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珠宝招强 人荒林恶 斗神
卓一航进退两难,摇摇晃晃,走两步,歇一歇。玉罗刹哈哈笑道:“来呀,来呀!”忽听得岳鸣珂高声叫道:“练女侠,住手,住手!”卓一航乘机止步。玉罗刹抬头一看,只见岳呜珂和一个老和尚如飞跑来。
玉罗刹气往上冲,一招“雪卷苍山”,把红云青二人迫退三步,冷笑道:“岳鸣珂,你邀了帮手来了,好呀,咱们再痛痛快快比一场。”剑诀一捏,刷刷两剑“分花拂柳”,左刺岳鸣珂,右刺老和尚。玉罗刹正打到兴头,剑势展开,不可收拾,飕飕两剑,俨如骇电奔雷。不料骤然之间忽似碰着一股大力反推过来,耳边但听得一声:“阿弥陀佛!”自己的手竟似给人执着推了回来,不由自主的横剑当
,就似专程向来人抱剑答礼一般。玉罗刹大吃一惊,只见那老和尚合什笑道:“阿弥陀佛,这里灵山胜地,厌闻杀伐之声。女菩萨把剑收下来吧!”玉罗刹道:“咦,你是谁人?”暗中运气,活动筋骨,正想再试试那老和尚的能为。忽又听得一声长啸,铁飞龙已上到山上,高声喝道:“练儿,不可无礼!”
玉罗刹愕然收剑。那老和尚稽首说道:“铁居士别来无恙!”铁飞龙抱拳作揖道:“镜明师,请恕小女莽撞。”玉罗刹听了义父之言,才知面前这个和尚,竟是少林寺的主持,与当年的紫
道长并称的镜明长老。心道:“唔,这个老和尚倒不是
得虚名,比武当五老强得多了。”
镜明道:“贫偕在紫
道长与天都居士之后,又得见武林剑术大放异彩,实属有缘。请铁居士与令嫒到小寺一叙如何。”玉罗刹听他称赞自己的剑术,心中颇为高兴。铁飞龙见岳鸣珂在旁,却想起他气走自己女儿之事,不
“哼”了一声,岳鸣珂叫了声“铁老前辈”铁飞龙板面不理,岳呜珂甚是尴尬,镜明长老莫名所以,道:“这位是熊经略的参赞,又是天都居士的唯一传人,剑术
妙,与今嫒堪称武林双璧。”玉罗刹冷笑道:“剑术虽然不错,人品却是稍差。”镜明长老一怔,但见岳呜珂面红过耳,料知其中必有别情,笑了一笑,道:“熊经略就在寺中,他刚才还提起你们父女两人呢。”玉罗刹道:“好,我正想还他手套。”拉着铁飞龙随镜明便走。
原来熊廷弼和岳呜珂等先到少林,坐下不久,便闻得外面杀之声,岳呜珂料是玉罗刹追来,所以拉镜明长老出外劝架。
镜明长老又和白石、红云,青三人打了招呼,请他们同上少林,白石道人那里肯去,狠狠的盯了玉罗刹一眼,转过面来,婉辞拒绝了镜明长老的邀请,说道:“贫道有事要先见舍妹。”镜明长老道:“既然如此,等下请和慈慧师太一同来吧。”于是分成两路,白石道人和李天扬龙啸云等上太室山,镜明长老则带玉罗刹等回少林。
玉罗刹随镜明长老进入少林寺中,到了解行
舍,只见尊胜师正在陪熊经略闲话。玉罗刹持手套递上,熊廷弼笑道:“练姑娘,你千里追来,还此微物,真有古人之风。”玉罗刹道:“什么微物?是宝物才真,我全靠它才打败了红花鬼母。若论本身功夫,我还真不是那老妖妇的对手呢!”玉罗刹说得极为直
,熊廷弼给她引得哈哈笑道:“姑娘,你若定要道谢,那也不必谢我,应该谢他。”边说边将手套递回给岳呜珂。玉罗刹大出意外,怔了一怔,岳鸣珂道:“这点小事,那值得提。”铁飞龙掀须说道:“大德不言报,江湖上讲究的是恩怨分明,练儿,事情已了,咱们走吧。”尊胜师诧道:“铁居士,你刚刚来到,又要走了?”铁飞龙道:“相知在心,何必长谈短论?”抱拳一揖,和玉罗刹转身便走。熊廷弼追出去道:“练姑娘,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玉罗刹道:“请说。”熊廷弼道:“朝廷大军不
开到陕西,姑娘,你若不愿受朝廷招安,那就不必回去了。”玉罗刹哈哈一笑,道:“经略大人,你是怎样带兵的?”熊廷弼知她话意,笑道:“处境不同,不能执一而论。”玉罗刹道:“一军主帅,断无见难先逃,不与士卒同甘共苦的道理。你带的是百万大军,我带的是几百个你们瞧不起的“女强盗”,处境虽有不同,但在我看来,却是一样。”熊廷弼微微叹了口气,知道不能劝她离开绿林,只得罢了。
