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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已经决定后天出发,虽然赤金城距离这儿不会很远,不过路上气候多变,温差极大,你要注意身子…你有没有在听?”

 处理完公务,滕冥空回到寝房,告知潋滟这个消息,不过显然这个小女人根本没有在听,心思下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呃…你说什么?”她还在想白天那名乞妇的事,一直挂在心上。

 他不满地瞪眼,不喜欢被她忽视。

 “怎么了?”潋滟被他瞪得莫名其妙。

 “你不在乎本王。”他有点在跟她撒娇的意味。

 “我当然在乎…”她一头雾水。

 “你都没在听我说话。”他说着还不忘哼气。

 “我…我有在听。”这话说得有些心虚。

 “那我刚刚说什么?”滕冥眯眼考她。

 “嗯…你说…呃…”他嗤哼一声。“你根本没在听。”

 “那…那你再说一遍。”她讨好地说。

 闻言,他盘趄腿坐在席上,撇了撇嘴角。“不说了!”

 “王爷…不要生气,是我错了…”潋滟坐到他大腿上,搂住他脖子,亲吻着有棱有角的脸庞和下巴,希望他快快息怒。

 咳了咳,他嘴角忍不住上扬。“还不够,再多亲一点…”

 “这样呢…还是这样…”她啄着他的耳垂、颈后。

 “差不多…”

 “现在是大白天…”潋滟失笑。

 “那又怎样?”这是他的寝房,谁敢管他要做什么,于是衔住她人的小嘴,将舌头滑进去翻搅、

 “启禀王爷…”

 外头响起巴蒙的声音。

 “什么事?”他像被冷水给浇熄了。

 “外头来了一位姑娘说要见王爷,卑职问她什么事,她说是有关王爷身世的秘密,相信王爷会有兴趣。”因为事态紧急,不得不来请他过去。“还说要见到王爷本人才肯说。”

 滕冥脸色有些凝肃。“先让她到前厅等候。”

 “会是什么人呢?”

 他搀着她起身。“听了就知道,你也一块来吧。”

 当两人来到前厅,就见一位姑娘仆跪在地上,滕冥倒想听听看她想说些什么,在几案后面的席上坐下,潋滟则坐在他身边。

 “就是你吗?知道有关本王的身世?”

 巴蒙见她没有回话,连忙低斥。“王爷在跟你说话!”

 “是、是。”那姑娘吓了一跳,打从出生开始,就过着贫穷卑,到处让人看不起的生活,可从来没机会见到身分这么尊贵的人物,难免会局促不安。

 听了,他将右手手肘横在右膝上,睥睨着跪在眼前的人。

 “你叫什么?”

 她吐吐地答:“艾:艾:艾娃。”

 “抬起头来说话!”

 那名叫艾娃的姑娘这才紧张兮兮地仰起脸来,不过当她看清坐在面前的高大男人,顿时看呆了…原来他就是啸王,比她想象的还要英俊好看,威猛神武,一颗心顿时怦怦的跳着。

 “说话!”滕冥不耐地皱起眉头。

 “我…我知道王爷真正的身世…”她平庸的脸上升起两朵红霞,痴痴地看着他,舍不得转开目光,本来只希望能讨些奖赏,不想再过苦日子,可是见到王爷之后,她改变主意了。

 他扯了下嘴角。“你倒是说说看。”

 “王爷应该是死去的王后所生的嫡长子,当年被人掉包,鹂贵妃的儿子则顶替了王爷的位子…”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滕冥狐疑地睨着她。

 “是小的养母,她曾经是王后身边最亲近的宫女。”艾娃眼里只有眼前的啸王,心也变得更贪婪,只要能跟了他,还怕享受不到荣华富贵?

 “说下去!”滕冥企图从中找到漏

 艾娃摸了摸发辫,又抚平有些绉褶的裙子,早知道打扮一下再过来,让他多瞧自己一眼。

 “就在二十多年前,她背叛了信任自己的王后,答应将两个王子暗中调包…后来差点被人毒哑,才吓得连夜逃出王宫,这么多年来一直东躲西藏,就怕被鹂贵妃找到。”

 滕冥对她的话倒是信了几分。“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来找本王?本王可以保护她。”

 “因为养母这些年下来脑袋变得恍恍惚惚,说话也疯疯癫癫的,所以除了小的以外,她谁也不认得了…直到这两天才稍稍清醒了些,也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希望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艾娃说得斩钉截铁,就怕不能取信于他。

 他沉了下。“你马上带她过来,本王重重有赏。”

 “艾娃…艾娃不要赏钱。”她说。

 闻言,他扬起眉头。“那么你要什么?”

