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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大婚(完)
 “刚刚那句‘太皇太后指婚’一事!”我不信他这般就忘记了,平里他念得振振有辞,说是皇宫内院,不得随意说话,毕竟人言可畏。上午才刚硬拆开了我和三爷,现下就…

 赫连麒蘧紧的眉头随即舒展开,扬声大笑了起来“你以为我骗你吗?要不你问问武裘是从哪里遇见我的。”

 接着我赶紧地将目光转向一旁默默不语的武裘。武裘抬起了眼眸,回道“我才刚出宫门,正巧着看到麒郡王出宫门,我们俩人来了个面。”

 赫连麒愈加地得意“砍吧,我向来不说假话!”

 看他这般轻松之状,我的心头之气越来越大“既是你明知那白公子会遭人暗算,为何不相帮他一下?你这种人,分明就是见死不救的狠心人。”

 赫连麒翻了个白眼,一点不为未然“反正‘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皆是我,多一个‘狠心之人’亦是不算什么!”

 “你…”我气得面色苍白,才甩手就走。

 赫连麒大声喊道“莫非你当真不要听听事情原委吗?”我继续走着,对他的话语置之不理“太皇太后的确是应了我与你的婚约一事。”

 我的脚步一顿,即刻转过了身子,夕阳西下,将他古铜色的脸庞照耀得愈加红润,我不锁起了眉头“我不曾记得我与你有过婚约!”

 “我也不记得。”赫连麒扬起手臂,故意抓耳道“可它现下就有了。”

 “不要给我打什么哑谜。”我三步并两步地迈了回来,面容严肃。

 赫连麒噗哧一笑,笑了出来“罢了,与你实话实说了吧,那白大公子现下这伤算他侥幸,我本是以为那人会下重手,将他致死,孰料还是留了点儿情。”

 “那人?”我蘧紧眉头“谁?”

 赫连麒抬起了眉宇“还能有谁?放眼朝廷,胆敢与太皇太后相对峙的人,仅有两名。”

 “你是说…皇上和三爷?”我诧异道。

 赫连麒抿嘴一笑,未多置言。

 “可…皇上对太皇太后一向甚好,为何要对峙?若你说三爷,亦是不合理,他根本就不晓得白公子是谁?何苦要对他下毒手?”我试图辩解道。

 “说你简单一点不为过!”赫连麒叹了口气“若是就放你这般走,还真是有点担忧。”

 我不解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话。

 赫连麒转了个身子“老祖宗对皇上确是疼爱有加,但这个疼爱要看哪个方面,就如同婚姻一事。前几我本是去看望太皇太后,孰料却是在门口处‘不小心’听到她与刘公公两人的对话,从中知晓了一些情况。眼下,太皇太后是铁了心将你逐出宫外,并且不想留有后患,可见她对你已是有了忌惮。而安排白世仁亦是不得为之之路,本想要你随了他,偏你拒绝。其实皇上早已知晓太皇太后为你寻夫一事,前几时便为这件闹了一顿。眼下,那白公子变成这般,亦是情理之中之事。”

 “那,依你之意…是皇上所做?”我说道。

 赫连麒抬了下眉宇“不一定,还有三皇叔啊,在朝廷之上,万事皆是瞒不过他的。”

 我耷拉下了脑袋,不再作声,思绪复杂不已。

 “在你心中,是不是特别希望是三皇叔所为?”赫连麒不知何时已是站在了我右侧,突然对我俯首贴耳道。

 我登时吓得连退了两步,双手按抚着那狂的心跳“什…什么啊?”眼神出了一抹责怪之

 “不是吗?若是三皇叔所为,即证明了他在乎你。”赫连麒笑着分析道“只是…我在想,三皇叔该不是这般得傻吧。”看到我疑惑地抬起了头他继续说道“很明显,那白大公子受到了伤害,无疑就是他和皇上所谓,可眼下,朝廷之上,皇上又和三皇叔各据一半势力,然,倘若是皇上所做,便仅是和太皇太后的私怨。反过来,若是三皇叔所为,这干系就大了,不仅仅是要引起朝廷内部的两大势力,还会牵动起了太皇太后一方的势力,你想想啊,这就无疑是将内部战争推向了尖,而那点火之人便有可能成为尖的牺牲者。”

 “遂…”

 赫连麒未等我说完,他打岔道“遂,聪明如三皇叔,不会是他!”

