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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皇悢若兮-远离一切的梦想(
 “可是!”雷越猛一抬头,直接撞在了倾斜的墙面上,当时把剩下的话撞回了肚子里。

 “可是什么?有什么好可是的!?”离萼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撞上了墙壁,语气颇有些任地道“你才多大年纪,就在我面前装作老气横秋…我警告你,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从开始到现在所有的事情,你要统统给我忘掉!明白了没有!?”

 这的确是平里离萼会说的话,可是在此时他们犹未离险境的时候听来,雷越却从中觉察到了一丝言不由衷的意味。他收回按着脑袋的手,随意搭在离萼的肩上:“我没有想规劝你,离萼…可你不应该有事瞒我,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打算做什么?”

 离萼扭了下身子,躲开了他的手,哑声笑道:“除了逃命…我们还能做什么?”

 顿了一顿,身为使役魔的女子继续道:“雷越,你想过没有?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战斗?当初将我召唤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你的初衷是…你还记得么?”

 “初衷…”雷越怔了一怔…当初的梦想是什么呢?要获得可以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不愿意永远在“阵法雷家”做“吊车尾”继而想用自己的这股力量,去维护这个国度的正义,去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加入了相对更接近世俗的龙组。可是,此时看来,往日离萼那让自己有些心满意足的力量…仍然不够强大呀…

 “我们现在又在做什么?”离萼回头,宛若清渊的瞳孔对上雷越的眼眸“虽说是为这个国家消除隐患,可归结底还不是一样的杀人了吗?湮灭无常,以杀止杀,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还有这一次围捕龙华组长,甚至没有给我们一个真正的理由…”

 听到此处,雷越神色间掩饰不住地诧异片刻,道:“离萼,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我们是不被信任的…”离萼眉宇间情绪的颤动越发烈“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只不过是工具一样的存在!有用的时候就用,没有用的时候就丢到一边去…”

 “离萼!”雷越扬起了手,指尖猛地坠落在离萼洁白无瑕的脸颊上。“啪…”地一声,轻响在四周回的轰鸣中几不可闻,却在二人心间振颤扩散…并非是男女情感上的矛盾,也并非使役魔与主人间的违逆,而是从某个遥远时空中传来的思想撞击…以雷越和离萼的身体为媒介,相互织成如同火花溅后的灰烬…

 “雷越!”没有丝毫犹豫的,离萼身形向上一弹,双手狠狠掐上雷越的脖子。偏偏虚弱的感觉从她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内迅速升起,使得那双手在触及雷越皮肤的时候就失去了力气…柔软的,像是情人间重逢的相拥,环在男子的脖子上。

 雷越二话不说,反手一拥。两人的姿势向侧面扭曲,好似雷越要在离萼身上一般…雷越暗中却右手成拳,一拳砸在离萼小腹!

 离萼闷哼了半声,又强行下。顺势指尖一划,虽然力道不足,指甲的锋利却依然在雷越颈上划出寸长的伤口…向外翻起的皮肤下,颗颗血珠顿时缓缓从伤处渗出。同一时刻,她疾收左臂,以手肘支撑住雷越随后递进的左拳。

 雷越此时的体力,未必比离萼强上许多。颈上传来的那种火辣辣的刺疼,使得他的眼睛里闪现一缕愤怒,同样以左肘将离萼手臂回,右手手刀速刺向离萼咽喉。

 离萼反手一指,点向雷越臂上脉,指尖刺入肌肤,再次将他攻势化解…

 身为负责战斗的使役魔,离萼的功夫自不必说,而雷越的击技虽摆不上台面,但终归是所谓的“世家弟子”招式的练习绝不会少…数息之间,两人凭着虚弱之体、以小擒拿手法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手数十招,招招皆向对方要害。即便最后的结果只是留下数道血痕,一时之间,离萼与雷越却似乎都已经忘却了对方曾是自己至关重要的人。

 他们自然也不会发现…旁边那俯身在地一动不动、身体犹有一半在混凝土下的龙紫诺臂弯之中,有殷红如血的光源穿透她短发的隙,散开淡淡的尺余光芒…

 “那就是…战争之心么…”百丈之外,废墟边缘,观之倾的高楼顶端,这低语之人全身包裹在灰色的破旧斗篷里,同鬼夜的打扮颇为相似,仿佛被掩埋在沙漠下久远时光的陈迹,不带一丝二十二世纪的现代感。

 不过比鬼夜光明正大的是,这个人的脸颊有大半暴在斗篷外,苍白色像夜晚凝结的霜气,那一头蓬松的白色长发仅仅遮掩了这人的眼睛与鼻子…微薄的涂着淡蓝色的彩,尖尖的下巴以及那苍白脖颈处的曲线有着属于女的柔美的线条…偏偏在晨风中飞舞的斗篷勾勒出的身体毫无曲线,单薄得像一枯木矗立。

 那白发后的目光,似乎望着的就是龙息掩盖下龙紫诺的方向…少顷时候,神秘人回过头,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很快就有事做了,将臣。”

 “呃哈…”身后,有沉重空气流过野兽口腔的声音,震颤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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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子建破开尘土将叶天然拖出来的时候,这小子居然还清醒着。瞳孔中倒映着陆子建那划满了细小伤痕的特制风衣,叶天然居然笑了一笑:“我还没死呀…”

 “差不多了,再这么糟蹋两三回,神仙也救不了你。”陆子建提着他折身跃出浮尘,落于废墟高处。半空中,鬼夜掌间无限的黑暗同时扩散,暴出无数毁灭的线,溅落到地面炸开水样的波纹,纹理中的物质立时泯灭…虽然密集,却被身法敏捷的陆子建一一闪避或以“两离翼”拨挡开。只是他可以避开,叶天然却被杂乱无章的砂石劈头盖脸地漫了一身。

 找到合适的掩体后,陆子建才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说看,那家伙的破绽在哪?”

