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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学,是甩掉沉重书包、摆惨淡青春期,开始可以明目张胆谈恋爱的黄金时代。

 当大部分的同学每天讨论联谊、流行资讯、疯狂追星时,盘旋于梁镜璇脑中的却是她未来的大事业。

 她出生于船运世家,家中从装潢摆设到日常用品全是父亲、叔叔伯伯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舶来品;当同学穿着一双299不知名的球鞋时,她穿的是皮软质轻的公主鞋,同学下课吃的是乖乖、虾味先,她的零食则是包装精致,印着英、文的美丽糖果和巧克力。

 在这样优渥的环境中成长,在父母极力想将她培养成高贵优雅的小鲍主时,她却只对这些商品如何能够流通全世界产生兴趣。

 斑二园游会,她一手包办摊位及饮料纸杯设计,劣质普通茶叶以开水冲泡,装入印有红心、蓝心的情人对杯,两杯绿茶要价50元,一天之内为班上赚进十一万元班费,打破学校历年来园游会的最高盈余。

 从那时起,她相信自己具有经商天分,也开始计划创出一番事业。

 “啪!啪!同学!安静一下…”讲台上,班导介绍这学期的三位转学生,梁镜璇则正埋头将这个月搜集到的设计师资料输入笔电里。

 她的雄心壮志是要将台湾的设计师推向世界舞台,同时引进各国尚未打开通路的优质商品,什么大师、什么设计理念,靠的都是包装与行销,商品一旦大卖,就是大师。

 吵杂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敲打键盘的微小声音顿时显得很突兀,她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来,寻找“安静”的原因。

 原来,大家都盯着站在讲台上,一名高大俊的转学生。

 梁镜璇瞄了一眼,视线又回到荧幕,她对恋爱没兴趣,自然对刚转来的帅哥也没心思理会,而且班上有一个比女人还美的莫礼,成天在她面前孔雀开屏,她已经够头痛。

 除非这个转学生除了帅之外,聪明、有才华又有“摇钱树”的潜质。

 她继续输入资料,耳边断断续续地接收到转学生的自我介绍…

 “…蓝宇光,第二次回到台湾,上一次是国中一年级…”

 转学生介绍完了,班导也闪了,教室又恢复传统菜市场的吵杂。

 学期刚开始,让人爆肝的一堆作业还没派下来之前,这是商品设计系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她之所以选择品设系,目的是进入这个领域,培养自己的专业知识,在第一时间挖掘出明之星。

 下课钟声一响,她马上起身离开座位。

 她是系学会的活动长,新学期开始是她最忙的时候,不过,这也是学生时代拓展人脉、累积策划能力的最佳管道。

 “喂,镜璇,放学后去逛街。”几位女同学位主地。

 “这个星期不行,太忙了,你们去吧!看到好东西,记得帮我带一份回来。”逛街是为了了解市场需求,测试自己眼光的精准度,可不是无聊打发时间用的。

 “你觉得那几个转学生怎么样?”女同学纷纷打探她的想法。

 梁镜璇是校内众所皆知的风云人物,人长得美,品味绝佳,际手腕一,只要她看好的人,行情马上水涨船高,一定要先下手。

 “现在还不知道,一星期后告诉你们。”她耸肩,眼角一一扫过那三位生面孔,正巧对上蓝宇光的眼。

 他很快朝她扯开笑容,直率且真诚,害得梁镜璇一时愣住,这个转学生,一点也不怕生呢!

 待她回神出亲切的笑脸,蓝宇光已经移开目光,跟旁边的同学聊起天来。

 那公关式的笑容凝在她脸上,十分尴尬,不过,也因为如此,让她优先记住了这名转学生…蓝宇光。

 *********

 品设系三年级的课程不再只是理论或基础模型制作,进入密设计以及实体操作课程之后,也开始了人间炼狱的黑暗时期。

 熊猫眼愈来愈多,只要一上课,每个同学都变成趴趴熊,瘫成一坨,只剩少数几个人还能维持正常坐姿,在课堂上也显得格外醒目。

 梁镜璇的目标不是成为设计达人,而是挖掘设计天才,她有太多功绩不必担心被当,在课业上自然如鱼得水,轻松过关,她坐在最后一排,暗暗打量午后第一堂课还清醒着的同学。

 简淳扬,他是梁镜璇从大二就锁定的目标,他的作品无论从市场角度、消费者心理分析以及使用者感受都是一时之选,他的气度沉稳,不疾不徐,似乎没什么事能困住他。

 莫礼,这家伙的作品则跟他的人一样,以华丽掩饰他的漫不经心,瞒天过海巧取分数。他根本没把作业放在心上,别人花两个星期时间才能完成作品,爱肝喝了一打,他一个晚上就搞定了,其它的时间则精神奕奕,忙着把马子。

 他绝对有待开发的潜质,梁镜璇十分肯定。

 至于蓝字光…

 这个人,该怎么说呢?