 我垂首默然,现下确实是如赫连麒所说,我有些个失望了…在潜意识里,我还是希望是三爷,哪怕是还存有一丝的可能

 赫连麒瞥了我一眼,摇头笑了笑“想想吧,到底你是要成为这场战争的点火线呢?还是任由太皇太后的摆布,抑或是答应与我成婚呢?”

 我凝眉神思,半晌,抬起了头“既然我是那般的可怕之人,难道你就不怕那三方势力同你袭来?”看他说话,我继续说道“我不信你是胆大之人,亦不信你是大无私为了朝廷。”因他是个‘无商不’的锱铢必较之人。

 赫连麒拍了两下手掌“知我者莫若你也!”

 “这句话说了不下两遍了。”我将身子向后撇了撇,算是躲开了他身来的魔手。

 赫连麒扬起了眉宇,一副疑惑表情“是吗?我怎不记得了。哈哈。”他没正经地笑了笑,双手摸了摸后脑“其实呢,我根本没有什么可图,大部分所做之事还是为了你好。我答应你,可以助你远离朝廷,躲到一个无人识你的地方,并且还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美女如云,整里活在如同皇帝一般的生活。”

 “条件呢?”该不是有这般好事吧?鬼才信v且我又没有断袖之癖!

 果然…赫连麒嘴角一扯,眼眸红散发出异彩“试图让绉子国的君主信任于你,并将咱们的布料引至他们国内,你七我三分成,如何?”

 似是看我笑了笑,赫连麒以为我要答应了,赫连麒啊赫连麒,原来到这般境况还是想着他的生意?果真是满身的铜臭气息!“赫连麒,说到底,你还是要我去为你卖命!一点没有良心,你有没有去数过,到底你已经有了多少银子了?小心你被银子死啊!”赫连麒双手捂着耳朵,假意受惊吓之样“话不能这般说,钱是赚个没有完的。再者来,我看重的又不是银子,而是这个赚银子的过程,这种刺与历经艰辛努力的奋斗过程,这样才是享受,才能令人刻骨铭心!”

 “少来。”我瞪了他一眼。

 赫连麒亦是不以为意,随即笑了笑“罢了,咱不说这个了,就光是说说剩下的那些男子吧。”他从袖口中掏出了那的宣纸,逐渐打开“你猜测看,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谁?是苏家的公子,还是刘家的二公子,抑或是…”一摆头看到我的怒眸,他将纸张一合“好,不说人,咱光说这刑,这次是将那白公子给闸了,那苏公子会不会耳朵没了?刘公子呢?”他一副绞尽脑汁之状“你说?”

 “赫连麒!”我简直快要忍无可忍,双手狠狠地拍打了下他的背脊“你休要拿这些来威胁于我!”

 “好啊,既是这样,你今又何苦将我召来呢。”赫连麒摆了下袖子。

 我咬了咬牙,似是有些犹豫不决。

 一旁的武裘似是了解事情概况,他试图出声道“大人,依照奴才看麒郡王说得不无道理啊。”

 “瞧瞧,一个奴才皆比你脑袋清楚。”赫连麒奖了他一记媚眼。

 我渐渐抬起了眸子,看向那已是平静无波如死水一般的湖面,心头却是想着三爷的种种,不,我放不下,要我现在丢开一切,只身离开琰立国,我根本做不到!

 我迈动下步伐“若是这般,必是要有个选择的话,往后那些人爱怎样便怎样,不关我之事!”转过身子,大步向前踏去。

 “莫非你当真以为凭自己一人之力对抗得了太皇太后?”赫连麒在后面大喊着。

 我不管不顾,继续走着。

 “不过是以卵击石,届时,你定会伤痕累累,不仅会将众人的生命搭进去,就连三皇叔和皇上亦是会受到波及,整个朝廷亦是要因你而动。”

 我不信,不信…

 “摄政王根本未有你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他实则是个有野心之人,从你被他领养的一刻起,你就注定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

 我顿住了脚步,双眸骇大“你…你休要胡说!”

 赫连麒收敛了笑意,面容严肃“我本不想与你说的,可现如今你却依然一副浑然不知之样,若是再这般下去,你只会任由他的摆布,彻彻底底成为这个皇朝的牺牲品!”