 “我…”她咽了几下口水,毫无止尽的野心让胆子也跟着大了。

 “说吧!”滕冥嘲讽地哼笑。“你到底想要什么?”

 艾娃两眼闪着渴望,不再转弯抹角。“议我当王妃。”

 蒙冥斥喝。“大胆!”

 坐在他身旁的潋滟也惊愕地怔住了。

 “只要王爷答应…我就带她过来,不然王爷永远也找不到她。”艾娃不怕,因为她握有最有利的东西,就是因为这样,才一个人找上门来,若她不说,谁也不知道养母长什么模样,那副鬼模样只怕没人敢多看一眼。

 “这就是你的条件?”滕冥满脸愠

 “没、没错。”她脯说。

 这女人的胃口还真大,竟敢这样威胁他。“本王已经有王妃了…不过倒是还没有侧王妃。”放出饵。

 “侧王妃?”艾娃想了又想,只要有个名分就好,侧王妃也不差。“好,就这么说定了。”她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往后见到自己的人都得要恭恭敬敬的。

 他利眸一眯。“只要你去把她带来,确实就是本王要找的人,那么侧王妃的位子就是你的了。”

 艾娃有些犹豫。“王爷不会骗我?”

 “本王向来说到做到。”滕冥冷哼。

 “好,我马上去把她带来。”说完,她便急急地走了,离荣华富贵只差一点点,一定要紧紧抓住。

 她前脚一走,滕冥便朝跟随多年的巴蒙使了个眼色,知道他看得懂自己的意思,要他好好的去调查这个叫艾娃的女人是什么来历。

 巴蒙迅速地跟了出去。

 “一个满怀野心又不自量力的女人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他冷笑,他岂会任人威胁。

 始终坐在旁边没有开口的潋滟,这时才缓缓启。“若她真的能把你要找的人带来,不是也很好,即使让她当上侧王妃也是值得。”

 他瞪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就算真的变成那样,你也不会在意?甚至不会伤心难过?”

 “当然会了。”她涩涩地笑了。

 “那么又是为什么?”滕冥一脸纳闷。

 “因为我嫁的男人下是个普通人…就算你这次因为爱我,不想让我伤心难过,宁愿对她食言,可是我们之间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往后说不定还会再碰到一次又一次的难关,这样的小情小爱,只会慢慢的消弭原本的感情…”

 白的手心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开口。

 “先听我说完,我知道吃醋、嫉妒很容易,可是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也知道找到那个老宫女对你有多重要,就像以前我曾经说过,为了达到目的,即便是要牺牲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也在所不惜。”

 说到这里,眼圈润起来,不过她边的笑格外美丽。

 “我不能保证可以当个识大体又宽容的王妃,但是我更相信的是我们的感情是得起第三者的介入,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破坏,会一直持续到我们发秃齿摇,还能携手共度。”

 这小女人总有办法说服他。

 唯独她有办法让他彻底地感受到这份纯粹无私的爱,凡事只为他设想,把自己的利益放在后头。

 “我不要你这么委屈…”这样只会让他好心疼。

 她偎着他,柔柔地说:“因为是你,所以不委屈。”

 “傻瓜…”

 “我才不傻。”潋滟抗议。

 “可是我就是爱你这份痴傻。”他恨不得多爱她一点,这世上只怕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爱他的女人了。“就算那个女人当上侧王妃,也只不过是有个虚名,就让她占那个位子到死吧。”

 从头到尾,他要的女人只有一个。将他的心不留隙的填满,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的身影。

 没错,她不傻,她是世上最聪明的女人。

 两个时辰后,巴蒙回来了。

 “卑职跟着她回到家,也问过附近的街坊邻居,那女人才搬来萨都城十几天,大家都不太清楚她的事,只听她提起过有个养母,不过没人瞧见。”

 滕冥两手抱,沉思片刻。“再去打听看看她之前住在哪里,还有平常都去些什么地方,另外…派人暗中跟着她。”

 “是。”

 *********

 “真是的,那个老婆子跑哪里去了?”

