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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等到宋邑尘忙碌的工作告一段落,又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这一转眼,半个月就这样过去,那个良心被狗叼去的孙映知一通电话给没给他。不过,她向来没给过他任何电话,都是他主动拨电话给她。

 宋邑尘在转入交流道,离开高速公路后,马上拨电话给孙映知,但马上转入语音信箱。

 他之前已经试过一次,结果全都一样。

 心中不舒坦的感觉很熟悉,仿佛又回到那天等不到孙映知回来时悒悒不快的时候。

 宋邑尘不知道的是,自从半个多月前两人之间不愉快后,孙映知未免除两人有可能再见面时的别扭,每逢周末假,她都将手机关机,往台中跑。

 当然,也是为了断除自己无法克制的幻想。

 宋邑尘寻不到人,为了怕错过她,他干脆住在幸福诊所二楼。

 当他向父亲询问有关孙映知的事时,宋家两老已觉得奇怪,接着他竟要求住在幸福诊所,两老一听,便明白他们之间或许有了些什么。

 这三个年轻人间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两老十分好奇,可是宋邑尘不说,两老也无从问起。

 虽然已经从父亲那里知道孙映知的去向,但是宋邑尘觉得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极漫长。

 等待了两天,他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

 星期晚上,当孙映知回到幸福诊所,愉快的哼着歌,提着大嫂帮她准备的蛋糕踏上楼梯,经过二楼时,一只手臂由原本紧闭的门后伸出,勾住她的,将她拖进屋里。

 没有预料到会被人抓住,孙映知放声尖叫。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整个人被抵在门板和宋邑尘之间。

 “闭嘴!”他低吼着。

 听到他的声音,孙映知才睁开因为害怕而紧闭的双眼“是、是你啊!没事干什么这样吓人!”

 “你这次又跑去哪里?”宋邑尘明知故问,他早从父亲那里知道孙映知这两个周末都往台中跑,只是他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

 “因为很久没有去、去台中看我侄子,所以回去看看他。”孙映知心一虚,谎话就这样口而出。

 等到察觉和宋邑尘如此靠近,才发现男人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脸颊肌肤上,她感到一阵燥热,连忙垂下眼,不敢直视和她过于贴近的他,提着蛋糕的手握得更紧。

 “是吗?”宋邑尘挑眉,更凑近她“看侄子需要将手机关机?难道又是不想被打搅?”

 “当,当然啦!”见他的脸不断凑过来,她连忙举起手中的临时武器…蛋糕,挡在他前“要不要吃蛋糕?我大嫂做的。除了惇辞以外,我大嫂大概是我认识的人中最会做菜的喔!”虽然舍不得美味的黑森林蛋糕,但是为了可以到新鲜空气,让呼吸顺畅,她只好贡献出蛋糕,先把他移走。

 宋邑尘也不为难她,顺势接过蛋糕,牵起她的手走上三楼。

 孙映知呆愣的让他牵进屋里后,才倏然回过神来,甩开他的手。

 “你不应该这样的,这样会引起你的女朋友误会。”即使他已经松开手,孙映知仍可以感受到残存在手掌的灼热。

 “你现在板起脸来,反应还这么烈,是因为吃醋吗?”这个猜测让宋邑尘心情大好。

 “当然不是!”孙映知答得又急又快,更显得狼狈。

 宋邑尘只是一笑,便迳自走进厨房拿出两支叉子,将一支递给她。

 或许孙映知不善厨艺,生活作息也不太正常,时常打电话给她时,她都在赖,但是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零

 他打开蛋糕盒,叉起蛋糕往嘴里。虽然他不偏好甜食,但是就是不愿意这么便宜了孙映知,让整块蛋糕全进入她的胃。

 “你下个周末有什么计画?”宋邑尘下蛋糕后,故作不经意的问起。

 “我要去台中…”孙映知惊觉自己透太多,连忙捂住满口蛋糕的嘴。

 “又去台中?我以为你‘很久’才去探望你侄子一次。”他放下叉子,直勾勾的看着她。

 “呃,是很久啊,所以才想趁最近有空,多去看看他。”孙映知的眼神飘移不定。

 “喔?我这两周刚好有假,带我一起去吧。”这根本不是请求,不是询问,而是宋邑尘已作好的决定。

 “你?”孙映知没想到他会有这样出入意料的要求,霎时有被玩的感觉“宋先生、宋大医师、宋老医师的儿子、谢凯琳小姐的男友,你这也太扯了吧?美好的假期不花在你女朋友身上,跑到我家去凑什么热闹?”

