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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现在可以好好向我解释了。”金一郎坐在单人沙发上,跷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发问。

 从录影完毕,一直到送裴琉璃回家,这一路上,金一郎保持缄默,不发一语。

 裴琉璃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逃过金一郎的审问。

 电视台的录影非常顺利,这是个没有现场臂众参与的节目,所以裴琉璃与宋文健的同场演出并没有造成太大的騒动。

 包何况金一郎早已向电视台的相关人士施,表明节目内容绝对不能涉及感话题与言行。因此,整个节目下来,裴琉璃与宋文健才会半点集也没有。

 对于裴琉璃的工作内容,身为经纪人的金一郎当然了若指掌,他又怎会不知道宋文健也参与了这个节目。

 为防绯闻再度传开,金一郎早已吩咐小蕙注意琉璃的一举一动,并要她一看见宋文健出现,务必在第一时间通知他。所以金一郎才会及时出现,赶走宋文健并打发记者。

 其实小蕙对宋文健也没有半点好感,她总觉得宋文健不是真心喜欢琉璃,所以乐于站在金一郎那边,帮忙守护琉璃。

 等待回答的金一郎面无表情,实际上他的心情却相当复杂。

 当他获悉宋文健出现时,免不了对琉璃感到失望,生气更是在所难免。

 金一郎听到宋文健那句“琉璃,让我好好疼爱你”以及亲眼目睹他们火热相拥的画面,霎时,冲进金一郎脑门的只有震惊与愤怒。

 同样身为男人的金一郎,几乎百分百肯定宋文健指的“疼爱”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他俩或许已经有了亲密关系,金一郎居然嫉妒得很,不知打哪来的醋劲,一股脑涌入心头。

 但,裴琉璃与宋文健本来就是情侣,他们有亲密关系一点也不足为奇,这与他何干?他又何需大动肝火、醋意横飞?

 莫说他无权过问,事实上,他根本就管不着,只是金一郎难以想像纯情的裴琉璃也会这样随便。

 说到底,琉璃也只是个女人,一个渴望爱与被爱的女人,她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做她喜欢的事情。

 可是他为何会感到如此心痛?是心痛她的不洁身自爱,还是心痛她已经属于另一个男人…

 “对不起,我违反了约定。”裴琉璃跟着在一旁的长沙发上坐下来,她侧头向金一郎道歉解释。“阿健之前人在国外,我并没有机会向他说清楚,所以今天他才会跑来找我,事前我并不知道他也有参与这个节目录影,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先知会你一声。”

 “就这样?”金一郎一手支着下颚,表情莫测高深地质疑。

 裴琉璃不满地挑起柳眉。“难道你以为我存心隐瞒你、偷偷与宋文健见面?”

 “不是吗?毕竟我见到的是一对打得正火热的恋人。”他揶揄,一股闷气还梗口不上不下。

 “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而且我们的确是在谈事情。”她百口莫辩,以当时的情形看来,任谁都会误解,但她就是不想让金一郎误会。

 裴琉璃意外地发现,她居然非常介意金一郎对她的看法。

 “你是否已经向他解释清楚,你们暂时不会见面?”他的锐眸一瞬不瞬地审视她。

 “嗯,我已经说清楚了。”她心虚地低头。

 “既然说清楚了,为什么宋文健还要说『我等你』?这是你们下次秘密幽会的暗语吗?”金一郎觉得很心痛,她的欺骗令他彻底失望。

 “不是那样的,你误会了。”裴琉璃有点期期艾艾,不知该做何解释。

 “那事实是怎样?你可以坦白说出来。”金一郎打算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我…”她又怎能告诉金一郎事情的真相?“那是我们两人的事情,我没有必要说出来。”

 “你是不愿意,还是不能?”他俊容一敛,眼神变得冷冽。“想不到我也会看错人,裴琉璃,原来你的纯情全是装出来的。”

 浑身一震的她直背脊。“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是一阵子不能见面,你这么快就按捺不住寂寞,要去找情郎寻求慰藉吗?”他冷冷地指出。

 为之愕然的她满脸羞愤。“你在胡说什么?别以为大家都像你一样无?”

