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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六阳
 福临山庄,沧园

 刘戚正在里面大发雷霆。

 刘甄俏生生地站在门外已经一整个早上了,甚至连一向不见踪影的刘都急急赶来相劝,刘戚还是咆哮个不停,然后咳嗽个不停,将屋子里能摔的东西全部都摔碎了,桌椅更是张张砸得粉碎。

 就在刘甄以为已经没有办法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沧园的小路上。

 那是刘湘的师父,六

 “师弟!”六往门口一站,就这么轻轻的两个字,却让里面歇斯底里的刘戚立马停止了动作。

 而刘甄则是诧异着,六和自己父亲竟然是师兄弟的关系。

 “你不是发誓,永远不会来找我说话的吗?”隔着房门,里面传来刘戚忿恨的声音。

 “我当然记得。等我说完这些话,我马上就当场自我了断。”六的口气绝对不会让人以为他在说笑。

 “你说吧,什么话值得你用命来抵。”刘戚一点不给自己师兄留颜面,兀自生着气。

 “为了湘儿。你心里知道湘儿不是会背叛你的人,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她?”六声有戚戚“那明明不是湘儿的错,你为什么就是要将所有的过错怪罪到湘儿身上去!你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她懂事这十几年来,从来就没有发自内心笑过,这就是你一手造成的。”

 “她笑不笑关我什么事?她自己愿意赎罪。又关我什么事了?”刘戚“砰”地拉开房门。一股卷着药味地烟薄而出。卷出了他瘦得只剩皮包骨地身子。“现在她不是已经受不了逃走了。还说什么永远不会忘记责任。真是让人发笑。”

 “师弟。湘儿是被人绑架了。不是她不愿回来。如果她回来了。看见你这个样子。你叫她怎么办?”

 “绑架?那也是别人地说辞。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导自演地闹剧。她回来又怎么了。我这个样子又怎么了?她不是正天天盼望着我早登极乐吗!”

 “如果湘儿盼着你早点死。那她何必整里想着法子救治你。师弟。事情都过去二十年了。你怎么就这么看不开呢?”

 “你地话说完了吧?如果完了。就自行了断吧。我不想再听了。”刘戚说着就关上了门。

 “唉!”六长叹一声。举手就往自己天灵盖上打去。

 “不要!”刘甄惊叫一声,扑上去抱住六,而刘则死命阻止他抬高的那只手,不让他自杀。

 门内的刘戚暗自留下两行眼泪,情绪激动中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甚至,还咳出了一口鲜血。

 “你们,放手。”即使再不愿,即使在不舍,六也要付出违背誓言的代价。

 “六师父,您要是死了,大哥回来可怎么活啊?”刘甄见兄妹两人合力都不能阻止六的决意,只好动之以情,顺便也说给屋子里的刘戚听“您也知道,大哥此生最牵挂的就是爹,最敬爱的人就是您了,如果你们两个同时出事了,你叫大哥怎么活下去呢?”

 “就是啊,六师父。没准大哥现在已经在门外了,你忍心让大哥一进门就看见亲爱的师父横死的尸体吗?”刘也赶紧在一旁劝说。

 而且,既然六也是二十年前那件事的知情者,那他们就更不能让六就这么死了。这是兄妹俩心**同的想法。

 “要死也别死在我门口,多晦气。”屋里的刘戚猛地冒出一句,带着重重的鼻音,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师弟!”六一阵窝心,多年的师兄弟情谊,他当然就了解其实这是刘戚并不希望他死而说的话。

 “六师父,我们先走吧!”看情形肯定刘戚暂时不会有问题的刘甄,搀着六就外走去。

 刘目送刘甄和六的背影消失,才转过身来对着房门说:“爹,您千万要保重身体。这一切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故意将福临的饲养方法出去,才会导致大哥的失踪。爹您要怪就怪我吧!”

