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次
,当天蒙蒙亮时,玲珑就已经梳洗完毕,衣着整齐的坐在
头,两眼直盯着电话,捺着
子等待小室拓哉起
时Call她,一直等到七点左右,电话才响起,第一段铃声尚未响毕,玲珑就等不及的接起。
“你起得真早。”小室拓哉甚至没听到电话响声,看来她昨晚睡得并不是很好,可能一大早就起
等他了。
“那当然,迫不及待要回去看看我母亲嘛!你好了没?我去背你下楼。”
“过来吧!”收起电话线,小室拓哉缓缓地把绷带鞋穿起来。
那天,他特地回医院“复诊”为了就是这只穿
方便的绷带鞋,有了这只鞋后,他就不必忍受被闷着的搔
戚。
只是,这个病还要装多久,恐怕要看他的心情了。
如果玲珑服侍的好,他自然会早
饶了她,但如果不好呢?他这只脚可不是一般的“特效葯”就可以“治
”的。
叩叩!很快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小室拓哉知道她急着回家,是以,他早早就准备好一切。
门被一双小手推开了,一身轻便休闲服的玲珑踩着轻快的脚步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拉过他长臂,绕上自己颈项。
自不量力的她,打算直接把他扛走,孰料,他宛若一尊石像,
股动也不动的黏在
上,不论怎么扛都扛不起来。
忍不住,她回头望着他“你就不能放轻松点吗?”
“你忽然冲进来,不由分说就想把我扛起,拍谢,我反应太慢了。”
“我急着出门好吗?”
“可是,我并不急着出门。”
什么话!他答应她的,难道他忘了?
她生气的把手叉在柳
上“那你现在到底是怎样?不打算陪我回家了?那好,我请假。”
“我有说什么吗?”
“你是没说什么,可是我一个月没回家了,很挂念母亲和弟弟、妹妹。”
“你母亲患的是什么病?”
“癌症。”她叹气。
小室拓哉疑惑的蹙起剑眉“那为什么还待在家里,不送医院?”
“她不肯去,就因为她不肯去,才这么令人忧心,她太固执了,除非是她自己点头答应住院,否则就算三辆牛车也拉不动她。”
“她为什么不肯去?”
“是我没用。”
“这又关你什么事?”
“我们家很穷,我又不懂得赚大钱,只好和妹妹放弃学业,出来帮佣,我们不只要凑齐给我母亲动手术的钱,还要继续供弟弟读完大学,我母亲认为她的病是全家人的负担,所以迟迟不愿动手术。”
“你老公呢?不能帮你吗?”
玲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
小室拓哉很同情她“可见你嫁的对象并不是很好,你娘家经济有困难,怎可袖手旁观?”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谈这个问题了?”老实说,她不擅于说谎,于是,她试着拉开话题。
“好,那我们来谈另一个问题。”
“我急着回家。”
“你急也没用,就算你现在赶回去,也解决不了问题,你现在急需要的是一笔钱,玲珑,你应该早点跟我开口。”他提出实际的看法。
她不想被他看扁,惭愧的捣住羞红的小脸“别说了,我和妹妹正在努力工作,就是想解决现实的问题。”
“你们不过是女佣,短期间内,根本解决不了钱的问题,但我可以帮你解决。”小室拓哉郑重的表示,并提议道:“你母亲的病并不是一种普通的疾病,容不得你拖下去,我现在就陪你回娘家,你想办法说服你母亲,我安排她到日本进行手术,至于钱的问题,全包在我身上,所有的医疗费用,我都会帮你出。”
玲珑愣愣地凝视着他,有些受宠若惊“这…这怎么行!我不能拿你的钱,我们之间早成过去了。”
“那么你就当作是我借你的。”
“可是,你要把我母亲送到日本耶!太…太远了!”是太贵了,日本是繁荣又先进的国家,她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要不,她真的很希望母亲能去日本接受治疗。
“日本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我很清楚那边的医疗设备远胜于台湾,相信我的考量,我保证你母亲在日本会得到妥善的照顾。”他在提出这建议前,已事先把事情考虑周全。
“这么大笔钱,你要我拿什么还?”她只好坦白道。
“还不起就算了。”他无条件的想帮助她,并不奢望得到任何的回报。
“那怎么行::”
“少废话,我们该出发了。”
“拓哉,谢…谢谢你。”玲珑眼眶红了,激动得不知如何表达心中的感激。
小室拓哉连眸子都笑了“你总算不再连名带姓的叫我了。”
玲珑笑了,用手背抹去滚出眼角的泪水,背对着他,曲着身道:“快上来,我背你下楼。”
小室拓哉将高大的身躯轻轻依附在她背上,当大手触及她纤瘦的双肩,怜惜和心疼感便瞬间涌起。
这么瘦小的身躯,到底吃了多少苦?又如何有足够的力量扛起家庭责任?