 “到底是谁无?难道你们在化妆间做的事就叫清高吗?”他神色鄙夷。

 他果然以为他们在干那种下勾当,裴琉璃气得脸色发白。“金一郎,我不知道你听到了多少,但你怎能断章取义、一口咬定我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很抱歉,看来我破坏了你们的好事,让你不舒坦。”金一郎认定她是恼羞成怒。“本来你们想要做什么我是管不着,但如果你做出任何破坏形象的事,我便不

 能坐视不管。”

 “不管你是否相信,总之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与阿健之间是清清白白的。”裴琉璃感到好不委屈。

 “你凭什么要我相信?”金一郎打从心底轻蔑她。“我可是亲眼看见,既然你都做得出来,就别怕被人知道。”

 “我真的没做过!”裴琉璃倔强地否认,她才不想被冤枉。

 金一郎有一秒钟的犹豫,他想要相信琉璃,可是想起她与宋文健亲热的模样,醋意令他的心肠变得更冷更硬。

 “总之你以后给我安分点,别再肆无忌惮地跑出去跟男人幽会。”他还要再说得更过分一点,金一郎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梭巡她。“不过,如果你真的寂寞难耐,需要找男人『疼爱』,我不介意暂时充当替身。”

 “你下!”琉璃气得浑身颤抖,怨怒地瞪着他。“金一郎,即使你是我的经纪人,你也不能这样羞辱我。”

 “如果你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就应该学会先尊重自己。”他并无半点歉意,反而严厉地教训她。

 “你…”自知理亏的她感到词穷,反正现在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终有一,我会要你收回今天的侮辱。”

 “我也希望今天的事纯粹只是个误会。”金一郎不以为然地站起身,倨傲地睥睨她。

 他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气得琉璃随手拿起一个抱枕,愤然掷向他。

 金一郎一手挡开,还若无其事的对她吩咐。“你明早还有工作,早点休息。”

 可恶!这个男人真是冷血无情又可恶至极,他是个不折不把的恶魔,是个专程来整治她的魔鬼!

 看着金一郎离去的背影,裴琉璃感到哭无泪。

 *********

 经过马不停蹄的赶工,裴琉璃的全新形象终于有了具体的方案。

 现在只等金一郎做最后的审核,便可以敲定执行了。

 企划小组的成员与唱片监制全部云集一堂,人人都怀着兴奋高昂的情绪,迫不及待向金一郎及裴琉璃展现他们精心设计的成果。

 “这次琉璃的形象会以『蜕变』为主题,主要摆过往『琉璃公主』的清纯少女形象,最终目的是从偶像派歌手转变为实力派歌后,以『琉璃天后』为最后终极目标。”形象设计师Ken开始讲解。

 “为了让歌可以适应转变,我们打算分三个阶段进行蜕变,分别是觉醒、叛逆与成长。”Ken一边讲解,一边将不同的造型服饰展示于众人眼前。

 大致上没什么问题,金一郎相当满意琉璃全新的形象设计,他一边看图样、一边加以补充。

 “为了配合全新的形象,歌曲风格会更多变,希望琉璃可以多做不同的尝试,让曲风更广阔,不只是绵的抒情慢歌,还有动感十足的劲歌热舞,尽量渗入不同的元素,并选斑难度的歌曲来突显她的歌唱功力。”

 获得金一郎的肯定,小组成员莫不热烈地发表意见,不过身为女主角的裴琉璃显然并不欣赏,从她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情形来看,金一郎已经猜出一二。

 金一郎突然问。“琉璃,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霎时,所有目光全集中在裴琉璃身上。

 琉璃放下手上的设计图样,环视众人,最后她的视线与金一郎会。

 自从上次不愉快的争执后,金一郎与裴琉璃若非必要,不会主动交谈。

 两人碰在一起时,总让一旁的小蕙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还有一种陷于冰天雪地般的感觉,头顶彷佛有雪花飞落,气氛相当凝滞。

