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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眼妖狐
 稀里哗啦的雨下的那叫一个疯狂,雨中策马,让那清新的水打在脸上,马蹄飞溅起水珠,路边的青草低低的伏进土里,空气中全是疯狂的气息。

 我大声的笑着,和波在雨中扬鞭飞驰,子衿坐在我身前,温柔的扬起笑脸,回身擦去我脸上的雨水。

 看他的全身被雨水打,怜惜涌上心间,我不由放慢了马,凑上他的耳畔,合着雨水咬上他柔的耳垂“冷吗?”

 “不。”他平和的声音中带着暖意“难得看到你如此尽兴,这样纵情的楚烨犹如高悬的,怎么会冷?”

 “不行,你的身子不能和我还有波相比。”我环顾四周,扬起声音“波,那边好像有个破屋子,我们去避避雨怎么样?”

 波一点头,拨过马头,我们两骑飞奔而去。

 到了屋前,我打量了半晌,破屋茅草,在大风中不时飞舞起草屑,支撑着的柱子发出咯吱咯吱的苟延残声,波仔细的将马栓在树上,我摇摇头扶着子衿,迈步向屋内走去。

 在我的思量中,这个破屋子应该早就废弃很久无人照看,却在一脚踏进屋子时听到了些不寻常的声音。

 “嗯…”几乎是酥麻入骨的呻,低低的传出。

 我眉头一皱,想要出门,却已收不住脚步,闯入了房内。

 几乎在瞬间,我看到了一双眼。

 那该是双媚天成的眼,眼尾斜斜的上挑,犹如最完美的两片柳叶上嵌着黑曜石的光芒,轮廓清晰,美无双;那瞬间,我以为自己看到了狐仙的幻化人身。

 说印象深刻,是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双眼,在那被泥巴糊满看不到面容的脸庞上,这双眼睛直接侵入了我的心底,勾住我的魂魄,让我倒一口凉气。

 可是,本该是勾魂摄魄的眼睛,却找不到灵魂般的飘渺,虚无的看不到主人的心,空的似乎是玉雕的双瞳,没有魂魄。

 若不是那声媚入骨头中的呻发自他的内,我真的以为自己看到的只是一个木头雕成的人,但是只要看到一双这样的眼,就能完全忽略掉他其他任何的地方。

 一双空泛的眼,一双美如星子却没有情绪的眼。

 纠结如草的头发,沾满污渍,不知道有多久不曾洗过。

 满是黑泥的面孔,根本看不出一点肌肤的底,也看不清楚容貌。

 衣服被完全的扯开,膛上的红豆在风中瑟瑟的颤抖,依然泥巴点点,脏污不堪。

 能看出,均匀的比例,线的蜿蜒,身的瘦,紧窄的小腹,只是那双修长的腿,扭曲着不正常的角度,软软的垂在榻边。

 即使呻,也似乎为了讨好而发出,那双眼中没有半点情爱的色彩,死寂的平静。

 一名女子正在他的身上,嘿嘿的着,同样脏污的手指在他身上不住的游移,抓着草丛中的鸟儿不断的‮弄抚‬着“瘫子,我就不信今天你还是没有半点反应,莫不是你的家伙根本不能用?”

 男子没有半点动作,那双眼,连眨都不眨一下。

 我和波突然的闯入让女子一愣,低声咒骂着站起身,不干不净的话语让我眉头一皱,手指被子衿紧了紧。

 “妈的,真扫兴,姑娘我明天再来。”手指拍上脏污男子的脸蛋,狠狠的捏了捏。

 即使是近乎全赤着的被我和子衿打量,男子的目光依旧没有半点羞涩和躲闪,空的穿过我们的身体,望着门外屋檐滴答着的雨水。

 女子整理好衣服站起身,刚举起步,草榻上的男人终于出声了,只是两个字“馒头。”

 连声音,都空的没有灵魂。

 女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丢在他的脚边,纸包散开,滚落出几个冷硬的馒头。

 女子与我们擦身而过,出了大门。

 他,双手静静的撑在身体两侧,用力的动着,慢慢的坐起,手指吃力的抓起馒头,仔细的用油纸包包好,平静的绑好自己的衣服,油纸包入怀中。

 所有的动作,都象是牵线的木偶人一样,而我和子衿的存在,更如同空气一般的透明,至少在他眼中是透明的,或者说,在那双令人惊的双瞳中,全世界都是透明的。

 他身体一翻,重重的落在地上,那声音震的我心头一颤,他的面容依然没有半点反应,似乎摔倒的痛楚,不在他的身上。

 他趴在地上,手臂撑着地,一步一步缓慢的爬行着,向着屋后的方向而去。

 子衿似乎有些不忍,伸出了脚,只踏出了半步,就再也没有向前,而我握着子衿的手紧了紧,表情古井无波。

 “别去,那是他的自尊。”我轻轻的一声,对着子衿而发。

 那爬行着的身躯,似乎听到了我的话语,停了停,继续他艰难的爬行,衣衫在脏污的地面上蹭过,更加的破烂不堪。

 就这么目送着他渐渐消失在屋后,若不是地面上留下一道身体爬过的痕迹,我真的会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一场梦。

 一场和狐仙媚眼有关的梦。

 波带着捆柴火进了屋,的柴火在地上燃起一团团呛人的烟雾,看着子衿和波两人**的穿着衣衫,同时异样的看看我,谁也不肯下衣服。

 涎着脸,我凑到子衿面前“要我帮忙吗?”

