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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奉密差 夜失娇女
 知府大人听了差点晕倒,心道:“真的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小子。”没法子,有求于人呐,只好耐着子向苏亦星解释道:“这只香炉与时下的香炉有什么区别大人没有注意到吧,呵呵,大人请看这香炉:圆形的铜盘中央竖立着上承炉身的直柄,炉身是上仰的半球形,并开有许多的出烟小孔,盖上的雕饰精美非凡,上面重峰叠嶂,鸟兽人物出没于林莽之中,这就是汉代博山香炉的最大特征呀。更难得的就是这件宝物的制作人是汉代长安制炉名匠丁缓所作,现存世上是独此一件了…”

 接着知府轻叹一声咏道:“谁能为此器,公输与鲁班。”顿了顿又道:“暂出白门前,杨柳可藏鸟。作沈水香,侬作博山炉。”罢脸上出了对此香炉一种少有的痴情依恋。

 苏亦星笑笑道:“既然知府大人这么喜欢这香炉,那你还是留着吧。”

 知府大人一惊,回过神来慌忙道:“下官失态了,不是这个意思,还是请封大人笑纳。”

 苏亦星漫声应道:“不是我矫情,在下真的不爱这些东东。你送我别的什么的我尚可接受,但这个东东嘛,你到是当成宝贝性命卵子,可对我来说真的比不上喝一坛好酒或者是泡一名美女来得实惠呀,呵呵。”

 “封大人不是不喜欢美女…哦,是了,小女长得丑陋,不堪入大人法眼。”知府摇头叹息道。

 苏亦星也无奈叹道:“知府大人实在是没有搞懂我的意思,唉!不说了…”

 “什么话不说了呀?我在理面就听得什么‘什么东东的’…这‘东东’是什么意思呀?”随着声音出来的当然是玩童皇帝朱厚照喽,脸上神采奕奕地没有显出昨晚折腾受累的痕迹来,看来这小子的“术”不错呢。

 苏亦星与知府大人马上站立起,知府要跪,朱厚照示意免了,侍女马上捧上了香茗。

 苏亦星笑地回道:“这个东东嘛,意思简单,不就是东西吗?我们那里的青年人现在习惯叫东东而不叫东西了。”

 “唬人吧?没听过江浙一带把东西叫成东东的,你以为朕没见过世面吗?”朱厚照疑惑地说道。

 知府大人阿谀地说道:“可能封大人别有说法吧,这个古人把物件叫成东西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这五行中东方甲乙木,西方庚辛金,东方属木,代表着一切的草木类的物件,如花草树木、蔬菜庄稼等,西方属金,代表着一切金属矿物,如金银铜铁等等之类,大凡物件大多不出东西这二类,故而古人才把物件叫成东西,至于这个东东嘛,下官也是初次听到呐。”

 “咦,看不出你肚里还有点儿墨水呀,这个官不象是花钱买来的,嗯,以后有机会让你到翰林院去混混吧,呵呵。”朱厚照说得亦真亦假的,知府听了马上喜上眉梢,跪地叩谢,这翰林院虽说是个闲差,油水与洛知府比起来相差太大了,但与世无争的,起码不会得罪什么人而罢官入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确是一条好路子,钱多了要是命没有了那钱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朱厚照抿了口茶对苏亦星笑道:“小封啊,昨夜怎么回事呀,咋的有女人不睡,你可是辜负了知府的一片心意哩…”一边说着一边对苏亦星眨眨眼睛。

 苏亦星撇着嘴苦笑了一下回道:“你老兄一人抓了三个去,留下二只涩口青桃给我,兄弟我能咽得下吗?”

