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听到任天弃要为自己作主,陆玉嫣虽然心地纯洁善良,但陆冠杰为权毒打在先,为财夺命在后,心也早就死了,闻言裣衽一福道:“玉嫣多谢公子。”
任天弃道:“什么大人公子的我都不爱听,你就叫我天弃好了,我也不叫你陆姑娘,玉嫣就
好,咱们先个朋友好了。”
陆玉嫣从小便居于这陆府的后花园之中,只有两名
使丫环为伴,纵有满腔心曲,也无人可诉,自从被亲兄长毒打杀害,心里更是冷如冰霜,对人是越来越害怕,而每晚睡在这绣榻之上,更是只有月光为伴,当真是清苦无比,而今天,第一次从人的嘴里吐出“朋友”二字,顿时让她愣住了,好半天才喃喃的道:“任公子,你…你是说要和我做朋友,和我这个鬼做朋友。”
任天弃微笑着走了过去,伸出手来道:“叫我天弃。”
陆玉嫣忽然哭泣起来,她虽是鬼魂,只有哭声,而无泪珠,但那声音传出,真是惨婉转恻,天弃外表虽然玩世不恭,不肯吃亏,然而内心却是个充满着漏*点的至情至
的少年,主动的将手触到了她的肩上,只觉手指处仍有实形,只是冰冷如雪,僵硬无比。
若是生前,陆玉嫣被这样的男人肌肤相触,必然是要义正严辞的喝叱一番,但如今已是一名游魂,这少年不仅不嫌弃害怕,反而还要与之相
,这更是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心中的感激已可说起,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闪出了一种异样的神采,使劲的点着头,但又说不出话来。
任天弃也是聪明孤独之人,陆玉嫣越是这样感激难言,他越能体会到这位可怜的姑娘内心之中的那种孤苦无依,一时怜惜冲动,一把就把她拥在了自己的怀里,虽然感到抱着了一团冰雪,他却想用自己的体温让她感受到一点点儿的温暖。
陆玉嫣没想到任天弃会这样冲动逾礼,先是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但发现他是越抱越紧,传递给自己的是一种从未遇见过的关爱,是一种真正的人
光芒,而这种关爱与光芒是可以让自己忘记现在这种鬼魂的身份的,便很顺从很温柔的依偎在了这个陌生而又充满漏*点的少年怀里,体会着父母去世以来,自己唯一可以感受到的爱。
过了很久,陆玉嫣忽然感到这少年的身体颤抖起来,牙齿也在格格作响,这才想到自己的体温终归与常人有异,这寻常的少年怎么会受得了,连忙推开他道:“天弃,对不住,是我不好,
气太重,你和我相处是会短寿的。”
任天弃强自忍住僵冻的感觉,哈哈一笑道:“我的命太长了,就是短上一年半载也没有关系,我还怕你嫌我长得丑哩。”
陆玉嫣仔细的瞧了瞧他,轻轻的摇头道:“不,你长得不丑,家兄外表虽然英俊潇洒,但谁会想到他毒如蛇蝎,行如禽兽,可知一个人的外表是不重要的,那只是父母所赐,好不好看,只在于人的内心,这才是自己的东西啊。”
任天弃听着这样的话,不
大有知音之感,道:“好,我内心虽然也不怎么好看,但至少比脸上好些。”
说到这里,又笑起来道:“你是女鬼,但别人总说我面丑如鬼,咱们都差不多,自然能做朋友啦。”
陆玉嫣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心头好受些,不由感激道:“天弃,你真…真好。”
任天弃摇摇头道:“什么好不好的,当我是朋友就行了,对了,玉嫣,我也曾经到地府去过,自己感觉好像是轻飘飘的和人完全不一样,你摸起来虽然冷冷的,但却和人的感觉差不多,而且不用手就可以把我提在空中,是怎样做到的?”