 白眼一枚回应。

 对着波挤挤眼睛“要我帮忙擦擦身上的水吗?”

 他身体一僵,假装没听见。

 “我去找茅房,可能要大很久,你们随意。”懒懒的丢下一句,我晃着腿往屋后走。

 就是这么奇怪,如果是我和子衿单独在一起,他一定会温柔体贴的下我和他的衣服,仔细的烘干。

 如果是我和波在一起,他也会视若无睹的掉衣服烤,根本不在意我着口水的表情。

 如果是他们两个在一起,更不用避讳什么。

 可是,如果是我们三个在一起,那种诡异的气氛就出来了,居然暗中谁也不肯先衣服,祸首除了我,还能是谁?

 我不走,谁走?

 衣服的贴在身上,憋闷着身体难受,我寻思着找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运功烘干算了。

 环顾着四周,我在寻找着能容身的地方,不期然的在大雨噼啪声中,听到了两个小小的声音。

 “师傅,对不起。”声音中残留着青,小小的低语着“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馒头,快吃。”这个声音让我一愣,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是刚才那漠然的男子“若要对得起我,就吃了馒头,好好的活着。”

 “师傅…”哭腔的语调,浓浓的歉疚,我看见一个瘦小的人影紧紧的抱着他的身体,伏在他的前,身体抖动着。

 他低着头,我看不真切,只是觉得他很小,是十五还是十六?或者还没有?

 那漂游的魂魄渐渐回归,漠然的手慢慢抚上他的身体“快吃。”

 手指颤抖着抓上馒头,瘦小的人影低垂着头,头发遮挡了面颊,他用力的着馒头,一口一口努力的咽着,破碗就着雨水,看也不看的灌下。

 那双柳叶形的微翘眼角,掠过一抹欣慰,闪动难以言喻的神采。

 我知道那双眼美极了,却没想到当思绪弥漫的时候,是这般的光溢彩,让人轻易的忘掉他看不清的容貌,忘掉他一身的脏污,也忘记那根本无法动弹的‮腿双‬,只要这双眼,琉璃折着阳光,七彩云霞。

 “不管如何,千万莫要出来。”他抚上那头低垂的发丝。

 小脑袋用力的点点,突然停下了吃馒头的动作“师傅,我们走吧,我不想你每天这样为了我受如此委屈。”

 他一抬头,我看到一张脏污的小脸,只可惜刚才似乎哭过,被眼泪冲刷过的地方,白皙幼,与脸颊上其他部位的黑泥格格不入,杏仁的大眼中写满心疼,蒲扇般的长睫眨了眨,大大的眼眶中飘起雾气,但是他用力的咬着,尽量的不让泪水掉下来,那故作的坚强和瘦弱的身体,怎么都是楚楚可怜。

 那霞双瞳再次变回死一般的沉寂“我不委屈。”

 臂膀抱着师傅的,他不断的摇晃着“我能保护师傅的,师傅你就让我试试吧,我们走,我们走到其他地方去。”

 得不到任何回应,他依旧不死心的低鸣着,仿佛幼鸟儿极待张开翅膀的扑腾“要不,让我去乞讨吧,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那种小犊子努力的想要站起护卫着亲人的决心,在大大眼瞳中爆发着,我想要继续偷看,却发现脚步已经不知不觉的迈了出去。

 “谁?”瘫软的男子低低的一喝,下意识的将小男子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抱,两个人紧紧相拥着,让人不得不做出一种联想。

 我眼神一扫他,看出了他眼中的紧张和戒备,随意的掠过他躺在地上的身子,修长的身体蜷曲着,脏污中我看见,间的系带却结的极漂亮,可见他曾经也是非常爱惜姿容的人。

 “茅房在哪?”我收回目光,懒得再看他一眼。

 他的手指伸出,眼角的余光在让我看到方向的同时,也看到了那虽然黑色沾满泥土却形态优美的指尖,心头一叹,我摸出一张银票,放在砖石之下“谢谢指路。”

 他看看银票,完美的眼瞳中闪过痛苦,讥讽,嘲笑,冷然,最后变成死一般的沉寂,手指摸索上间,在身体全部暴在空气中时,他低低的一声“流星,去屋里。”

 小男子怔了怔,抱着他的身体,用自己的瘦小遮挡我的目光。

 我一声冷哼“我若要男子,必然是天下绝,不是绝也要是个处子之身,就算不是处子也要干净些的,再不然也要是个正常的;你认为你的身子,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吸引我的?一千两银票,我乐意赠给借地方给我躲雨的人,若是买小倌,你认为你值这个价钱吗?”

 直接从他的身上跨过,我走向屋后,寻到一块干净的茅草地,独自默默的运功,烘着身上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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