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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走出机场,刺眼的阳光面而来,季竮不自觉的抬手遮住那令人晕眩的光亮。

 若按照行事历,他现在应该坐在宽敞的会议室,吹着冷气,跟下属开会商讨下一季的投资方向;听着财报,研拟新的计划…但此刻,他却头顶烈,脚踩发烫的柏油路,漫无目的的在这小岛上行走。

 这样冒险刺的生活方式虽令人惊恐,却也充满了未知的奇喜。

 坐上计程车,一向注重形象的他马上下西装外套、解开钮扣,把那些制式的教条抛在脑后,只求微弱的冷气赶紧帮他驱热。

 “到了。”司机按照图示,将车子停在一处树荫遮蔽的路边。

 季竮从车窗中望出去,左边是绵延的丘陵地,右边则是一望无际的海。

 “这里没有住家啊。”

 正当他狐疑的片刻,司机已经下了车,将他的行李搬出车外。

 “从那个缺口往下,沿着沙滩走,你就会看见了。”

 进退两难的他别无选择的下车,提着行李,在杳无人烟的堤岸边站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走下堤防。

 走没两步,脚底突然一滑,那双只适合在高级地毯上行走的名牌皮鞋竟害他陷进沙里,整个人跌跪到地上。

 为了站起来,他很自然的将手撑在地上,谁知刚好按到藏在沙堆里的贝壳碎片,尖锐的贝壳碎片刺进掌心,痛得他忍不住大叫出声,狼狈的跌坐在沙滩上。

 “妈的!”季竮惊讶自己竟会咒骂脏话。

 但现在可不是探讨这个的时候。

 他将渗血的手往高级衬衫上擦,头一仰,这才发现天空蓝得不可思议。这一放松,关节和肌开始酸痛,不一会儿,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

 即使又饿又渴又累,他却一点也不后悔,反而站起来继续往前走。五分钟后,当他绕过一座突出的岩壁,便看见一幢木屋靠着岩石筑建在沙滩上。

 季竮像是打了一剂强心针,拎起行李,快步朝房子狂奔而去。

 原木建造的屋子因为海的气与风吹,呈现一种过度的苍老与残破。上头的漆剥落殆尽,周围堆放的杂物更让它显得荒凉。

 季竮无须放轻脚步,因为巨大的海声已经噬了所有声音。

 他踏上木梯,调整踉跄的脚步,被风吹开的木门很有规律的撞击着门框,发出碰碰碰的声音。

 “有人在吗?”他放下行李,伸手拉开门喊:“璩泱泱,你在吗?”

 虽然没人回应,但他从门望见屋里毫无章法、堆积如仓库的摆设,就是璩泱泱一贯的风格,顿时心里一阵喜悦。

 画具和画布分别摆在屋子的四个角落,小客厅里的沙发桌椅看起来虽然旧,却干净整齐,比起台北的屋子,这里显然多了点人味。

 而最令季竮高兴的是…才说封笔下画的她,显然打消了念头,不但把画作挂满所有墙面,斑斓炫丽的色彩更胜以往沉郁的风格。

 因为开心,他也就松懈了紧绷的神经,一进屋就左顾右盼,往厨房找水喝。

 他顺手打开冰箱,拿了瓶矿泉水,仰头大口往嘴里灌。就在他发出足的叹息时,身后突然有人大喊:

 “喂!你不怕里面装的是毒水啊!”“你?”季竮瞪大眼,用手指着泱泱,仿佛她才是不速之客。“你…你的头发呢?你为什么把头发剪了?”

 “我做什么不需要跟你报备吧?”泱泱卸下肩上的破背包,将鱼竿放回墙角,提着钓到的鱼走进厨房。“别挡路。”

 “你…”虽然心情已镇定下来了,但季竮的双眼根本离不开她那白皙的后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帮一个基金会画童话故事绘本,负责的人…是我的弟妹。”

 “你是说曹煦晴?”泱泱佩服的看了他一眼。“同是一家人,怎么差这么多?她那么有爱心,而你…只会欺负人。”

 季竮笑笑,言归正传。“为什么看到我,你一点都不惊讶?”