 “胡说,三爷待我很好,他宠我爱我。”我的眼眶不住红润了起来。

 赫连麒嘴角现出了一抹冷笑“既是棋子,还未有用处,当然是要宠?摄政王太过复杂,他根本不适合你的依赖,若是这般,我倒是宁愿你随了皇上。”

 泪水充满了眼眶,口中泛起了一抹咸涩“不,三爷是真心待我的。我不信。”

 “那咱们定个约,按事情自然发展,若最终还是大婚,你就应了我!”

 “不可能…”我捂着耳朵,快速地逃了开去“我不信,不信…”三爷这般的好,他一定不会童宜我和赫连麒的婚约,他说过,我的眼中只得有他…

 琰立国八年,正月十四。

 离赫连翰轩大婚仅是还有一,这,皇宫内院处处张灯结彩,无不映衬着喜。皇上亦是派人来打扫了一番女贞殿,亦是在殿内厅堂处挂满了红色灯笼。偌大皇宫内,小太监们和宫女们来回穿梭不止。其热闹,自是不用多说。

 无论我走到哪里,皆是见到那红色的双喜之字,就是连我房内的柱上亦是贴了上去,芙儿说这样能粘粘喜气,最终看得我是眼花缭,心头遇见烦闷,索眼不见为净,一直躺在榻之上,蒙着被子睡了一

 “大人,”武裘不知何时已是走到了我的榻边上“太皇太后传您过去!”

 我‘噌’地将被子掀起,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耐,从今儿个早上开始,她就一直宣我,到现下为止,根本快要不下了三遍。我假意未听到般,不吱声。

 武裘是个聪明人,他说道“若是大人不愿见,那奴才就想法子给回了。”

 看他才转身,我赶紧地叫道“等一下,这次是谁来的?”

 武裘面对着我,垂首说道“前两次是小太监,这次是刘公公了。”

 我嘴角一副冷哼,估摸着我再不过去,太皇太后就要亲自来‘造访’了!我随手抄起了衣裳,披上肩头,将发丝用手屡了屡,吩咐道“回刘公公,就说我一会儿子就到。”

 “可…是!”武裘面色担忧地答道。

 半晌,我已是独自一人来了乾清宫,要说今可真是处处充满了欢乐祥和气氛,就连乾清宫亦是,可现下于我来说,就是一场大大的嘲讽。

 “妹妹看看,这件可是喜欢不?”我才一掀起了帘子,顿时看到不大的屋内站满了各位亲王和嫔妃们。

 “哟?这不是总管大人吗?”而皇妃脸上现出了一抹惊喜之

 “二皇嫂喊错了,”五皇妃上前一步“眼下,她可是要成为了郡王妃了。”

 “哦,对对对!”二皇妃假意用手拍了下自己脸颊“瞧我这记,呵呵,往后你可是我们的侄媳了。起初就瞧着你福气相,果真是如此,才没多久,咱们就成了一家子了。”

 另一名皇妃话道“什么成一家子了?本就是一家子。”

 此话一讲,登时所有人相那站在远处正独自品茶的赫连翰轩看去,且看他今穿着一袭白色长袍,乌黑的发丝相后绾了个发髻,最上端系了条黄线,没有任何其他坠饰,可是清新,倒却更加突出他俊美的脸颊,白皙的皮肤,颀长的身材,一切的完美。

 赫连翰轩仿佛不晓得什么情况一般,边是扫视着众人,边是用手拿着杯盖刮着杯口,发出‘沙沙沙’有节奏的响声。

 “萱绫来了?”太皇太后苍老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我走上前去,恭敬地拜道“太皇太后吉祥…”

 “哈哈,”太皇太后笑了笑“还这般客气干嘛,往后就是一家子人了,就随着麒儿叫哀家‘老祖宗’吧!”