 从昨天找到今天,艾娃就是没看到养母的踪影,又跑了好几个地方,急得满头大汗,就怕快到手的荣华富贵就这么飞了。“不是叫她别跑吗?真是气死我了,等找到要好好骂她一顿。”

 一个普通百姓打扮的高壮男人就跟在后头,两只眼睛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想把她跟丢了。

 “真会给我找麻烦,早知道就把她绑起来…”艾娃可急死了。

 见她走远,男人也跟了上去。

 这时,缩在暗处睡觉的佝偻身影动了动,一直等不到养女的消息,让她有点急了,她决定要趁自己还清醒的时候赶紧说出来。

 一定要快点才行,以鹂贵妃的心狠手辣,不会让啸王阻碍她的亲生儿子坐上王位,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他们的…

 “要快点…快点…”她嘴里不断喃喃自语,全身恶臭,经过身旁的路人纷纷走避。“要说出来…一定要说…”

 费了好大的功夫,她终于来到啸王府外头,门外却是戒备森严,让她心生畏惧,不敢再往前走了。

 乞妇神智也开始陷入混乱,用力的甩了几下头,想要保持最后一丝清醒。“要进去…快说出来…不行…他们不会相信我的…”

 想走,却看到里头有人出来,是…她想起来了…

 就是前几天把银镯子送给她的好心姑娘…对了!她是啸王妃,旁边的侍女是这样叫她的,她是大王子的子…

 会被杀的…不行…要救她…

 “…王爷若是真的要娶侧王妃,王妃一点都不伤心吗?”侍女真的不懂。

 潋滟但笑不语。只要能拥有滕冥的全心全意,那比什么都来得珍贵,有时眼光必须放远一点,不要只拘泥于眼前。

 才走出门口没几步,突然有个人影扑了过来,一把抓住潋滟,这个举动也把她吓了一跳。

 她先是一惊,这才认出对方,勉强定下神来。“你不是…”

 “小心…她会杀了你…快逃…不要让她抓到了…”那嗄的声音让人听了好刺耳。“快…快…”

 “你要做什么?”侍女看到是之前见过的乞妇,连忙要推开她。

 “快逃…你好心…不会怕我…不可以死…”乞妇把她抓得好紧,口中只是不断重复同样的话。

 “王妃,她好臭…”

 她对侍女摇了摇头,想问清楚。“为什么要逃?谁要杀我?”

 乞妇把她的手腕掐得好用力,都快瘀青了。“她会杀了你…坑阢起来…就像对付我一样…我的喉咙像火在烧…好难受…发不出声音…会死的…”

 “没事,你不要怕。”潋滟柔声安抚,完全不了解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见她可怜,有些于心不忍。“你吃过东西了吗?肚子饿不饿?”

 乞妇歪着头,想了好久。“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那我带你进去吃点东西,跟我来。”她搀着乞妇往王府内走去。

 “王妃真的要带她进去?”侍女躲得老远,臭得都想吐了。

 潋滟回头代一声。“你去让人准备些吃的,还有多烧些热水…她得好好清洗一下才行。”

 “还要帮她洗澡?”好嘿心。

 于是,潋滟亲自帮她清理梳洗,侍女们见到乞妇那张烧坏的脸孔,全都吓得不敢靠近,只好由她自己来。

 “…再把头发梳起来就好了。”

 似乎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善意,乞妇出笑容,虽然那笑让人看了不由得骨悚然。“你对我真好…”“你的家人呢?”她把烤好的酥饼放进乞妇手中。

 乞妇狼虎咽地吃起酥饼,没有回答。

 侍女凑到她身边,着急地问:“王妃不会想把她留下来吧?”

 “我还在想。”得想个办法安置她,总不能让她又回去乞讨。

 乞妇心满意足的吃了好几块,又嘻嘻地笑。“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多吃一点。”潋滟坐在旁边看着她吃,起初真的被她的脸给吓到,不过想想一般人受到这么严重的烧伤,还能够存活下去,想必承受极大的痛苦,那不是别人可以想象出来的。

 “你的脸…怎么弄成这样?”

 “我自己烧的…这样…她就抓不到我了…”

 “是谁要抓你?”

 “那个女人很坏的…你要小心…”乞妇再三的嘱咐。“看到她要躲远一点…不要让她抓到了…”

 潋泼怎么问她就是不说,像是很忌讳口中的“她”

 “王妃呢?”

 外头传来滕冥的问话,接着听见脚步声走了进来。

 “原来你在这儿。”他在寝房看不到人,听侍女说是在隔壁让侍女休息的小房间,于是转而来此找人。“这人是谁?”

