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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其实计划这个东西是这个样子的,当你设定好了一、二、三、四之后,执行起来总是会出现一些小麻烦。

 人…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多,当苏奇珍跟宋季山转了两趟车终于到达临江公园时,便有一点点小小的体认…怎么全城的人都赶着今天出来了?

 鲍园门一片黑鸦鸦的人头,大人小孩熙熙攘攘,卖气球的小贩穿梭其间,摩肩接踵,挥汗成雨,都不足以形容其人多…

 “我们还进去吗?”宋季山对人群叹为观止。

 “进去,其实搞不好只是门口这么挤而已…”怎么样也要进去呀,总不能跑到公园门口看一眼就转搭上回程的车,直接回家吧?

 老天保佑,公园里千万不要这么挤,千万不要…可惜老天今天也回家吃月饼去了,没空听她祈祷,公园的里面,比外面还挤…尤其是荷花池边,别说看不到荷花,就连自己也要小心不要被挤到池子里去,池边的栏杆被挤得几乎变形,奇珍几乎已经能听见它咯吱咯吱的呻声了。

 “我看见荷花了。”真是不容易呀,在人中看见一点点的绿…

 “我没看见。”太没有面子了,她想出来的行程…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高兴点嘛,大过节的。”

 “大过节的为什么人都不在家里呆着,跑出来干什么?”

 “因为今人是星期六又赶上过节,大家都不想在家里呆着。”其实挤点也不错呀…

 “你怎么这么开心呀?”奇珍恼道,向后一退,却发现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膛,这小子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结实了?过去可是一的肋骨…

 “因为你不太像大姐了呀。”

 “大姐?”

 “对。”季山握住她的手,在以往这双手都是主动地握别人吧,保护别人,帮助别人,却忘记了自己其实更需要保护,以前他总觉得奇珍很高大,能撑起整片天,其实她矮到只到他的下巴…

 “死小孩你胡说些什么呀,这里太挤了,我们快点出去吧。”不知道为什么鼻尖有点酸,可能是人太多空气不好吧。

 之后一会有人跟奇珍说,这个季节里,北方的荷花早已经群芳落尽,只有接天莲叶元穷碧,没有映荷花别样红。但是在奇珍的眼里,那一季的荷花真的很美。

 ~~~

 这个初秋的天气总是一阵晴一阵,往年的秋高气天高云淡往往保持不了多久就被乌云所替代。

 “有点冷了。”出了公园的大门,奇珍瑟缩了一下。

 “好像要下雨…那我们还买不买菜?”

 “买吧…多买点明天就不用出来了。”

 不管是多么干净的自由巾场,其实都有一股奇怪的时道,像是什么东西发了霉,尤其是调味品区,磨花椒的小贩戴着口罩一勺一勺地往里放着花椒,空气里弥漫着花椒的辛辣味道。

 “你为什么不到超市买调味品?”

 “超市的东西哪有这里的新鲜呀,你看这花椒,货真价实的上等货,超市里的东西包得倒是好的,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

 “我们买完花椒还要买什么?”

 “还要买丁香、佳、大料,对了我还要一包茴香。”

 “这位大姐是要炖还是做卤味?呵呵,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一个行家。”磨完足够分量的花椒,递给奇珍。

 “做卤味,我要卤翅跟猪脚。”

 “翅?翅可不能给男人吃,男人会飞的。”小贩看了一眼季山说道。

 “男人想要飞,没有翅膀也跑了,不想飞的话有翅膀也飞不起来。”奇珍笑道。拿了买好的东西,奇珍拉着想要跟小贩解释的季山离开。

 “你不用跟他解释,大家萍水相逢扯儿句闲话,他怎么说你怎么答,那么认真干什么?”

 “你又像大姐了。”

 “像什么呀,我根本就是你姐。”奇珍拍了一下他的背“你最喜欢吃磨菇对吧?我们去买蘑菇跟竹笋。”

 “老板,你的蘑菇新鲜不新鲜呀?”

 “我的蘑菇当然新鲜了,今天早晨新上的…”

 “那你给找称一斤草菇一斤金针菇,老板,有新鲜的笋吗?”

 “有,有,我叫伙计去给你拿,小苏…去拿鲜笋…”

 “我马上去。”穿着蓝色的工作服,一直在旁边低头切冬瓜的伙计抬起头,柜台内外的三个人,同时愣住了。

 “雪…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知道是叫雪生哥还是再叫他别的什么,奇珍有些无所适从。

 “没什么事做,旁朋友点忙,这些年你们一直过得好的吧?”

 “好的,我们一直过的不错。”礼貌地点点头。季山握住了奇珍的于,发现她的手心里满是冷汗“不多聊了,我们还有事情…赶着回去。”

 “那…再见。”

 他老多了,雪生只比她大一个月,怎么会看起来这么的沧桑?脸晒得黝黑,眼角甚至有了皱纹,就算是离开了宋氏不再替老板开小车,以他的技术再找一个类似的工作也不难呀?更何况当年他完全是已经攀上高枝的口气,他怎么会成为自由市场的小贩的?

 三年,一千多天而已,怎么会让一个成年人有这么大的变化?

 “你怎么不走了?”

 “我想回去问问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这么久不跟…我们这此人联络。”

 “你觉得他现在境况,会你去问他吗?”

