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到池袋后,先一步回家的高垣夏子见到康冠莹狼狈的模样,使关心地询问。
说著说著,身陷困境时的惊慌、茫然…种种情绪一股脑儿地爆发开来,康冠莹好不伤心地在夏彦温暖的怀抱里啜泣。
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斑垣真晤傻了眼,方才那剽悍的母老虎到哪去了?
不知情的夏子还没听到最后的描述,否则一定把她视为偶像,佩服得五体投地。
“噢!你一定吓坏了!先去泡个澡,明早起来就什么事都没了!”夏子温柔地安抚,搀扶著她回房。
洗去一身疲惫,康冠莹回到房里,才刚
下外衫,门板上便响起清叩声。
“我是夏彦。”
门外传来的醇厚嗓音,令她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一拍。
“请进。”她拉开了门让他进来。
“我…今晚的事很抱歉。”夏彦迟疑了下,才开口道歉。
道歉?一时不知他所指为何,康冠莹不解地瞅著他。
“要不是我把你气走,你也不会遇到危险。”还好没怎样,否则他不仅无法对康冠尧
代,也无法对自己
代。
她清澈的眼眸里如一汪纯真的湖水,刚沐浴饼后的发丝还滴著水,浑身散发著有人的馨香,粉
的双颊因热气微微泛红,糅合了纯洁和妩媚,魅惑著男人的感官。
忽觉气氛暧昧,夏彦连忙收回目光,不敢直视。
哦,原来他是指他捉痛了她手臂的事啊!她恍然大悟,回以甜笑。
再大的气,早在他追上来的同时,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也有错,是我先对你朋友不礼貌的。”理智抬头,她表现出风度。现在想想,当时她太不顾他的面子了。
严峻的五官抹著一层淡淡柔彩,夏彦对她忽然变得懂事感到欣慰。
“不过,也要怪那个什么梨江的,谁教她想要打你的主意。”还是有点不甘心,她嘟著嘴咕哝。
“你哦!”她小女儿的娇态令他失笑,不
敲了她的额头一记。
哀著被敲的部位,她瞪了他一眼。爱极了夏彦这样的举动,有亲昵的感觉。
“过两天我们该回海岛了。”他道。
“好啊。”远离佐野梨江,危机解除,太好了“只不过有点舍不得夏子他们。”这几天的相处已建立起友谊。
“近得很,随时要来都行。”日本和海岛就这么点距离,没什么好不舍的。
“嗯。”“早点睡吧!我回房了。”今夜和她独处的感觉有点不一样,心里好像有某种东西在悸动,夏彦一心想逃避这种不试曝制的异样。
听他要回房,康冠莹赶紧起身
为他开门,不料竟踩到了睡衣的裙角,把也正起身的夏彦扑倒在地。
“啊!”她惊呼。“唔!”突来的撞击使他闷哼了声,随即,伏在身上的柔馥娇躯令他僵住。
“对不起!”羞窘地道歉,她挣扎著爬起。
丢脸死了!老在夏彦面前出馍。
“别再
动了!”他难涩地暗哑警告。
她应盖住小腿的裙摆,现在正躺在她的
际,再加上她无心的摇晃、厮磨他下腹部,
得他猛咽口水。
察觉到他的燥热变化,康冠莹下联蹿烧成火红,连忙撑起手臂。
这不撑还好。撑起的姿势呈趴跪状,夏彦正好准确地望进宽松的睡衣里,丰润的浑圆一览无遗,令他血
沸腾。
眼光循著他灼烈的视线看向自己,她这才发现春光外
,困窘地揪住襟口,就著这样的姿势跪坐回去。
他情
意
地注视著她害羞泛红的美颜,那幕活
生香的春光,几乎
出了他深藏的情
。
噢!夏彦竟这样盯著她看!康冠莹觉得自己快因心跳过猛尔昏厥。
望进他那幽暗如海洋的瞳眸,她整个魂都被慑了去。潜意识地渴望得到他的疼爱。
蹦起勇气,她大胆地将嫣红的小嘴贴上他冰冷的薄
。
如点击般,夏彦怔愣在当场,充斥在他感官的净是她甜蜜的馨香。
康冠莹笨拙地吻著他,单纯的青涩却挑起他火热的
念。
霍然间,道德感蹿出,唤醒他的理智。
触电般地弹离她
畔,夏彦错愕地瞪视著被他推倒的康冠莹。
夏彦为何用这种眼神看她?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她都如此不顾矜持地主动献吻了,难道还是不行吗…
康冠莹丝毫不知夏彦内心在天人
战,她怨怼地瞅著他。
室内一片静默,诡谲的氛围令人窒闷。
“早点睡吧!”终于,内心的情感不敌深植的观念,夏彦还是不容许自家敞开
怀,放任情
。
怎么也想不到他再开口竟是这句话,康冠莹微愣,但涌起的怒意使她马上回神。
“夏彦!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恼怒地咆吼。“我回房去了。”他站起来转身
离,不敢面对炽热如火的情意。
“不准走!今天你一定要跟我说清楚,否则我一辈子也不会对你死心。我已经爱你十年,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她声泪俱下地说。
她的哽咽令他揪心,也留住了他的脚步。
“你没有哪里不好,你一直是我最疼爱的小妹妹…”他语气僵硬地道,但很快地遭到反驳。
“谁是你妹妹!我只有一个哥哥康冠尧,谁要当你见鬼的妹妹!”她气愤地口不择言。
她的话恍如当头
喝。
没错,是他一再逃避,不愿相信手足之情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男女之爱!