 他惯用大地色彩,所有设计灵感取之于自然界,热带鱼的配、鸟类的尾巴、昆虫的形体…天马行空,不受规范,自得其乐的成分比作业的成分大。

 梁镜璇尚不认识他,关注在他身上的时间自然比其它人多。

 他与另外两名自成一个晦暗小团体的转学生不同,举止坦率大方,人缘不错,却也不见跟哪个圈圈特别亲近,和善中带着疏离感。

 下课时间,她捧着一本书坐在窗边照得到阳光的位置,蓝宇光就站在离她一公尺远的距离,面朝窗外。

 她发现,他经常出现这样的静止动作,好像教室之外有什么吸引着他,直到有人打断他,直到钟响,否则他可能会站上一整个下午。

 “在看什么书?”蓝宇光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弯身看她手中的书。

 她不以为意,将封面翻过来。

 “西蒙·波娃回忆录…你喜欢她的女权主义论述?”他依在窗台,微笑问道。

 “我喜欢她十九岁时发表的独立宣言…我绝不让我的生命屈从于他人的意志,不过,我不会单纯的以‘女权主义’四个字将自己束缚在框框里,用一辈子的时间来与男竞争,时代不同,可以有更聪明的做法。”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像第一次发现她的存在,用很新鲜的眼光看她。“那你怎么看沙特和她签订的‘爱情合约’?”

 西蒙·波娃与沙特第一次见面时即被对方身上的人气质吸引,欣赏彼此的才华,然而,她身为女主义先躯,主张婚姻是束缚人的不合理制度,沙特亦相信没有忠诚压力的爱情能更深入并持久。

 他们相爱却不愿走入婚姻,于是,签定一纸两年“爱情合约”只要任何一方爱上他人合约即终止,恢复朋友关系,反之,合约结束后再约定下一个两年。

 梁镜璇嗤笑了声,颇不以为然。“无聊、多此一举!没有任何制约效用的合约,签的喔!既然不想被婚姻束缚就贯彻到底,爱劈几个就劈几个,要是我,就连合约也扔到垃圾桶去。”

 蓝宇光被她带着讥讽的逗词给逗笑。

 她想知道他的想法,追问:“你呢?你又怎么想?”

 “同感。”他望着她光灿聪慧的眼眸,亮泽的红,轻轻点头。

 一瞬间,梁镜璇原本就美丽的脸庞乍放光芒,仿佛在沙漠中难得遇见同路人,欣喜之情跃子脸上。

 正想再聊些什么时,无奈恼人的上课钟声已经响起,蓝宇光朝她点个头便回到他的座位,而梁镜璇对他这个人的好奇,又更浓了。

 *********

 下午四点多,蓝宇光总是躺在校园南边靠近侧门的一棵大榕树下,赤着脚,就在树荫下睡觉,梁镜璇看过不只一次。

 这天,她终于按捺不住好奇走近他,蹲在一旁观察这个特矣诶行的男人。

 他的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两道浓浓的眉、直的鼻、感的,老实说是个好看的男人,没有大学生的稚气,刀凿出来的已极具成男人的魅力。

 “如果靠这张脸的话…应该也是个卖点。”梁镜璇低头盯着蓝宇光睡的模样,愈看愈顺眼,心里还是不忘盘算她的创业计划。

 突然,他睁开眼,从她美丽的眼瞳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为什么要在这里睡觉?”被发现偷窥的行径,她没有心虚,也没有急于掩饰,很镇定地提出摆在心中许久的疑问。

 蓝宇光出一抹笑容,倏地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下。“你也试试就知道了。”

 梁镜璇一个重心不稳,跌进他的膛,他的肌如钢铁般硬实,撞得她下颚发疼。

 “你怎么…”她新买的感洋装,毁了。

 她恼怒他的鲁,他的手却指向天空。“你瞧…”

 她被他高举的手臂分去注意力,仰脸望向他的指尖,后颈自然而然地枕在他的手臂上。

 天空中浮着几朵巨型白云,像一大团棉花,衬着淡蓝色的底,处在人挤人、到处是高楼大厦的都市里,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好舒服…

 微风徐来,带来桩树叶脉散发出来的水气,沁凉如秋。

 她忘了洋装可能被泥上小草弄脏,忘了在人来人往的校园中,知名度之高的她躺在这里有多么惹人注目,忘了她经过这里是为了到系学会开会…

 她整个人被蓝宇光那奇特的气质给包围了。

 “你很忙,走路很快。”蓝宇光突然说。

 “欸…”那表示,他也一直注意着她?