 才进门就见到吃得满子诩是的乞妇,瞧见那张扭曲恐怖的脸孔,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她是…”潋还在想要怎么,乞妇听到他的声音,眼睛看了过来,突然惊慌得连手上的酥饼都掉了。

 “王…王上…王上…”她一路爬到滕冥跟前,然后猛磕着头,嗄哑地痛哭失声。“奴婢该死…王上恕罪…奴婢该死…”

 滕冥瞪着磕头磕得砰砰作响的乞妇,只听她不断地唤他“王上”指的是父王吗?的确有不少人说过他很像父王,尤其是年轻时的模样。

 “你是什么人?”他严峻地问。

 乞妇还在拚命的磕头。“请王上恕罪…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对不起王后…王后那么信任奴婢…奴婢罪该万死…”

 “你该不会是…哈敏?”滕冥带着试探的口气问。

 闻言,乞妇哭得更大声了。“王上居然还记得奴婢…呜…哇…奴婢没有脸来见王上…奴婢该死…”

 “你就是…”想不到这个面容恐怖的乞妇就是当年王后身边的宫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王上…”

 找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出现在自个儿的王府里,连滕冥都不讶然,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乞妇看着他好久,喃喃问着:“不是…那你是…你是啸王?”脑中的雾这下全部散去了,往事历历在目,好像昨天才发生似的。

 “你是王后生的…大王子…真正的大王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奴婢这辈子还能再见到…就是死也无憾了…”

 “原来她就是…难怪那天看到我身上戴的这条青金石坠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潋滟一直想不通,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因缘巧合。

 滕冥万分激动地将她拥进怀中。“你帮我找到她了…找了这么多年,你居然帮我找到了。”

 “太好了。”她也跟着热泪盈眶,好高兴能帮到他。

 他定了定神,再度觑着仆跪在脚边的乞妇。“你可还记得当年两位王子掉包的事?”

 “奴婢记得…记得很清楚…”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很是吓人,一口气地说:“就因为奴婢贪财…才会被鹂贵妃收买,平常就将王上多久上王后寝宫一次,又得到什么赏赐的事偷偷告诉她…那天王后失血过多刚断气,宫里头一团混乱…鹂贵妃得知消息便要趁这时候将两位王子掉包…大王子在被抱走之前,奴婢良心实在不安…于是偷偷地…从王后的首饰盒里找出她最珍爱的一条项炼,挂在大王子身上…希望王后在天之灵能保佑大王于平安长大…只有亲近的宫女才知道有这只坠子的存在…说也奇怪…大王子只要抓着它就不哭了…所以负责照顾的宫女也就没有把它拿走,幸好鹂贵妃从来没抱过孩子…自然不曾注意到…”

 听完这番叙述,这是滕冥从来不知道的一段,心情无比沉痛。“若要你在父王面前作证,把这些话重说一遍,你办得到吗?”

 她哭得声音都没了,只能拚命点头。

 躲了二十多年,已经够了。

 *********

 翌早上…

 “王妃怎么了?”

 原本在大厅和其他人讨论明天启程前往赤金城的事宜,听到侍女来报王妃身体不适的消息,让滕冥抛下公务赶回寝房,今早起时她还在睡,看不出有哪里不舒服。

 走进内房,就见潋滟抱着痰盂,不断呕吐,几个侍女在旁边伺候,有的轻抚她的背部,有的忙倒水给她漱口,不过才喝一口又吐了。

 “去叫大夫过来!”瞅见她苍白的脸色,像是生了重病,不焦急大吼。“怎么回事?”

 潋滟捣着口说:“很脏…你别靠近…”

 “现在哪管得了这么多?”滕冥将她从席上打横抱起,像抱着极为珍贵的宝贝,来到榻。“你们给王妃吃了什么东西?”

 “王妃…还没用膳…”侍女吓得缩着脖子。

 “没吃东西?那怎么会吐成这样?”他让她偎在口上。“你忍一下,大夫马上就来了…”

 她弯起角,说:“不用找大夫。”

 “怎么可以不用?你给我乖乖地听话。”滕冥可不会轻易的被她说服,没有任何事比她的身子更要紧。

 “我会这样很正常…”

 “都吐成这样了还说正常?”滕冥瞪大了眼。

 “你先不要紧张,很多女人害喜都会这样的。”她直到刚刚才想到原因,这几天总是觉得头晕,身体也显得虚弱,原以为是太累了,因为来到彨国之后,总是拚命地想让自己早点适应这里的环境,所以连葵水两个月没来了也没去注意。

 “害…害喜…”他张口结舌。

 “我想应该没有错,我们有孩子了。”潋滟牵着他的手掌,轻轻地覆在自己还平坦的腹部上。“你要当爹了。”

 “我…你…你…有了?”他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潋滟噗哧一笑。“你这样是高兴吗?”