 她突然站起身,双瞳中跳动着愤怒的火簇,嘴角沾着巧克力,右手握着叉子,一副要和他拼命似的。

 宋邑尘看着她,觉得此时眼中的女人真是…耀眼,像个小太阳般耀眼。

 为什么他从来没发现她这么吸引人呢?

 如果他现在将心里的赞许说出口,可能不止引来一阵好骂而已,还会被她手上的凶器成蜂窝吧。

 “我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女朋友吧?”

 “那谢凯琳呢?她不是你的女朋友,难道是我的吗?”孙映知挥了挥手上的铁器。

 “我只说过我要追求她,但是我失败了。”宋邑尘哂然一笑。

 “你失败?”孙映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怎么可能失败!你的条件那么好,如果连你都失败,那还有谁会成功?”她不为他感到不平“我帮你去问谢凯琳那家伙!”

 她翻找出背包里的手机,准备拨电话去教训谢凯琳一顿。

 宋邑尘走她的手机“我会失败不是因为凯琳,原因是我自己。”

 孙映知给他这么高的评价让他欣喜若狂,但他不能鲁莽,必须小心的和她解释清楚。

 “你?”这个回答更让孙映知错愕“难道你有什么隐疾?”她狐疑的将他全身上下扫了一遍。

 他有些哭笑不得。这妮子联想力不足,想象力却又太丰富。

 “我发现凯琳不是我要的那个人。”他淡淡的说。

 “什么?我记得你说过,你对谢凯琳不是只有记忆中的恋哩。”

 宋邑尘也记得孙映知曾问过他,这么多年后,对谢凯琳是念念不忘,再见钟情,还是舍不得放弃过去心目中的恋?

 而他,当初是怎么回答的呢?他好像是很笃定的告诉自己,谢凯琳之于他,并不只是不舍得过去的恋,还有其它的意义。

 如今,他蓦然发觉,所谓的意义,不过是不愿放掉记忆中的美好,若硬是想追寻它、留住它,只会破坏了只适合成为追忆的情感。

 “当初是不是恋,现在的我也无法弄明白,至少此时此刻的我了解我要的是什么。”宋邑尘意有所指地道。

 “是吗?未必吧!”孙映知摆明了不相信“两个多月前,你明明一副非谢凯琳不可的模样,现在又说不是她,反反复覆的,谁知道你过两天会不会又闹着要娶她?”

 她的眼神和语气明显充满鄙夷。

 “况且,那天是谁一接到谢凯琳的电话后,二话不说就把我这个肢体障碍者留在这里,急着去赴美人的约?”这会儿她的口气中更多了不满,分明对此怀恨在心。

 “现在我可以确定你是在吃醋了。”宋邑尘满意的点点头。

 “鬼啦!我有那么愚蠢,吃谢凯琳的醋吗?”一抹红晕悄悄自她的耳蔓延。

 “没关系,过两天后就可以揭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对于她不客气的反驳,他不以为忤。

 “为什么要两天后?”孙映知不解。

 “你不是说,说不定我过两天会闹着要娶凯琳?”

 “拜托!”她忍不住翻白眼。

 *********

 自从宋邑尘说他了解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后,就整天跟前跟后的着孙映知。

 除了白天上班的时间不会被打搅外,宋邑尘几乎与她形影不离。偶尔他还会替他父亲代诊,她更是一整天与他相处在一起。

 第一天,她并未感到有任何怪异之处。

 第二天,她一直觉得有两道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她。

 第三天,她终于忍耐不住了。

 “你这样成天无所事事,不会丢了工作吗?”孙映知实在看不惯他整天游手好闲,在诊所里晃

 “我现在正在度假,无所事事是理所当然的。”宋邑尘嘻皮笑脸的回答。

 “那你也应该趁着放假时好好陪伴家人啊。”而不是一直在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周围打转。

 “有啊,所以我人现在才会在这里呀。”

 “我是指应该回家跟宋老医师和宋妈妈好好聚聚。”

 “他们两夫才不希望我去打搅他们,所以,只好请你可怜、可怜我,收留我了。”宋邑尘故作可怜,但完全没有说服力。

 不过,他的表情还真可爱!真想拍拍他的头。

 孙映知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个想法后,不瞠目瞪视着宋邑尘。她怎么会觉得他可爱呢?真是见鬼了!

