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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长夜过去,天刚亮不久,霍火儿就马上睁开眼睛,虽然左踝的伤还隐隐作痛,但霍火儿从没像现在这般精神满,她的双眼晶亮,恨不得马上去救出师父。

 她抬头一瞧,睡在火堆另一头的夜离还沉沉睡着。

 昨晚原本燃得极旺的火堆只剩下火星点点,随时都有可能熄灭,晨间偏凉的空气教霍火儿打了个冷颤,她想拨拨火,让火堆重新旺起来,但昨夜离捡回来的柴火全放在他那边,她就算想拿也拿不到。

 霍火儿正起身过去拿柴火,但她才刚移动,犹闭着眼的夜离就出声了。“不要动,小心你的伤势恶化了。”

 虽然他曾试着寻找葯材,但这儿实在太过荒僻,仅能勉强找到两味草葯,虽然无法马上治愈霍火儿的伤,好歹不会再恶化。

 不过,假若霍火儿再动,夜离也无法保证葯效还剩几分。

 “你是肚子饿了吗?否则怎么会如此早起?”他瞧了瞧天色,还早得很嘛!

 “谁、谁肚子饿了啊!”霍火儿红着脸斥道,难道他以为她一心只惦着吃吗?“我是想尽快救出师父,才会这么早就起身。”

 “这样的话,那就再睡一会儿吧!”说完,夜离翻过身就真的想再睡。

 “你别再睡了啦!”霍火儿难以置信地喊道:“你昨儿个不是答应过要帮我救出师父的吗?为什么还不快点行动?”

 一想到师父生死不明,霍火儿就担心不已。

 虽然夜离曾说师父或许是被人囚起来,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这毕竟只是夜离的猜测而已,师父的安危还是没有人知晓。

 夜离叹了一口气,重新起身。

 “火儿,你太冲动了。我们如果马上去找那群人,可能会被怀疑有诈,所以我想要制造一个假象,让他们相信你是被我抓住的,再说,你的伤势也需要休养。”

 虽然现在可以勉强以葯草稳住伤势,但休养仍是最重要的。

 按照他原先预定的行程,这一、两要到重山区。如果他没有按时出现,应该就会惹来那群人的注意,说不定对方还会主动来寻找他的下落,到时他再带着霍火儿出现,如此一来,就不会显得突兀了吧?

 “这小小的扭伤,根本没有大碍,比起这点小伤,师父的安危还比较重要。”被当成病人让霍火儿不由得大声抗议。

 “火儿,你不是答应我要听话的吗?”

 霍火儿被堵得哑口无言,她的确答应过这件事,但那是为了救出师父啊!如果夜离不打算马上去救师父,她为何要听话?!

 瞧霍火儿倔强的模样,夜离叹息道:“相信我,火儿,如果让你拖着一条伤腿,那可真的会不利于救出你师父。”话虽如此,但也无法等到她的伤势完全休养好才出发。“我们只要再待个五天就好了!”

 “五天?!绝不能拖这么久!”眼下多拖一天,师父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险,怎能照着他的话在这山谷里躲上五天呢?“一天,我们再等一天就出发。”

 “凭你的脚,只休息一天根本没有办法爬上这个峭壁,我坚持停留五天。”夜离也不打算让步,如果他带着她也能够攀岩走壁,现在他们根本不会被困在这里。

 “那两天,我无法等五天那么久。再说师父被抓的事全是你的猜想,如果师父根本不在他们手上,这五天的时间不就白白浪费掉了?”霍火儿振振有词地反驳。

 “四天,这是最后底限,而且我也需要时间考虑要从哪个地方上去,就算我不带着你也得费一番工夫才能爬上去。”夜离摆明了睁眼说瞎话,这几丈的高度他还不放在眼里,但是说服她却是必要的。再说,现在也得花点时间让雇主那方面的人着急一下才行。

 “好,就四天,绝不能延误哦!”她怀疑地瞧着他。

 “那就说定了。”他出满意的表情。

 一瞧见夜离的笑容,霍火儿就直觉自己上当了,但是她也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默默地吃下闷亏。