此刻他心情好慌乱!向来有著明确人生目标的他,第一次为了一件事
此踌躇不下。
“你说话啊!”等不到回应的康冠莹急躁地
问。
夏彦默不吭声,实际上是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在他心目中是与众不同的,但,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实在不晓得怎么表达才好。
他需要点时间,仔细思量,冷静之后,他会给她
代的!
“别再胡思
想了,乖!”夏彦哄孩子似的拍拍她的脸颊,冷峻孤漠的乌瞳不再是全然的寒意,若康冠莹有心思仔细注意,会发现他的眼底是她所冀盼的情感,可惜她没有。
夏彦的安抚似有魔力,居然让她呆愣地任他开溜。
望着阖上的门板,她不
气呼呼地大骂…
“夏彦,你是个胆小表!”
≌≌≌
唉!整整一个礼拜了!
再这样持续闷下去,她就快疯了。
自从那晚惊逃诏地的告白,到回海岛后,夏彦便忙得不可开
,甚至还躲她,即使免不了见面,也是冷漠更甚以往。这让康冠莹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人独自坐在餐桌上,康冠莹支手撑著颊侧有一口没一口地嚼著佣人准备的吐司,却食不知味。
她后悔把他
得太紧,物极必反这项道理她终于有了体认!
可是…十年了耶,一个女人的青春有限,她怕…再不跟他说清楚就没机会了。
唉!失落的情绪在这段日子里不断发酵,她不得不开始承认,自始至终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她的各方面条件都属上乘,爱慕者多不胜数,然而,她就是爱夏彦,爱得没有道理。
她一直相信,他就是她的真命天子,所以这几年来,对于其他人的追求不为所动。
这就是所谓人的劣
吗?容易得到的不珍惜,愈是不容易得到的,偏偏当成宝?
“在想什么?”康冠尧出言拉回她游离的心绪。
“喝!”她吓了好大一跳,一副惊魂未定地瞪著哥哥看“你不晓得人吓人会吓死人吗?”她没好气地说。
“是你自己失魂落魄的,还怪人。”喝了一口咖啡,他看了她一眼。
“你从日本回来就闷闷不乐的,到底和夏彦发生什么事了?”他看得出来夏彦也不太对劲,不过他知道问夏彦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还是直接问妹妹好了。
康冠莹哀怨地瞅了他一眼,满腹苦水。
“说吧!说出来,我才能帮你想办法啊。总比你一个人整天愁眉苦脸的好吧!”康冠尧
哄地说。
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的,对于康冠莹这个惟一的妹妹,他可是疼入心坎呢!
“我愈来愈怀疑自己的决定了!”这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再不找个人倾吐!她就快受不了了!
“这不像我妹妹唷!”他移到她身旁的位置,抚抚她乌亮的长发。“夏彦那颗大冰块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你这样失去信心?”
在亲情的温暖抚慰下,康冠莹一五一十地把那晚的经过告诉哥哥。
“我敢打包票,夏彦对你是有感情的,所以态度才会如此反复。”了解情况后,康冠尧下了结论。
“他说他对我只有兄妹之情。”她眉头深锁。
“狗
兄妹之情啦!我就不会想去吻你,那是
伦耶!”亏夏彦还是风飞帮的猛将,没想到一遇上感情的事,就变得胆小如鼠。
“是吗?可是自从那天后,他就开始回避我…哥,是不是我不够好、不够漂亮,所以夏彦才不肯接受我!”