 ~~~

 “奇珍,他是雪生,你是我们家里最大的,他是隔壁家里最大的,你们一个当大哥,一个当大姐,相亲相爱好不好?”雪生来SOS村的时候已经有七八岁了,那是一个冬天,她印像最深的就是他手上的冻疮。

 “我说钱不是奇珍偷的就不是奇珍偷的,我们是没有父母管教,但是我们不会偷钱。”他第一次替她打架好像就是在她上小学的时候,那次他的鼻子被打出血了,染了他的衣袖,也染红了她的手。

 “奇珍,你其实根本不用读幼帅,完全可以读高中上大学,赚钱也不必急在一时呀!你上大学,我供你念书。”那时他大概也只有十六岁吧,膊拍得啪啪响,眼里满是真心的挚诚,可是她并没有听他的,执意念了幼师,有情饮水,那个时候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哪怕只是一个字都是那么的真诚。

 两个人一起毕业,一起学着自立,他们最穷的一个月,两个人加起来手里只剩下八个一块钱的硬币,而离月初发工资还差十天,用盐水煮油菜加白米饭度过了那十天后,他们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油菜。

 好的坏的;哭的笑;真的假的;最纯粹最伤心的…往事涌上心头,记忆像是开闸洪的水库一样泥沙俱下…

 “梆梆…”好刺眼…天亮了吗?她这一整夜都梦见什么了?

 “奇珍,奇珍,快出来。”

 “谁?”

 “是我,你快出来看。”

 “呃?”是季山,房间内不知何时被有此暧昧的银色光芒包围,窗帘外的天空像是黎明时分一样亮,她怎么感觉没睡多久的样子?

 “梆梆…你快出来呀!”窗外的宋季山兴奋得手舞足蹈,像是有什么重大的喜事一样。

 被他吵得睡意全无,奇珍在睡衣外面披了件运动外套使走了出来,把天空照得那么明亮的竟不是太阳,而是不知何时摆了厚厚的去层的月亮!

 “你看,八月十五的月亮。”

 “八月十五?”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奇珍,中秋节快乐。”

 “中秋节快乐。”

 “我看你的脸好像不快乐的样了。”

 “是吗?”奇珍自己的脸“可能是睡得僵了。”

 “是有点僵了,也许就好了。”伸出手着奇珍的脸,季山笑道“你别瞪着我,我可不是在占你便宜…你看!”季山指着某一点说道。

 “什么?”奇珍抬头行向他指的地方。

 等她发现上当低下头时,一个包装粘美的方盒出现在她的眼前“中秋节礼物。”

 “中秋节送什么礼物?”

 “中秋节大家都在送礼呀,企业送客户,亲戚送亲戚,像我这个小实习老师,一定要送你这个前辈礼物。”

 “什么礼物?很贵嘛?贵的话我不收。”

 “嗯…不贵”

 “真的不贵?”有钱人贵与不贵的概念跟她这个穷人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真的不贵,我现在可买不起很贵的礼物。”

 “那我收下了。”

 “你不拆开来看看?”

 “我刚刚教育过小朋友,不要当着送礼人的面拆礼物。”

 “我这个送礼人例外。”

 “那我拆了,我事先声明,如果是我不喜欢的礼物,我绝对不会装成很喜欢。”

 “OK”

 包装纸被一层一层地剥开,里面是个红色的纸盒,在纸盒的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用草编成的小小的房子。

 “这是…”

 “这是我以前闲着无聊的时候编的。”

 “你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编着编着就编出来了。”季山耸耸肩。

 “这窗,这门,这房顶,太可爱了,简直是艺术品…”