 “老祖宗啊,你说说麒儿亦真是的,我倒是所呢,他皆这般年纪了怎地还不找个妃子,孰料早已对总管大人看上眼了,这倒好,白让我瞎心了一顿。”二皇子的庶福晋说道她亦是赫连麒的亲生娘亲。

 “咯咯,现下这孩子还哪里要与咱们聊啊,他们心中皆是有准儿的呢。”贤淑妃说道,用手摆了摆绢子,其娥眉巧黛,长相颇为丽。

 “哎?”四皇妃突然诧异道“明儿个不是摄政王和梦儿姑娘的大婚之吗?你看看梦儿皆是穿得一身红,摄政王为何独独要穿那白色啊,看着怪有点吓人的。”

 “呸呸呸!”二皇妃打岔道“四皇妹好端端地说这般不吉利之话干嘛。”瞪了一眼,冲赫连翰轩说道“摄政王亦是,怎地不穿上那喜服试试看?莫非还真的是保护得小心翼翼?”

 一句揶揄之话,登时让在场的所有人捧腹大笑。在太皇太后身侧的上官梦亦是臊红了脸颊。唯独赫连翰轩依旧是那般的和煦笑容,仿佛从未在他脸上有看过除了‘不笑’与‘浅笑’的过多表情。

 “说到这儿,哀家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儿,”太皇太后挥了下手,却见几个宫女们端着托盘恭敬地走了进来,其托盘之上摆放着许多首饰,样式之美,金光闪闪,果真是惹人眼目。待这些托盘放到了案桌之上,她继续说道“梦儿甚小没有娘亲,这些年你又一直伴着哀家,哀家怜你疼你,一直有如亲生一般,遂,准备了一点彩礼,就当做是弥补你娘亲那份的,别人家女儿有什么,梦儿就绝对不少了什么!”

 一爬过的上官梦一听了此话,登时两眼汪汪,感动不已“老祖宗…”

 “好了,”太皇太后将握住上官梦的手放开“快去看看,可是喜欢?”

 上官梦用袖口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恩!”众人皆是一副欣羡的表情。

 太皇太后端起了茶盏,抿了口,又是盖上杯子盖儿,笑了笑“轩儿啊,眼下你要大婚,再过些日子你的义女又要出嫁了,于你来说,可是双喜临门啊!”“确是如此啊!”所有人恍然大悟之样,皆是发出着感慨。

 “摄政王作为萱绫的义父,可有准备了什么彩礼?”四皇妃故意笑着问道。

 “胡闹,”太皇太后暗责怪道“轩儿不过才刚经大婚,哪里晓得去准备个这些?”瞧了一眼站在地上的我“依照哀家看,这麒儿是个识礼之人,且在外早已磨练了这般久,又从了商,一些个礼节他断然不会忘记的。若是真的漏了个什么,我们再去着手准备,倒是也不碍事。”

 “还是老祖宗想得周到。”二皇妃谄笑着说道。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又是瞥望向站在远处的白色身影“轩儿觉得如何?”

 赫连翰轩将头渐渐抬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令人猜疑不透的复杂表情,看上去和煦如风,实则是…怒火燃烧。跟着他久了,就会发现,若是他一旦开始用手去摸自己的食指,就是说明他的心情很不好。然,以往那食指上有个指环,现如今却是一片空白。

 赫连翰轩勾起了一抹笑容,越过众人看向站在中央的我“萱绫的彩礼我来准备。”

 毫无预兆的一句话,登时让所有人吃了一惊,赶紧地看向坐在最前端的太皇太后,果然她现下脸色不是甚好,这明摆着赫连翰轩在打她的嘴巴子。

 片刻,太皇太后摇头笑了笑“呵呵,好,好,轩儿既是说了这番话,哀家还能说什么。”

 “萱绫啊,你可是真是有幸,堂堂摄政王大人竟是为了你,要开始了着手准备彩礼,你要晓得作为麒儿的父亲,亦是没有干过这些的。”二皇妃尖着嗓音说道。

 我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谁会晓得,我现在的心比他不说出这番话时还要痛,仿佛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一般,那般生疼。

 “萱绫。”太皇太后突然叫道“虽轩儿是你义父,可是却为你做了这般多事,该谢还是要谢的。”

 我欠了个身,端起了太皇太后叫人准备的茶盏,慢慢地走到了赫连翰轩面前,楞站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得仿若隔世般,我们竟是已到了这般田地,我的嗓音越发哽咽“摄政王…”

 赫连翰轩伸出了纤长而好看的手指,似是故意将手放在了我握住杯盏的手指之上,登时传来了一股温暖,就如同那热乎乎的水杯一般,他轻声说道,如同往常“有劳萱绫了。”话语客气异常,让人听不出任何的端倪。

 “呵呵,”太皇太后朗声笑了笑“好,这才是我赫连家的人,其实啊,哀家刚一琢磨,既是怎样皆要双喜临门,咱们何不一起将事情给办了呢?”