 “好风景也需要好心情欣赏,走那么快,会错过许多美丽的事物。”

 “我有自己的人生目标,我想看的风景,跟你不同。”她为自己辩护,但不可否认,躺在他的臂弯里,仰望天空,花她几分钟,倒不算浪费。

 “你没有男朋友。”他的语气不是问号,而是结论。

 “没错,谈恋爱很无聊。”她放松四肢,闭上眼睛倾听风拂过枝哑的唏嗦声。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居然宁可错过系学会的活动会议,决定留下来跟他哈啦。

 “是吗?我以为爱情是世界上最神奇美妙的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共鸣。”

 “你相信爱情?”她有些嫌恶,仿佛他一瞬间从神秘人物变回凡人。

 “除去永恒忠贞那一部分,爱情确实存在。”他似乎能看穿她的想法,直接说明。

 “那只是一时费洛蒙作祟,是情,是自己爱上自己脑中幻想的情境。”她没谈过恋爱,倒是很有独特的一套见解。

 她一向知道自己是特别的,有别于一般期待爱情、梦想幸福婚姻的女生,倘若真有哪个男人能令她产生恋爱的感觉,那必定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爱要像大海那样深厚,心要如天空那像宽广,她要一个可以欣赏她的能力、包容她的事业心,给她充分发挥空间的男人。

 最好这个男人也能跟自己一样,对未来充满企图、乐子接受挑战,她喜欢那种棋逢敌手的振奋感。

 斑大英俊、人富才气是必备,基本上,她的要求足以令爱神头痛,所以,她不必浪费时间去寻找这样能令她欣赏、崇拜甚至恋的对象。

 而她的字典里,没有“妥协”二字。

 “你总是这么果断吗?”蓝宇光转头看她,不是纳闷,也不是批判,而是带着好奇与兴致的意味。

 她太醒目了,在这女多子男的校园里依然亮眼。她的自信、她的长袖善舞仿佛与生俱来,一种王者气势,即使有错,也能以气势倒对方,取得胜利。

 “我只是了解自己,喜欢走跟别人不一样的路。”

 他支起身体,俯身看她,他发现每多认识她一分,就更欣赏她一分。

 在两人面对面只有十公分的距离,她依然不闪不躲,他想,若是他现在吻她,她可能会在结束之后发表对他吻技的感言。

 “只是一个吻,没什么,如果你是想试试我的胆量的话。”她仰起脸,浓黑的睫微微眨了下,挑衅地说。

 他扯开一个浅笑,真的低头贴上她的红

 他的吻很轻,一开始只是啄着,啄着她的角,轻轻着她的瓣,挑弄拨却不舍侵略,如同枝头上跳跃的鸟儿。

 轻轻地拨开她被风拂上脸颊的发丝,他停下来凝视她。

 她无法不察觉自己鼓噪的心跳声,尽管她表现的十分沉着。

 这是她的初吻。

 她没有闭上眼睛,四目相望,刹那间,她失在他深邃如汪洋的黑眸中。

 他的眼神不是征服,没有掺杂戏谑,浓稠着的凝视,仿佛在他眼前的是他最深爱的女人…

 她突然动心了,电光石火地被动了心弦。

 没有男人敢这样看她,他们总是带着缺乏自信的闪躲,笨拙、羞涩,用随时想以玩笑掩盖爱意的姿态在她身边打转,除了那只像孔雀的莫礼。

 但是,蓝宇光与喜欢“收集女人”的莫礼不同,他的眼神太真、太深情,让人一瞬间深陷情网。

 他再度吻上她,她情不自闭上眼,莫名的期待,不到三秒的时间,她的心境完全变了。

 他厚的大手婆娑着她颈部柔的肌肤,他的吻从细密甜腻渐渐转为深入掠夺,挑起她从未体验过的悸动,她的双手不自觉攀上他的肩,想要更多。

 他们品尝着彼此的,意犹未尽,探出舌尖,她将他拉向自己,承受他沉重结实的身体,他的气息是那样清新,舌尖织的是如蜂般甘甜的度,她颤栗下已,被情的席卷…

 不知道亲吻了多久,梁镜璇只觉眼皮外的天色渐暗,黑暗中的世界却缤纷璀璨,她罢不能,每每瓣一与他分离,她便起身再贴上他,她喜欢他搂紧她时的霸道,喜欢他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爱死了他美妙的舌尖挑起的阵阵涟漪,她的体内开始了一种微妙的蠢蠢动…