 其实在他编的时候,一直在想的就是这样的一张脸,这样的表情,虽称不止美丽,然而却是世界上他惟一想一看再看,最好看一辈子的脸。

 当年他不懂自己要什么,但是自己独自品味了三年后,他现在比仟何时候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哪怕要付出的代价是走出自己精心为自己打造的象牙塔,让自己尝尽心苦,自己胎换骨,只是因为,想要成为配得上她的人,想要成为她能依靠并信任的人。

 ~~~

 “小朋友们中秋节过得好不好呀?”

 “好!”“有谁能告诉我,她中秋节要吃什么好吃的呢?”

 “月饼!”

 “小朋友们昨天都吃月过了吗?”

 “吃了!”

 “那好,今天的手工课就是用橡皮泥做月饼…”

 橡皮泥做的月饼?能吃吗?小美研究了两分钟后发现自己拿不定主意“丽丽,橡皮泥的月饼好吃吗?”

 “好吃,我做的月饼一定好吃。”丽丽学老师的样子把橡皮泥圆。

 “哼,我做的月饼一定更好吃。”

 “你们两个是笨蛋,我、我妈妈说橡皮泥不能吃,吃了会肚子痛的。”

 “我做的月饼就能吃,月饼都能吃。”

 “哼…‘酸’了的月饼也能吃吗?”

 “我昨天吃的月饼里就有酸的,可好吃了。”

 又是一场大战,实在是拿这群小天真小调皮没办法,奇珍跟季山面面相觑后,用眼神决定一人负责搞定一个。

 “我们吃的月饼呢,是面粉加上油还有各种种样的馅做成的,在做成之后呢,还要用烤箱烤好了才能吃,橡皮泥捏的月饼呢,是不能吃的。”

 “可是橡皮泥捏的月饼也是月饼呀。”都是月饼,为什么有的能吃有的不能吃呢?

 “小美会不会捏小鸟呢?”

 “会。”

 “那橡皮泥捏的小鸟会不会飞,会人会叫呢?”

 “不会,因为它是橡皮泥捏的不是真的小鸟,所以橡皮泥捏的月饼也不是真的月饼,你明白吗?”

 “明白了。”

 “小美真聪明。”

 ~~~

 午餐时间

 “你对小孩子的心理摸得可真是清楚。”

 “没办法,我也刚刚离小孩子的时代没多久。”忍不住偷偷从碗里夹出去一块青椒,宋季山的表情跟正在干同样的事情的小朋友们没有太大的差别。

 “是刚刚离没多久。”山河易改本难移,他这些日子的表现,让她以为他真的完全地胎换骨了呢“小朋友们,青椒里有很多对我们身体有帮助的营养,小朋友们吃了之后会长得高高的…”

 “像是宋老师一样的高吗?”

 “对了,就像宋老师一样的高,宋老师长这么高是因为喜欢青椒,对吧?”

 “呃?对。”宋季山又偷偷把青椒夹回来。

 “下面我们请宋老师给我们表演吃青椒。”

 “好哦。”小朋友们纷纷放下小勺子鼓掌。

 不会吧,奇珍这么整他…没办法,总不能留给小朋友偏食的印像吧,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脸,季山将青椒放进嘴里,什么味道呀,跟草一样…

 “宋老师就是因为喜欢吃青椒,才长得这么高的,小朋友们也要学宋老师,这样才能长得高高的。”“赞许”地拍了一下宋季山的肩,奇珍不失时机地说道。

 “好,我们也要长高高。”

 青椒跟长高高有什么关系,他从小就不爱吃青椒,不是照样也长这么高?这句话在季山的嘴里滚了三滚,最后随着青椒一齐咽了下去。

 ThisIsthewaytheladiesride,

 Nlm,nlm,nlm,nlm!

 ThisIsthewaythegentlemenride.

 Trim,trim,trim,trim!

 ThisIsthewaythetarmersride.

 Trot,rot,trot,trot!

 Thisisthewaythehuntmenride,

 A-gallop,A-gallop.A-gallop!

 thisIsthewaytheplough波yride,

 Hobbledy波y.Hobbledy波y!

 听,女士走过来了…

 “伲么”“伲么”“伲么”“伲么”!

 听,绅士走过来了…

 “切么”“切么”“切么”“切么”!

 听,农民走过来了…

 “巧托”“巧托”“巧托”“巧托”!

 听,猎人骑马来了…

 “呵…格罗”、“呵…格罗”、“呵…格罗”!

 听,调皮男孩也来了…

 “嗬波…得…嘿”、“嗬波…得…嘿”!