他怎狠得下心捉弄她?
不!他怎可有妇人之仁?安排她母亲动手术,他可以说服自己去相信这纯粹是基于道德和“朋友道义”
没错,他同情她的遭遇,所以他作了这样一个决定,但,当回忆陷入她当年的背叛--她今
的婚姻,他就觉得“同情”与“原谅”无法在他心上划下等号。
换句话说,他可以因同情去协助她当下遇到的困难,却不能因同情而原谅她当初的背叛,只因爱得太深。
爱得太深?他承认自己确实爱得太深,直至今时今
还忘不了这一段情感。
然而,她已经结婚,他能怎样?硬把她留在身边,除了可以每天看到她,他又能怎样?
总之,不论这份情有多深,都只能偷偷放在心上,偏偏他就是渴望拥有全部的她,怎么都不甘心放走她。
倏地,已推着他走出大门玄关的玲珑,忽然开口说话了,充满狐疑的嗓音,不但打断他的思绪,还险些儿考倒他的机敏!
“奇怪,你受伤的不是右脚吗?怎么今天变成左脚了啊?”
糟一个大糕!要穿帮了!
小室拓哉的一颗心狠狠跳了一下。
因为疏忽,他竟然不慎的犯下大忌,忘了受伤的脚,是右脚还是左脚!事到如今,唯有硬拗了!
“是你记错了,我右脚一直都好好的。”他神色镇定地道。
“是吗?可是我记得明明是…”玲珑有点儿不信,因为她记得很清楚,他受伤的确实是右脚。
“你这女人真啰嗦,明明就是你自己记
差。”
真的吗?玲珑眉头一拧,疑惑地抓着头皮,轮
研究起他的左右腿,开始觉得事有蹊跷,不太对劲…
不,是很不对劲!
他养伤养了一个月了,伤势却一点好转的现象都没有,就算像他说的那样,伤口深到很可怕,也不可能这么久还痊愈不了啊!
“你还不快走,不是急着回家吗?老王、老王!你准备好了没?我们要出门了!”为免她在仔细的打量下看出端倪,小室拓哉忙不迭拉开喉咙,催促老王的动作。
“好了、好了!少爷,你们可以上车了。”在车库里整理车子
能的老王忙高声回应。
就这样,玲珑心中的疑问尚未拟出一个轮廓,她就被一一一跳的小室拓哉,给
暴地拎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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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的家位于一条小巷子里,那巷子窄狭非常,轿车根本进不去,老王只好停靠在巷口,自后车箱里取出轮椅,绕过车尾打开后车门,并协助玲珑一起扶少爷坐到轮椅上。
“你在这等,有事我会拨你手机。”小室拓哉适才在车上拨电话进公司
代秘书会晚一点到,但他又担心公司有临时状况发生,是以特别
代老王守在车上等候他的指令。
“是的,少爷。请小心。”老王恭敬的向少爷行礼。
“走啰!”玲珑推着他的轮椅往窄巷里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他们才停靠在一栋旧公寓的大门前,玲珑打开皮包,掏出钥匙,开门而入,然后回头拱起小室拓哉的身子,扶他走上二楼。
“妈、弟,我回来了!”门还来不及开,玲珑就已经兴奋的拉开嗓门,朝屋里头大喊。
“哎呀!玲珑!风云,是你大姐啊!快去帮她开门。”屋里传来丁母亲切的嗓音。
“不用了,我有钥匙。”玲珑挽扶着小室拓哉的手臂,兴高彩烈地打开大门,走进屋子里。
“大姐!”风云开心的奔到玄关,发现大姐带回一个外型高大俊朗的男人,笑容更灿烂了“这位是…”
“你好,我叫小室拓哉。”小室拓哉动作优雅的伸出大掌,笑容可掬的与风云握手示好。
“哇!你是日本人?怎么中文讲这么好?”风云觉得很新鲜。
“我母亲是台湾人。”小室拓哉表现着亲和力。
“喔…你们…”风云眼神暧昧的落在大姐身上。
“别
猜,他…他是我的雇主,知道我们家有困难,所以…”玲珑没好气的瞪了弟弟一眼,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觉得很困窘。