 瞧着她忿忿不平的表情,夜离几乎忍俊不住,为免自己真的笑出来,他只好起身梳洗,准备今天的吃食,而且霍火儿脚上的葯草也该换了。

 梳洗完毕,夜离动作快速地在泉边重新升起一堆火,还顺手将“早饭”架好,但当他一把抱起霍火儿准备带她到泉边梳洗时,霍火儿却意外地不合作。

 “不、不用你抱我啦!我可以自己走过去。我只是脚扭伤,又不是两条腿都断了,为什么得像个小娃娃被你抱来抱去。”霍火儿涨红着脸抗议道。

 “你还在为我坚持在这里停留四天而生气吗?”夜离大惑不解,否则她怎么又生气了?“我说了,那是有理由的。”而且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才不是为了那件事,我是因为、因为…”霍火儿结巴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反正我可以自己走,再不然,让你扶着我也就够了。”

 她怎么能坦白说自己被夜离抱在怀里时,那种感觉特别奇怪呢?

 夜离只是拧着眉,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我都长这么大了,你这样抱着我,真的很奇怪嘛!”最后,霍火儿只能这么别扭地解释。

 这句话大概有一半的真实,自从她会跑会跳之后,师父就几乎没再抱过她,所以她这么说也不算说谎。

 不过她被夜离抱起时所感觉到的奇妙情绪,绝对不是因为太多年没被人抱而感到不自在。

 霍火儿没办法确实描述被抱起时脸红心跳的感觉为何,但她至少确定一件事,那就是绝不能告诉夜离!

 她有预感,如果说出口的话,她一定会羞死的。

 夜离还是没办法理解霍火儿的想法,从火堆到水边只有一小段距离,他抱着她一下子就到了,为什么要扶着她慢慢走呢?

 所以夜离儿没理会她的话,仍是径自抱着她走到水边,让她自己慢慢打理,而他则先去摘采待会儿要用的葯草。

 早饭仍旧是烤鱼。

 想当然耳,这四天的餐食肯定都是烤鱼,平时若是如此,霍火儿早就出声抗议了,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霍火儿一声也没吭。

 再说,她这个连一手指都不用动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抱怨?

 吃完早饭,夜离已经开始用石块研磨刚采来的新鲜葯草。

 霍火儿偷偷觑着他磨葯的动作,虽然夜离没有特意说出采葯的地点,但要采到那几株小草想必不是什么简单的工作。

 因为夜离的双手居然出现一道又一道的细小蔽痕,一个连坠落山崖都能平安无事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只摘几株草葯就割伤手?

 那些葯草该不会是长在什么峭壁之上吧?霍火儿不安地想着。

 正当霍火儿在胡思想之际,夜离已经处理好葯草。

 “来吧,我帮你换葯。”夜离先是用清水洗去前敷上的草浆,然后拿了块干净的布拭干水分,再小心翼翼地将新葯敷上,最后再用布绑住葯草不让它移动。

 换葯的时候,两人不可避免会有肢体上的接触,霍火儿看着自己的左足一直被夜离紧紧握住,小脸几乎要因为尴尬而烧得通红。

 师父说,女孩子家绝对不能被男子碰触,一被碰到就得嫁给对方。现在她不但被夜离摸过,还摸过脚,难道她真的要嫁给夜离了吗?

 不知为何,现在霍火儿一想到这个问题,没再那么抗拒了。

 霍火儿忽然想起了远在家乡的邻人老爹,以及被老爹偷偷藏在木盒中的头钗。如果是眼前这个人的话,在他们年老了之后,他也会为她买头钗吗?

 霍火儿觑着他,不由得幻想年老的夜离为她偷偷买头钗…一想到这儿,她就几乎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或许,嫁给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当霍火儿沉醉在自个儿的想象中时,夜离突然怀疑地问道。“你的脚之前有伤痕吗?”