 “怎么这样看着我?难道你发现你爱上我啦?”他没个正经的戏谑道。

 由于听得多了,孙映知已经不想,也懒得指责他轻浮的话语。

 但她料想不到宋邑尘会得寸进尺。

 这晚,宋邑尘带了一片DVD和一堆零食、啤酒到三楼来,要和孙映知一起分享。

 电影播不到一半,宋邑尘忽然觉得左耳奇难耐。“你有掏耳吗?借我一下。”

 坐于长沙发另一端的孙映知,右手一伸,从一旁矮柜的抽屉中拿出掏耳递给他。

 由于他迟迟没有接过,她奇怪的看向他,只见他正在将摆两人之间的零食、啤酒往桌上放。

 “你在做什么?”

 将最后一包零食放到桌上后,宋邑尘躺了下来,将头枕在孙映知的大腿上,左耳朝上。

 “你帮我掏。”他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当他枕在她腿上后,她整个人呈现僵化的现象。

 “你,你快起来啦!”孙映知面河邡赤的想推开他,却不知该从何下手。推他的头?推他的肩膀?好像都会和他有肢体上的接触。

 “你帮我掏,一定会比我自己掏来得干净。”宋邑尘调整了个更舒适的侧卧姿势。

 “等、等一下我把你耳朵弄伤了怎么办?”光是他的头枕在她大腿上,她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挪动了,何况是帮他掏耳朵。

 “我相信你不会把我弄伤的。”他回过头朝她眨眨眼,一副不达到目的不肯罢休的模样。

 可是她不相信自己啊!孙映知在心中呐喊。

 “是你自己不怕死的,有任何损伤,你自己负责!”

 但孙映知的恫喝完全阻挡不了宋邑尘的决定,她只好挪动僵硬的手指,一手轻轻拉住他的耳朵,一手小心仔细的使用掏耳

 宋邑尘则舒舒服服的靠在她腿上,继续看电影。

 大约两分钟后,孙映知发现替人掏耳朵有趣的,尤其看着宋邑尘的耳道越来越干净,十分有成就感。

 她专注的帮他掏耳朵,左耳结束时,她对着他的耳道吹了吹气,要他换一边。

 等孙映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身子顿时再度僵成化石。

 “对、对不起!”她感到脸颊上一阵火辣,道歉的话不假思索的口而出。

 “为什么道歉?”宋邑尘故作没事,翻身将右耳对向她。

 事实上,她对着他耳道吹的那口气,可把他吹得像心头有干万只蝴蝶拍翅翻飞。

 待宋邑尘摆好姿势,孙映知僵化的现象更趋严重。她因为自己刚才不合宜的举动已经够尴尬了,又加上他此时又面向着她,这下她不仅完全没有办法享受掏耳朵的乐趣,连双手该摆在哪里都不知道。

 两人这么贴近,却各自脸红,不能抚平心悸。

 宋邑尘忽然拉下她的颈项,扣住她的后脑勺,直到两人的贴着彼此。

 孙映知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占满她视野的俊脸。

 可能是喝了些啤酒,飘飘然的感觉太舒服;可能是宋邑尘小心翼翼吻着她的,让她觉得自己被珍视:可能是这张脸太俊俏、这个男人太人,孙映知竟然无法推开他,像被蛊惑似的,反而轻轻闭上眼睛,沉浸其中。

 得到她的回应,宋邑尘受到了鼓舞,更加深两人之间的吻。

 他缓缓的坐起身,但仍未放开她的,逐渐转为狂野的吻沿着她的颈项往下滑,他的手也从她上衣的下摆溜进衣内。

 电影播放到哪里、啤酒已不再冰凉好喝、肇事的掏耳又被扔到何处,都已经没有人在乎了…

 *********

 自从离开医院的工作后,孙映知似乎总是不断被电话和门铃声吵醒。

 这时,她又是被手机铃声唤醒。

 “喂?”她接起手机,仍未睁开双眼。

 “映知学姐,我是凯琳,我现在在幸福诊所门口,你快下来帮我开门。”手机那端传来谢凯琳称不上客气的声音,随即挂断电话。

 孙映知这时才睁开双眼,瞪着手机,怀疑刚刚接到的电话是她一时的幻觉。

 她和谢凯琳有那么吗?到谢凯琳毋需事先电话联络,就直接登门拜访她?