玉罗刹与铁飞龙去后,镜明长老问岳鸣珂道:“听那铁老头的口气,似乎对你颇为不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岳呜珂无奈说了。镜明长老道:“你无意中造了此孽,必须自解。”熊廷弼笑道:“你何不早说,你若早说,我就替你向那个铁老头陪罪,由我出面,再替你作媒。”岳鸣珂默然不语,心中十分难过。
再说白石道人和李天扬龙啸云等目送玉罗刹上山之后,绕过山南,直上太室峰顶。白石道人的小女儿何录华正在山顶游戏,见父亲和姐姐回来,又笑又嚷。白石道:“快请姑姑出来。”李天扬心中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跟在众人后边。
不一会,慈慧师太走了出来,李申时跑上前去,叫了声:“妈妈”,慈慧喜极而泣,把他一把抱进怀里,叫了声:“申儿。”忙着又向龙啸云道谢。李天扬见此情景,阵阵辛酸,想开口说话却说不出来。慈慧正眼也不瞧他一下,拉着儿子忙着招呼红云青等客人入寺。
到了寺中石室,李申时张眼四望“咦”了一声道:“爸爸呢?”龙啸云这才发现李天扬已悄悄走了。慈慧道:“这样的爸爸不要也罢。你们怎么碰上他的?”李申时流泪说道:“不,爸爸是好爸爸。妈不能不要他。”把事情详细说了。还未说完,慈慧眼中已有晶莹的泪光。
再说李天扬踽踽独行,走到半山,忽听得有人尖声唤道:“天扬!”李天扬一听,顿如触电一般,缓缓回过头来,只见自己的
子泪
满面,飞步赶来。李天扬道:“慈慧师太,贺你们母子相逢,我无颜留在这里,愿你好好保重,教养申儿。”慈慧以袖揩泪,嫣然一笑,道:“廿年前你忍心离开我们,现在又要抛弃申儿吗?”李天扬道:“过去的事,我很惭槐。你当我死去了吧。”慈慧轻轻说道:“过去种种比如昨
死,以后种种比如今
生。”这两句话正是李天扬认儿子时所说的话,闻言一怔,知道李申时已对母亲说明一切。只见慈慧微微一笑,又道:“而且从今
起,我也不叫做慈慧了。”李天扬叫道:“绮霞,你要蓄发还俗了么?”何绮霞道:“你不做官我也不做尼姑,这不很好么?”脸上泪痕已淡,隐隐泛出红
。李天扬大喜,想不到她一旦回心转意,破镜重圆。
两人携手重回山上尼庵,白石道人等正等得心焦,见他们夫
和好,双双回来,皆大欢喜,纷纷道贺。欢笑声中,白石道人忽见何萼华和李申时并肩倚偎,状甚亲密,心中一动,何绮霞道:“哥哥,我也要向你道贺呀!”白石道:“什么?”何绮霞道:“请你入内,我要和你一谈。”
白石道人默然无语,随妹妹走人内室。何绮霞道:“哥哥,你看申时怎样?”白石道:“人品武功都还不错。”何绮霞道:“我经此大变,益知婚姻之事,勉强不得。萼华和申时青梅竹马,自小相投。哥哥,咱们亲上加亲,你意思怎样?”白石道人和卓一航来回万里,经了这么多时
,已知卓一航并不属意他的女儿,又目睹了妹妹这场婚变,听了“婚姻之事,勉强不得”的话,面上热辣辣的说不出话来。何绮霞道:“哥哥,你说呀!是不是申儿配不上你的萼华?”白石强笑道:“妹妹那里话来,只要他们情投意合,我们做父母的也免得
心。”何绮霞微微一笑,叫来李申时和何萼华,把婚事当面说了。李申时傻乎乎的叫了声“舅舅”,何绮霞道:“傻孩子,连称呼都不懂。”李申时改叫“岳丈大人。”叩头行礼,何萼华抿着嘴笑,显见十分高兴,白石道人见此情景,心中虽然不很愿意,也只得答应。当下说道:“申儿,你的武功
底还差,以后更要用功。你随我到武当山去,我请师兄黄叶道长收你为徒。你这十多年来,就只是学了一套峨眉剑法么!龙啸云的剑术,好虽然好,到底…”摇了摇头,何绮霞颇感不快,截着说道:“到底及不上你们武当派的
妙,是么?”白石道:“我是想申儿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何绮霞道:“若不是龙啸云肯苦心教他,他还更不成器呢!”说话之间,龙啸云在外面唤道:“申儿!”李申时道:“谢岳丈大人好意,但改投门户,理应先禀告恩师。”