 夜离抓着霍火儿细白的脚丫子,因为昨晚在为她上葯时,他并没有发现她有外伤,难道是他太粗心?他本以为她只是扭伤脚,若还有其他外伤可就不好了。夜离心念一转,拉起霍火儿的脚丫子仔细观察…

 在阳光之下,一抹弯弯的新月就搁在霍火儿的左踝上,旁边还有两点小痣,就像拱月的星子一般。

 “原来不是受伤啊…”夜离松了口气。

 “这只是胎记啦!你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敝。”霍火儿缩回脚丫子,他就这么大剌剌地抓着一个姑娘家的脚丫子左翻右转,他不害羞,她还会害臊呢!

 “胎记?”夜离微微一愣,拉回霍火儿的脚丫子又是细细端详一番。

 他从没见过这么奇特的胎记呢!

 “当然是胎记,我打从出娘胎就带着了。”霍火儿瘪瘪嘴,有点不满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行为不当,这个男人未免太过线条,半点不懂得女孩家的矜持。

 “你到底是要继续看我的胎记,还是要帮我换葯呢?”他到底想抓着她的脚丫子到几时啊?霍火儿的脸儿闷闷地烧着。再让他抓着脚,她的脸肯定会比架上的烤鱼还烫吧!

 “啊,抱歉,一时看得入神了,我马上帮你换葯。”夜离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拿起草浆盖住那弯弯的新月胎记,也将他悸动的心情层层盖住。

 现在不管是时间或场合都不对,他可得小心自己再度失态,以免破坏了与火儿之间逐渐友好的关系。夜离如此自我告诫。

 这头夜离正忙着做君子,却没发现霍火儿眼底闪过一丝小小的失望。

 其实…她还比较希望他继续瞧她的胎记呢!

 ********

 “嗯…你讨厌吃什么?”

 “豆腐吧,那种软绵绵的口感很奇怪。”

 “讨厌吃豆腐?!”霍火儿大感讶异,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讨厌豆腐的人呢!“那豆腐脑呢?甜甜的豆腐脑你总不会讨厌了吧!”

 “我不好甜食。”夜离有些为难地答道。

 豆腐脑也是软绵绵的豆制品,要讨厌豆腐的夜离喜欢豆腐脑,似乎有些困难。

 “怎么会呢?豆腐脑很好吃的。”霍火儿扶了扶额,准备好好说服夜离接受豆腐脑这美味的食物。“以前我和师父住在祁连山时,想要吃豆腐脑的话,就只有等每年庙会时下山去市集,才有机会吃上一碗呢!

 那甜甜的糖汁淋在白的豆腐脑上,颜色看起来可漂亮了。滑的豆腐脑配上煮得烂透的土豆一起入口,吃起来更是香。下回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带你到我们庙会吃上一碗,包准你尝一次就上瘾。”

 瞧霍火儿说得眉飞舞的模样,夜离不由得看得入神。

 山谷底下的生活是很无趣的,泉水里就有鲜鱼可捕,柴火也随手可得。一整天下来,空闲的时间多到无法打发。

 霍火儿突然提议玩问答游戏,一人提问,一人回答,问的不外乎是一些生活琐事,但却意外地好玩起来。

 除了在问答间,可以更加了解彼此的习,在许多平时不易察觉的小地方,此刻也全都鲜活起来。

 就像现在,他可以看着她千变万化的表情久久不腻,夜离甚至有种感觉,如此一直到天荒地老其实也不错。

 “那么…你喜欢的又是什么食物?”

 “鲜鱼料理吧!”夜离微微思索一下。“大概是在黑鹰堡时没什么机会吃鲜鱼,所以这趟出来,我吃了不少好吃的鱼料理,不管是庭湖的鱼,还是澄湖的蟹都是一绝,还有一道宋嫂鱼羹我也爱的。”

 “那你肯定很『满意』现在的伙食。”霍火儿取笑着。

 他们现在的三餐除了烤鱼,还是烤鱼,但对于爱吃鱼的夜离来说,或许可说是得偿所愿吧?