 孙映知无奈的挪动身体准备下,忽然发现间有道阻力。

 她掀开凉被,看到横放在自己间的手臂,这时才蓦然惊醒。

 昨晚一幕幕的画面清楚的窜入脑中。

 孙映知顿时慌乱不已。她真是胡涂了!怎会发生这样的事后,还安安稳稳睡在上?

 而且此刻楼下还有一个谢凯琳正等待她前去开门,真不知道她此刻的境况可不可以用“内外迫”来形容。

 孙映知小心的挪移开宋邑尘的手臂,听见他发出不满的咕哝,她连忙来自己的枕头进他的怀抱中。

 忍着浑身酸痛的不适进浴室快速盥洗,换套干净的衣服后,她直奔到楼下替谢凯琳开门。

 “有什么事吗?”孙映知见到她,马上进入正题。

 “我想请问你一些有关于邑尘的事。”谢凯琳见她并不打算请她进屋去,她也不拖泥带水,直接说出来意。

 “这我帮不上忙。”孙映知想都不想,直接表明不想瞠这淌浑水。

 “我以为你们是好朋友,而且我跟他共同认识的人只有你,所以你一定得帮我!”谢凯琳理所当然的提出要求。

 呵,瞧瞧谢凯琳说话的口气跟姿态,活像她孙映知欠她的。

 “他说,你不是他要的那个人。”孙映知平淡的叙述事实。

 “所以你知道这件事?”她就知道孙映知一定帮得了她,端看她愿不愿意而已“学姐,你一定要帮帮我!”

 孙映知觉得自己像看戏似的,眼前原本盛气凌人的漂亮脸蛋有如川剧变脸,马上换上连她看了都感到心疼,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完全不用缓冲的时间,仿佛她若不帮她忙,下一秒就会遭天打雷劈。

 “我不知道要怎么帮…”

 “你只要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既然你跟邑尘情这么好,一定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谢凯琳握住她的手,一双大眼盛满了希冀。

 “女人?什么女人?”孙映知开始觉得脑中像是有支队伍正在踢正步。

 “我问过他了,因为他认识别的女人,才会变心的…”谢凯琳将自己心中的猜测夸大,说着说着,眼泪就快掉了下来。

 什么?有别的女人?

 虽然谢凯琳的话能相信多少是个问号,不巧孙映知今天早上正是在宋邑尘身旁醒来。

 天,她最痛恨的就是第三者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扮演了那个她最痛恨的角色?

 “对、对不起…”孙映知面无表情的轻拨开她的手。现在不仅是脑袋中有队伍在踢正步,她胃中仿佛还有一升的强酸翻滚着“我有点不舒服,想先进去休息了。”

 “学姐,你帮帮我吧!我真的很喜欢他,我几乎可以清楚的知道他是我的真命天子啊!”谢凯琳完全没有察觉她异样的脸色。

 “我…”

 这时,孙映知身后传来开门声。

 “凯琳,你怎么会在这里?”宋邑尘讶异会在诊所门口看到她出现。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谢凯琳满腹狐疑,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梭巡,仿佛嗅到哪里不对劲。

 “我现在有急事得赶回台北,没办法多说,下次有机会再聊。”宋邑尘并不打算隐瞒任何人他和孙映知的事,只是现在时间不允许他解释,他必须尽快回去解决工作上临时发生的状况。

 “那我可以搭你的顺风车回台北吗?”谢凯琳马上问。

 “好,我先去把车子开过来。”宋邑尘没有理由拒绝她,只好这么道。

 “那我先在这里等你,顺便跟映知学姐道别。”

 宋邑尘转向孙映知,发现她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记得吃饭,我再给你电话。”他将她垂落在额前的发丝往后拨,便转身离开。

 待宋邑尘离去后,谢凯琳转身怒视着孙映知。

 “是你吧?你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吧?你以为你赢得了我吗?像你这样的女人,甚至不愿多花心思在装扮上,而我们,我们随时都担心脸上的妆是不是完美、服饰是不是合宜、是不是跟得上流行,你说,你怎么有资格抢定像宋邑尘这么优秀的男人呢?”

 谢凯琳说到最后,几乎是低吼着。

 “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但也不准再发生!一语毕,谢凯琳便转身走向宋邑尘停在对街的车。

 孙映知一直呆愣着。

 不,她才不是第三者,才不是自己最痛恨的第三者!

 她不要,也不会是第三者,她甚至还来不及消化这一切,更不解和宋邑尘之间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她需要离开一下,孙映知心里这么想。

 她立即转身上楼收拾行李。即使头痛裂,胃酸呛得她直想作呕,她还是得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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