龙啸云倒很爽快,听得白石道人要李申时改人武当门下,一口便答应了。众人听得两小订婚,喜上加喜,又是纷纷道贺,卓一航尤其高兴,拉着李申时问长问短,平时他对何萼华总觉拘束,听了白石道人宣布婚约之后,态度立刻自然,和何萼华谈笑之时,说话也
畅了。李申时心想:“原来这卓一航为人甚好,以前错怪他了。”白石道人看在眼内,虽然婚约已成定局,但心中又添了一层不快。
第二
白石道人等会同了熊廷弼续向南行,半月之后,到了湖北,分道扬镖,熊廷弼带岳呜珂王赞回江夏故里,龙啸云西上峨眉。武当三老带卓一航和李申时上武当山。
黄叶道人见卓一航回来,又提起要他接掌掌门之事。卓一航道:“弟子孝服未满,想回故里迁葬祖父遗骨。三年之后,弟子愿披上黄冠,回山听师叔差遣。”黄叶笑道:“你做掌门,却不必做道士。你家三代单传,你怎可学我们一样。”卓一航道:“弟子参透世情,对尘俗之事已经看得很淡。”黄叶道人微微一笑,把眼看白石道人。白石面上一红,道:“你结婚生子之后,再做道士也还未迟。我们视你如子,一定要替你选个好女子。那玉罗刹野
难驯,是我们武当派的公敌,你可不要和她来往。”黄叶道人尚未知师弟已把女儿改配他人,闻言微微一楞。直到晚上,白石道人请他收李申时为徒,他才知道原委。
卓一航在山上住了半月,祭扫了师父的墓后,下山回里。黄叶道人本想请白石道人送他,卓一航坚持不要。白石道人对他已不似先前宠爱,卓一航客气推辞,他也便罢了。
其时明军在兵科给事中刘廷元率领下,正在陕西大举“剿匪”,卓一航沿路受到盘查,幸他祖父父亲都曾做过大官,刘廷元还是他祖父的晚辈,一说起来,人人知道。后来卓一航为了免受烦,索
和军队同行。走了几天,经过川东的定军山,正是旧时玉罗刹安营立寨之地,卓一航经过山下,只见山上余烬未灭,山寨早已化成瓦砾。卓一航大骇,问同行的军官。军官笑道:“这一仗不是我们打的,但听说这一仗极为
烈,而且香之至。”卓一航问道:“怎么?”军官道:“盘据这座山的全是女强盗,听说个个都是美貌如花,打起仗来却凶恶之极。她们有几百人,我们调了三千铁骑军去围攻,围了半月,才把山寨攻破,三千铁骑军死伤过半,但还是给那股女强盗突围冲出。我们俘虏了十多个女匪,全给那些高级军官抢去。那些军官正以为福不浅,谁知有三名军官,急于成亲,当晚就给女匪刺死,其余军官全慌了,不管那些女匪多么美貌,都推出去斩掉。哈哈!幸而那一仗没我的份,要不然我也许做了风
鬼了。”卓一航面色倏变,冲口问道:“那么玉罗刹呢?”.军官诧道:“玉罗刹?你也知道玉罗刹么?”卓一航道:“听武林的朋友谈过。”那军官定了定神,笑道:“我忘记了,你是武当派的高徒,难怪武林的朋友对你提过玉罗刹的名字。这玉罗刹名头极大,听说凶狠无比,是杀人不眨眼的女皮王。幸好这次围攻山寨,玉罗刹却不在内,要不然这一仗更难打呢!”卓一航听了内心稍安。这支军队开赴延安,卓一航家在延安府外,军队直把他护送到家。卓一航的案情早已昭雪,家门亦已散封,家人等也都已回来,见公子归家,人人欢喜。自此卓一航暂在家中练武读书,按下不表。
再说玉罗刹听得朝廷派大军赴,兼程赶回。铁飞龙则
迹江湖,找寻女儿。玉罗刹回到定军山时,正是山寨被攻破后的第三
,大军已经开走。这几百名娘子军,是玉罗刹一手训练出来的,玉罗刹只道她们全已战死,心中大痛,拔剑斫石,誓为同伴报仇。当下换了男装,赶往陕北,想和王嘉胤联合,兴官军痛痛快快打他一场。
沿途兵勇络绎不绝。玉罗刹为了免惹麻烦,昼伏夜行,她轻功超卓,地方又
,一遇官军便先躲避,不过四天,已到县,离延安有一
路程。过了延安,以玉罗刹的脚程,不消三天,便可到王嘉胤陕北群盗聚集之地的米脂。玉罗刹急于赶路,黄昏动身行了一程,忽见前面几骑,也在赶路。其中一人,背影似乎甚
,玉罗刹加快脚步,抢上前去,那些骑士,见一条人影旋风似的掠过身边,齐都惊叫,其中一人,马鞭刷地一扫,出手本来也算得甚为快捷,莫奈玉罗刹的轻功绝技,武林第一,江湖无双,马鞭掠面面过,竟自扫她不住。那人道:“咦,这是人是鬼?”有一人吃吃冷笑,又有一人道:“陕北多异人,高士当前,竟然错过,真真可惜!”
