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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锋芒初露
 嚣扈军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全军蹲着拉稀的惨境,这一碰到能致人昏烟更是乖乖不得了,就那么一个个晕晕乎乎的光着股朝自己刚排处的污秽物坐了上去,有几个还滑了个跤,摔了个七荤八素。

 蓦的,从远处突然传来了震耳聋的喊杀声,从远至近,越来越快。

 “妈的,中计了!”

 强忍着解开带冲动的镇熊军统领嚣扈嗷的一嗓子跳了起来,手中饭盆一扔,怒目圆睁,伸腿踹翻了一个要蹲下的亲兵,趁着烟没吹到他这里,声嘶力竭的朝四周大喊道:“不想死得快他妈给老子站起来,拉起子给我冲,你姥姥的野贼,老子不杀光…哎…还是先赶紧撤吧!”

 眼看被翻的士兵越来越多,骂了一句狠话的嚣扈也自知不是这帮野贼的对手,从没听过哪处地方有这么乎的野贼的,挖陷阱,下绊子,放冷箭,偷袭,居然连他妈下毒都用上了,什么下三烂的手法都搞出来了,这要是再呆下去没准自己都会被野贼捉了,这还打个锤子啊,贼都没见到一个呢自己人就死一半了。

 剿贼来的反而被贼差点全剿了,嚣扈要是知道自己麾下最精锐的弓骑队都全军覆没了,估计他早上吊了。

 没被烟弄晕的二三千人在越来越近的阵阵喊杀声刺下,一个个提着带哭爹喊娘扭头就跑,也不讲什么队形了,更别提拎着带还去拿兵刃了,都是双手拉着子蹦蹦跳跳蹿过小溪,漫山遍野撒丫子就开始亡命奔逃。

 小溪上游高处的密林中。

 在暗中观察到这一幕的赫,对身旁这个亲临第一线的文弱魔族人佩服的无话可说,此时站在他身旁的督明,脸上并无一丝得意的神色,反而担心道:“赫帅,此次大首领让我等伤敌一部促其退兵即可,可现在一下子歼灭了对方近六千人,您看钟首领会不会不满意?”

 赫也么严肃的人也被督明逗乐了,吐着长红舌头笑道:“地上不还躺着一千多被翻了的人么,放回去不就得了,大首领如果为了这点小事生督兄的气,就不是赫敬仰的那个怀似海的大首领了!”

 督明闻声来了兴趣,双目放亮道:“属下一直都奇怪,为何赫大哥跟卜大哥这么桀骜难训,且性格都是南辕北辙的人都对大首领推崇备至,难道就是因为大首领跟二位大哥的患难之么?”

 赫摇摇头,肃穆道:“大首领救过我跟卜要脸还在其次,之所以我们俩跟一众从矿出来的兄弟对大首领至死不渝,还是因为当初大首领在必死的情况下都没有舍弃我们独自逃走,连黑风寨那些藏宝大首领都跟请客吃饭似的送出来了,我跟卜要脸两人哪有这个豪气,说实话大首领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首领,都是被我们的没办法才一次次领着大伙!”

 督明愕然道:“难道大首领就没有权力的**?”

 赫了少许,漠然道:“这次建立黑巢是大首领唯一主动要求我们做的,在此之前从未对权力有过兴趣,我总觉得大首领有种朦朦胧胧的气质,有时候他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很难想象一个无无求的人是如何在魔界生存下来的,或者大首领根本就不属于我们这个天地!”

 说着声音有些发颤:“可你没见过大首领发怒的样子,上百个翼人族精锐被大首领一刀就给灭了,那个时候的大首领有种天吐地的霸气,还有点异的味道,总之不管大首领有什么秘密,我赫能跟随大首领不白活一回也就是了!”

 督明轻叹一口气,凝重道:“你真相信大首领能一统魔界?”

 赫闻声摇摇狼头,忽又咧嘴大笑:“有目标就去做,经历了就不后悔,无论成败也值得!”

 督明喃喃道:“有目标…去做…经历了…不后悔…成败又如何…”

 说着,督明精神一振,扭头朝身旁传令狼人轻喝道:“嚣扈没影了,可以让那帮虚张声势的过来打扫战场了,晕倒的那些把他们盔甲了兵刃拿走,缴获的辎重装车运回黑巢,不用杀他们了!”

 “是,副帅!”