 “我…”裴琉璃脸颊暗红,柔声道出自己的想法。“基本上我赞成蜕变这个主题,但造型太暴了,这种感的装扮好像并不适合我。”

 “琉璃你放心,服装的设计虽然大胆,但我保证形象上绝对健康,不会于俗。”服装设计师Rachel连忙保证。

 “没错,虽前卫但不会浓装裹,主要是突显你的灵美。”Ken跟着补充。

 “可是要我打扮得这么感,我会不自在。”裴琉璃还是没自信。

 他们马上围拢过来,对裴琉璃左右开弓的游说。

 “些许感是必要的,这样才可以突破小女孩的形象。”

 “与一般艺人的衣着比起来,这只不过是小儿科。”

 “对啊,比起泳装,这算保守多了。”

 啪、啪!这时金一郎拍了两下手掌,成功地把他们的注意力从裴琉璃身上拉回来。

 “有些细节还要再修改一下,我会尽快逐条列出,然后大家便可以开始着手筹备。”金一郎没有理会琉璃的反对,果断坚决地代。“琉璃一个人留下来,其他人可以出去继续工作。”

 待所有人出去后,裴琉璃马上愤然抬头,毫不畏惧地对上金一郎严峻的厉眸。

 “既然你从没打算接受我的意见,又何必惺惺作态的询问我?”裴琉璃生气地质问,她有种被金一郎耍弄的感觉。

 “我认为这个新形象非常适合你。”金一郎就事论事,绝对没有夹带半点的私心。

 可在她听来却充满了讽刺。“原来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叛逆的女人。”

 “你在我眼中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新形象可以替你挽回颓势。”他不理会她的挖苦。

 “我是一个歌手,卖的是歌艺,不是我的相!”她忍不住反驳。

 “如果你是一个专业的歌手,便应该跟着时代的走,这个全新形象不但能让你人气回升,而且我保证唱片的销售量一定不止现在的一倍。”他耐着子游说她。

 “我的唱片销售一向很好,根本不用耍这些花招。”她坚持。

 “这一刻是如此,可是下一刻却没有人可以保证。”金一郎要她认清真相,故意说得很残酷。“自从你去年未能蝉连最受女歌手,到最近推出的专辑不尽理想,再加上你与宋文健纠不清的绯闻,不用多久,你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你别在那里危言耸听,如果你真的认为我没任何利用价值的话,你又何必当我的经纪人?”裴琉璃并不笨,一向精明的金大牌又怎会接下一桩无利可图的生意。

 “难道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我正在极力替你想办法挽回星途?”金一郎发现他根本不能与她好好沟通。“你不领情不要紧,但你只要配合我的安排就好。”

 “说到底,你也只顾自己的利益,根本没有顾及到我的感受,我绝对无法接受这种卖弄相的下造型!”裴琉璃厌恶地一手推开设计图样。

 “裴琉璃,你真令我大开眼界。”金一郎终于被她怒了,他霍地站起来,把设计图样重重地放在她面前。“居然把金氏团队的精心杰作说得一文不值!”

 “难道我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吗?我并不觉得这个设计有多出色。”她有点口是心非。

 其实除了衣着她不能接受之外,其他的构思及设计都很

 紧绷俊脸的金一郎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放在椅背上,略微俯身问。“你今年多大了?”

 哼!明知故问。裴琉璃别开脸不作答。

 金一郎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用力扳过来面对自己,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的怒吼。“你已经是个二十二岁的成女人,不再是十七岁的青涩少女,你纯情玉女的假象早已给人拆穿,你再装下去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她挥开金一郎的手倏地站起来,抬头激动地反驳。“你别诋毁我,我从没有装纯情、扮玉女,你不要污蔑我的人格。”

 金一郎丝毫不为所动,他眯眼紧盯着琉璃。“你别表现得像个纯洁少女一样,那些服装只不过是有些大胆罢了,你又何须如此抗拒,反正你都给宋文健抱过了,身上还有那处没给男人看过…”

 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萦绕在室内,是那样猝不及防的,金一郎结结实实挨了裴琉璃一个耳光。

 裴琉璃强忍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固执地不让它们滑下。

 她受够了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为什么她要忍受他的侮辱?