 “你一定会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她推开季竮,将鱼放进洗碗槽,双手纯的开始处理。

 “所以…你一直在等我?”

 泱泱低头没有回答,但她那泛红的后颈已经出卖了她。季竮不想破坏这难得可以仔仔细细、尽情看着她的机会。

 半个月不见,她已经褪去城市女孩的白皙娇,把肌肤晒成了小麦色;或许是因为生活机能不便,她不但瘦了,连身上的肌线条也显得更完美。

 “你不用上班吗?”

 “我有三个经理、五个助理,公司的事交给他们,我不需要天逃冖着。”

 “那你是来度假还是…”

 “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季竮突然抓住她的手,肌肤碰触的瞬间,也点燃了他压抑许久的望。

 但泱泱岂会随意就屈服。“我懒得揣测你那无聊的想法。不管是

 “既然你无话可说,那就…乖乖听我的道歉吧。”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以防她挣脱。“你的不告而别让我很内疚,要不是我…你也不必大老远躲到这里来。虽是无心,但我还是必须负起责任,弥补你所失去的。”

 “不必。”她回自己的手,赶紧把洗碗槽里的鱼处理好,丢进锅子,端上瓦斯炉。“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没欠我什么,搬家是既定的计划,回到这里来也只是暂住,并没有久留的打算,等处理好这些画,我就要离开了。”

 “离开?上哪去?”

 “跟你无关吧?”

 季竮脑际突然闪过一抹恐惧,想着如果自己今天错过了,或是晚了几天来,就可能一辈子再也找不到她。

 “我承认。”季竮退了一步,对无法跨越两人之间的鸿沟感到沮丧。“我是居心叵测、另有企图,但那和Iris无关,我追到这里来纯粹是为了你。”

 泱泱丢给他一个嘲笑的眼神,然后低头去转瓦斯炉的钮,试了几次,火都打不着,季竮上前帮忙。

 泱泱不知所措的抓着锅把,调整位置。这时,突然轰的一声,烈焰直往上窜烧。泱泱的下臂首当其冲,连白色棉T恤的袖口都被烧着。季竮一惊,马上将她抱到水槽前,不断用水猛力冲淋被火吻的部位。

 “好了,我没事。”

 “你不要动,再多冲一下。”他将她的手拉回水柱下。

 “只不过被火扫了一下,没关系的。”

 “我说不要动,你就给我乖乖的,听到了没!”

 一向不服输的泱泱,这次竟认命的蜷在季竮怀里没有反抗。

 季竮的手和着水,来回在她感的手肘和手腕间游移。即使隔着衣服,她也能明显感觉到从他身上释放出来的热度,他的呼吸因担忧而有些急促,全身充满太阳的气味。

 “我真的没事了。”泱泱无法克制红由脸颊蔓延到耳

 “手是画家的生命,你要好好保护。急救箱在哪?我帮你擦葯。”

 “这里没有那种东西,而且我这双手已经不画画了。”

 “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季竮突然抓住她,将她扳转过来,莫名的生气着。

 “自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季竮抬头,望着挂满墙面的画说:“你要真的放得下,就不会把画挂满整间屋子。你不会甘心丢掉画笔的。那些画,绝不是出自一个想放弃作画的人的手。”

 午后的阳光穿过木窗洒满整间屋子,映照进泱泱的眸子,反出琥珀一样的璀璨光芒。

 “你错了。我不是舍不得,只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再浪费时间。”

 “你所谓的不要浪费…就是到这鸟不生蛋的海边抓鱼,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为什么不让我帮你?为什么要白白浪费天分呢?”

