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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照顾
 卫晨的思绪久久停留在江世霖的那句“我喜欢她”虽然他们接触不多,虽然他很不喜欢江世霖,但他相信他不会说谎,他不屑欺骗他。至少在对夏堇的态度上,他用不着欺骗他。

 “你的喜欢能持续多久?”卫晨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他只觉得手脚冰冷。江世霖与他们不同,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涿州城满是他的风事。他既然喜欢夏堇,就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夏堇也喜欢他。可是夏堇喜欢他之后呢?他或许早已喜欢上了别人,徒留她一个人伤心绝。

 见卫晨仍旧不愿放弃,江世霖同样生气。这人怎么就转不过弯!他恨不得揍他一拳。可一想到夏堇一定会因此埋怨他,他只能硬生生忍下这口气,冷冷地说:“不要说是你,就算是大哥、二哥面前,我也同样会说,我们夫的事不用向外人代。不过看在你曾救过我的份上,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就算她死了,也是我的子。”

 “你…”卫晨说不下去了。夏堇是江世霖明媒正娶的子。他暗中查过每一个细节,从下聘到拜堂,没有任何不合规矩的地方。将来就算江世霖厌弃了夏堇,也要他愿意主动休了她,才能还她自由。若不是他别无他法,又如何会给薛子昂写信?

 “卫大夫,我想无论是我,还是木槿,都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江世霖一边说,一边回头。见杏红拿着酒坛走出房间,他转身往回走。

 卫晨在原地愣了一下,举步追了上去。“等一下!”他叫住了江世霖,站在廊下问他:“上次她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你要求的?”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江世霖冷笑,转身跨入屋子。当着卫晨的面关上了房门。

 房间内,丁香正用沾了凉水的帕子给夏堇擦拭额头。

 “三如何了?药煎了吗?”江世霖走到边,坐在沿注视夏堇。所有人都淋了雨,只有她病了。她不是心思太重,就是身体太娇弱。他轻轻叹息,手掌附上了她的额头。

 丁香一一回答了江世霖的问题,用眼睛的余光偷瞄他的动作。

 夏堇在迷糊糊间听到了卫晨的声音,随即又感觉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先生?”她轻唤一声。她病了,所以他在替她诊治吗?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视线却一片模糊。只看到隐隐约约的人影。

 随着她的一声“先生”,江世霖的动作僵住了。丁香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三爷,三…”

 “你先出去。”江世霖沉声命令。

 “三爷。三只是病糊涂了。”丁香跪在了地上。虽然夏堇才是她的主子,但是她和卫晨之间的事,江世霖绝对有生气的立场。大家心知肚明,卫晨是他们之间触不得的马蜂窝。

 “出去!”江世霖的声音更加低沉了几分。他的目光紧盯着夏堇。她的额头虽不似先前那么烫人,但这只是酒挥发的结果。她的病情并未好转。她对着他呼唤卫晨。他该拿她怎么办?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他用掌心摩挲她的脸颊。见她皱着眉头躲避他的动作,他不悦地抓住她的手指。

 夏堇试图挣脱,但手臂虚弱无力。她好难受,她很想睁开眼睛,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不想再耽误卫晨。她艰难地开口:“他会生气的。”

 初时江世霖并不明白这五个字的含义,他只能感觉到她极力想回自己的手指。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她正难受地呻。“谁会生气?”他俯身问她。

 “他…会生气…”夏堇重复。她仿佛能看到江世霖正瞪着自己。“先生,请你放开我。”她不想惹他生气。

 “笨蛋!”江世霖叹息。他终于明白,她仍旧把他当成了卫晨。她怕他生气。所以正努力推开卫晨。他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生气。“你就这样心心念念记挂着他?”他低头亲吻她紧皱的眉心。“今晚我不能陪你,明天你得有力气骂我,不然别怪我找最苦的药给你吃。”

 夏堇听不到江世霖说了什么。她嘤嘤嘟嘴,嘴里叫嚷着“难受”

 江世霖看着她。又是心疼又是无奈。“难受就赶快好起来,知道吗?”他低声叮嘱。见她不安地摇头。脸上又泛起红,他伸手抱起她,轻拍她的背。“没事了,待会儿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好难受。”夏堇把头靠在他的肩膀。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她只有五六岁,父亲正轻声哄她喝药。她环住他的,眼泪滑下了眼角。“父亲,我好难受,我不要生病,我不要喝药。”她像小女孩一般撒娇。