 “你这个下的男人,你没有廉心,我还有!你别把自己的污秽思想加诸在我身上,我从来就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女人。”

 痛!金一郎的脸颊传来火热刺痛的感觉,琉璃这巴掌深深损害到他的大男人尊严,这次他真的动怒了。

 他迅速抓起琉璃的皓腕,无视于她含怒带怨的目光与委屈倔强的泪水。

 说不出的愤怒让他失去冷静,口而出的是更难堪的奚落字眼。“那么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是个无法独守空闺,经常跑去找男人慰藉的女人吗?”

 裴琉璃扬起没有被箝制的左手,毫不犹豫对金一郎甩出另一巴掌。

 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得逞,金一郎快一步抓紧她的手。

 “金一郎,你含血人,你凭什么污蔑我?”双手皆受制于人,裴琉璃唯有逞口舌之快。

 “就凭这个…”

 金一郎猝然吻住琉璃,狠狠噬她的瓣,他要用行动来撕破她的伪装,粉碎她的天真与清高。

 他自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抵挡得了他的魅力,包括裴琉璃在内。

 金一郎的左手扣着裴琉璃的双手,紧紧锁在她身后,右手则抓紧她的后脑不让她拒绝。

 不同于他大手野的箝制,他的亲吻出奇地温柔绵。

 他霸道的亲吻令裴琉璃措手不及,惊愕怔仲之际,已让金一郎趁虚而入,她根本没有反抗余地,只能任由他掠夺。

 尽管如此,裴琉璃还是没有屈服,不曾回应他的热情。

 良久,金一郎意兴阑珊地离开她的瓣,但大手箝制的力道并没有放松。

 对上她倔强的水眸,她的冷漠反应打击了金一郎的自信,不过他很快把受伤的感觉掩饰过去,神情戏谑地讥讽。“宋文健吻你时,你也是这样瞪着他吗?”

 “你真龌龊!”裴琉璃双颊泛红,激动地责骂。“金一郎,你恃强凌弱,这样欺负我还算是男人吗?快放开我!”

 被骂醒的金一郎突然找回理智,对自己的无礼侵犯感到汗颜。

 他竟然被愤怒给蒙蔽了心智,还失去理性地强吻琉璃。

 一想到他暴的行为必定伤害了她,他顿时感到懊恼与惭愧。

 金一郎轻轻地放开琉璃,正想开口向她道歉…

 啪…

 又是一个火辣清脆的巴掌,泪光莹然的裴琉璃用力掴了他一记耳光。

 想不到金一郎竟然没有闪避,裴琉璃反倒有点怔仲。

 金一郎抚着热辣辣的脸颊,这下子痛得他完全清醒过来。

 “我冒犯你,你赏我两记耳光,咱们算是扯平了。”他不怒反笑地打圆场,此刻道歉似乎变得突兀且多余。

 一时反应不过来的裴琉璃,忽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对于金一郎的羞辱,她固然感到生气,但自己连续打了他两记耳光,也有不对之处,进退两难的她选择紧抿小嘴,不做回应。

 回复冷静的金一郎,把一份设计图样到裴琉璃手中,他表情认真严峻,不容拒绝地对琉璃撂话。

 “裴琉璃,你给我听清楚,不管以往潘碧琳如何保护你、将你当作濒临绝种的生物看待,但从现在起,我要你胎换骨,成为一个美丽自信又感妩媚的歌手。”

 一直紧闭的会议室大门忽地被打开,进门的小组成员对表情怪异的两人投以好奇的眼光。

 半边俊脸微红的金一郎,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跟随在后的裴琉璃同样俏脸暗红的离去。

 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组成员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只隐约感觉出围绕在他们四周的异样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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