 狼人听命后对督明行了一礼,四蹄并用跑到高处吹角去了。

 大捷的消息传至黑巢的同时,龙血亲派黑云骑督帅野琮来钟道临的一千黑云骑精锐,刚抵达熊族领地的外围扎营,孤身进入黑巢营地以表示恭敬的野琮带来好消息,经过八百匠人近四十努力,被命名为“破”的原云雾水军帅舰已经顺利改装完毕,只等钟道临驾到。

 当钟道临知道督明在不伤一人的情况下大败嚣扈的八千镇熊军,而且居然将两千血狼军主力仅仅作为摇旗呐喊的诈兵时,大笑三声,遂放下心事领着果比,于当随野琮的黑云骑一起开始南下。

 是役,黑巢仅出动神机营与破袭处两部不足五百人,在督明等军机处“疯子”指挥下,大破嚣扈的八千镇熊军于熊族森林外围,全歼镇熊军弓骑兵一部,一毙伤敌五千余,缴获大批甲刃辎重,自己无一伤亡。

 此消息在魔界这个注重力量的世界中飞速朝八方传递,黑巢军初峥嵘便惊震天下,一代兵家泰斗督明也正是由此战锋芒初,竖立了其在黑巢中的牢固地位,开始了他最为波澜壮阔的征战人生。

 从熊族领地到云雾城的路程,按照钟道临下四蹄踏雪牦马兽行四五千里的路程计算三便到,魔界的一按照他的估计大概有人间二十多个时辰的样子,由于是大队行军也不急着赶路,至第三天东边第九颗太阳“红”落幕的时分,才刚刚走了一半的路程。

 因为这里已经到了蜥人族沼泽跟巨蝎族盘踞的大峡谷界地区,多贼寇匪出没,黑云骑将兵开始设辕门,挖陷坑,摆木刺安营扎寨,同时派出哨兵巡逻,准备稍事休息后再开拔。

 简易搭建的营帐前,钟道临正跟野琮一面彼此寒暄着,一边看着黑云骑将士热火朝天的用圆韧木拉展帐布,在辕门外排放抗冲击的木鹿刺。

 野琮因为是跟随练惊鸿多年的黑云骑将官,又亲自随着钟道临经历了一线谷突围跟风翼峡谷大战,就算没有龙血的那层关系也不敢将钟道临当作一个斥候对待,反而与钟道临谈笑间十分恭敬。

 钟道临在与练惊鸿密谈中并没有准确的把握住野琮此人的来历,练惊鸿也是隐约觉得野琮应该是莫荣安在他身旁的亲信,才顺水推舟的将野琮推上黑云骑督帅,心中有了顾忌的钟道临自然不会跟野琮敞开心扉,也就捡些不紧要的东西随意闲聊。

 “钟兄!”

 野琮跟钟道临寒暄几句,话锋一转,羡慕道:“看你那黑巢军虽少,却是难得的精锐虎狼之师,后前途不可限量,在下真是替钟兄高兴,不知何时黑云骑也能有如此的杀气!”

 钟道临打个哈哈,随口道:“不过是些各族聚集的土匪贼寇,有什么虎狼之师不虎狼的,精锐之说又何以见得,说笑罢了!”

 野琮摇了摇头,郑重道:“在下跟随练帅十三年之久,历经大小战阵不下百场,钟兄麾下的黑巢军绝非贼寇可比,天下哪有这么狡如狐,毒如蝎,狠如狼,战如虎的凶悍贼寇,而且那些人身上大都带有一种无形的冷漠煞气!”

 说着顿了顿,敬佩道:“那是只有久经沙场,看惯了血腥跟堆积的死尸才能够形成的冷漠气质,即使表面长得凶神恶煞的人想装成这种气质,也绝对装不出来,那是一种深入骨子里的神髓,装不出来的!”

 钟道临没想到这个黑脸的土族将领如此认真,大感吃不消,总不能告诉野琮这是他们久经杀人放火运动培养出来的悍匪气质吧,想到此打岔道:“野大哥,小弟这些天一直在森林里晃,不知道云雾城现在情况如何了?”

 野琮听钟道临问起云雾城的情况来了精神,用敬畏的语气道:“少城主一就将逆贼龙战的势力连拔起,又按战功分赏众将,不论亲疏奖罚分明,而且颁布新令,凡云雾城士卒亲属皆免税免纳粮,战死者厚恤,少城主天恩属下将士万分感激却无以为报,只求今后效死命于沙场了!”

 钟道临听的心中一震,龙血如此厚待九战骑兵将决非是因为新入主云雾城,他究竟要干什么,不说云雾城内戍卫,光九战骑兵力就多达六七万,云雾城周边居民不过百万,养如此一支军民比例悬殊的庞大军队,而且又颁布兵将亲属免税免纳粮,就算以云雾城的财力也绝难长久支撑。

 龙血决不会平白无故养如此一支养蓄锐的虎狼之师,除非他想扩张。

 钟道临心中暗叹一声,龙血在莫荣的鼎助下得到云雾城太过容易,现在终于耐不住寂寞想要争霸了,想到这里心头一跳,笑问道:“不知道如今荣叔怎么样了?”

 野琮恭声道:“钟兄说的定是掌旗莫大人了,在下对商农不懂,不过自从莫大人颁布实施了几套新政令,各方商队来往商船跟云雾城周边农夫无不欣鼓舞,称赞不绝,想必在莫大人的英明督导下,我云雾城来年必定钱满库粮满仓!”

 “噢,那真是可喜可贺!”

 钟道临笑眯眯的称赞一声,不痕迹问道:“那原来跟随荣叔的那些人呢?有否另立新军?”

 野琮闻声大讶,疑惑道:“钟兄说的什么原来跟随莫大人的人?什么另立新军?莫非让掌旗大人原来的那些烟花女子也到军中不成,钟兄说笑了!”