向来自信满满的康冠莹,也被挫折打击得失去自信了!而能够打击到她的只有夏彦一个人。
“胡说!要是我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美身材
、甜美又热情的美眉倒追我,我可是做梦都会笑呢。”沉醉在幻想中,他眼儿都笑眯了。
“那是因为你是花心大萝卜!夏彦可不像你!”她小小声嘀咕。
花心大萝卜?“喂!我可是你亲哥哥耶!”没好气地说,赏了她一记爆栗。
他是为了等他的“她”出现,才这样辛苦地寻寻觅觅耶!康冠尧为自己的风
做注解。
痛!她嗔瞪了他一眼。
“夏彦是当局者
,我看…你们之间需要点助力。”灵机一动,他脑中已有了想法。
爱情这回事还真是奇怪,当事人总是脑袋力装稻草。齐雁书对姚菁是一例,现在,夏彦也是这副德行呵!他康冠尧是不可能这么呆的!
“助力?夏彦那种人物极必反,不能
得太紧!”她担忧地道。
“放心吧!扮哥我有办法,尔且绝对有用。来,你听我说…”搭上妹妹的肩,他献出计策。
专心听著康冠尧的计谋,康冠莹的希望之火又逐渐被点燃。
这的确是一个试探他的好方法,引发他的醋意。
呵!她倒想瞧瞧他看见她和其他男人约会,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吃醋?生气?抑或是…无动于衷?噢!要真是这样,那怎么办?顿时她又想退缩了。
“不用再犹豫,放手一搏吧!若是不成,也好早点死心,别再浪费时间。”看出妹妹的踌躇,他鼓励道。
夏彦若真的不爱莹莹,那么,他绝不会再纵容她再继续沉
下去,因为那会害了她。
“不会的,我相信夏彦不会一点都不在乎我。”她宁愿这么相信。
“对嘛!加油!扮哥给你打气。”康冠尧举起手等待她击掌。
绽放暌违已久的甜美笑容,她击出清脆的声响。两人这才继续吃著微凉的早餐。
垂首啜了口
茶,她
边偷偷的泛起一抹苦涩,不愿让哥哥瞧见。
坦白说,她并不是那么有把握,她不过是在赌,尔她惟一的筹码就是打不败的执著。
≌≌≌
她…想必还在生他的气吧?
莹莹不曾有过三天不出现的记录,更遑论已经累积了十天之久。
夏彦蓦然一震。他居然数著见不到她的日子?他…在想念她?
是的。
心底有道声音不容置疑地告诉他自己。
从日本回到海岛后,夏彦因为忙碌的帮务让自己没有时间闲下来思考。
爱情不是他要的,对象是康冠莹令他更混乱,异样的情愫就这样被他搁在暧昧地带,逃避地不去碰触。
可,过了十天没见著倩影的日子,怅然若失的情绪扰得他心神更加不宁。
难道真被阿尧给说中了?
她真的放弃了吗?
他该感到如释重负的,可是没有…
她那晚的告白敲醒了他,让他清楚那爱意不知在何时已生了
。
可现在…她怎能挑惹出他的情感后才放弃?
没主动去找她,只不过是因为他不知该怎么启齿啊…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齐雁书和康冠尧一前一后地走进来,笑着交谈,看来心情都很好。
“来啦!谈什么这么高兴?”为掩饰自己心事重重,只好多说些话。
他们两人互看了一眼,
换的眼神没被夏彦发现。
“这消息你听了会比谁都高兴。”康冠尧饶富兴味地预告。
夏彦挑眉看了他们一眼。
“以后你不用担心莹莹
著你了,可以松一口气了!”齐雁书接著说道。
什么意思?夏彦英朗的眉峰微蹙。
“怎么说?”他维持平静地问,口气僵硬。
“莹莹告诉我,她不再执
不悟了,也终于明白你对她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从今以后她会试著去接受那些爱慕者的追求,说不定她的真命天子就在其中。”康冠尧一副对妹妹寄予祝福的模样。
臆测居然成真了!夏彦此时惟一的知觉是…心痛。
很好!夏彦的反应他喜欢。看着他错愕地变了脸色,康冠尧朝齐雁书投递一抹戏夸的微笑。
还不够。他要再加点猛葯。“这几天她到医院去熟悉一些行政事务,就大受
,鲜花、邀约不断,莹莹好像对心脏内科的宋君毅
有好感…”
“够了!我们开会吧!”面色阴郁,夏彦冷冽地阻断他的滔滔不绝。
康冠尧倏地噤口。刺
夏彦要适可而止,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接著,齐雁书像往常般听著康冠尧简单扼要的报告,两人一本正经的模样令人看不出有什么阴谋诡计。
外在的声音变成了嗡嗡一片,夏彦内心
霾密布,沉浸在懊恼的
中。
是他醒悟得太迟了吗?前后才不到一个月呀!