陆玉嫣这时也轻松起来,微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
界之间有许多的不愿转世的游魂,有的其实
厉害的,我这重聚人形,隔空摄物的本领是一位老婆婆见我可怜,传给我的,还没学多久。”
任天弃听了,不由大是羡慕,道:“这法术不错,你能不能教我。”
陆玉嫣一脸抱歉的道:“哎呀,天弃,对不住,我是鬼魂,学的自然是鬼术,你是人类,要想幻化摄物,就只有去学仙术。”
任天弃只好作罢,想起一事,又道:“玉嫣,你既然学会了鬼术,为什么不去找陆冠杰报仇。”
陆玉嫣摇了摇头道:“陆冠杰虽然那样对我,可他终是我的兄长,我不能…不能亲手杀他的。”
任天弃暗骂她心软,只得道:“玉嫣,你知不知道,我这次到你们陆府来,就是以为这里面有神仙…”
正说到这里,忽然听到楼下有了响动,一个男人的
低着嗓门道:“老大,老大,你在哪里,可不要骇我,快说话。”正是猪
强的声音。
陆玉嫣听见人声,脸上骇然变
,就要隐身消失,任天弃一把拉住她道:“别怕,那是我的好兄弟,也会成为你的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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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玉嫣不知怎的,此时已非常相信这个长相丑陋的少年,果然不再回避。
任天弃便道:“猪
强,我在上面,武琼儿有没有跟你有一起。”
楼下立刻传来猪
强又惊又喜的声音道:“在在,老大,咱们上来啦。”
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火光闪烁,一名高大
壮的少年和一名婀娜苗条的少女便走了进来。
见到美丽的陆玉嫣,而且又和任天弃甚是亲近的站着,猪
强与武琼儿虽然都大是意外,但都没想到她会是个女鬼,武琼儿最先说话,娇声道:“好你一个任小贼,害得咱…猪
强在外面担心,自己却在这里和美貌姑娘说话,要死了啊你。”
说着向陆玉嫣不住的打量,道:“喂,你是不是也到这后花园来瞧有没有神仙。”
陆玉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微微垂下了头,任天弃连忙接过话道:“我先给你们引见引见,不过你们不要害怕。”
武琼儿大声道:“呸,我有什么好怕的,她是不是什么江湖侠女之类,我倒要听听她有多大的名头,会让我害怕。”
任天弃便道:“她不是什么江湖侠女,告诉你们,她就是陆府的二小姐,陆玉嫣姑娘。”
他这话一出,武琼儿和猪
强果然大吃一惊,武琼儿反应敏捷,一下子便道:“哦,我知道了,原来陆家二小姐根本没有失踪,仍然躲在这后花园里,不过到底有什么居心。”
想到那些和尚道士在这里也失了踪,立刻道:“我又知道了,是你们陆家没钱了,弄些传闻出去哄人进来谋财害命。”
她这么一说,猪
强顿时紧张起来,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戒备着,道:“老大,是不是?”
任天弃没好气的道:“是个
,自作聪明,告诉你,陆家二小姐已经被人害死啦。”
武琼儿立刻娇笑起来道:“好笑,好笑,任小贼你倒是越来越会吹牛么,她要是被人害死了,怎么会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难道她是…”那个“鬼”字还没出口,火光中却见陆玉嫣披头散发,面色苍白,与常人有异,顿时跳了起来,尖叫道:“啊,鬼,难道她是鬼。”猛的就钻到了猪
强的背后,浑身都发起抖来道:“你…你们可别骇我。”
猪
强听到这个“鬼”字,也是心胆俱裂,手脚一软,匕首已经落在了地上,自己却还不知道,只知道颤声道:“老…老…老大…这…这…”任天弃早就料到两人会有这样的反应,也不想再骇他们了,便三言两语,言简意赅的将陆冠杰如何害死陆玉嫣,而自己又怎样在这里碰上了她,并成为朋友的事说了一遍,只是那招唤牛头马面的事太过惊世骇俗,便不提起。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猪
强与武琼儿听到陆玉嫣死得如此凄惨,而且任天弃一边讲她又在一旁低泣,温婉柔弱之状可见一斑,瞧起来真的不会害人,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武琼儿最先发言,道:“那…那陆冠杰真是个禽兽,可不能…饶了他。”
猪
强道:“是是,这样的人活在世上真他***让人恶心。”
既然知道陆玉嫣是个冤死鬼了,猪
强与武琼儿也慢慢的不再害怕,武琼儿还好奇的用手指点了点陆玉嫣的手,而陆玉嫣为了不让她畏惧自己,只是含笑点头。
就在这时,忽然又听见陆玉嫣又娇叫了一声,捂着
口,柳眉紧蹙,瞧来痛苦之极。
任天弃对她甚是关心,连忙扶住道:“玉嫣,你怎么啦?”