 江世霖再次叹息。她居然一再把他认错。“等你康复了,我再和你算账。”他嘴上威胁,双手却无比轻柔地拥着她,轻轻抚摸她的背,试图缓解她的不适。

 夏堇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自己靠着父亲的肩膀睡着了。她很安心,她想就这样永远依偎着父亲,可是江世霖很凶恶地命令她喝药。药很苦,她不想喝,她只想呆在父亲身边,永远不要醒来。然后他又骂了她,还把丁香骂哭了。紧接着他把药灌入她嘴里,把她呛得都咳嗽了。她很生气,又发现父亲不见了。她想骂他,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到底怎么了?夏堇暗自咕哝,隐隐约约听到了说话声。

 “嬷嬷,三爷对三…我看不明白。”丁香朝窗外看了一眼,低声音抱怨:“三都病成这样了,三爷居然还有心思听桔红唱曲儿。桔红刚刚才离开三爷的屋子。”她叹了一口气。

 吕嬷嬷对着丁香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见上的夏堇没了声息,她才小声说:“三爷对三算是不错了。世上的男人能有几个像老爷那样对夫人一心一意。”

 “我只是奇怪。三爷前一刻还亲自喂三喝药,下一刻又让其他人服侍他。”说到这,丁香双颊微红。昨夜她第一次看到有人嘴对嘴喂药。

 吕嬷嬷同样不解。当江世霖抱着夏堇一口一口喂她喝药的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她。他的动作那么轻柔,她甚至看到他借着喂药偷亲她,完全不怕过了病气。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转身就去找其他女人?“主子的事,我们不该妄加评断。”她制止丁香继续往下说,又叮嘱她:“三平素看惯了老爷对夫人的恩爱体贴,眼里容不得沙子。桔红的事不要主动告诉三。另外,你注意着银红和桔红,别让她们往三跟前凑。还有那个绿萝姑娘,三嘴上说不想知道,我们也得注意着些。若是哪天她真的进了府…”

 “昨我听来喜说,三爷花了五千两银子才把那个绿萝买去明月楼…”

 “怎么个买法?”吕嬷嬷的表情更严肃了。

 丁香朝上看了一眼,见夏堇依旧安睡,这才低声回答:“她面上风光,其实是籍,不知道被转卖了多少回。听说她以前是官家小姐,琴棋书画都由正经的先生教授…”

 “所以她的卖身契在三爷手中?”见丁香点头,吕嬷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正叮嘱:“你去打听一下,先前她被人喂过药没有。还有,她和那个王公子…她既然曾是官,就不可能是完璧之身…”

 “关于这事,听说王公子验过的,她的确是处子,至少在三爷买下她的时候还是。另外——”丁香再次看了一眼上的夏堇,用更低的声音说:“在三爷受伤之前,他曾经为了绿萝和王公子起过冲突。三爷昏期间,绿萝为了自己的清白,几次以死相挟。据说,王公子也是看她对王爷一往情深,这才把她卖给三爷的。”

 “这么说来,她是把自己的一辈子赌在三爷身上了?”

 …

 夏堇没有听到丁香的回答,她猜想,丁香一定正对着吕嬷嬷点头。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江世霖听着她和卫晨对话时的心情。

 怪不得他总是轻我,折磨我,想来他听着我和卫大夫计划离开,心情也一定不好受。她讥诮地想着,缓缓睁开眼睛。她不想再听下去了。

 “三!”丁香惊呼一声,疾步行至边“您觉得怎么样?”她一脸紧张。

 夏堇知道她一定是害怕自己听到了她和吕嬷嬷的对话。她微微蹙眉,虚弱地问:“我怎么了?我生病了吗?”

 “三,您已经烧了一整夜了。”丁香暗暗吁了一口气。

 吕嬷嬷站在边,见夏堇脸上的红已经褪去,吩咐丁香去请江世霖,又问夏堇:“三,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不饿,不过还是麻烦嬷嬷给我准备些白粥吧。”夏堇轻声吩咐,随即听到了脚步声。她认得出,那是江世霖的脚步声。她慢慢闭上眼睛。她不想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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