覆去的谁不着,或是兴奋过度,或是忧虑未来。

 …

 据说

 事情已经完结。

 最起码文志是这样以为的,他的子一向是喜欢清净,有人在身边吵吵当然不,那两个半女人,文子只是听的份,每每都在客栈里面说来说去,天南地北的都侃。

 搅的耳朵疼。

 更别说她们把文子的时间都夺过去了一大半,这让文志的心中着实不

 她们凭什么这么的快活,把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这里。

 这却纯粹是借口,如果她们上门来烦他的话,说不定会当场翻脸。

 心理不平衡。

 他要赶人,总不能期待着别人的自觉,那两个黄丫头颇有些食笋知味,赖着不走了,用她们的话来说,反正住的是掌柜的客栈,和你有什么关系。

 文志怒不可谒,以强烈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几乎到了砸桌子的地步。

 二女不情愿的打起包袱离开,同样是恋恋不舍的目光,戚少落在了文子的身上,她以前并没有和文子相处多长的时间,现在却觉得这丫头的可爱,可以当作情绪垃圾桶,说什么她都不会反驳,都是含笑点头。

 而戚少平常的脾气又不怎么好,和别人说几句就能到吵起来的地步。

 一相比,就有差距了。

 与她相比,杨岚最后离别的眼神却在文志的身上打转。

 文志没有注意,或者说不想注意。

 他现在的心正窝火着呢,自己也有一天沦落到言语吵架的地步。

 自己有点堕落了。

 以前,或是期望的是,讲道理的方法用刀。

 可是,情势不由人啊。

 …

 反正,愿意不愿意,事情都结束了。

 可以向往常一样去国子‮听监‬讲,许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点,也可能是杨大人打过了招呼,国子监的祭酒没有就他无故未来表达愤怒。

 一些都在平淡中度过。

 得意非常的监生们华丽的把文志给无视了,在这场活动中,涌现出了一大批的知名士子,都是那天走在游行的最前头的人,或是鼓动效果最好的。

 监生的数目是有限的,景仰的目光更有限,大部分的人都觉得自己在这次的活动中表现更优秀,为什么不景仰自己呢。

 目光集中到了少数人身上,自然会有另一批的人落选。

 而且,文志当时的行为已经为他们给暗暗的扣上了一顶帽子,只会在背后出点主意,却没勇气去承担这一些,是懦夫的同义词。

 吾被遗忘。

 又恢复了孤独的形态,没什么不好的。

 闲暇下来还偷听了他们的谈话,对当时的场面在心中有了一个大略的了解,为了表彰自己的伟大,这中叙述事实往往都是夸大扭曲了。

 当然,圣人的教训是信义,监生们也不撒谎,只不过叙述中淡化了某部分,强化另一部分而已。

 据说,只是据说,当时在宫外面挤的水不通的时候,正在朝会的高层人士一片混乱,除了早得到消息的少数人之外,一度以为是暴民做,惊慌失措之余几乎做了调动京外驻军的决议。

 按理说他们不会得到消息是如此之晚,怪就怪今天皇上大发兴致,大部分的官员们就集中在金殿内部翻来覆去的讨论一些无关的问题,皇上那个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硬要大家解释奏章上的具体事件。

 现在,事情发生了,不少的官员心中嘀咕,怎么会这么巧,却来不及问出口了。

 待到外面的人在宫外一百尺的地方整齐的停下了脚步,官员们才松了一口气,没等心情好转过来,那些“暴民”们高举着手臂。

 …手心没有石头,普天大庆啊。

 震耳聋的口号声响起,出声就好,出声就没事了,一般来说,咬人的狗是不好的。

 松懈下来却是彻底的愤怒,他们反了?如此的藐视朝廷大员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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