陆玉嫣低声道:“那把…那把匕首还
在我的
身上,不取出来,我
口永远都会痛。”
任天弃道:“那你怎么不把它拔出来?”
陆玉嫣道:“那把匕首是杀死我的凶器,与我五行相克,我自己是无法拔出来的。”
任天弃本来就想到那个神秘的地方瞧一瞧,便道:“这容易,我去帮你拔就是。”
陆玉嫣感激的道:“天弃,多谢你啦,只是要小心些,别靠近那黑
,它会
人的。”
任天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武琼儿也很是好奇,道:“那我也去。”猪
强听着有些恐怖,倒是不想去的,但见到武琼儿一个女孩子也敢前往,不想让她小瞧,便道:“去,大家都去,不过…不过可要离得远点儿。”
当下由陆玉嫣领路,大家下了绣楼,继续向后花园深处走去,触目之处,漫无边际,这时候任天弃他们才能体会到陆府过去曾经是多么的财大势雄,兴旺昌盛,怪不得陆冠杰会那般的虚荣,也怪不得他会打得老宅的主意,这里要是卖了,可够他随意挥霍了。
武琼儿见到陆玉嫣走路果然如传说中那样飘行的,也大是好奇,想起一事,对任天弃道:“喂,任小贼,你忘了我给你的那个纸条了么,不如找陆姑娘问问我娘在下面的消息。”
任天弃道:“刚才你没听我说么,玉嫣还是个孤魂野鬼,你娘的事我自会找人打听,放心,误不了你的事。”
武琼儿哼了一声,撅了撅樱
道:“呸,你以为这事像吃饭那样简单,自会找人打听,任小贼,瞧不出你倒是好大的面子,吹牛鬼。”
任天弃这事和她解释不通,只得哈哈的笑了一笑。
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到了陆府背靠的一座峰高壁峭的山前,四处都种遍了浓密宽大的芭蕉,陆玉嫣掀开其中几株,顿时
出一个只可供一人钻入的山
,如此隐密的地方,难怪官府会搜不到。
任天弃等举着火把走了进去,却见是个天然的山
,曲曲折折,但干燥暖和,不见有任何水迹,走得一阵,山
渐渐开阔起来,只听见陆玉嫣说了一声:“到了,就是这里,天弃,你们要小心些。”
任天弃走上前去,将火把高举,见到前面七八丈远的地方,一个少女穿着白色的衣裳,静静的躺在那里,而就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果然有一个三尺来大的
,黑森森的,但瞧不出有什么奇异之处。
三人一鬼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陆玉嫣的尸体之旁,见她除了
前
着一柄匕首,衣裳上的血迹已干,整个容貌却是和常人无异,栩栩如生,合着眼,
着长长的睫
,乌云细发,琼鼻樱
,脸上还带着些晕红,其楚楚动人之处,比她如今的样子还要美丽好几分,怪不得陆冠杰会送她入宫,想来只要是皇帝见着,必定是要宠爱有加的。
陆玉嫣见到那匕首,顿时害怕起来,缩在一边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