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1)
张静菲从噩梦中惊醒,全身汗涔涔的,连里衣都被侵透了,她苦笑着换上干
的衣物,躺回到
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了,翻来覆去,过了半个时辰,她干脆起身将外屋的蜡烛点上,灌了一杯凉茶水,越来越感到精神,摸到书架,用手指一一划过书籍,
出一本《杂趣集》,风格很想《聊斋志异》,半白话文本,发开来,按照上次做的记号继续看下去。
看到《蛇女》这一章,张静菲有些害怕,唉,这个千年女蛇
,情节很类似于聂小倩,可惜蛇
还是让人害怕的,张静菲想到女娲,听说也是蛇的身子,又想到了白素贞,半响,又继续看了下去。
四月中旬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张静菲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衣,又刚刚出了汗,坐了这么半天,突然打了个寒战,然后‘阿嚏’‘阿嚏’地打了两个
嚏,她郁闷的
了
鼻子,心里念叨着:谁在骂我?
她放随梦,准备重新入睡,眼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窗棂上,嗯?自己的影子拉的好长啊,再仔细一看,不对啊,自己的影子明明在另外一边,那那个影子是谁的?
张静菲只觉得全身血
倒
,她的牙咯咯直响,刚才在书中看到的怪异情景全都涌上脑海,自己不是男子啊,也没有
血,蛇
可不要找上自己啊。
跟影子对峙了一会,她慢慢蹭到另外一边,然后发现那个影子似是从外面招进来的,她鼓了半天勇气,小声的说:“谁?”
屋外静寂一片,良久,那人顺着门
,丢进来一个东西,‘叮’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张静菲摸过去,拾起来敲,是玉佩,而且是自己丢失的那块。
她站起身子,放开
销,她知道,如果对方想对自己不利早就闯了进来,也不至于在外面站半天,而且手中握有自己的玉佩,莫非是
人,她的好奇心战胜了胆怯心。
门分左右,门外站立一人,张静菲
了
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忽然有些嗔怒,刚要说话,却被来人堵住了嘴巴,两个人进了屋里。
那人放下了堵住她嘴的手,张静菲使劲捏了一把他,怒道:“你干吗不出声!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美女蛇!”
来人呵呵地笑着,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柔声说:“我怕招来别人,而且我要是蛇也是美男蛇不是。”
张静菲又使劲捏了他一把,啐道:“胥晟皓,你的脸皮怎么越来越厚!”
来的人不是胥晟皓是谁,他眯着眼睛,道:“只在你面前这样。”
张静菲脸一红,问:“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
“放心不下你,一直睡不着,就来了,进这个宰相府并不难,那些守夜的根本看不见我。”胥晟皓抱着她不撒手。
张静菲抬起头,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道:“放心不下什么?我不是好好的。”
胥晟皓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道:“昨天很危险你知不知道,我两次都想冲过去,可那个可恶的郑羲就是拦着我。”
张静菲笑了:“幸亏他拦着你,要不然我更危险,你呀,要多跟郑大人学学才是。”
“哼,当时哪管得了那些。”
张静菲看着他,他毕竟还是稚气未
,也只不过刚刚十八岁而已,又经常在边关打仗,哪里明白官场诸多事情,可能过几年,他的才智才会发挥到极致吧,她这么期待着。
胥晟皓看着点燃的蜡烛,问:“你怎么也没睡?”
“做了个噩梦,就没了睡意。”
胥晟皓拉着她坐了下来:“别担心,今天皇上跟我说,过两天就降旨让咱们完婚。”
张静菲点了点头,心里顿感踏实,她现在只想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回家的梦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念头了,太多的事情积
在这里,心态都改变了许多。
张静菲伏在胥晟皓的怀里,忽然一阵颤抖,眼泪簌簌的掉落,滴在胥晟皓的手背上。
胥晟皓一惊,心疼的用手胡乱的拭着:“怎的哭了?别哭啊。”
“我真的有些怕了。”张静菲哽咽着说。
胥晟皓轻拍着她的背:“别怕,有我在呢,我会一直保护着你,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张静菲看着他,这个大男孩在慢慢长大,眼睛里
出的东西让她心安了许多,她伸手抚上他的脸,摩挲着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嘴
和下巴上冒出青须,然后她探过身去,在他的
上印下一吻。
胥晟皓一愣,随即紧紧搂住了张静菲,他的眼睛里燃起了火焰,张静菲有些胆怯的向后退,却被他钳制住,动弹不了,她慌乱地阻止着他要凑过来的
。
胥晟皓忍了忍,苦笑着说:“你
惑了我,却不让我靠近,真残忍。”
张静菲被他的样子逗乐了:“你瞎说。”、
胥晟皓
下心头燃起的
火,把她抱到
上,看到她又慌乱起来,轻笑:“别担心,我能忍的咱们的
房花烛,你看你脸色这么难看,赶快睡吧。”
张静菲点点头:“好的,你要看着我睡。”
胥晟皓无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快十八岁了,还这么爱撒娇。好,都听你的,我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张静菲打了个哈欠,钻进暖暖的被窝,一只手还握着胥晟皓的手,闭上眼睛,安心的滑入梦乡。
胥晟皓默默地坐在
头看着她,知道天边开始蒙蒙亮,他给她掖了掖背角,从怀里摸出一个黄穗子的荷包,放进她的手中,转身来到窗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她,这才依依不舍的跳出窗外,消失在蒙蒙夜
中。
方文翎下了朝,若有所思地往宫外走,一顶轿子正停宫门口等待着他,待他走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往常贴身小厮早已经在这里候着,今天怎么没人?方文翎不由沉下脸来,刚要大声呵斥,却看见太后身边的内侍小吴子从轿子后面转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方文翎。
方文翎一愣,小吴子笑道:“方大人,奴才守候多时了,您的小厮和轿夫都让奴才支走了。”
“吴公公,你这是…”方文翎睁大了眼睛,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吴子跨步过来,伸手
住了方文翎的手,低声说:“太后娘娘也等着您呢,请随奴才来吧,让太后等久了就不好了。”
方文翎愣怔半天,这才点头称是,他心中纵有千般疑虑,现在也只能先跟着小吴子走了,他一伸手,道:“那就劳烦公公带路了。”
小吴子道:“方大人,请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御花园,却不是往承恩宫而去,方文翎没有说什么,他明白既然太后没有在承恩宫里召见他,恐是出了什么事情,不可对外人道,他想了想,不由得心生焦虑,再加上早朝上皇帝那含有深意的眼神,他虽为权倾朝野的宰相,却也有些害怕了。
穿过层层走廊,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别院处停住了,
小吴子转身笑道:“方大人在此稍候,奴才进去通报一声。”说完就掀帘进入到屋内。
方文翎四下打量,这里虽然偏僻却也还算干净,听说太后在宫内还有一处静修之所,难道就是这里?
不多时,小吴子走了出来,道:“方大人,请进吧。”
方文翎稳了心神,道:“有劳吴公公了。”
他前走几步,掀开帘子进了屋。
屋里有檀香的味道,飘飘渺渺的,透过烟雾,方文翎这才看清楚,这里原来是个小祠堂,正前方供着观世音菩萨,桌子底下是一个黄
的蒲团,一个人正跪在地上,默默地祷告着什么,方文翎眼神一闪,是太后,他赶忙低下头,也不敢说话,就垂手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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