就在电光石火的刹那,玉罗刹已把那几个人的面貌看个清楚。那一行共有六人,其中三人,体格硕伟,鹰鼻狮嘴,好像不是汉人。尤以当中那骑,少年英俊,相貌甚为威武。另两人则是军官装束,用马鞭扫她的就是军官之一,看他出手,武功甚有
底,想来不是普通人物。
但最令玉罗刹惊奇的却是后面那骑的少年,看“他”面貌,听“他”声音,竟似是铁珊瑚乔装打扮的!铁珊瑚何以会和这些人同在一起,玉罗刹再也猜想不透。心想:我义父到处找她,不知多挂心呢?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却会在此地和她相遇。今晚宁可不赶路,且看看这妮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玉罗刹打定主意,悄悄的溜进县县城,神不知鬼不觉的飘身到城楼之上,等了一会,那几骑马进了城门,玉罗刹暗暗缀在他们后面,见他们竟然进了知县的衙门。
玉罗刹更是惊奇。找了一间客栈,歇了一会,听得三更鼓响,施展轻功绝技,悄悄溜人知县衙门。先把一个更夫点倒,问他客人住在何处?那更夫是县衙中的差役,如何知道?玉罗刹想了一阵,问道:“那么你们的知县老爷住在那里?”这个,更夫自然知道,当下如实说了。玉罗刹道:“委屈你一阵。”把更夫的号衣撕下一块,
进他的口内,把他缚在角落的石狮子上。拿过了更夫手中的木柝,敲了几下,便照更夫所指点的方向寻去。
上房透出灯火,县官居然未睡。玉罗刹潜伏窗外,听得县官问夫人道:“这几个客人要好好服侍,那几碗冰糖燕窝,你叫丫鬟端去了没有?”夫人道:“燕窝都弄好了,可是那两位官长说要早歇,吩咐衙役,不准打搅他们。”县官“唔”了一声,道:“也好,那么明早再端去吧。”夫人问道:“那矮个番子是何等人物,为何朝廷派了两个御林军统领护送他们?”县官微微笑道:“那年少的番子,听说是西域一个小国的王子呢!”夫人道:“怪不得那两个御林军统领对他必恭必敬。”县官道:“那还须说,那王子的身份是外国使节,若有意外发生,不但护送的御林军统领要给治罪,就是经过的州县长官,也要受牵连。”夫人道:“哎,现在兵荒马
,盗匪如
,若他在我们县境内出事那怎么好?”县官道:“夫人放心,那两个统领都是好手,而且我们县境内又有数千铁骑军驻扎,谅盗匪不敢
动。”话虽如此,到底担心,过了一阵,那县官自言自语的道:“刚才已听得敲了三更,只要过了今
,明
送他们登程,不消半天,便可走出我们县境。白
青天,沿路又有军队,定保太平无事。”那知县是武官出身,有点胆量,对夫人道:“我出去巡一遍,也好叫你安心。”提了佩刀出房,玉罗刹悄悄跟在他的身后。县官行到西边角楼,楼下有几名守夜的衙役,见县官来查,过来行礼,禀道:“官长们都睡了,大人放心,没事儿!”县官游目四顾,道:“好,你们小心点儿。”玉罗刹躲在一棵树上暗笑。看那县官去后,正好有一片黑云遮过月亮,玉罗刹轻轻一掠,疾如飞鸟般的上了角楼。
角楼里黑黝黝的,玉罗刹伏了一阵,忽听得有人上楼,脚步极轻,玉罗刹飘身躲上横梁,那人上楼之后,到东面一间厢房的门上轻敲三下,房里的人燃了灯火,在微弱的火光中玉罗刹看出这人正是以前在延安府和自己
过手的云燕平。心想:此人乃是大内卫士,他昏夜到来,却是为何?难道朝廷怕那两个御林军统领顶不了事,还要加派护卫不成?
云燕平进了房中,玉罗刹只听得房中的军官笑道:“恭喜云大人,外放做带兵官比在宫廷中好得多了。”云燕平道:“还不是一样?”房中的军官道:“外快总要多些!”这当儿,玉罗刹只听得云燕平发出诡秘的笑声。
玉罗刹心道:这既做了带兵将官,为何却像小偷一般,偷偷摸来。云燕平笑了一阵,道:“目下就有一宗极大的油水可捞,兄弟正要与两位兄台商量。”房中的两个军官齐道:“请说。”云燕平道:“我
前接到刘大帅转下的文书,说是有外国的使节过境,要我协同保护。想不到就是由你们护送,这好极了!”房中的两个御林军统领乃是同胞兄弟,一名王廷福,一名王廷禄,原先也是大内的卫士,和云燕平甚为稔
。王廷福道:“云兄,我们也料不到你就在此地驻军。只是我们匆匆过境,纵有什么外快可捞,也轮不到我们的份。”云燕平道:“我所说的外快,就全要靠两位兄台帮忙。”王廷禄道:“云大人敢是说笑么?”王廷福已知其意,笑道:“这个外快可捞不得。”云燕平道:“为什么?”王廷福悄声说道:“我们是护送的人,若然劫了外部使节,罪加三等。你不怕满门抄斩么?”说着还用手做了一个斩头的姿势。话声很低,玉罗刹在外面只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单字,可是玉罗刹乃是绿林大盗,闻声会意。心想:外邦的王子来朝,皇帝免不了要赐金银珍宝,这果然是宗极大的黑道生意。可是这样的“生意”,黑道上的人也大都不敢下手,想不到云燕平是朝廷的将军,也敢动这念头!
