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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广阔的草原上,雨过的军营格外宁静,一队队面带笑容的普洛林斯巡逻官兵顶着一天来的疲惫,依然保持着严整的纪律和高昂的士气在巡逻。在这场决定共和国和凯恩斯帝国的生死会战中,居于劣势的共和国中央集团以极大的代价打败了不可一世的帝国皇帝,而今他们的对手,正连夜惶恐的西逃,以免覆没在这片平原上。

 海格拉德斯的中央集团和格利亚斯的多蒙河集团合兵驻扎,两位高级军务执政官的部队加在一起也不过五万多人,这几乎是整个普洛林斯共和国除了西线的南北两翼大军外最后一支可用于机动的精锐野战集团了,而多达两万名伤员和同样数量的俘虏正在黑夜里慢慢朝东边的多蒙河陆续撤去,渡河东去,温灵顿城将成为他们的疗养或是锢之地。

 也许是雨后的天气缘故,本应该灯火通明的大军营地却萧条昏暗许多,稀疏的火把和火盆架让这场胜利显得有点落寞伤感,大多数官兵都早早地进入了梦乡,在梦中继续他们的胜利欢呼。快的歌声在营地的一些角落里传来,少部分兴奋的官兵还在议论白那场血腥的战斗,死亡的战马变成了一块块油脂滴答的烤,在火堆上被人小心地翻烤着,随身的酒囊灌醉了年轻的士兵,而小军官们,已经在展望更值得他们激动地未来。

 营地外。月夜映出了一位婀娜的少女身影,华贵而漂亮的鲁修斯联合王国的宫裙让少女出现在这座充满了强烈刚和军人严煞的军营显得突兀了点,但这份柔美和雍容也让军营增添了不少让人为之舒缓的气氛。

 一队普洛林斯巡逻兵从少女身边走过,官兵们都礼貌地对着这位美丽的少女行着注目礼,但少女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年轻士兵投来的惊羡目光,而是静静地注视着北边,因为那里,在几个小时前。还是一片充满了人残酷、疯狂和鲜血地地狱,三万多鲜活的年轻士兵的生命在雨幕和泥泞中化为了乌有。

 他们的精神波动为什么会那么平缓,在经历了一场无法回头的血战后,他们就一点不担忧接下来的日子是否就真得平静和谐?一万两千多地同伴阵亡,在他们心里就无法留下点点哀伤和叹息?

 也许他们更多的还是种自豪,他们履行着这个国家赋予他们的职责。并达到了他们认为最好的效果。他们是军人,让他们最为感和冲动的可能就是那号令旗,最向往的就是用手里的武器去剥夺他人的生命,而不是去计较这份嗜杀到底对他们本身有什么好处。这个野蛮的时代,人们已经在弱强食的觉悟下变成了麻木地动物,用单纯的战斗和掠夺在延续旧有地生存习惯,用消耗去获得消耗。这并非是个资源贫乏的世界,为什么他们不寻求更好地方式来生活呢?

 艾丽瑟瑞娜偷偷瞥了眼朝西而去的那队士气高涨的巡逻兵,轻声叹了口气。

 “艾丽瑟瑞娜,别走远了。”

 艾丽瑟瑞娜正转身朝北边走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只见阿尔伯特带着微笑慢步走来。

 “没什么。这里的烤马味道我不太习惯。”

 艾丽瑟瑞娜笑笑,伸手搭上了阿尔伯特的手臂。在对方的带动下朝不远处的小溪走去,几个跟随地卫队士兵已经把两张椅子放在营地外的小溪边。

 “艾丽瑟瑞娜,是不是今天地会战让你…让你不开心?”阿尔伯特含蓄地选择了更为恰当的语句。

 “不,这个结果我们都已经预料到了,无论海格拉德斯或是帝国皇帝,他们都没有胜利,有的只是三万多鲜活的生命成为那片草原未来肥沃的泥泞土壤。”艾丽瑟瑞娜摇摇头,看向了中军方向。脸上出了无奈的笑容“可能相比那些英勇战斗的士兵来说。我们的旁观态度比他们的战斗更为残酷冷漠,我们在期待他们的鲜血尽。”

 阿尔伯特从艾丽瑟瑞娜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凄惨,那温柔的微笑后掩藏了太多的悲凉,这种表情,是何等的熟悉,那是某位一边奋力在列强中间支撑银狼前进、又不断在世界人丑恶和真善间矛盾挣扎的少女特有的表情。