 “等一下…”她头往后仰,迫使蓝宇光也从这场绸缪难分的甜蜜拥吻中停下来。

 两人望着彼此,口急遽起伏,眼中赤着的是无法掩饰的情,以及讶于自己未褪的深切渴望。

 梁镜璇拉着蓝宇光站起来,急忙拍拍发后上的单枝以及身上的泥上,然后将他扳过身来,依样拍去脏污。

 “走…”她双颊绋红,如玫瑰,肿红润的无边,披散的发增加了几许狂野。

 “去哪?”她飞快的行走速度,快到连手长脚长的他也只有被拖着走的分。

 “上宾馆。”

 “欸?”这是蓝宇光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女人吓到。

 “怕了?”她扭头看他,花般的长发随风飞旋。

 他但笑不语,这女人,十足潇洒作风。

 梁镜璇拉着蓝宇光到学校附近的一间饭店,填资料、开房间、拿钥匙,接着又将他拉进电梯里,一路进到房间。

 在房门“喀”的一声锁上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疯狂,愣了一下。

 房间约六坪大,一开门便看见铺着白色单的双人,昏暗的灯光,暧昧油然而生。

 蓝宇光察觉她的犹豫,倚着门板,笑眼瞅着她。

 能令梁镜璇失去理智,是对他的吻技最大的恭维,不过,他没打算这么快就走到这一步。

 男女之间的爱是很美妙,但在这之前慢慢酝酿而出的感觉才是最神秘、最耐人寻味的过程。

 “笑什么?”她努努嘴,以为他笑她胆怯了。

 “不要一时冲动,也不要因为好奇而尝试。”他并不急着将她倒在爱不是为了解决男望,他一向坚持必须两人都处在最舒服愉悦的状态。

 “我猜你经验丰富。”

 “不应该这么说…”他笑着摇头。“这样物化了跟我交往过的女人。”

 “嗯。”她认同,又问:“没病吧?”

 “哈哈…”他双臂环,被这个女人打败。“我一定使用保险套。”

 “那就…继续。”她低头主动解开他衬衫的钮扣,手有些发抖。

 或许她是有些冲动,但绝对不是对好奇,而定对“蓝宇光”这个男人好奇,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今天与他短暂接触所带来的冲击,虽然她一点也不了解他,却信任地希望他带给她美好的初体验。

 不是她给他,而是他给她,不过,一切由她主动。

 蓝宇光注视她的目光由轻松转为严肃,握住她发颤的小手,低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她高高地仰起脸,眼神坚定,魄力十足。

 他仔细端详她的眉目,一名火红玫瑰般丽四的女子,绝对可以轻易挑动男人的念,让一票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然而她的性格、她的行径都超出过去他对女的理解范围。

 “你总是这么优柔寡断吗?”她水汪汪的大眼瞟向他,带着挑衅意味。

 他眯起眼,勾起她的下巴,倏地低俯,狠狠封住她那人但骄纵不饶人的红

 他的吻来得狂妄恣意,没有前奏、没有‮情调‬,急骤猛烈的深吻直迫使她身体往后仰,惊心动魄的震撼,令她忘情嘤咛。

 她无法保持清醒,无法细细体会她的第一次,她浑身酥软,只能任他带领她进入一个全然失控的情境里。

 当他进入她的那一刹那,两人同时瞪大眼睛,静止一切动作。

 他隐约感觉刚刚冲过了一道阻凝,难道她是…

 她轻皱起眉头,诅咒那要命的疼痛。

 这是必然的,她心知肚明,但是,他那吃惊的表情,显然是因为她之前表现得太“内行”结果…

 “谁、谁都会有第一次的…”她还在逞强。

 他笑了,这个女人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喂…你很没礼貌…”她脸红了,主导权被夺走,一下子显得很弱势。

 他拿捏着时间,待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突然往深处一

 “咽!”她倒一口气,红微张,惊讶道:“这是什么?”

 像坐海盗船般,神经被高高地紧又骤然松落,心跳来不及反应,全身已冒出了满满的皮疙瘩。

 他俯身亲吻她的,微笑凝视眼前这个特别的女人,希望她撑得住,感受爱的美好,这一路的惊奇可不只这样。

 “唔…”她又发出闷声。

 接着,她便再也没有提问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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