坐在轮椅上的丁母急切的探出头,一看见玲珑,眼眶马上就红了起来“玲珑,我的宝贝女儿,快过来让妈瞧瞧,你们姐妹俩真有默契呀,知道妈心头在挂念你们,便一个昨天回来看我,今天又一个回来了。”
“妈,我也好想念您呢!”玲珑的泪水夺眶而出,不顾一切的把小室拓哉丢下,狂奔到母亲的跟前,双膝一滑,跪在母亲的面前撒娇。
母女俩有一个月没见面了,心头不知道有多挂念着对方。
“小室先生,这边请。”风云见小室拓哉脚受伤,忙伸手扶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热忱的把自己的零食拿出来请客。
“谢谢。”小室拓哉
喜欢风云的好客态度。
“不客气。”风云在他身边坐下。
“伯母,你好。”小室拓哉起身,单手倚在身后,从容不迫的微弯着
,表示心中敬意。
“你好,请坐…咦?先生…你看起来好面
啊…”丁母一看到小室拓哉,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张俊容愈看愈觉得面
,她直觉一定在哪儿见过,像这么英俊出色的男人,她不可能忘记他。
“我是小室拓哉。”小室拓哉笑容可掬的挑起剑眉。
“小室拓哉…啊!你…天啊!你们…”丁母吃惊的瞪大眼睛。
这名字勾起丁母沉痛的记忆,让她忆起他是玲珑的旧情人,曾经劈腿伤害过女儿的心,如今见女儿又把他带回来,丁母错以为他们已经旧情复燃,不
担忧起来。
“妈,他现在不过是我的雇主罢了。”玲珑没好气地抚额轻叹。
丁母还是放不下心,忍不住唠叨了起来“小室先生,不是我爱说你,你当初怎能脚踏两条船,伤透我女儿的心?”
“嗯?”风云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和叮当完全不知道大姐曾
过男朋友。
小室拓哉感到好笑的摆摆大手“抱歉,伯母,恕我必须打断你的话,我今天到此的目的,并不是要谈论过去的事情,而是你的病情,我和玲珑商量过了,我们决定把你送往日本就医,至于医疗费用,请放心,全由我一人承担,不知你意下如何?”
“对不起!小室先生,我不可能接受你的好意。”丁母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还有,你要我别谈论过去,是心虚了吧?没脸谈,是吧?哼!你也不好好想想,当初你是怎么伤害我女儿的,害得我女儿差点为你哭瞎了眼,现下却在我面前假好心?哼!我没赶你出门,你就要偷笑了!”
“妈…”玲珑头痛极了。
她知道母亲护女心切,可是,事情怎会演变成这样?他们回来不是要说服母亲去日本就医的吗?怎么吵起来了?
“天哪!”风云的眼睛瞪得如牛铃般大。
第一次看到母亲用这么凶的口气骂人,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他不
忙碌的把视线一会移到母亲身上,一会儿又转移到小室拓哉身上。
“呵!”小室拓哉真的是投降了“关于劈腿这件事,我是可以解释的,只要你们肯听…”
“没什么好解释的,小室先生,现在我女儿在你那里工作,我是肯定顾不到人,但,我警告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动我女儿的歪脑筋,我可是会拿命跟你拚的!”
小室拓哉无奈地抚额轻叹“伯母,请你放一万个心,我或许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但我也绝对不会对一个已婚的妇女产生
念!”
“已婚!?你在说什么疯话!”丁母情绪太过激动了,每一句话都没经过谨慎的考虑,就一古脑儿的发
出去“我女儿自从被你抛弃后,就得了惧男的后遗症,直到今
都不敢
男朋友,不知道有多么冰清玉洁呢!”
“妈!”
