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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求助
 第三十二章求助

 徐老说道:“改之,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我们会全力支持你的,这当不必客气!你现在是缺钱吗?还是缺人帮忙?老朽这里别无他物,钱你不够用尽管来取,人不够用我会给你挑选精明的帮手去帮助你!”

 王静辉说道:“有徐老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钱倒是没有什么不够用的,我现在的家产在汴都来说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了,不过身边能够使用的人才就太少了,刘账房虽然精明强干,他做事我非常放心,但他的年纪有些大了,一些出远门的事情就不太方便交给他,所以这次来徐老这里是来向你求助的,望徐老还要多帮忙啊!”徐老说道:“有什么事能让我帮上忙的尽管说,你要做什么事情啊?需要什么样的人手?”

 王静辉说道:“我已经通过刘账房调集了一万石粮食和两万贯钱钞用送到受灾的许、蔡两州去赈灾,这些赈灾的钱粮相对与灾区来说可以说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的,但我也不好再拿出更多的钱粮,毕竟朝廷为了此次赈济灾区也不过才花了十万贯钱钞。我虽然可以拿出更多的钱钞和粮食去赈灾,但也不好超过朝廷的赈灾款项,我现在捐出的钱粮差不多有三万贯,如果不加收敛,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我又想了个办法来做弥补,但身边没有可以信赖的人才,所以才到徐老您这里来求救了。”

 徐老说道:“嗯,改之,你做的很好,是该收敛些,如果你的捐的钱粮超过朝廷的话,肯定会给自己招来很多麻烦!”

 李管事问道:“改之,你想到什么样的办法来救助那些灾民呢?我们应该怎么做?”

 王静辉说道:“买地!”他刚说完就发现李管事的脸上的表情怪怪的,即兴奋有颓丧,他可不知道“买地”两个字让李管事又想起了他把平民医馆周围一条街的地皮抢先都给买下来建房后再转手神奇的狂赚了一把后,又以更快的速度把赚来的钱花出去的事情,这可让李管事见识了一次他赚钱与花钱的本事。

 王静辉并没有细想李管事脸上那古怪表情的意思,接着说下去:“我想过了,朝廷并不反对土地兼并,而趁着灾荒年间大肆兼并土地是那些当地土豪劣绅发家的最好途径,而此时最受苦的便是那些没有依靠的灾民了!”

 徐老疑惑的说道:“那我们岂不是和那些土豪劣绅一样欺诈农民了吗?”

 王静辉回答道:“徐老,同样是买地,我们可以趁机买下那些走投无路的农民手中的土地,再以极低的租息让原来的农民接着耕种,这样既可以使那些农民多条活路,又可以使我们又多了条粮食的来源。你们也知道,我在郊区买下的地皮上面建了大粮仓来储备粮食,这次赈灾的粮食就是从那里拨出来的,为了保持库存粮食的新鲜可用,我又在汴都开封附近开了三家粮店来进行粮食循环。这样在风调雨顺的年间囤积粮食,等到灾荒年间,我们就可以从中拨出救灾粮,而不会引起市面上粮食价格的剧烈波动。不过这样囤积粮食的速度实在是很慢,我忙活了大半年,也不过才囤积了五万石粮食,这是远远不能足我的需要的。而借着这次许、蔡两州灾害的机会购并土地,也使我手中多了条囤积粮食的路,并且我这么做全是为了赈济灾民,使他们不用受流离颠沛之苦,这与那些趁机发灾荒财的土豪劣绅是完全不同的!况且我们以此来做粮商的生意,平时也可以获利非浅,如果我大宋一直这么风调雨顺下去,我做粮商所得到的利益也是很惊人的,毕竟我们手上有着别的粮商没有的土地资源!”

 王静辉是从未来到这个时空的,他虽然不是历史学家,但也非常清楚北宋后期这几十年真是小灾年年有,大灾连不断,风调雨顺的年景可真是凤麟角,像他这样以赈灾为目的的经营粮食生意,不亏本儿那是不可能的!但他拿不准徐老他们的心思,所以想以此为饵希望徐老支持自己的做法,不过他也不是再存心欺骗徐老和李管事,如果他们真的受到了损失,王静辉有的是办法来弥补他们的亏空,甚至是全盘接收他们的生意,让他们在家当个富家翁对于他也不是什么困难事。

 徐老听后笑呵呵的对王静辉说道:“还是改之有办法,就是赈灾也能变成发财的生意,这样做既变相的赈济灾民不用引起粮价暴涨和其他不必要的麻烦,还能使我们又多了条发财的路数!”