玉罗刹静心聆听,只听得云燕平道:“主意是想出来的,你们兄弟放心,我担保你们什么罪都没有。”王廷福装模作样说道:“愿听教言,以开茅
。”云燕平道:“现下时势混乱,盗匪如
,咱们偷偷把这几个番狗干了,然后我再刺你们两刀?”王廷禄骇道:“做什么?”王廷福笑道:“傻兄弟,这个也想不出来。我们让云大人拣不是要害之处刺上两刀,就说是中途遇盗,力抗受伤,虽然犯有保护不周之罪,但力抗受伤,罪名减等,那最多是削职罢了。”云燕平道:“何况咱们还有魏公公撑
,连削职也未必会。喂,小皇帝赐了他们什么珍宝。”王廷福道:“详细的我不知道,听魏公公说,小皇帝登基未久,就有远邦皇子来朝,非常高兴,他是孩子脾气,一高兴就胡乱把内库的宝物送人,听说只是一枝碧玉珊瑚,价值便过百万。魏公公说时,羡慕到极。”云燕平道:“那几个番狗懂不懂武功?”王廷福道:“看样子憧得多少,但不是高手。”王廷禄道:“只是那个小子惹厌?”云燕平道:“什么小子?”王廷禄道:“那个番邦皇子也是怪人,他中途遇见一个漂亮的小伙子,谈得投机,那小伙子说西盗匪极多,路途不靖,他竟一口答应准那小子同行,把他当成随从。上王廷福道:“那小子年纪虽轻,听他言谈举止,却是江湖上的大行家。”玉罗刹心中暗笑,铁珊瑚自幼跟父亲走南闯北,比你这两个呆鸟当然要强得多。房间内云燕平阴沉沉的说道:“那小子叫什么名字,现在在这里么?”
王廷福道:“那小子自称姓金名戈,他们都住在楼上,那番邦王子和两个随从住在东面厢房,那小子住在西侧的小房。”云燕平道:“好,我上去瞧他一瞧,什么路道,可瞒不过我的眼睛!”王廷禄道:“可不要打草惊蛇!”云燕平傲然说道:“料不会
沟里翻船!”王廷福谄媚笑道:“云大人久历江湖,轻功超卓,那小子能有多大本领。贤弟,你这是太过虑了。”云燕平微微一笑,玉罗刹在心里也几乎笑出声来。
云燕平走出房门,施展轻功本领,一按檐角,飞上顶楼,却不知玉罗刹已如影附形,跟在身后。云燕平寻到西侧的小房,取出一个形如鹤嘴的东西,在黑暗中发出一点红亮亮的,好似香火一般。玉罗刹是大行家,一看便知云燕平打的是下
主意,想用“
鸣五鼓返魂香”弄晕里面的人,然后进去搜索。玉罗刹心中骂道:“这枉是朝廷的带兵官,却干黑道上下三
的勾当。”本待拔剑把他杀掉,转念一想,在这里闹出事来,却是不妥。看云燕平正想把香火
进窗隙,玉罗刹手指一弹,把独门暗器“九星定形针”
出,云燕平忽觉微风飒然,香火已灭,吃了一惊,游目四顾,竖耳细听,玉罗刹早藏在楼角飞檐之后,云燕平听不到半点声
,怔了一怔,重把
香燃点,正想再
进窗隙,玉罗刹手指一弹,飞针再
,云燕平又觉微风飒然,香火再灭。飞针极小,玉罗刹出手又快,云燕平竟不知道香火为何熄灭。如是一连试了三次,三次都给玉罗刹打灭,云燕平
骨悚然,急忙下楼。
那两个御林军统领见云燕平这样快便回,颇感意外。王廷福问道:“云大人可查出那小子是什么路道么?”云燕平面上一红,含糊答道:“是西北黑道上的高手。”王廷福道:“我们兄弟也料他是黑道上的朋友,觊觎这帮珍宝的。”云燕平道:“路上可碰过什么怪事么?”王廷禄道:“一路上都没事情,只是昨晚将到县城之时,却碰到如此一桩异事。”当下把碰到玉罗刹的事情说了,还道:“那人快似疾风,我们连他的面貌都瞧不清楚,真是
门!”云燕平沉
半晌,道:“既然如此,明
动手之时,分那小子一份。若他不肯就范,我自有法对付。容二哥正在我的营中,我邀他一同来好了。”
这番话玉罗刹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暗道:“好极好极!明
我正好一箭双雕。先把这些狗贼杀了,然后把那帮珠宝独占。哈,真是天赐良机,我要重聚义民,占山为王。和官军对抗,那是非钱不行。这帮珠宝,听他们说来,价值不下千万,有了这笔钱,我可不必再另动脑筋了。”再听一阵,听得云燕平和王廷福约好动手的地点,是离城五十多里的“野猪林”玉罗刹暗暗发笑。