 叶天然勉强支撑起身子,闷哼了一声道:“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看那家伙现在嚣张的样子,即便他没有那样强大,也不是现在的我们可以轻易解决的…”他抬手按住自己的太阳“架空意识”的后遗症使得一种难耐的痛苦在他的脑海之中蔓延…

 “废话!没有拼过又怎么知道!?话说回来…‘七重天堂’是什么啊?主。”陆子建扶了一把自己的眼镜,突然一把将叶天然拉近“你是你么!?”

 相对的瞳孔中,有涣散的空感觉,又或者属于不可窥视的深邃领域。

 叶天然偏头移开了目光:“当今之计…驱狼逐虎…”

 陆子建沉默了一下,也知道现在不是讨论琐事的时候,随即皱眉道:“我知道是这个意思,但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那个大骨架可不像宠物那样好控制,怎么才能让它去对付鬼夜?况且…你我现在还有几成的战力大家心里都清楚…”

 他从废墟后冒头,望着不远处在几成平地的沙场中肆的巨兽…龙息不绝,将地面已然风化成沙的石砾熔化成玻璃一般透明闪烁的晶体…

 “我估计鬼夜现在知道要耗费五成的力量去维持骨龙的操纵,剩下的又有一半在维持他先前没有结束的那个咒语…也就是说他看着强势,却也没有余力来给我们致命一击了。只要打断他控制亡灵法术的咒文力量,应该就可以解放骨龙的自我意识…这件事虽然现在的我们做不到,但有人可以…”叶天然娓娓道来。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眸里有一丝霾的光闪过,仿佛有无数的对比数据在他的脑细胞间淌计算着,也似乎在这一时刻,已经将所有与感情有关的东西迫到思维边缘,不去念及“只是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这样的你我很看不下去,主。”轰然声响中,陆子建再次拖起叶天然转移位置…待到安稳下来,埋怨与犹豫后的他还是点了下头“你说说看,是谁?”

 叶天然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吐出口中的风沙,终于埋下头叹息了一句:“离萼。”

 “离萼?”陆子建怔了怔“你是说刚才被放倒的那个丫头?她人都跑了…就算没有,看她先前一身是血的样子,还能剩下多少力量…”说话时,他再次挥砸开头顶坠落的水泥板,叶天然则随之翻身避开了残余的石块。

 “那个女人是使役魔…”叶天然眼中的光晕越发空“使役魔…又可以称呼为仆灵、式神,是来自死亡世界沉睡至少数百年的灵体战士,也是服侍西方魔法师或者东方道术师的仆人。每一个使役魔都会拥有至少一种性命相关的转生法宝,那个法宝中蕴藏的力量才是他们存在的最后凭依…所以…离萼剩下的力量,很强。”

 他的话语,似乎不是从自己脑海中思索、组织得来的,而像是从虚无中的某本书籍中查到,然后照本宣科地朗读出来…或许此时的他,又已经陷入“皇悢”的梦中了…

 陆子建脸上再次出了那种略带气的笑容:“这么说,要牺牲别人么…性命相关的法宝,一旦使用后,离萼也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吧…”他顿了一顿,哼道“这样可不是你的做法呀,主。不过…既然都是牺牲,我摘下封魔镜的意义也是同样的吧…又何必勉强他人做不愿意的事情呢…”

 叶天然闻言一惊,正要起身,前一股柔的巨大力道扑面而来,再次将他推倒在地。随即,四周突然有璀璨夺目的火焰,横贯他与陆子建之间的距离,将二人隔绝开来…陆子建站在火焰的对面,放声一笑,缓缓抬手。

 “等等,阿建!”叶天然张口急叫道“你和她不同的…你还无法控制炎之神兽的力量,纵然释放灵魂,也无法…咳…”火焰之中焚烧的物质形成一股黑烟冒起,将他的话堵了回去,转为了压抑的咳嗽声音。

 “主,有空的话,偶尔也该回游戏里帮帮我了吧。”

 不着边际的说话声音里,陆子建已然捏住了眼镜镜框…那缭绕于四面、赤红色属于人间的火焰,将他周身的灰色风衣渲染成了昏暗摇曳的橙黄,如同沐浴在朝霞之中,却似一场几近于黄昏的祭奠。那扑面而来的热卷席着风衣的衣摆向上,化作招手作别的影子…

 同样是火焰,陆子建身侧的绯红,却有着鬼夜那“地狱之火”中没有的生机的力量…炎之力的咆哮中,叶天然掩面躲避着四散的火星:“阿建…你会后悔的…”

 “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直截了当的力量呀…”压抑着炎之神力的眼镜被取下,火焰中的少年似乎还保持着片刻的清醒,短发后那渐渐绯红的眼眸低垂,其中扩散苏醒般雾晕,似自言自语着“更何况,我比那什么使役魔要幸运…所要面对的并非一定是死亡呢…”

 风衣舞锦,化为“红莲”血蔓延,洪荒无限…

 冲天而起的神兽之焰与火的威压,霎时间遮天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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