可是,是他一再地漠视她的,他怎能自私地希望她永远不要改变心意?
可是,一想到将会有哥男人拥有她,他就几乎要发狂了!
“夏彦!夏彦!”搞什么。叫了老半天也没反应。
“鬼叫什么?”冷瞳像箭般
向康冠尧,夏彦的心情坏极力了!
“我
代的事情听清楚了吗?”齐雁书故意严正地说道。
“呃…抱歉,你再说一次。”他心虚,连忙敛下思绪,把注意力放在公事上。
“有消息传来,‘地窖’好像有几个小表在
易毒品,这两天你和阿尧去看看,顺便要管事的阿福多注意点。”齐雁书假公济私,暗地配合康冠尧的计划。
风飞帮是严
任何跟毒品有关的人、事、物,更不容许有人在帮内经营的各种场所进行
易。哪些不知死活的人向天借胆了?
半年多前,他还因此毁了东耀帮杜健明为数不少的货,这是众所皆知的事。现在还有人想以身试法,挑战风飞的威信?
“知道是那个帮派的吗?”虽觉得诡异,夏彦还是要问一问。
“不清楚,你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齐雁书敷衍。胡诌的,当然不清楚喽!
“阿福会这么松散吗?”夏彦皱眉咕嘀,不相信自己带出来的人会这么不济。
“就今晚吧!我和你一道过去。”康冠尧出言阻止他继续怀疑下去。
“嗯。”夏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靶情的事就暂且抛下,等这个问题解决了再说。他安抚著自己。
“有任何进展,立即回报。”齐雁书暗示,只有康冠尧听得懂言外之意。
“我知道。一定大有所获,你就安心等我的好消息。”他也语带含义。
他敢打赌,夏彦今晚绝对会失控。
虽然说他全身
蹿著恶作剧的快
,但只要想起要是夏彦知道自己被设计,尔主谋就是他,那他可能会拆了他的骨头…天啊!他可是冒著生命危险耶!
然而,他也是为了莹莹和夏彦的幸福著想啊!
噢!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他的情
真伟大!
≌≌≌
地窖
这是一家颇富盛名的PUB,经营得有声有
,几乎每
高朋满座,幕后老版则是帮派之首…风飞帮。
接近凌晨十二点,正值巅峰时段,小型舞池里挤满了人,
幻的灯光效果、热情的舞曲、疯狂摇摆的人群,让气氛High到最高点。
怎么还没来?
坐在特地挑选的开放式包厢里,康冠莹一双灿亮大眼骨碌碌地望向大门方向,身旁坐了个斯文中带着
气的帅哥。
帅哥是康冠尧特地花钱到牛郎店找来的,费用不低,因为此行的工作隐含了危险
…被夏彦揍得鼻青脸肿…为免以脸为生的工作因伤无法继续,收费高点儿倒是合情合理。
“待会儿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康冠莹不放心地问,就怕处心积虑计划的一切被搞砸了!
“知道啦!康小姐。”要问几百次啊?帅哥翻了翻白眼,拖长尾音。没想到这个美丽亮眼的小姐,竟像个老太婆般啰嗦。
“你又忘了!莹莹,叫我莹莹才亲密,别到时候
出破绽。”她提醒,免得到时功亏一篑。
“是,亲爱的莹莹。”他故意
魅地喊,抛了个媚眼。
赏了他一记卫生眼,康冠莹掉了一地的
皮疙瘩。
“我可警告你哦,待会儿只能照我们之前演练的做,要是敢趁机吃我豆腐,我就叫你吃不完兜着走!”她正
地威吓。这男人看来不正经极力,她可不想白白让人占便宜。
“你放心,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你
来。”又不是想提早跟阎罗王报到,敢动风飞的大小姐。
“知道就好!”嘟嚷一声,康冠莹把视线再度调回大门口,当起长颈鹿。
她好紧张、好紧张哦!一颗心就快从喉咙里迸出来了。
听了哥哥的话,忍耐十天的时间不出现在夏彦面前,好让他想念她…真的吗?夏彦有想过她吗?还是高兴终于没有人粘住他了?
不晓得今晚的安排到底有没有用…
她的感情待会儿就要判生死了,随著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忐忑的心益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