天啊!玲珑快疯掉了,双手忙不迭捣住粉
的小脸。
母亲大概把当初的谎言给忘得一干二净了,竟然说溜了嘴,要命!
“丁、玲、珑!”小室拓哉迭声的诅咒几乎掐碎玲珑的心,他眯起的黑瞳,释放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怒光,彷若恨不得一口
噬掉她。
“你…你干嘛这样瞪人啊?”缓缓抬起惊慌失措的眼儿,玲珑勇敢的
视他冷冽吓人、犀利可怖的目光。
“好啊!玲珑,你竟然用这种手段耍我,把我骗得团团转…”
小室拓哉在愤怒中似乎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
他愤怒的是,她欺骗了他的心,让他当初被恨意蒙蔽了理智,蠢得没去仔细调查,错过了许多可以和她甜蜜相处的幸福日子,如果她肯说清楚,误会又怎会成遗憾?恨意又怎会成懊悔?
他狂喜的是,她并没有背叛他的感情,她依然冰清玉洁,这样的傻女孩,教他如何不心疼?又如何不深感歉疚?
“如果你当初不劈腿,我又怎么会骗你?”玲珑焦急的、哽咽的、急迫的反驳道。
“你这个…大白痴!”小室拓哉气炸了,怒不可遏的站起高大
拔的身子“我说我没劈腿,你是听不懂喔!?我是被人设计的!”
“人家无端端的为什么要设计你?根本就是你胡掰出来的烂借口嘛!”玲珑并没有发现小室拓哉是“无障碍”起立。
“你…”真是有理说不清!小室拓哉屯积已久的委屈,在这一刻全爆发出来,一把掐起玲珑的皓腕,用力把她自沙发上拉起“好,你既然不相信,我现在就带你飞往日本去寻找证据,跟我走!”
“你疯了!我才不跟你去日本找那个什么鬼证据呢!”玲珑气得拳打脚踢,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偏偏他蛮横如牛,怎么也挣脱不掉。
“你不快快放下我女儿,我要报警了,风云,快去报警!快!”丁母吓得脸色发白。
“喔喔!”风云早看傻了,反应有点迟钝。
“风云,送你一样见面礼。”小室拓哉不慌不忙的摘下系在
际上,目前市面上最多功能的科技手机,往风云的方向抛去。
“什么…”风云受宠若惊的跳起来接住手机,低头一看,简直吓傻了“哇!这支手机的功能好炫喔!一定很贵吧?”
“还好,不是很贵,贵的是这组“六星连八’的黄金门号,当年我以二百万买下这组手机门号,所以,这是台湾最贵的手机门号。”小室拓哉简单说明一下这门号的意义,俊容挂着似笑非笑的
感表情。
“二百万…哇咧!”好有钱喔!风云简直快崇拜死他了,忙
出两排白牙,却笑得有点腼腆“谢…谢啦!你真…真大方。”
“不客气,感谢你的招待,再见。”小室拓哉的长指扫向摆在桌面的零食。
话落,他大手一伸,将玲珑拦
抱起,并一脚踢掉碍手碍脚的绷带鞋,昂首阔步地走出丁家大门。
“啊!”玲珑深深地倒
一口气,又惊疑又错愕的转头看他那双再好不过的脚,愣了一秒钟、两秒钟…霎然发出宛如鬼哭狼嚎的惊叫声,活见鬼的高八度嗓门,只差没叫破阁遭的门窗玻璃。
“小室拓哉!你你你你你你…你的脚!?你你你你…你耍我!?”气得玲珑抡起粉拳,恼火地猛槌这个无赖。
“彼此彼此。”小室拓哉回以无赖笑容。
捶打在他身上的粉拳,在他眼中不过是花拳绣腿,对他而言不痛不
不受影响,他走路姿态依然稳健如风。
“你…”玲珑气坏了。
临离去时,玲珑的耳边还听得见母亲那快要气炸的破嗓门--
“风云,你这个臭小子,平常我是怎么教你的?怎可以随便收人家的东西?给我拿去还给人家!”
“我…我不要,这手机门号超炫的,我超喜欢…”
“喜欢也不可以要!”
“是小室先生送我的嘛!我又没跟他要…”
丁家母子的吵杂声忽然中断了,因为小室拓哉已经抱着她走出这幢公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