 艾丽瑟瑞娜的身影边缘开始模糊,阿尔伯特的瞳孔里,少女的摸样开始慢慢和某个熟悉的影子重合。

 猛地一惊,阿尔伯特回过神来,赶紧晃了下头,以驱敢脑子里那慢慢集攒起的古怪念头,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少女美丽的脸上。

 “怎么了,阿尔伯特,是不是我刚才说得太严重了?”艾丽瑟瑞娜笑着转过身体,面向了那波光粼粼的小溪,脸上的表情逐渐恢复了原本的轻松。

 “这不是我们能改变的,帝国皇帝和海格拉德斯所创造的这场灾难,本身就是他们各自的野心。他们所代表的国家利益可以让士兵们心安理得地去接受现实、去屠杀,不过相比之下,海格拉德斯的处境未必比帝国皇帝更好。”阿尔伯特淡淡一笑,把目光转向了营地,看着那被灯火簇拥的中军营帐,出了神秘的笑容。

 阿尔伯特的意思是海格拉德斯在获得了这一胜利后,其实就是让最高元老院可以顺其自然地按照共和国的法律按期取消他的高级执政官身份?因为海格拉德斯在二月中旬就打败了帝国皇帝的中央大军,趁势西进完全可以把帝国皇帝耗费无数精力获得的战果都重新清零,甚至普洛林斯的大军还可以直接打到瓦得里河西岸去,这一切,都将在越来越不安的帝国内部矛盾中得到实现,而海格拉德斯,也将在三月一的任期到后不得不出所有的权利。

 “他…不是个愿意把命运交给他人保管的人。”艾丽瑟瑞娜冷笑一声,手指一弹,一颗小石头就临空漂浮起来,像个小玩具一样在手心里打着转“他的算计,从来都是考虑得很充分的,哪怕是巨大的风险赌博,他都会提前思考出一个结果。”

 说到这儿,艾丽瑟瑞娜又想起了某夜在吉尔利蒙城里和海格拉德斯的谈话,海格拉德斯激动的言论、略显憔悴和失落的眼神历历在目,似乎也掩盖着一种对未来无法把握的彷徨和恐惧。

 他何尝不是害怕失败,那帝国皇帝铺天盖地的大军推进差点就葬送掉了他的一切努力,或许终于让他在心里留下一个印子,这场赌博,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有了失败的觉悟,只是本着手里大军高昂的士气和尽量充分的休整才把对手到了疲惫崩溃的边缘,然后依照事前安排的南线大军北上恐吓和格利亚斯的援军吓退了帝国皇帝。

 “恩…他比帝国皇帝更麻烦。”阿尔伯特皱着眉头,似乎还在回想今天白战斗里海格拉德斯的指挥方式“他和格利亚斯在几个月前就算好了这场会战的发生、地点和详细作战方式,不然这几天发生的战局变化不会精确到如此的地步,尤其是南线集团六个军团突然在这个时候绕到了吉尔利蒙城西南方向并可能掐断皇帝的退路,还有格利亚斯的三个军团到达的时间,也非常微妙,绝不是格利亚斯单纯地私自带军前来增援。”阿尔伯特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如果没猜错,海格拉德斯依然控制着和他身份相当的格利亚斯,而格利亚斯已经把所有的赌注都在了他身上,他的野心,绝不是这几年才酝酿出来的。”

 管他的,他要走向毁灭也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只是拉尔夏娅,哎…艾丽瑟瑞娜心里有点不舒服,摇摇手,起身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北边的兰姆斯草原战场还在打扫,而军营里的高级军官们已经展开了更为烈的讨论,只是他们的讨论结果还无法得到目前军中两位身份最高的执政官统帅的最后认可。

 “下官建议明我大军急速西进,收复失地!”一位隶属于海格拉德斯中央集团的年轻将官兴奋地用双手拍着桌上的地图,眼睛里闪着意尤未尽地狂热。“帝国皇帝疲惫西逃,士气低落,队伍凌乱,我普洛林斯南线六个军团已经近吉尔利蒙城,任他帝**如何疲惫行军,都无法提前赶到,我军可在吉尔利蒙城下围歼帝国中央大军!”