 钟道临在野琮说话的时候一直用灵觉牢牢锁定了其周身血脉,就算野琮有再细微的生理变化也绝难隐瞒,可奇怪的是野琮真的没有一点情绪波动,显然是不知道莫荣的真实身份,难道是练惊鸿看错了?

 野琮的话也让钟道临一阵心跳加快,暗叫不妙,莫荣穷三十年苦心训练的上千死士到现在都没有曝光,如果说被龙血当作暗中力量收拢还好,可如果莫荣将其中一批人故意藏起来,用于暗地里排除异己,或者是用来对付他钟道临,那可就不妙了。

 野琮不明白为何自己说了几句话,钟道临的脸色就晴不定起来,正要询问时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两头牦马兽驮着两个黑云骑骑士从营门疾速奔驰而来,其中一人尚未将牦马兽拉稳就从背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地大喊道:“禀督帅,先前派出的一队斥候探马在前方山谷中伏遇袭,九死一伤!”

 “什么!”

 野琮闻声喝问道:“对方有多少人马,如何中伏的?”

 说罢才注意到牦马兽上的另一人肩头染血,满头大汗,正是斥候的轻装打扮,忍不住道:“是你们那队遇袭?究竟怎么回事?”

 那人这时候刚刚跳下牦马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悲呼道:“督帅,队长见前方野谷地势扼要,易于伏兵,怕有人对我军不利故带队探查,没想到方入谷口,队长便被暗处一支冷箭杀,余人来不及反应就接连被暗算,仅得小人一人生还!”

 斥候本身就是负责侦查,野琮也不怪此人临阵逃脱,却对情报不明分为恼怒,大喝道:“本帅问你敌方兵马多寡,究竟是何种族,为何不答?”

 那斥候脸上一红,惭愧道:“督帅明鉴,我等并未见到任何人就被冷箭偷袭,而且暗中伏敌箭无虚发,先前九位弟兄皆被一箭毙杀,属下也是因为处在队尾,藏身马腹才得以侥幸逃脱,实在无法判明敌人兵马多寡,请督帅责罚!”

 野琮闻声朝左右道:“备马披甲,吹角点兵六百随本帅一同前往探查,其余人加固大营,架望台警戒,谨防敌军袭营!”

 钟道临见野琮急着就要回帐取盔甲兵刃,赶忙伸手拉住其肩膀,沉声道:“如果这暗处敌人真的像刚才那位兄弟说得箭术如此厉害,该没有理由放活口回来报信,野大哥当心有诈!”

 野琮摇头苦笑,急道:“我何尝不知道此中凶险,可如今敌暗我明,不查明对方来意必会陷入被动,我这个做督帅的总不能任九位手足暴尸荒野,实在是非去不可!”

 “那好!”钟道临心中一动,肯定道:“既然这样,小弟陪野大哥一同前往!”

 当下,黑云骑大营吹起了阵阵号角,正在搭建营盘的众兵将立刻放下手中活计,穿戴盔甲,检查兵刃,纷纷从各处快速向帅帐前的点兵场集合。

 野琮简单命令其余人固守营盘后,点兵六百与钟道临并驾齐驱驰出辕门,带领身后一群黑甲骑兵,催着下牦马兽朝出事山谷疾速奔去。

 众人过了几道长满野草的壕沟,穿过一片稀疏的丛林,眼前一片开阔,在那个斥候的指点下朝前望去,前面开阔地五里的地方隆起几座相连的矮山,矮山相处形成一道宽百丈的谷口,几株小树跟茂密的野草几乎将谷口封住,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是这里了!”

 野琮伸手往前一指,朝左右轻喝道:“成防守马队散开,百骑长阿克萨,你带本阵人马分前后两队前去探查,如遇袭不可恋战,立即后撤!”

 “遵令!”

 被叫做阿克萨的土族百骑长一声应诺,大吼着率领本队加速朝山谷驰去,走到一半路时已经分为前后各五十人的小队,当看到阿克萨已经领前队进入山谷,后边五十人立即挽弓搭箭成一线散开,在谷口百丈外紧张的戒备中。

 过不多时,一个骑士从谷口骑着牦马兽奔出,举起手中黑色三角旗打出了一阵旗号,又牵转牦马兽驰回谷内。

 野琮看到旗帜打出的旗语,眼神呆了一呆,愕然对身旁钟道临道:“谷内居然未发现敌踪,一切安全!”

 钟道临正要说什么,非要跟着来看,这时候正在他肩头坐着的果比突然冷森开口道:“全死了!”

 这时候的果比没有一点天真的味道,本是笑嘻嘻的小脸如今冷漠如冰,双目寒光迸,浑身笼罩着一股诡异的冷森气息,连钟道临都感到一股股寒气直朝自己脖子里钻,

 野琮更是听的心头一寒,目瞪口呆着望着钟道临肩上那个本是天真无,如今却杀气腾腾的小娃娃,骇然道:“难道阿克萨他们都死了?”

 果比高傲的冷哼一声,理都不理野琮的问话,大眼睛一闭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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