这“野猪林”是有名荒险之地,玉罗刹心道:他们选这地方下手,真是深合吾心。料云燕平不敢再上楼窥探,便悄悄走了。
其实那个胡服少年并非“番邦王子”,他是南疆罗布族大酋长唐玛的儿子,名叫唐努。南疆种族甚多,各不统属,到了唐玛继承罗布族酋长之后,联合各族,结成同盟,自为盟主。唐玛励
图治,想把南疆建成一国,因此派遣儿子来朝,藉此观摩“中原上国”的典章文物。明朝新皇帝由校乃是一个小孩,根本不清楚南疆各族的制度,把大酋长当作“番王”,因之也就把唐努当成“皇子”其时明朝国势已弱,藩属久已不来朝贡。由校登基未久,便有南疆罗布族的使者来进贡汗血宝马兴和阗美玉,因此甚为高兴,大臣们为了讨由校
心,也就把罗布族说成西域一个“小国”由校一时兴起,便把大批宝物赏赐给他。所以唐努虽非皇子,怀有重宝,却是真情。
铁珊瑚为岳呜珂拒婚,负气再度离开父亲之后,回到西,在途中遇到唐努这一班人。铁珊瑚年纪虽小,阅历却丰。一看便知唐努怀有金珠重宝,铁珊瑚是个倔强的少女,回到西,立定主意,想学玉罗刹一样,占山为王。所以她也想劫这帮珠宝。
且说第二
一早,王廷福兄弟继续护送唐努登程,走了一阵,却舍了官道,抄山边小路行走。唐努颇为奇怪,王廷福道:“若走官道,今
难到甘泉“地名”反正县驻有大军,盗匪潜迹,不如抄小岸行走,路程可缩短许多。”唐努不
道路,听得也是道理,便由得他们带路。铁珊瑚知道今
必然有事,暗加戒备。
道路越行越险,中午时分,穿人一处丛林,林中山路,约有五尺多宽,仅可容单骑通过,夹道是荆棘蔓草,荒凉之极。王廷福道:“咱们且在这里稍歇一回。”不待唐努允许,便下了马。唐努不料有他,和随从也下了马。铁珊瑚嘻嘻冷笑,王廷福道:“金兄弟,咱们一碗水大家喝啦!”唐努愕然问道:“那儿有水啊!”王廷福兄弟放声大笑,对面山路上两骑飞奔而来,其中一人正是云燕平,他已换了平民服饰,不再是军官装束了。
铁珊瑚大声叫道:“这班人是谋财害命的狗强盗!”拔出绿玉箫,向王廷福
间一点,王廷福转身一掌,骂道:“不受抬举的
东西,好心分你一份,你却不领情,想独占么?”铁珊瑚玉箫连挥,全是判官笔的点
手法,把王廷福迫得只有招架之功。唐努大惊,猛醒过来,一声大吼,向王廷禄
面抓去,王廷禄拔出佩刀一斫,那料唐努
于摔角之术,手臂一伸,倏然把王廷禄的手腕刁住,他的两个随从,都是南疆著名的力士,各取出护身铁,双夹击,迅若奔雷。
王廷禄武功较弱,手腕又给唐努刁住,猝不及防,南疆两个力士双齐下,顿时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云燕平快马驰到,一跃而下,南疆两个力士舞
敌,云燕平
于西藏密宗秘传的“柔功”,解下
带,舞得呼呼风响,铁一到,给他
带一卷,轻轻一扯“柔功”的道理和太极拳相同,都是借力打力,以四两而拨千斤,这两个南疆力士,不懂中土武功的奥秘,铁舞得劲道十足,给他借方一夺,两柄铁先后被夺出手。狂笑声中,云燕平
身直进,把这两名力士先后卷起,掷向崖石之上,空有一身神力,竟自血洒荒林。
这时铁珊瑚和王廷福正打得难分难解,王廷福武功比乃弟强得多,一枝练子使得风雨不透,但铁珊瑚的玉箫点
之术,出自家传,自成一路,可作判官笔用,又可当五行剑使,虽然气力较弱,却是招数神奇。
云燕平叫道:“你来收抬这个番狗,我来会这小子。”
带呼的一声,向铁珊瑚头上卷去。云燕平看了铁珊瑚的招数,觉她点
之术虽然神妙,武功还不是上乘。想起昨晚之事,深觉奇怪。心道:早知这小子武功不过如此,真不必邀容二哥来。
铁珊瑚挥箫
战,战了十余廿招,忽见林莽密菁之中,哨声大起,森林两边,涌出十余健汉,心中一慌,云燕平
带夭矫如龙,一扫一卷,把铁珊瑚皮帽扫落,现出一头秀发。云燕平呆了一呆,道:“哈,铁珊瑚,原来是你!”铁珊瑚道:“既知是我,就该快滚。”云燕平游目四顾,笑道:“你那贼老子不和你来?哈,你还吹什么大气?”
