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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元兴
 次,圣旨下:封皇四子煦为大将军王,领兵十万,刻奔赴边关。

 元兴宫中。

 煦一身戎装待发。

 :“哥哥,真的不再考虑了吗?”花朝满腹忧虑。

 煦定定望着她:“你说呢?圣旨都已经下来了,还有的回旋吗?”

 :“可是

 煦上前按住她肩头,郑重道:“朝儿,哥哥答应你,一定会毫发无伤的回来。”

 花朝只觉心头越发森寒,说不出话来。

 :“好好照顾自己。”煦握住她冰冷的双手,旋即转身而去。

 花朝追出去,咬紧下不叫眼泪掉下来,强笑道:“哥哥,记得你答应过我会毫发无伤的回来。”

 一阵风起,黄叶纷纷飘落。

 煦带着温暖的笑意万水千山而去。

 方才还纷的殿内随着他的离去而顿时安静下来。

 花朝愣愣立在树下。

 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道:“你该劝住他的。”

 蓦然回首,却是凌彻。

 花朝望住他,触及到他严峻的目光,心头顿时大震,万千纷思绪瞬时被照得雪亮。

 如今,贵妃蠢蠢动,极力拉拢定远王府,将女儿嫁与定远王独子,儿子也要娶定远王爱女为正妃,如此一来,定远王是保定了二皇子为帝。此时此刻,煦率军对敌,若能得胜,在军中立威,朝中立信,对于争夺太子一位自然又多了几分胜算,更重要的是分了定远王的兵权,可一旦输了,便是一败涂地,以往种种努力皆付之东,还有一条,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倘使定远王已有了决断,誓保二皇子,那么以贵妃的狠和定远王的权势,即便煦得胜,骆倾城也会想尽了办法使煦再也回不了京城,就象先皇后那样,不明不白的死去,皇城之内,或许她还忌惮几分,可那是远离天子的边,会发生什么,没有人可以预测。

 思及此,花朝不由得手足皆软,心下全然凉透。

 凌彻只是默默注视着她,不发一言。

 :“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和四哥哥当真是莫逆之吗?”花朝转过身子,望住她。

 凌彻挑了挑眉头:“这个是自然。”

 :“为什么你不劝他,劝他留下来不要去?”花朝责问道。

 凌彻微微一笑:“他怎会听我言?”

 花朝无言。

 随即转身离去。

 :“不要和容妃走的太近。”凌彻忽郑重道,不再漫不经心。

 花朝冷笑一声:“哦?我会听你言吗?”

 身后传来些微的叹息,他慢慢走近,kao近花朝,声音轻柔的仿佛在她耳边呢喃:“我总盼着,你能听我言。”

 花朝愣在那里。

 时光凝住了一般,周遭静谧的呼吸可闻。

 待回过脸,他不知何时已然离去。

 萤儿急急忙忙找来:“公主,您怎么在这里啊,叫奴婢好找。”

 :“找我做什么?”花朝只是满心的怅然。

 :“您还不知道吧,皇上已经下旨,将凌家大小姐聘做二皇子妃了。”萤儿道。

 花朝疑惑:“怎么挑在这个时候?”

 :“听说,是盈玉公主无意中窥探到凌家小姐心有所属,而那个人并不是二皇子,贵妃娘娘只怕夜长梦多,因此催着皇上早早定了此事。”萤儿凑近花朝的耳朵,神秘道。

 花朝闻言不愕然。

 :“公主,您想什么呢?这会儿只怕各宫娘娘,公主,皇子已齐聚秋安宫贺喜,咱们是不是也该过去走一趟呢?”萤儿见主子尤自出神,忙道。

 花朝回过神来:“恩,你回去请月姑姑备了贺礼,再来寻我。”

 :“是,那公主略等等,奴婢去去就来。”萤儿应了。

 待她走的远了,花朝这才觉双脚酸麻,遂进了元兴宫偏殿歇着。

 小宫女为她沏了茶,正上灯,花朝却挥手止住了:“不必了,你且下去吧。”

 元兴宫是当年皇帝读书的地方,后来赏给了四皇子为寝宫。

 殿内以水磨大理石铺地,光洁通亮。

 幼时,花朝时常赤着脚在地上奔跑嬉戏。

 四皇子素来喜静,却能容忍天活泼的花朝在他读书习字的时候前来捣乱。

 :“哥哥,给我画一只乌吧。”

 :“好。”

 :“哥哥,给我画几条小鱼吧。”

 :“好。”

 :“哥哥,我还要想几只威武的大虾。”

 :“好。”

 :“哥哥,再给我画几株水草吧。”

 :“好。”

 后来,煦捧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缸去找花朝,里面有她喜欢的乌,小鱼,大虾和水草。

 似水流年。

 一眨眼的工夫,世事变迁。

 日子,若能在最温暖的那一刻停住该有多好。

 没有离别。

 花朝独自一人抱膝坐在空黑漆漆的殿中,嘴角lou出一丝枯涩的笑意。

 忽然,门吱的一声被推开。

 一个人影闪身进来。

 花朝刚要扬声叫萤儿,却又将话咽了回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到那个人间佩带的夜明珠。

 这样名贵珍稀的物件,萤儿又怎会有呢?

 花朝似乎听得见自己心口怦怦急跳的声音,忽灵光一闪,轻手将炕桌上的抽屉拉开,她知道那里头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谁知,刚把匕首拿到手里,那人已敏锐的察觉道:“谁?”

 是个女子的声音。

 花朝对声音素来有种奇特的感,只要听过,便会记得,此时凝神想了片刻,仍是无法置信,试探的缓缓道:“凌小姐?”

 半晌无人应答。

 花朝站起身来,壮着胆子将灯燃亮。

 在明亮的烛光下,将要成为二皇子妃的凌岚若华服绕身,面色惨白而立。

 :“公主,您叫奴婢吗?”外头小宫女隔门唤道。

 凌岚若忙冲花朝摆了摆手。

 一头雾水的花朝只得道:“没有什么,你不必进来。”

 待她走的远了,凌岚若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瘫坐在绣凳上。

 :“凌小姐不是应该在秋安宫吗,怎么此时出现在这里?”花朝只是百思不得其解。

 凌岚若紧紧咬住下,秋水般的明眸中滑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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