 “涩口青桃?…唔,我明白了,哈哈…”朱厚照笑得把口中的茶全都了一地。

 “原来是这个意思呀,怪不得呢,我还以为你昨夜是嘴老骨松上不了战场哩,呵呵,有意思。原来小封你不爱吃青桃子,与我有些差不多呢,早知道我留下一个桃给你了。”朱厚照笑着又对知府道:“听到了吗?我封兄弟不爱吃青桃,你留着养养捂捂再给封兄弟吧。”

 “是,是。谢皇上金口!二个小女以后生是封家的人,死是封家的鬼。”知府大人马上打蛇随上了。

 苏亦星笑笑,心中暗道:随便吧,等会我股一拍走路,自已以后咋样还不知呢,你知府愿意你就养着吧。

 “你到是会攀呀,呵呵,算了,小封你就勉强收下吧。”朱厚照笑得有些怪怪地:“咦,你们刚才就是在研究这个香炉吗?”

 知府讪讪地笑道:“禀皇上,是臣弄到的一只汉代香炉,想送与封大人…封大人不肯收…”

 “汉代香炉?嗯,世上没几只了,你可是犯了大忌了呀?”朱厚照沉下脸说道。

 知府吓得马上又跪下叩头了,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子:“臣该死,臣不该把它留在家中,臣该送进宫中的…”

 “好了吧,真是个胆小鬼,看在你的小妾侍候得不错的份上就算了吧。”朱厚照接着又笑眯眯地道:“哎,我带一个走可以吗?”

 “可以可以,那是臣的荣幸,臣的荣幸呀,皇上喜欢全部带走吧。”知府心中高兴起来了。

 朱厚照佯怒笑骂道:“你又把朕当成收破烂的了呀?好了,你下去吧。”

 朱厚照抓起了桌上的小点心扔进嘴里边嚼边问道:“昨天忘记了问你,你父母家里人做什么营生的?”

 “家里人?”苏亦星心想说了你也不信,面也没有见过呢,当然现在问起来了那也不能不说吧,说了多少对这个身父母或许有些帮助呐。

 “家父在礼部做侍郎…”

 “封庭贵?封侍郎?…呵呵,说不当官呢,你的老子就是个做官的,好玩,好玩。”朱厚照哈哈笑道。

 苏亦星拱手作揖道:“家父以后还请皇上多多关照哦。”

 朱厚照挥手笑道:“没事,没事的,当然会关照的,放心吧。”

 “那么你接下来是随我进京呢,还是想回南边到宁王宸濠那里去转转呀?”朱厚照问道。

 “老兄你要回京了?不玩了吗?”

 “是呀,本想多玩些日子的,可昨天一面了就不行了,今天那几个老家伙可能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算了,下次再玩吧。这样,你先到南昌宸濠那里去转一下,看看有啥动静吧。回头再过来与我一起过年吧。咱们自已好好地做几个大大的烟花来放一下,好玩得很哩。说定了,你要来过年的哦,你要是不来的话,嘿嘿,我会问候你的父亲的哩,哈哈。”朱厚照说着说着来了几句恐吓话了。

 苏亦星知道他在玩耍,也没在意,装作诚惶诚恐地回道:“是,尊旨。”朱厚照哈哈大笑地搂住了苏亦星肩膀道:“人与人是要讲缘分的,你我一见如故,放心吧。喏,这里有块金牌你收好了,先代替下那块‘见官大一级的’牌子吧。”

 苏亦星接过来一看,乖乖不得了,上面只有四个字,可这四个字却可要人命的:“如朕亲临。”…

 第三天的中午,苏亦星依约来到了洛城里的“留香茶楼”里。在二楼临街的雅间里泡上一壶清茶在等着红粉知己花萼小姐。

 时辰早已过了,但还是不见人影,苏亦星心里有些不耐烦了。心道怎么与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一样的臭毛病呀,总要让男人多等些时间才显得身价不菲呢。

 又过了好一会儿时间,正想站起身来走了,竹帘掀起了。进来的是瑞儿小姑娘,只见她红肿着双眼,一见到苏亦星便呜咽着扑了上去。

 “封大哥,小姐不见了…呜呜…”瑞儿哭了个梨花带雨。

 苏亦星一惊,扶持着急问道:“怎么回事呀,刚回来没几天就人不见了?…来,坐下慢慢说。”