 “老祖宗,您还漏了一个人。”上官梦提醒道。

 “哦?”太皇太后蘧起了眉头。

 “皇上和公主啊。”

 “哈哈…”太皇太后拍了下腿面,大笑了起来“是啊,瞧瞧哀家乐的,琰儿的大婚呢,自是不与咱们一般,毕竟公主是藩国之人,自有她的礼节,若是闹混了,反而倒是以为咱们不尊重她似的。”

 上官梦点了点头“恩,老祖宗说得对。”

 接着太皇太后和众人将目光看向赫连翰轩,此时他已是将手回,但身子始终站在我身侧,形成了一高一矮的鲜明对比,他眼神渐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怒意“若是这般,轩儿倒是有个提议,不如让麒儿他们先举办了婚礼,我们二再准备。”

 “这…”一句话才说完,登时让所有人诧异不已。就连站在太皇太后身侧的上官梦脸色亦是现出了一抹惊慌。

 “呵呵,那,那倒不必。”太皇太后摆了摆手“倘若如此…”

 “儿臣本亦是想好,今儿个正式要向您宣报。”赫连翰轩一脸的坚决之样“萱绫虽是我义女,但我要让其风风光光,绝不可丢了我赫连家的脸面。”

 那些妃子们听了此话后,连着点头,就连坐在最前面,平里老巨猾的太皇太后亦是无了下语,毕竟赫连翰轩连、赫连家族名义亦是端了出来,谁还敢去辩驳。

 无奈下,太皇太后简直是自找苦吃。最终点头同意了“可日子…”

 “不如就十八吧,”贤淑妃建议道“我昨看了看黄历,是个好日子。”

 未等太皇太后说话,赫连翰轩应道“就依贤淑妃的。”

 “可…”太皇太后皱起了眉头“那你的大婚呢?”

 “推迟七!”赫连翰轩身子向前一步,好似无形之中给予了所有人一股迫感,登时无人敢去辩驳,只是默然不再作声。上官梦锁起了眉头,脸色不是甚好,她身上的大红喜衣裳现下看上却是有些讽刺…

 从来不晓得行尸走是何感觉,然,现下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我只是依仙以感受到冷冽的风拍打在脸颊上,双手的冰凉,内心的麻木。我不断地告诉着自己,和是不是在做梦?为何梦中的三爷会是这般?他不在是守护我的人,相反是将我向外推,他亦是要丢弃我了,好个十八,不过是要成为我人生的最大玩笑。

 “大人?”

 “小姐?”

 不晓得今夕是何年,更不晓得漫漫长夜为谁熬,只有耳畔处清晰地传来‘滴答滴答’油滴的声音,还有那无声的寂寞。

 正月十八终究是来了,这,宫内宫外腾一片,所有朝臣休朝一,外面天喜地,礼炮连响。屋内一片寂静,甚至还有种说不出的可怖。

 我坐在椅子前,周围绕着两人宫女,一人为我梳妆、上头、穿衣打扮,另一人为我端着东西,我就好似一个木偶任其摆布着,双眸空如一潭死水。

 “下去!”从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冷声,登时吓得那两个宫女惊慌失,待一看清了眼前之人,赶紧地下跪道“皇上吉祥…”

 “滚,皆给朕滚…”赫连琰穿着黄朝服,面凶恶表情。

 两个宫女连逃带爬地赶紧跑了出去。

 赫连琰绕到了我身侧,透过铜镜看向我的脸颊,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浓厚的酒气扑鼻而来“你喜欢赫连麒?”不是肯定句,而是充满了怀疑的问句。

 我面无表情,毫不做声。

 “既是你不喜欢,何必要应?”赫连琰大声喊道“现下还来得及,告诉我,你不喜欢他,我即刻去找太皇太后,让她回了众人。”

 我一听此话,不出了一抹苦笑“皇上不该来此地方。”

 “什么不该来?这是皇宫,没有我不能来的地方!”赫连琰有些声嘶力竭,他双手按住我的双肩,迫使我的眼眸对上他的“告诉朕,你不喜欢他,对吗?”