 不过相对徐老的兴奋,旁边的李管事就表现的很沉稳,他可是见识过王静辉花钱的手段,况且他和刘账房平时也联系的较为密切,非常清楚王静辉的为人。如果让他相信王静辉兼并土地能够赚钱他是绝对没有什么怀疑的,毕竟王静辉的本事他可是非常清楚,但要他相信王静辉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赚钱,那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不过他在一旁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感到王静辉兼并土地最后为了他泛滥的仁慈而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也不会把徐氏一起拖下泥潭。在他看来两家之间虽然是有着很深的关系,但在生意上是相对独立的,在最后的关头也不会牵扯徐氏倒霉,而王静辉的为人也不会做的这么狠。不过徐氏能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面靠着占玻璃作坊仅两成的股份就可以赚取原来需要十几年的利润,徐氏已经从中获取了太多的好处,王静辉向徐氏要钱还是要人,在李管事的思维里,这都不是件过分的事情,更何况他非常清楚:跟着王静辉会给徐氏带来更多的财富声誉和其他的什么东西。

 王静辉听了徐老的话后倒是很兴奋,他原以为这次来到徐老这里能够得到几个管事的人才便是最大的收获了,不过说来说去没想到徐老想干脆凑进来一起做这笔买卖,这实在是让他有些喜出望外。

 和徐氏合作最让王静辉得意的便是玻璃生意了,这门生意生财持久而且利润巨大,而王静辉和徐氏合作后,他便做了甩手掌柜,除了在初期花费了一些精力来研究玻璃的制造方法和提高玻璃纯净度的工作后,他就再也没有管其他事情,生产、销售工作全有赖于徐氏。这给王静辉带来了充足的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而王静辉沾上了印刷、煤火、制药等其他生意的时候,便没有这么省心省力,平时忙得连平民医馆的主业都很少过问了。

 即使是这样,每个月玻璃生意给王静辉带来了十几万贯的收入,有如此大的利润,徐氏仍然按照最初商定的协议,每个月只取其中的两成利润,这让王静辉不得不感叹这个时代商人良好的品行和声誉。如果能够和徐氏合作去做兼并土地的粮食生意,王静辉可以预见在这件事上他又可以享受甩手掌柜的生活了,只要在大的原则问题上能够把握住,粮食生意便不会失去他原本的意愿。

 不过王静辉是不会白白这样占徐氏的便宜的,人情固然重要,而利益也是让徐氏和王静辉靠得近的原因之一,所以王静辉说道:“徐老,如果你有兴趣参与进来的话,你们徐氏来负责这粮食生意和土地兼并的运营而我负责出钱,所得的利润咱们五五分帐。如果需要动用粮食生意赈灾的话,由我来出钱以成本价格从咱们生意中来买进粮食,你看怎么样?!”

 粮食生意在宋朝也是非常赚钱的生意,粮食价格虽然除了碰到大灾年间才会有暴涨的行情出现,但总体上还是处于稳中有升的状态,大宋太祖开国时粮食价格在三百文左右,到现在已经稳稳的站在五六百文钱的价格上,由于最近几年小灾不断,粮食价格还会有进一步提升的可能,就算粮食不再涨价,由于粮食是日常生活必需品,周转速度快,其利润率虽然要比珠宝行业要低,但总体算上来也算是个不小的数目。

 徐老只是大致一判断便清楚做这一行大有可为,更何况王静辉还给出了这么优惠的条件,当下便很痛快的一口应承下来,不过他也不愿意占王静辉太多的便宜,只是在股份和分成上要求占上四成便足以了。王静辉在这个问题上也不多计较,毕竟合作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他非常清楚徐老和李管事的为人,在玻璃生意这么厚实的利润面前,这两个人还坚持原则不监守自盗,这足以让王静辉相信他们合作的诚意,而且对于他而言,得到控股权对于以后救灾事务的开展有着绝对的好处。商定了具体的条款后,他们便达成了最后协议,双方签字画押后李管事拿去到官府做了公证。

 为了尽快把这项计划投入到救灾当中去,王静辉动用了五十万贯交给徐老,由徐老选派得力人手让李管事亲自带队去许、蔡两州负责收购土地事宜。不过在地租的定价上,王静辉倒是彻底的见识了一下宋朝的利率。

 在决定地租多少的时候,王静辉因为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行情,所以问徐老地租定在什么价钱上比较合适的时候,徐老的回答让已经做好准备的王静辉还是大吃一惊:贷秋还,本钱一千,须加息四百!