 “你不懂…”

 “我是不懂!”他气怒的吼着“从认识你开始,我就成了低能儿,像个白痴似的完全无法分析判断。我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卸下心防,怎样做才能让我们的对话不再剑拔弩张,怎么做才能讨你心、让你笑…”

 “这些招式…你留着去对付其他女人吧。”泱泱有点想笑。

 “我没有其他女人!”他将她拉得更近,几乎贴上她的。“我想要的…只有你。”

 泱泱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季竮的已经覆上来。她没有闪躲或挣脱,甚至隐约在期待他主动,等着他来征服她。

 一切都在无声中悄然进行着。

 季竮微微施力,用舌尖顶开她的,进入她温暖的口中。泱泱先是闪躲,但随即臣服在他的‮弄抚‬与拨下。她听见自己越来越急促的息,知道自己再不反抗就要迟了,然而潜意识里的渴求却完全控制了她的身体,让她只能醺然的躺在他怀里,哪都不想去。

 季竮罢不能的释放出热情。泱泱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席卷,当那股热力蔓延到‮腿双‬之间,她突然害怕了起来!在季竮将手滑进T恤时,她顿时惊醒,手一推,迅速拉开两人的距离。

 泱泱转身关掉水龙头,随手抓来一块布擦拭手臂上的水。季竮毫不迟疑的跟了过来,紧贴着她的身体。

 他从未如此渴望一个人。

 现在,他终于可以体会季碔当初为什么可以为了爱而不顾一切了,也明白那种感觉不是你想就可以拥有,然而一旦降临,除了接受,便别无它法了。

 “到现在…你还不肯面对我?”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不但懂…你也知道我俩之间有什么发生了,正因为如此,你才会千方百计的躲着我,对吗?”

 “你真是自傲得无葯可救。”泱泱算是婉转的承认了。

 虽然她庆幸他是个主动积极的人,但也害怕他那股与生俱来的自信。因为,武装自己一直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力量,只是,当她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就会开始变得软弱、毫无招架之力,就像是没有了盔甲的战士,只能任人宰割。

 “你说你要我…你知道这句话背后的代价有多大吗?”

 “以我目前所拥有的…无论是有形或无形的资本,我相信我付得起。”他凝视她,要她在他的注视下无所遁形。“我也会害怕。但当我跨越了那道鸿沟,才发现承认既有的事实并不是件难事。”

 “谢谢你的分享。但我没有这份疑虑,更没有什么好跨越的。”

 “如果是我的错觉,如果我俩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应该反抗,应该在我第一次吻你时就赏我两巴掌。”泱泱无法辩驳的低下头,季竮乘胜追击的说:“你否认我俩之间发生的事、躲着我,但我亲吻你时,你的身体却对我坦白了一切。”

 “就算你说的全是事实,那又怎么样呢?你不认识真正的我,你只是好奇,想从我身上找到谜底而已。”

 “泱泱…”她绝望的眼神令季竮心疼又不解。

 “相信我,到此为止对你我都好。”她拉下他的手,迅速将自己带回现实。“了解越多,你会越后悔遇见我,甚至可能想杀了我。”

 “你在胡说什么!我…啊!”“怎么了?”

 “对不起。”季竮捧着肚子,尴尬的看着她。“我一早就搭飞机,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呢。”

 “我送你到市区。”泱泱忍住笑,将瓦斯炉的火关掉。“那里有饭店、民宿和餐厅,可以让你好好休息。”

 “嗯…但我现在又累又饿,如果不麻烦,我想在这打搅一晚。”

 泱泱迟疑了下,看着客厅。“你只能睡沙发,晚餐只有鱼汤和炸酱面。”

 “没关系。旦他精神百倍的走到门口,迅速将行李拉进屋内。

 吃完晚餐,天才刚暗下来。

 本以为好不容易独处了,两人应该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但泱泱一吃完就到屋后整理东西,忙进忙出,摆明着不想给他机会。

 习惯动脑、鲜少运动身体的季竮,经过一天的奔波,其实也累了。

 洗完澡,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他再睁开眼,已是子夜时分。除了远处的海声,四周静得出奇。他觉得口干舌燥,想起身找水喝,却听见大门被风吹得砰砰作响。

 他怕这声音会吵醒泱泱,赶紧上前关好;一走近,才发现泱泱竟然坐在离屋子不远的沙滩上,就着月光,一个人喝着酒。

 “吵醒你了?”泱泱回头看他。

 季竮摇头,望着她被酒醺红的脸颊,按捺着口的一股燥热,在她身旁坐下。“不睡觉,一个人跑到这来喝闷酒?”