 望着他有些润的双眸,那不似肯定的害怕,一瞬间我的脑海中又是在想着,为何三爷没有这般表情,为何…我心下一痛,甩手道“还请皇上回去,一会儿公主就要过来了。”

 “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你…喜欢赫连麒吗?”赫连琰如同一只快要无法控制的狮子般。

 我蘧起了眉头,双肩因被他的双手捏住,有些个生疼“放开…”

 “告诉我!”

 “是啊,我喜欢,我喜欢,你满意了吧。”我忍无可忍,不知是因为心痛,还是肩痛,终究是下了泪水。

 赫连琰面容一下子征愣住了,整个人好似快要无法动弹“你…”“外面大臣早已等候,还请皇上离开吧。”赫连翰轩不知何时已是站在了门口,他仰靠在门框上,表面上看一副悠闲之势,然语气中却是充满了威严“来人,将皇上搀扶下去!”

 两名侍卫走了进来,一左一右将呆如木的赫连琰‘搀’了出去。赫连翰轩始终皱紧着眉头,表情看上去不是甚好,脸色有些苍白,他优雅地迈了过来。

 随着他的靠近,莫名地一股压力倾了下来,我不由得连连退着身子,直到背部抵上了方桌,我抬起了头,望向那令我伤心之人,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三爷…”

 赫连翰轩顿住脚步,俯视着我,好半晌,叹了口气,再上前一步,将我身子紧紧地一揽。两人皆不再吱声,仿佛彼此剩下的只有那无言的沉默…

 “三爷,我…”我很想与他讲,我并非喜欢赫连麒,我不想嫁,不希望我们之间从此注定要分离。可脑海中猛然想到赫连麒的话语。莫非我当真要连累他们吗》不过是消失我一人,何苦要让整个朝廷因我而大

 赫连翰轩扬起了一贯的笑容,双手捧着我的脸颊,轻声说道“答应我,坚持行完这场大婚之礼!”

 我犹豫不决的心登时四分五裂,我紧咬着双,双眸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他,多希望在他的眼中能看到一丝的不舍,看到那番痛苦的挣扎,然,没有,仅是那如同往常一般的柔和,我的心中愈发地痛。当真如赫连麒所料。半晌,我哽咽着说道“六儿的命即是三爷的,三爷要我做,我就做!”

 是恩,还是爱,早已分辨不清!我只知晓眼前之人,有了一丝丝的变化。然,不管怎样,他于我依旧是最重要之人,现下的时辰十分宝贵,我自私地希望还能与他留下那最后短暂的记忆。

 “摄…”宫女们一进来,才拜道,孰料却是看到了这番嘲,登时有些胆颤不已,她们想退却又不怕弄出声音,想上前却又不敢,无奈下踌躇不前。

 赫连翰轩瞥了一眼后方,揽着我的身子重新坐回到了椅上,他绕到了我身后,对那两名宫女冷声吩咐道“将东西放下,可以出去了!”

 “…是!”两人一放下,即刻逃开。

 屋内再次剩下了我和三爷两人。他从背后伸出双手,托起了我的脸颊,望想铜镜中的我,不由得轻笑道“六儿果真是长大了…”

 我噎着,不晓得我还能说些什么。才耷拉下眼皮,却看到赫连翰轩用手拨开了我的发丝,登时我神经感了起来。

 通过镜子,我看到他温柔地望着我的头发,轻轻地用手梳理着,那般仔细,那般认真,好似在凝思一般,好半晌,他拿起了一个托盘上的红绳缎,对我笑着说道“千万要忍着点儿,新娘子的头型可是难梳理得很,搞不好,我就会弄疼你。”

 说实话,看着他犹如女子一般为我梳理着发丝,不知为何我的心头一阵子好笑,几次头发别揪得生疼,我呲牙咧嘴的,他就取笑于我,甚至还故意给我梳理了几个很丑的发型,惹我发笑。这般闹来,反而忘却了今是我大婚,倒像是我与三爷的游戏一般,那样随便,那样的惬意。

 “不要了,不要三爷弄了,宁愿我自己来。”一气之下,我将他手上的红绳缎扯了过来,随意捣弄了一番,就成了型“看吧。”我还故意得意地笑着。

 赫连翰轩望着我,抿嘴而笑,眼眸中散发出一股难以言语地复杂心情,他将手再次伸出,即刻要‘袭击’我发丝。我身子一闪“别弄了,好不容易才梳理好的。”一抬眸子,不期然间看到三爷的右手僵持在了空中,一瞬间,我心中愧疚不已,才吱声“三爷…”身子被他紧紧地一揽,即刻被拥入到他的怀中。

 许久,外面传来了几声敲门响。我扬起了头,眼神中带着一抹不舍,实是想象不了,过了今之后,或许我们就会从此分道而行,我害怕亦是留恋“三爷?”我提醒他道。

 “什么声音?”