 王静辉小心的问道:“徐老,咱们这样定的地租是不是太高了,这样农民的还贷是不是有些困难了?”

 李管事说道:“改之,这样的地租还算是便宜的了,你知道吗?外面只有贷给自己本族族人的时候才会有这个地租,若是族外的人借贷,利息是五百!”

 王静辉听后哑口无言:这么高的利息也有人要贷?!难怪说王安石那个老家伙实行青苗法的时候,把青苗费定在三百,他治下的江宁的百姓还说是“善法”让他这么自信的在全国的范围内推广,弄的大地主对青苗法如此“低廉”的地租而感到大为光火,自己还以为是书本的印刷错误,原来这都是真的!要是这么算的话,李管事的地租方案在现在来说还算是极为有“善心”的了,怪不得这“白女”满天飞,如果算上什么利滚利之类的“驴打滚”我的老天,我岂不是真的成了黄世仁了?!

 王静辉想到这里连忙摆摆手对徐老和李管事说道:“徐老、珍泉兄,这地租在我看来实在是有些太高了!你们想想:我们兼并土地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救灾,为了给那些走投无路的灾民一条活路,咱们这样高的地租在外人看来是算的低了,但你想想如果他们不巧在明年的收成不好,还不起地租,难道我们还要给他算上利滚利吗?到头来还是给这些灾民上了条头套啊!我看这地租还是算在两百好了,咱们本来就是为了灾民,也不是很在乎这一点半点,况且土地不是粮食,吃完这一季就没有了,它可是常年累月的给咱们提供利润啊!我想这么低的灾民也有利于他们能够尽快的恢复生产,到时候收成会更有保障,他们也会念你的恩情的!”

 李管事当然明白王静辉的想法,不过自己定的地租确实是按照现在的行情定的,他又想起了刘账房和他说起王静辉那泛滥的仁慈的事情,一开始自己还笑话刘账房,到现在轮到自己为难了。不过徐老这个时候站出来拍板:“就按改之说的去做,二百便二百!也算是我老头子给自己积点德!”听到徐老的最终拍板,王静辉和李管事都不约而同的在心底舒了口气,他们实在是不愿意在这个小问题上伤了和气。

 对于中国历史上地主与雇农之间的关系,王静辉基本上没有什么了解,但他还是从本能上觉得如果对农民征收少量的地租绝对会有利于社会的发展,尤其中国这样的以农业为基础的国家。王静辉虽然不是专门学历史的,但凭借着他有限的历史知识来纵观中国历史,他认为无论那个朝代最鼎盛的时候,其农业税收都是处于历史的最低点,藏富于民也是中国历代强国基本的标准,当然像秦国那样怪胎是个例外,他到现在也不明白秦国的人口和生产力是怎样维持六十万大军常年在外作战,而国内经济没有崩溃的原因。

 在这个时代,王静辉的做法在周围人的眼中实在是属于异类,李管事虽然在会面中一直没有说什么话,但他却始终细细的观察着眼这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的商业才能让人惊叹,但他衣食温获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后,依然是素面朝天,没有走马章台,没有呼朋唤友,所赚取的利润都投放到令他难以理解的地方…公益事业。

 当李管事得知眼前这个年轻人正是现在在汴都文坛呼风唤雨的顶级词人后,更是难以把他和那些留恋在秦楼楚馆中的那些文人联系到一起,但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不是很重要,像他这样商人的出身,由于中国历史上一贯的抑商政策,对于极度压制商人阶层的文人集团,与生俱来的就有一种反感。重要的是王静辉对他来说可以隐隐约约的实现一个梦想:那就是他年仅十二岁儿子,他不想自己的子孙还像他一样继续做商人,他希望自己的子孙也能够堂堂正正的立于朝堂之上!

 当李管事想到这里,心中不为这个疯狂的想法而震撼,手中的茶杯也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这可能吗?!不管怎么说,徐氏已经和王静辉非常紧密的绑在一起,他虽然不是徐老亲生的儿子,但徐老无子,将来可以继承徐氏基业的肯定是他,当自己第一次遇见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就敏锐的把握到这个年轻人的才华可以大大提升徐氏的实力,他相信徐老也是这么想的。最近王静辉所显出来的各项才能更是使他认识到这个年轻人的一生绝对不可能永远的混迹于商贾之间,终归有一天他会给徐氏和自己的子孙带来除了财富以外意想不到的好处。他所做的只需要在与王静辉的合作中牺牲一些商业利益罢了,况且就算没有徐氏的帮助,以王静辉现在的财力,他根本不需要找合作者照样也能够完成这些商业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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