 午休时间结束,稚的童声伴着音乐声响彻整个幼儿园…

 “没想到这位来老师歌唱得不错的,把这首《听,是谁来了》唱得有板有眼。”叶佳侧耳听了一会儿,笑道。

 “只是唱得没走音而已。”奇珍笑了笑。

 “这样就不错了。”

 “你别在这儿磨了,你们班的那几个小表头新来的实习老师根本不住。”

 “嘿嘿,我马上就过去,还是你命好,宋季山一来就能上手。”

 “得了吧,实习老师又不一定能留下来,过不了几天人家有了别的安排,咱们还得过回原来的日子。”

 “那倒也是,唉,什么时候能永远有实习生就好了,虽然不太好用,但也了胜于无呀。”

 “你想得倒美。”

 叶佳说完了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奇珍一个人跟另一个老师。

 “小朋友们再唱一遍好吗?”

 “好。”

 ~~~

 宋季山以三年前完全不同的面貌重新进入了她的生活,苏雪生也是,过去对他怨过恨过,想起来总以为他现在肯定是在某处高级的地方享受荣华富贵,最不济也是过着白领一样的日子,过后平静下来了,也曾经想过再见他时会是什么样子,她是高贵地转人离开,还是干脆给他个耳光?最后想到的总是两个人某白发苍苍时在大街遇见了,相逢一笑,找一处平静的所在唠唠家常,但是绝没有想到竟会是那样的相见。

 他沧桑憔悴得让人认不出来,她平常得像街边的大嫂,这三年,其实她也有点老了,但是却老不过他,这几天,他那张满脸胡须双眼无神的脸,一直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

 “替我跟校长请半个小时的假。”想到这里,奇珍拿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走了,季山透过窗户看见了她离去时的背影,声音顿了一下…

 ~~~

 “对不起,那个姓苏的伙计在你来买菜的当天就辞工回家了。”

 “那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不知道。”

 苏雪生终究是一个骄傲的人,虽然结果在她的预料之内,但是听到那个菜贩的回答后,奇珍还是忍不住有些感伤。

 ~~~

 “晚饭想吃什么?”

 “呃?”

 “我问你晚饭想吃什么?”

 “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吗?”奇珍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六点多了吗?”

 “六点二一十五,你怎么了?从下午起就一直在神游。”

 “是吗?我可能是太累了,叶佳呢?”

 “她跟男朋友约会去了。”

 “你呢?你怎么还不上吃晚饭?”

 “我等你。”

 “等我?我煮一包方便面就行了。”

 “不知道是谁哦,当年提着我的耳朵说方便面没营养,不能整天吃。”

 “我是说不能整天吃,没说不能偶尔吃。”

 “可是我已经定了位了…”

 “定位?你打算在外面吃?外面的东西又贵又不好吃。”

 “我是要请你吃饭。”季山把脸凑到奇珍的眼前,眼睛一直紧盯着奇珍的眼睛,直到确定她的耳球里只有他的身影为止。

 “请我吃饭?不必了吧。”被他盯得有点不知所措,奇珍不自在地向后挪了挪椅子,太近了,近地都能看清他的眼睫了,不过他的皮肤可真是好,一点疙瘩或者是痘都没有…

 “你的睫倒了。”季山屏息捧起她的脸,用小指挑出她眼角的一眼一

 “谢…谢谢…”奇珍拨开他的手,慌乱地站起身,顾不得被她碰倒的椅子,很丢脸地逃了。

 天啊,她的脸怎么像是火烧一样的烫,不照镜子也知道肯定也很红,那个死小子居然对她放电,他就是在放电引她,这太不像话了,等她的脸恢复了之后,她一定要骂他,对,骂死他,也不想想看,她跟他是什么样的情,枉她一直拿他当亲弟弟一样地照顾,他居然做出这种事…

 谁教得他这么下的?当年的他可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呀,了,这个世界全了。

 ~~~

 “仲迩,你觉得他这次能成功吗?”在远处,宋伯毅看着昏暗的夜空中的万家灯火,想着不知在那一盏灯下的么弟。

 “你应该相信他,他是我们的弟弟,宋家的儿子。”

 “可是如果他失败了怎么办?”

 “他不会失败。”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就凭你给他看的那些烂书跟烂影碟?”

 “呵呵,什么叫烂书烂碟,那些书可全是古典名著,里面的几本言情小说也是我托业内行家挑的绝对经典,影碟也尽是绵悱恻的经典,比如卡萨布兰卡、魂断蓝桥、廊桥追梦…”

 “你什么时候懂这些东西的?”

 “该懂的时候自然就懂了,凭季山的智慧跟领悟力,恐怕早已经将这些融会贯通,别说是一个小女子,就是十个也能搞定。”

 “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随便了?”

 “我有吗?”

 所以追究宋季山是被谁带坏的就要追究宋仲迩是被什么人带坏的,只可惜这件事只能是千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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