 “啊?”我有些个诧异。

 只听‘咕噜噜’。我登时臊红了脸颊。

 赫连翰轩扬声大笑了起来“六儿啊,哈哈…”我耷拉着脑袋,咕哝着“还不是那些宫女们,说是今儿个房,不能进食,从昨儿个晚上就开始绝食。”

 赫连翰轩摇了摇头“晚上想要用些个什么吗?”

 我征愣了下,晚上?

 未等我答话,赫连翰轩径自说道“合桃酥?还是来点燕窝?”

 “三…”

 “不然就让御膳房做个几盘子小菜好了。”

 我双眸不住再次润了,三爷莫非是忘记了吗?今儿个晚上我即将要与赫连麒入了房,莫非你当真是忘记了?

 “主子,时辰快到了…”门外传来了一道小德子的声音。

 赫连翰轩收敛了笑意,瞥了一眼榻之上的红喜服“去换吧。”

 听背景音乐《鸳鸯锦》

 我迟疑地走了过去,知晓三爷并无打算出门,然,我又不好意相告,可一想来我们曾经皆是同塌而眠,何必要害怕呢?况且,我贪心地想要和三爷多处处。想至此,我将自己的衣裳下,戴上了凤冠,穿好彩凤祥瑞外褂,脚踩着簇新的莲花盆地鞋子。一转身,正与三爷投来的目光相视,我登时臊红了脸颊“我…”我将刚换下衣裳时掉落在榻上的玉指环捏在手心处。

 赫连翰轩迈了过来,他好似早已知晓了一般,俯身将我手心打开,瞥了我紧张的面色一眼,不由得轻笑了番“不用想着去还给我,这就是你的。”说完将那玉指环套在了我的大拇指上“往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随意摘下!”

 可…他还能看到我吗?先不说我到底会不会离开琰立国,若是真与赫连麒成了婚,他还有多少机会见到我?泪水不住夺眶而出,啪嗒啪嗒,润了三爷成靠近与我的衣衫。

 “时辰到…”随着外面扬起了一道尖声。

 赫连翰轩收敛了笑意,还未等我和三爷再说上两句话,却从门外走来了一名老嬷嬷,她手上拿着一个红盖头,转瞬又是与了我一个大苹果,在耳畔叮嘱我千万不可掉了,便从赫连翰轩的手上接过了我。

 随着一步步踏出这个女贞殿,随着我与三爷的距离越来越远,我的心莫名地惊惧了起来…莫非我们之间就剩下这些了吗?再没有了曾经的欢笑,没有了三爷的温柔细语相伴,只有那冰冷的玉指环。我的人生就像是一场梦境,在遇见三爷的一刹那,我以为我已经入了天,看到了仙子,从此将过上了幸福生活,然而幸福太过短暂,时光难以停留,只因美好不属于我,从来没有…

 “上轿…”

 没有了三爷的人生,是否我还能这般的坚强生存?是否我能看着他和其他女子恩爱生活?是否我又能放弃曾经,让一切成为过往?

 “佛语曰: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既是我与你冥冥之中相遇,那便是缘分。”

 …

 “从此你的心莫要再系他人,只得专属于我,可懂?”

 “小六儿懂…”

 我的每一步皆是按照他所说的那般,心随之沉沦,泪为其而,可为何最终的结果却是分离。就好似最初做的那笔易,只是换取一个人那般的简单,是否我离开了,又有新人入呢?

 只觉得红色盖头外面一亮,轿帘儿已被掀了起来,有人伸手进来搀我出去。

 “跨火盆…”

 如果泪水可以熄灭脚底下的那一团团簇火,那我愿意在此哭到一生,眼前的红火,红色盖头,红色火焰,红色喜服,红色的笑脸,一切的一切皆是成为了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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