 “不可,帝国中央大军留在南奥奇涅斯省的兵力还有五个军团三万余人。防守吉尔利蒙城绰绰有余,况且东圣鲁克斯山脉东部关隘也被其后方部队严守,后援不明,我中央大军就算急进西追,也要一个星期才能抵达吉尔利蒙,届时帝国皇帝也可依托城防同样陷我军于疲惫之中。下官建议多蒙河集团继续坚守防线。完成兵员训练,待最高元老院后续命令到达。”一位格利亚斯的将官当场表示反驳。

 “海格拉德斯阁下,格利亚斯阁下!”一群将军都把目光转向了两位高级执政官。

 “恩?很好的气氛,诸位可以继续。”海格拉德斯看着那三位格利亚斯统属的中年将官,眼里闪出几丝嘲讽“现在帝国皇帝的将军们可没有这么安逸的休息时间在一起聊天。”

 三位多蒙河集团的将军脸色一变,知道对方在讽刺自己,但本着身份官阶地差距,只能忍下一口气。

 “现在局势微妙,帝国皇帝虽然东进失败。但中央集团残余总兵力依然保持着九万人有余,吉尔利蒙城还在他手里。时间每耽误一天,情况可能有变。”格利亚斯沉思片刻。做出了决定“根据惯例,我身为多蒙河集团总指挥,已经成功完成防守多蒙河的任务,现在正是完成收复国土的任务,命令如下,多蒙河集团全线转入进攻作战,务必于三月一前攻克吉尔利蒙城!”

 格利亚斯的命令意味着剩下来的半个月时间。这五万多精锐部队将合兵一处西进,就算加上已经提前迂回到吉尔利蒙城附近的南线集团六个军团三万四千人。兵力也比不上帝国中央大军残存地九万人,而且这回情况恰恰相反,轮到普洛林斯军打攻城战了。

 “虽然帝**大败西退,士气低落,但兵力依然比较充足,我军强行西进攻打,恐怕得来的胜利将化为乌有!”三个多蒙河集团的将官依然不服气。

 “谁说的要攻打他们?亲爱的将军们,我们只是去看看,仅此而已…”海格拉德斯笑了,对着格利亚斯递了个眼神。

 “现在结束会议,诸位去休息,明大军开拔!”格利亚斯挥手打断了部下的劝告,出了严厉的表情。

 三位最高元老院直接任命的将军都沉着脸退出了营帐,众中央集团的将军都发出了笑声。

 “他们很高贵,代表着最高元老院最为谨慎的态度和稳重地作风,不过他们更适合在元老院议事厅里比画指挥军队。”海格拉德斯倒了杯酒递给老部下“格利亚斯,把最高元老院的秘密指令拿出来看看吧。”说完,海格拉德斯眼里闪出一丝光。

 啊…他难道未卜先知!?格利亚斯心里一跳,示意帐里其他人都退出,这才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书信。

 “普洛林斯共和国最高元老院谨以自由公正之名命令如下:所有西方面军指挥权由高级军务执政官格利亚斯·罗里斯接任,统帅共和国西方面军所辖中央集团、南线集团、北线集团、多蒙河集团,高级军务执政官海格拉德斯·赫莫特前往塔恩河,担任塔恩河防御集团副指挥,受大执政官马库萨节制…”

 信地内容很简单,而且并没有落下命令的起始颁布期,显然最高元老院这信地命令在颁布前也是心里没有着落,但意思很简单,无论前线的战局如何变化,最高元老院已经对海格拉德斯的担忧远超过对他的期望。

 “很振奋的消息,塔恩河防御集团?整整两个军团一万三千人?多么雄厚的实力,而它虚弱的对手仅仅不过六个希洛王**团三万五千人,最多再加上福斯那顿光明教会的几千光明骑士,在最高元老院看来,这样地挑衅是不堪一击的…其实我应该把这个命令看做对我恩赐,他们很照顾我,哈哈!”海格拉德斯笑得很是轻松,仿佛他正准备去度过一个美好地假期。

 “是的,最高元老院将把你调到塔恩河去,那里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在帝国中央大军失败的消息传到之前,战争可能无法避免,你可能会在那里呆上很长的时间。”格利亚斯勉强笑笑,但心里越来越担忧这份命令是否太过骨了。他知道,虽然信里没直接说明三月一是否取消海格拉德斯的职务,但到了塔恩河前线成为大执政官马库萨的统属,就等于失去了直接军权,并可能永远翻不了身。

 “最高元老院已经放弃了这几年的战略,他们感到疲惫了。”海格拉德斯将信丢到了一边,出不屑“不过…这命令暂时无效,没有签发时间,我们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格利亚斯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他知道这个前上司终于忍不住了。既希望自己崇拜的人能够走到更辉煌的高度,又担忧对方到底能把未来把握到什么程度。最高元老院已经无法忍受海格拉德斯越来越严重的特立独行,但又碍于对方的民众声望,所以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安排,力求把海格拉德斯的个人能力限制在可控的范围内,其实站在某个角度来看,这样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妥。但虚弱的最高元老院显然太自信这千年国家的法律制约力,殊不知这个混乱的世界已经在慢慢抹杀所有陈旧的规则。