 “你、你真的有喜了…我要当爹了…”滕冥很想用力地抱住她,不过又担心会伤到她和腹中的孩子。“这样抱…会不会疼?”

 “不会。”她努力不笑出来。

 “是吗?那我再抱用力一点点…”他咽了口唾沫,收紧臂弯,让她稳稳地倚在怀中,脸色跟着一整。“既然这样,明天你就别跟我们去赤金城了。”坐在马车里要忍受一路的颠簸,太危险了。

 闻言,她从他口上抬起螓首,正想抗议,他却一脸坚定地摇头。

 “这件事我不会听你的,你现在有了身孕,可不能冒任何的险,别跟我争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你留在王府里头。”

 “好。”潋滟想了想,他说得没错,以她现在的情况,的确要以孩子为重。

 滕冥俯下头,眯眼瞪她。“不准偷偷跟来!”他上一次当,学一次乖。

 “我知道。”她笑睨着他。

 “要是你敢再骗我,我不会原谅你。”他龇牙咧嘴地警告。

 “是,王爷…”才说着,潋滟脸色又是一变,连忙捣住小嘴。

 侍女马上递上痰盂。

 “好些了吗?”滕冥抚着她纤瘦的背,很想代她试凄。“要是每天这样吐,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潋滟吐到全身虚弱无力,只脑瓶在他怀里,微笑地说:“为了孩子,说什么我都会忍耐…你别担心,明天还是按照计划出发,别因为我耽误了。”

 “我很快就会回来。”还没出发,他的心就开始牵挂着她。

 她微微颔首。“王府里头有这么多人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只是有喜,又不是生病。”

 “总之你给我好好躺在上,直到我回来为止。”滕冥才不管这些,就算只是小风寒也一样,将嘴贴在她的额上,也像在安抚自己的情绪,再三嘱咐,就怕这小女人太爱逞强了,她的个性他难道还不了解?

 “我保证就是了。”抬眼望进他忧虑不舍的黑色瞳眸,她保证道:“我会平平安安的等你回来。”

 “嗯。”滕冥喉结上下滚动几下,有些莫名的不安,若不是兹事体大,他不会在这时候离开。

 没一会儿,大夫来了,确定潋滟真的是有了身孕,连声恭喜,这件喜事也很快的传遍王府。

 “王妃的身子骨较为虚寒,要多食羊,羊可以益气补虚,不过不要一次吃太多,害喜的症状过了三个月就会减轻了…”

 听了大夫这么说,他才稍稍安心了些。

 而寝房外头也挤满了人,全都想亲自跟王爷道喜。

 “等王妃醒了,让她喝点羊汤。”见怀中的小女人又睡着了,他轻巧、小心翼翼地让她舒服地躺好。“还有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要好好的照顾王妃,不能让她落单了,夜里也要有个人留在身边,万一不舒服,马上去找大夫。”

 几个侍女用力点头。

 “是,王爷。”

 到了第二天,几辆马车和十几匹骏马都在王府外头等侯,马儿发出嘶嘶声,蹭着马蹄,随时都可以上路。

 “大家都在等你了。”潋滟柔声催着他。“别为我担心,我会照顾自己的。”

 “等我回来!”他又用力的搂了她一下,才强迫自己放开,俐落地翻上马背。“出发!”

 浩浩的队伍开始前进…

 “王妃,外头太阳大,我们进去吧。”侍女说。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才收回目光。“嗯…对了,在彨国,孩子刚出生有哪些习俗?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就听见旁边的侍女有问必答,将知道的一一告诉她。

 王府大门又缓缓地关上。

 还在到处寻找养母的艾娃已经连续找了三天,却还找不到人,便想请啸王再给她几天的时间。

 “什么事?”巴蒙开门出来,瞥见是她,口气不太好。

 “呃…我要见王爷…”艾娃期期艾艾地说。

 “王爷不在府里。”

 艾娃一怔。“他几时回来?”

 “没事的话请回吧。”跟这种贪婪的女人没什么好说的。

 她用手挡住门,满脸惊愕。“王爷不想找到那名老宫女了吗?只要再几天就好,我一定会把我的养母带来…”

 “不必找了。”巴蒙说完,重重地将门用力关上。

 “等一下…为什么不必找了?”她焦急地槌着门板。“快点开门…我要见王爷…让我见王爷…”

 她的梦…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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