 “嗯…我需要酒帮我厘清一些事。”

 “是吗?”季竮顺手开了罐啤酒,喝了一口后才说:“想不到还有事情可以困扰你。”

 “当然有。”她坦然的眸子映着月光,闪动的望着他。

 “是我吗?”季竮的心没来由的狂跳起来,他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又灌了几口酒,才说:“我不是来找麻烦,我之所以像个傻瓜一样追着你跑,只是想要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

 “确定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

 泱泱转开脸,沉默的望着蒙上黑纱般的大海好一会儿,突然放下酒瓶,侧过身来吻他。

 季竮睁大眼,僵住身体,动都不敢动,像是在呵护一只稀有蝴蝶般的小心翼翼。

 淡淡的酒香在齿之间散发,泱泱轻轻张开,季竮便完全臣服在那无声的命令之下。几秒之后,他便化被动为主动,探出舌尖,挑弄着。

 一次比一次深入,一次比一次炽烈。

 季竮往沙滩上一躺,再翻身将泱泱在身下;在一个深吻之后,季竮将手伸进她衣服里,‮摩抚‬她微凉的肌肤。泱泱取暖似的贴近,让季竮感到无限愉。

 他褪下她的所有衣物,细细端详全身赤的泱泱,那被月光照得闪闪发亮的肌肤,让他忍不住癌身亲吻。

 这个吻比泱泱尝过的任何一个吻都要美妙,但她非但没有因此而沉沦,反而愈发清醒过来,着急地想要逃离。

 季竮住她,带着些许霸道和愤怒。

 “是你先开头的。”他提醒她,双眼片刻不离的看着她。

 “对不起,但…这是不对的,我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来不及了。”季竮感觉到自己高涨的望正加速冲撞理智的墙。

 她试着挣脱,试着起身体扭动,殊不知此时此刻她的任何一个微小动作都可能引发不可收拾的后果。

 “我可以容忍你的任妄为,唯独这件事…我不能依你。”季竮息的说完,马上将她回沙滩上。

 他迟疑着,因为即使心里再怎么渴求她,他也不可能为了足私而伤害她;但当他的手滑到她腿间,触摸到那汨汨出的爱时,才明白她不是不渴望,而是因害怕才抗拒。

 “我…”

 “嘘。”了解她的单纯和胆怯之后,季竮马上给她一个坚决又温柔的吻,然后与她十指紧扣。“别怕…放心的跟着我。”

 泱泱似乎仍有话要说,但此时…没有一件事比爱她、足她更重要了。

 季竮的舌尖制造了不可思议的神奇。它溶解了泱泱冰封多年的心,带她进入另一个仙境。即使已是夏天,子夜的空气中仍带着一股薄薄的寒意,但在季竮臂弯中的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季竮扶住她的,轻轻往上一托,就在那一瞬间,他的望滑进了她的身体里。

 一股被紧实包覆的感觉令季竮震惊不已。其实第一次亲吻她时他就隐约知道她有多纯洁了,如今只是更加证明她的纯净。

 “啊!”在季竮一连串的温柔折磨下,泱泱忍不住叫了出来。

 她因未知衍生恐惧而想逃开,但季竮不准。他囚住她的身体,持续给她温柔的吻,直到她适应那痛处,慢慢感觉甜蜜蔓延…

 一股慵懒的酥麻开始渗进她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

 泱泱感觉有股力量不断地…非常有节奏的撞击着自己。开始时她会扭动身躯,当渐渐发现那隐形的力道不但巨大,而且充满温暖与包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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