 “阁下…”格利亚斯站了起来,身体放得笔直“希望您一切顺利。”

 “谢谢…”海格拉德斯依然地坐着,静静地看着自己一手培养起来、并已经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老部下,心里阵阵感慨,但脸上还是那不变的轻松微笑。

 “爱尔达小姐,海格拉德斯来了…”

 波列斯小心翼翼的声音传进了帐篷,艾丽瑟瑞娜赶紧把手里的地图收了起来,调整了下坐姿“就说我已经睡了。”

 “那您应该提前告诉您的卫队长使用这个借口。”

 海格拉德斯的声音拌着一个人影挤进了帐篷,只见高大的蓝发青年满脸的微笑站在了艾丽瑟瑞娜的面前,而他身后的波列斯涨红了脸。

 “波列斯,你去休息吧…”艾丽瑟瑞娜没有正眼看海格拉德斯,打开手里临时取过的书籍,有点漫不经心“海格拉德斯阁下,您可是说过在军营里不随便进我的帐篷的?”

 “《博林诗集》?不错的书,当年罗里斯夫人总是用这里面地妙语句来讽刺我。我还能背上几段…”海格拉德斯狡黠地笑着,眼睛注视着对方美妙的身段,伸手抓过一边的椅子,也不管艾丽瑟瑞娜是否乐意,就坐到了一边。

 “海格拉德斯阁下,您好象越来越不礼貌了!”艾丽瑟瑞娜脸色一沉,身体坐直,冷眼看着对方那笑呵呵的脸。心中有点恼怒。

 “恩,是您太过平易近人了,所以给了我错觉,不好意思…”海格拉德斯站了起来,在狭小的帐篷里转着圈,打量着帐篷里某些和军营气氛不同的小装饰品。

 “您很失望吧…帝国皇帝其实做得更好。”海格拉德斯突然回身说到。

 “那是您做得比他更好。他一直没有放弃,他的努力比您更单纯,只是…”

 “只是他选错了时间、地点和对手!”海格拉德斯潇洒地做了个手势“不过他也许正好也避免了另一些麻烦,至少他不用过早地和您较量。”

 “你想说什么?”

 “克里斯汀,不用再隐瞒了,我的夫人…”海格拉德斯把身体慢慢朝艾丽瑟瑞娜移去,脸色渐渐变得温柔了许多。

 身体未动,右手食指一竖,一个金色地致密小光点开始在指尖出现。艾丽瑟瑞娜冷笑着看着对方“合适点。我不想让你太早地接受惩罚,而且。我不是克里斯汀,我是艾丽瑟瑞娜·爱尔达!你正在用龌龊的称呼在玷污神!”

 “您需要隐瞒吗?为了谁?哦…那个阿尔伯特是个正直值得信赖的男人,他可以让您放弃女神的威仪而变成温柔的女人。”海格拉德斯停住了脚,看着对方手里那凝聚的一点神力“而给我地态度,从一开始就是指向坟墓吧。”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没人迫你…”艾丽瑟瑞娜刚说完,才发现自己中了语言圈套了。脸色迅速变红“你想干什么。难道获得了这个胜利,你还不足,还想逾越什么?拉尔夏娅现在应该很开心,你没有让她失望…”

 那个女人…她为我开心?为我自豪?也许吧,我正在顺着她的心意,为她创造所需要的一切虚荣和光芒,她永远不会后悔她为这份独占的爱所付出的残忍努力。你还想要什么?其实实现他人的愿望,何尝不是种挑战呢?何况这份愿望,也是你的心意之一,与神争夺着一切,这本身就是成就!