 “是你!竟然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刘戚的声音听起来激动万分,却因为长时间的咳嗽而中气不足。

 “孩儿知道,大哥其实是女儿身。”刘低下了头。身后阳光正炽,他却觉得浑身冰冷“孩儿不忍心,大哥…大姐她,被福临山庄束缚,孩儿想让大姐自由。”

 “儿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你大姐的。你进来吧,我有话跟你说。”刘戚有气无力地拉开了房门,着一园子的阳光,心情却是更加的昏暗了。

 “六师父,您怎么就变成爹的师兄了?”朵语小筑中,刘甄小心探着六的话。

 “丫头,你知道的事情不少,何必明知故问。”六是老成的人了,怎么会被她如此容易糊弄过去。

 “但是关于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我也只是听大姐提起一点细枝末节,真正的事情真相究竟为何?知情的每个人都忌讳莫深,叫人无从下手,所以今我才想向六师父你问个清楚。”

 “那是你爹的事情,你应该去问他。我不过是个刚好知道一些事情的外人。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点提示。”

 “哦,什么提示?”

 “关于二十年前,武林中曾经出现了一位昙花一现的美人。”

 “您指的可是那位名动江湖的第一美人‘无情姑’。”

 “正是无情姑。这一切的事情,都是由她而起的。丫头,你如果真有本事,就从她下手去查吧!”

 “六师父,您也太刁难人了。那无情姑,莫说现在,就是当年也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与去向。二十年时间过去了,叫我去查,那不是比登天还难吗?”

 “对于别人或许很难,但是对于福临山庄来说,那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了。”六欣于刘甄的机敏聪明,捋了捋胡须“你应该清楚这福临山庄是怎么来的吧?”

 “先皇喜欢福临,所以御笔亲提‘福临’赠予养人,并将福临点为贡品。这里头与无情姑又能有什么关系?”

 “丫头,天机不可。如果那天你自己查出来了,那是你的本事。现在,老头子可以说的就是这么多了。”

 “哼,难不成那无情姑还是宫里人不成?”刘甄口而出,却看见六的眼中有几许的赞赏,不瞪大了双眼“不会吧?”

 “你爹是我们师父的关门弟子,我是大师兄,大了他整整三十岁。但是在众多兄弟姐妹中,我们却是最要好的,携手闯江湖之时,当时我的名气已经算是不小,而你爹则是后生可畏的急起直追,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已经是可以和我相提并论的人物了。就在那时,他遇见了无情姑。”

 “那爹他和无情姑之间到底是情还是仇呢?”

 “是情,很深很深的情。”六对于这个小丫头是越来越喜欢,心想难怪刘湘会那么喜欢这个妹妹,甚至帮助她建立了胭脂阁。

 “既然是情,那现在我爹说的,大姐为了赎罪,又是怎么回事?”

 “情太深,有时候反而是一种伤害。无情姑后来离开了江湖不知所踪,你爹因此大受打击,一蹶不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六师父,最重要的事情您都没有讲呢!想这样糊弄过去可是不行的哦。”

 “那些事情,六师父确实不清楚。当年你爹和无情姑在一起的时候,我奉师命回去掌管师门,等到我再次出山的时候,你爹已经是福临山庄的庄主,而无情姑已经在江湖中消失了近十年了。”

 “什么,那我问了这么久,不是白问了吗?”刘甄状似失望地挥了挥手,嘴角却扬起浅笑。

 无情姑,福临山庄,还有皇宫。这些就是解开问题的关键了。但是还不到时候,这些都还是次要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失踪的福临少主刘湘,否则再多的事情都没有意义。

 另一边,沧园之中。刘戚面对着自己儿子,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良久之后,他终于开口了:“儿,你可以告诉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爹,孩儿实在要为大姐打抱不平。从孩儿懂事以来,这个家的一切就几乎都是大姐一个人在持。她才大孩儿两岁,却已经成地让孩儿感到害怕。当时孩儿还不知道她是姐姐,一直以为她是大哥,所以为了继承家业要如此辛苦,孩儿还为自己是家中老二而庆幸了许久。但是后来孩儿听到了爹对大姐的训话。爹总是一直强调这山庄以后要有孩儿继承,大姐只是帮孩儿打理山庄而已。看见大姐那么辛苦却一句怨言都没有,为了孩儿的山庄劳心劳力,孩儿还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实在是觉得对不起大姐。”

 “这山庄原本就是你的,就算湘儿不是女儿身,这山庄也是你的。”

 “为什么?大姐是那么优秀的人,为什么不让她继承山庄?”

 “因为湘儿根本不是刘家的人。她,不是我亲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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