带一扫,又向铁珊瑚玉箫卷到。
再说林中涌出的那两股强人,都是南北著名的强盗头子,为了劫夺金银重宝,不惜冒官军包围之险,跟踪来到森林。北的悍盗过天星和九节狸首先冲上,只见一个老头,长须飘佛,手里拿着一
长达三尺的铁菸,大口大口的
烟。过天星喝道:“是道上的朋友吗?”那老头闷声不响,待得两人冲到眼前,铁菸突然横空一扫,一招“云麾三舞”,把过天星的流星和九节狸的“九节鞭”一齐汤开,信手一点,过天星“咕咚”倒地,九节狸身法轻灵,一绕绕到老头身后,转鞭疾扫,不料那老头却像背后长有眼睛一般,反手一击,正正打在九节狸
骨之上,九节狸惨叫一声,胫骨碎裂,倒地狂嗥。
这老头正是云燕平邀来的帮手,名叫容一东。他和应修
最好,当年应修
为了对付玉罗刹,在华山绝顶摆下“七绝阵”,原邀的有他,后来他因事不来,所以才由郑洪台临时拉了卓一航充数。“事详第一回。”应修
为此十分可惜,常说当年若是容一东能来,玉罗刹早已被他们合力杀了。由此也可见容一东的武功非同小鄙!
群盗见容一东出手厉害,怔了一怔,正想齐上,忽听得容一东哈哈笑道:“臭强盗,你们中伏啦!”引吭长啸,林中喊声四起,涌出百余健卒,个个身披铁甲,按弦待
。原来云燕平也料到会有强人冒险抢劫,所以暗中调了心腹
兵在此埋伏。这一下,顿时把群盗围在核心,看看就要动手。
再说铁珊瑚力抗强敌,险象频生。唐努也给王廷福迫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环手之力。云燕平的
带越展越快,俨如一条玉龙盘空飞舞。铁珊瑚正在吃紧,忽听一声长笑,掠过林际上空。铁珊瑚大喜叫道:“玉罗刹来啦!”云燕平听得“玉罗刹”三宇,就似鼠儿闻了猫叫一般,手都软了。玉罗刹声到人到,不过两三照面,就一剑点中云燕平肩骨
,把他踢过一边。铁珊瑚忽然凑了上来,悄声说道:“练姐姐,不要伤那个番人。”玉罗刹微微一楞,道:“唔,也好!”身形一起,一招“银河倒挂”,剑光绕处,王廷福头颅飞上半空。唐努见此威势,吓得呆了。
你道玉罗刹何以来迟了原来她在到野猪林的途中,也发现了群盗的踪迹,其中有几人还是从陕南来的。要知玉罗刹乃是强盗的“阿爸”,以前她坐镇定军山之时,南群盗抢来的财物,都要献她一份。她见有自己辖下的匪首到此,不觉故态复萌,暗缀他们,察看他们是各自为政,独行抢劫,还是已被北的大寨首领收编了。
容一东见玉罗刹突如其来,吃了一惊。这时官军的包围圈正在紧缩。玉罗刹一手把云燕平抓起,大声喝道:“你们谁敢上来,我就把你们的主将斫了!”那百余健卒都是云燕平的心腹亲兵,见主将被擒,果然不敢动手。
容一东尚不知来的便是威震江湖的“女魔头”玉罗刹,见擒了云燕平的竟是个廿余岁的少年,虽感惊奇,却还不慌。扬声喝道:“掳人要挟,算是那门子的英雄?”玉罗刹盈盈一笑,把云燕平挟在胁下,笑道:“好呀,我就用一只手来会会你这个大英雄!你若嬴得了我,我立刻把你们的主将放还!”容一东听这少年声音娇媚,颇觉出奇,当下说道:“你拿俘虏当作兵器,那当然是你嬴了!”玉罗刹冷笑道:“你若误伤了我胁下的俘虏,也算你嬴。如何?”这种打法,确是开武林未有之奇。本来挟着俘掳应战,令对方投鼠忌器,那确是大占优势:可是如今玉罗刹反其道而行之,非但不用俘虏作盾牌,而且只要俘虏受了误伤,就得算输,那就等于被缚了一只手之外,还得小心防护俘虏受伤,本是大优势的也要变成大劣势了。
容一东听得玉罗刹提出这样打法,又气又惊,他出道以来几曾受过这样的蔑视?
玉罗刹又笑道:“如何?”容一东心念一转,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一言为定。你嬴了我,珍珠重宝都是你的。我嬴了你呢?”玉罗刹听他的话,才知他看重的竟是那批珍宝而非友人。心中暗道:“绿林中以义气为先,比他们这些狗官强得多了。”容一东道:“如何?”玉罗刹道:“你若嬴得了我,除将你们的主将放还之外,珍珠重宝也全归你所有。”容一东双目顾盼,环扫场中群盗,高声说道:“你做得了主吗?”