 海格拉德斯突然大笑起来,因为情绪的放纵而脸上肌阵阵搐,一直笑得疲力尽,身体软软地坐回了椅子上。

 “你知道前面是什么路,你还要坚持吗?”艾丽瑟瑞娜轻声说着,看到海格拉德斯这种表情,慢慢体会出了对方心里的所想“其实你可以过得比任何人更轻松,可以享受更真实地爱情,你在强迫自己去超越所谓的极限,去体验生存和毁灭那瞬间变化地刺。”艾丽瑟瑞娜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变态…现在地你,除了表面上还是几年前的海格拉德斯,但你的内心,已经扭曲了,你所战胜的、获得的,永远都不是你想要的,你只是愿意去欣赏这份胜利下失败者痛苦的表情和他人对你的膜拜。”

 嘴角了两下,海格拉德斯抬头之际已经是冰冷地表情。

 “海格拉德斯,我不知道你到底具有多大的能力,可以猜透神地心思,但我告戒你,你正在把一群无辜的人拉进地狱,其实你有更多、更华丽的方式去释放焚烧你的野心,但不要去伤害他人,还有拉尔夏娅…”艾丽瑟瑞娜说完,又低头去看书了。

 “您正在浇灌人们自由的心田,这是好事,希望也包括我,就让凡人的愚蠢代价来应验您的伟大指引吧,而我,就是这个愚蠢团体的代表人。但倘若我们所走出的路同样可以媲美神的愿望,您还会继续指责吗?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盲目的,神的目光到达的地方太远,他们无法看清,也琢磨不透,人们只在乎身边是什么!”

 “不要去粉饰你的伟大抱负后面的个人疯狂!你知道是不可能成功的。”

 “那是因为你!”海格拉德斯站了起来,怒视着艾丽瑟瑞娜“我们都看到了这个腐朽的世界,也没有停止对美好未来的探索,看看光明信仰的大陆,美好的心愿表现出的是什么?对,光明信仰已经在慢慢消失,人们已经在迷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羡慕克里斯汀的银狼,你认为人们都是怎么理解的?在他们眼里,银狼何尝不是用鲜血获得的这一切,这就是崇拜和模仿,杀戮从来没有停止过!我,帝国皇帝,你,我们都做着同样的事,但你是神,你可以把最终的正义扣在你所偏袒的凡人身上,而我和帝国皇帝,只是筑起你信仰光芒之下的基石,是违背你意志的无法饶恕的罪孽牺牲。”

 “…”“呵呵,也许我和帝国皇帝对您来说还有用处,被创始神信仰润泽的人们是纯洁的,他们是大陆解放的希望,是新生活的楷模,所有残忍的东西都是旧信仰、旧规则下的肮脏果实,也应该由他们自我灭亡,然后信仰的解放者会结束这些痛苦,让旧信仰下残存的人们得到迟来的醒悟。”海格拉德斯出无奈的苦笑。

 “…”“我说对了吗?因为神是伟大的,她完全可以轻易毁灭掉我们的痴心妄想,用伟大的光芒去收复人们失的信仰之心,但她为什么不那样做?因为她认为神的干涉总无法让人摆对神的依赖,以血的代价去唤醒人们对自由的真正理解才是最好的方法…这样的残忍也是包裹着绚丽的光芒,并无法让人去指责,其实…我也很感动神这样的态度,她会让我和帝国皇帝的毁灭都显得有了价值。”

 “海格拉德斯,那你自己呢?你就真认为是神首先在抛弃你?”艾丽瑟瑞娜停止了沉默,静静地看着面色激动的海格拉德斯。

 “想听个故事吗…”海格拉德斯突然又笑了,表情变化之快让艾丽瑟瑞娜有点措手不及。

 慢慢的,一个有关某个小男孩的故事从海格拉德斯的口里轻描淡写地说出,那个被隐瞒了亲生母亲、父母各怀心思、并遭受家庭诸多矛盾变化的男孩内心世界被海格拉德斯描绘得活灵活现。

 “他是变态…是变态。这个世界没有亏欠他什么,反而在不幸中给予了他更多的补偿,甚至他的报复已经远远超过他本身遭受的伤害,他何以憎恨这个世界,想要去抹杀掉他所厌恶的所有?不光掌握自己的命运,还想把握他人命运,这算是什么觉悟?”艾丽瑟瑞娜平静地说着。她知道,这个男孩一定就是海格拉德斯。

 “也许当是借口吧。他要掌握自己希望地一切,是需要借口的…仅此而已。”海格拉德斯没有什么表情,准备起身离开“现在需要选择的是帝国皇帝,他个人的灾难也许会带来更大的残酷。”

 “哦?你要我去劝说他放弃这里回国…因为你也没把握可以完全把他赶回去。”艾丽瑟瑞娜冷笑着,并不表态。

 “那也只是时间而已…起码我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太长,这对他对帝国民众都不好,您是仁慈的。应该可以预见到一些事情。”海格拉德斯说完,已经朝帐篷门走去“我也很感兴趣您能隐瞒到多久,就好象当初的蒂娜一样充满了期待…”