 瑞儿抹了把眼泪嗫嚅着道:“这回来几天里一切都是好好地,老爷太太也开心得很,小姐每天在盼着到约期来见封大哥的…昨天晚饭间老爷太太还在说着,最好要早早地替小姐许个官宦人家,小姐不高兴了,早早地就进房入睡了。到了天明,我到小姐房里一看,人影也不见了,四下里问了也没一个人知道。那闺房里还留有些淡淡的怪香味,家人老马说那是闷香的味道,大家这才真的着急起来了…一大早忙到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呢,这可是咋办呀?封大哥,呜呜…”

 苏亦星安慰道:“别急,别急,让我静一静,想一下。”

 “你们家里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吧?近期内有人上门来提亲给回掉的吗?”苏亦星问道。

 “没有呀,以前是有过几家大户人家的来提过亲的,让老爷给回绝了,老爷说小姐以前算过命,有一品的诰封呢,不是官宦人家的老爷一概回掉了,所以小姐一直待字闺中,我看老爷也是受骗了,哪有什么的诰命夫人呢,现在连人都不见了…”瑞儿也说不出个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嗯。”苏亦星心想光是坐在这里可能也是动不出什么脑筋的了,看来要去花家找一下,或许能碰到点有用线索,可以确定一下到底是哪帮子人干的,当然最怕的就是采花大盗了,要是到了他们手里的话…那就不可设想了,就是救了回来也是个残花败柳了,唉,我苏亦星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呀?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原装货,还没到手就不见了…

 苏亦星皱眉轻声问道:“那报官了吗?”

 “老爷一大早就去报官了,那捕头凶得很,回道:‘不是说前几个月失踪了吗,怎么又失踪了呀,搞什么鬼呐?浪费本官的时间。’老爷没法子,又好多给了几锭银子才算是来了趟家里,四处逛了一下说:‘得慢慢地找寻,说不好是让采花盗给俘了去了。’这帮子公差只是要钱,其它的什么都做不好。”瑞儿愤懑地回道。

 苏亦星想了想道:“这样吧,瑞儿,你带我到你小姐府上去看一下,或许能够发现一点线索来,我要是不去坐在这里一点脑筋也动不出的,好吗?”

 “这个…封大哥去了老爷会问是什么人,封大哥你怎么说呀?”瑞儿迟疑地回道。

 “这个好办,你就说我是京城提督府的神捕,正好路过听说了这事才来的,就这么回吧。”

 瑞儿那双红肿的眼睛眨了几下,想了想才问道:“这行吗?老爷会信吗?”

 “放心吧,没事的,走吧。”…

 花老爷听说是京城里来的神捕,马上兴冲冲地了出来,好象溺水中抓住了一把稻草。出来一看是光溜溜地一个青年人,没有当地衙门里的差役相陪,面上马上泛起了些许怀疑的神色来。心道不大可能是从京里来的,搞不好还是个骗子呢,思忖间一边在招呼着苏亦星里外查索,一边吩咐家仆到衙门里去请捕头来验证一下。还让带路的小厮仔细地盯着,别让他顺手牵羊偷了什么东西。

 苏亦星终于在花萼小姐的窗台底下发现了一小段尚未燃尽的闷香头,还有几处浅浅的脚印。仔细地看了一下,不象是一般平常人所穿的鞋子,到是有些象官府中人经常穿的那种皂底快靴,心道:有些意思了,搞不好是官府里的人做的事呢。

 绕过窗后的小花院到了围墙边,在墙角的草窝里又找到了一只非常精致鼻烟壶,在鼻烟壶的山水图傍还刻有几个难认的篆体字,苏亦星没有学过篆体书,当然不识得了。正在拿着手中看着呢,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苏亦星回过了头来一看,是二个公差打扮模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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