玉罗刹哈哈大笑,把外衣一撕,
出里面的绣花女服,又把头上青巾除下,
出束发金环。南群盗已料知她就是玉罗刹,见她
出女儿本相,齐声欢呼。陕北群盗也深知玉罗刹厉害,虽然不是归她所管,但听得她愿与敌人赌赛,那是求之不得,当下一齐说道:“你若嬴得了练女侠,不管什么金银珠宝,我们决不染指!”这时群盗环绕场边,官军包围在外。玉罗刹挟着云燕平和容一东对立场心。唐努与铁珊瑚坐在路旁。唐努还不知玉罗刹也是存心劫他珠宝的人,对她十分感激,心中但愿玉罗刹打嬴,对铁珊瑚道:“姑娘,料不到你身怀绝技,更料不到你这位朋友就如仙女一般,又美丽又神通,我今
得你们救命,没齿不忘。”铁珊瑚本来也想劫他的珠宝,但一路同行,知他心肠极好,而且豁达大度,算得是个
外英雄,这时已把劫他珠宝之意打消,听他如此说法,心中暗叫“惭愧”,深怕玉罗刹战胜之后,立时翻脸,那就更难为情。
容一东听得群盗欢呼之后,才知面前这个少女,就是江湖上闻名胆落的女魔头上想起当年应修
在华山摆阵,玉面妖狐凌霄与金刚手范都丧在玉罗刹手下,思之不
胆寒。自己当年因事逃过,想不到今
仍与她陌路相逢。容一东这时骄气全消,心中只是盘算,怎样才能在玉罗刹剑底逃生。
玉罗刹扬剑作势,笑道:“来呀,来呀!”容一东铁菸一翻,一招“李广
石”,骤以大
招数向玉罗刹平胞疾刺,玉罗刹哈哈一笑,横剑一封“当”的一声,铁菸给震得歪过一边,火花飞溅!玉罗刹剑招快捷异常,身形一侧,宝剑直刺咽喉。容一东铁菸袋一磕,不待玉罗刹的剑明是刺喉,剑到中途,手腕一沉,低了三寸,剑尖指的竟是喉下“璇机”要
。容一东大吃一惊,急忙滑步闪身,饶他躲闪得快,肩头还是给剑尖划过“嗤”的一声,衣裳破裂,鲜血沁出。这还幸是玉罗刹胁下挟人,身法不若平时轻灵,要不然这一剑容一东决逃不了!
玉罗刹一招得手,剑势未收,剑招又出。容一东奋力拆了两招,菸一斜,突然照被玉罗刹挟着的云燕平打来!
玉罗刹叫道:“好狠的狗贼!”身躯一转,一剑把容一东菸格开,挟着的云燕平几乎给他打中。容一东战法一变,不架玉罗刹宝剑,铁菸袋磕.打,劈、
,全朝云燕平打来!玉罗刹料不到容一东心肠如此之毒,竟把好友当成活靶!但以自己有言在先,俘虏若给他伤了,纵然不是“误伤”,也难分辨。因此迫得改攻为守,一柄剑使得风雨不透,俨似一圈银虹,把自己与云燕平全身护住。
这一来形势突变,容一东武功不在应修
之下,铁菸兼有
与点
之长,居然敢以攻为守,与玉罗刹苦苦
斗。
铁珊瑚叫道:“练姐姐,这狗贼是有心伤他朋友,何必理他?”唐努却道:“这位女英雄说一不二,真真可敬!”
玉罗刹与容一东
战中,官军慢慢移近。忽然闲号角长鸣,林间又杀出一彪官军!玉罗刹叫道:“官军听着,我们在此单打独斗,你们若敢动刀动
,就休怪我不守诺言!”云燕平的亲兵果然都转过了身,想劝止那彪人马,休要再进。
容一东却暗暗纳罕,他知道云燕平不想让全军知道,只是挑选了最可靠的百余亲兵,到森林埋伏。这彪军马怎的却会杀来?
官军中一个少年将军骑着高头大马,神威凛凛,云燕平的护兵副将见这少年将军极为陌生,大声喝道:“来将住马,你们是那一营的?”那少年将军大喝一声:“叛兵在此何为?赶快随我回城!”喀的一箭,将云燕平副将
毙!云燕平的亲兵大
,给后来这股官军包围起来,全驱入了森林之中!玉罗刹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那少年将军的一举一动,全在她的眼中,心中奇道:“怎么官军中也有如此英雄人物!”容一东见此情形,料知有变,心中一慌,玉罗刹刷刷两剑,骤把铁菸挑开,容一东飞脚踢云燕平倒垂的脑袋,玉罗刹一声长啸,身形骤然飞起,容一东一脚踢空,急忙撤回菸护头,那护得住?玉罗刹左手把云燕平高举过头,在半空一剑劈下,铁菸立被震开,容一东脑袋也给宝剑劈成两半!
玉罗刹哈哈大笑,道:“你们来看,他身上可有伤痕?”群盗无不凛然。玉罗刹正想回身洗劫珠宝,忽见那少年将军,策马驰回,北群盗,垂手肃立两旁。那少年将军大叫道:“谁都不许
动?”玉罗刹甚为奇怪,不知北那些强盗头子,何以会听官兵的话,心中有气,拔剑
前,喝道:“你是谁?”陡见那少年将军双眸耿耿,目闪
光,连玉罗刹这样杀人不眨眼的人,也觉得他别具一种威严,令人震慑。玉罗刹心道:“好哇,这回我遇到对手了。”迫近一步,那少年将军道:“你一定是玉罗刹了?幸会,幸会!”正是:绝世英豪出,天下共倾心。
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