 他在拿阿尔伯特威胁我!?如果我不去说服皇帝退兵,他要把这些都告诉阿尔伯特!这个混蛋!艾丽瑟瑞娜气得浑身发抖,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海格拉德斯捏在手里玩

 哎…他说得没错。他和帝国皇帝、和最高元老院的争斗其实是在帮助银狼和亚罗特帝国,帝国皇帝也一样,他们地疯狂注定会让人们最后那点维持旧又道德和价值观的信仰崩溃,创始神圣女的大军是大陆的解放者,而不是残酷战争的发动者。

 他这算什么,算是为了我牺牲未来吗?可他为什么总要找出那么多尖锐犀利的理由用来掩饰他内心地失落和恐惧,难道他真不希望有美好的未来生活?被打倒的旧势力注定是被人唾弃的,他就那么坦然这些,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变得如此…

 他。也许真得爱克里斯汀,爱得宁可让自己充当最大的罪恶、宁可身败名裂也要成全铸就对方的心愿。让对方的光华更加绚丽。

 冷静下来,艾丽瑟瑞娜忽然觉得心里很难受。海格拉德斯类似自杀前的告别宣言让她感觉全身无力。

 不回头了,就这样下去吧,**的世界注定要切掉身上的毒瘤,痛苦是再所难免地,人终究是愚昧,一味的怜悯和呵护会让他们自以为是下去,这份为自由所付出地血的代价,才能让人们清醒。让以后地和平尽可能的长久。

 二月十七晨。

 清晨的平原上一片白雾,但天气很晴。缕缕温和的阳光穿透了白障,把军营染上了一层金粉。

 营地的号角声此起彼伏,一队队普洛林斯军从营地里开出,在平原上列队,而三千多骑兵已经提前朝西出发了。

 “艾丽瑟瑞娜,你还要跟随海格拉德斯去攻打吉尔利蒙城?”阿尔伯特有点吃惊,看着远处正和一群军官谈话的海格拉德斯,出不解的表情“不是说好我们回鲁修斯联合王国吗?”

 “不是攻打…海格拉德斯想让我去调停。”艾丽瑟瑞娜艰难地挤出微笑,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有关我们地身份,肯定已经了,估计不久最高元老院也会知道我们一直在海格拉德斯的军营里,这会让最高元老院更加猜忌海格拉德斯,他在煽动一些情绪,估计刺最高元老院,所以你要快点赶回鲁修斯联合王国,同伦贝斯将军汇合,我会没事地。”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阿尔伯特断然拒绝,脸色严肃得可怕。

 “我真没事,你在也不方便,毕竟你是银狼的军人,这样的外场合你不适合…”艾丽瑟瑞娜还是摇头。

 “这是大陆上最混乱的战争,女人还是少参与好点。”阿尔伯特终于说出了真话,手不停地撮间的剑柄。

 艾丽瑟瑞娜楞了,脸色渐渐苍白,突然咬牙说道:“你怎么也有这样的想法!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自制领议政院副议长的身份命令你马上返回!就这样!”说完,愤然转身,走上了马车,不再搭理阿尔伯特。

 这个封建的时代,哪怕在自由的银狼领,男女地位观念都那么强!在血腥和残忍不分场合的大陆上,其实每个人都无法摆,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就真喜欢一个柔弱但有点小聪明的小女人吗?

 艾丽瑟瑞娜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死活不听外面阿尔伯特请求见面说的请求。

 慢慢的,感觉马车外阿尔伯特的精神波动渐渐远去,但波列斯等人似乎还在四周。掀开窗帘,已经看不到阿尔伯特的影子,只有重重叠叠的普洛林斯大军在眼前开过。

 “爱尔达小姐,阿尔伯特将军阁下已经单独走了。”波列斯从一边闪过,只见他身后站着所有的卫队士兵,显然阿尔伯特还是用军令把这些卫队部下留了下来“海格拉德斯同意阿尔伯特将军去温灵顿城接拉尔夏娅。”

 “哦,那他…没留什么话吗?”艾丽瑟瑞娜小心地问到。

 波列斯和巴斯腾互相看了眼,两人都同时摇头。

 他生气走了?连一句话都不说了…艾丽瑟瑞娜心里更加不舒服,用力拉上了窗帘。

 经过战损整编的普洛林斯大军总计九个精锐军团五万二千人,其中有格利亚斯指挥的三个军团一万五千人,最高指挥由海格拉德斯临时担任,他们将在一个星期后抵达前段时间失守的吉尔利蒙城,为最终赶走帝国大军做出新的撕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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