 夜离像是没听到霍火儿的取笑似的,径自向下说着…

 “对了,上次在『醉卧美人膝』吃到的油炸鱼块也不错,若不是有人跑来『打搅』,我肯定能吃得更加尽兴。”夜离一边说,一边偷觑霍火儿忽红忽白的表情。

 “我又不是专程去打搅你吃饭的!你明明是去看花魁的,我还勉为其难、牺牲相扮成花魁,这么尽职的抢匪已经很难见到了呢!”看她为了祟锁做了多大的牺牲?

 “只可惜我是真的专程去吃饭的。”夜离将霍火儿逗得气呼呼的。“对了,你怎么会想到假扮花魁呢?”

 说到这儿,夜离还真有些怀念霍火儿的绝美扮相。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将她好好打扮一番,但这一回,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分享她的美丽…

 “是、是花魁姐姐提议的。”霍火儿脸红红地解释道,想起那件事她还觉得丢脸呢!“本来我是劫持她,要她帮我在你们的酒菜中下葯,但花魁姐姐说她既不懂武功又笨手笨脚的,可能会坏了我的好事,所以她说可以帮我打扮一番,让我亲自去下葯,这么一来即使坏了事也怨不得别人。”

 “喔?”夜离啼笑皆非,在他看来,这个花魁绝对不笨,足以说明这“醉卧美人膝”的当家花魁可不是得虚名。

 “那…下一个问题。”霍火儿的脸还是一片火红。“为什么你要帮我逃跑?”

 “你应该很清楚答案为何。”夜离笑而不答。

 霍火儿被他的微笑逗得脸儿更红,但她还有问题没问完。

 “那么…在跳崖的时候,你又为什么说『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才懒得跟其他人浪费时间』?”霍火儿咽了一口口水,继续问道:“为什么是我呢?当时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而你却还没给我答案。”

 “你觉得呢?”夜离还是笑而不答。

 “你、耍、诈!”霍火儿红着脸抗议道。“你不能用问题来回答我的问题!”

 “我真的不能吗?”夜离慢慢欺近霍火儿,这才终于看清了她在红脸底下的羞怯少女心。“火儿,回答我,你到现在还不懂我的心吗?”

 “我、我怎么会知道啊!”霍火儿倔强地别过头,拒绝轻易投降,但她的一颗芳心在蹦蹦狂跳,完全不听她这主人的指挥。

 就在霍火儿以为夜离一定会回避答案直到天荒地老时,夜离却突然吐出令霍火儿心跳不已的答案。“如果我说喜欢你的话,你会了解吗?”

 “你、你喜欢我?”霍火儿结结巴巴地问道。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让我为她跳崖呢?”

 霍火儿觉得自己彷佛醉了,醉在他的柔情语中,再也无法撑起倔强的假象。

 “我、我也喜欢你。”她吶吶地吐出内心最甜美的心声,然后在下一刻落入一堵温暖的怀抱中。

 现在的他们眼中、心中都只有对方而已…

 ********

 四后,在霍火儿的吆喝助阵声中,夜离终于不甘不愿地爬上峭壁。

 夜离走得并不情愿,但是答应过的事必须做到,而且霍火儿的扭伤迟迟没有痊愈,原因果然还是出在没有适当的葯材可用。所以夜离一反之前带霍火儿一同离开的打算,改而孤身一人离去。

 他打算带人回来救霍火儿,但最好的方法是让雇主的人亲自把霍火儿救上来。这么一来,他就不用另想该怎么把霍火儿出去的理由。

 少了一个人的重量,让夜离的动作变得极快,尤其是不久前才有过一次经验,所以夜离攀跃而上的动作更加俐落。

 在正午的阳光照顶之前,夜离已然攀在悬崖边上了。

 “那边也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人在那儿。”

 “早就找过了,可是…”

 “不管,继续找,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夜离攀附着岩,却听见吆喝声不绝于耳。

 虽然只是几句对话,却已让他确定来者的用意是为了寻人。

 懊不会是那些人已经寻来了吧?夜离听见有些耳的指挥声,不这么想。这样更好,还可以为他省下一番工夫。

 主意既定,夜离故作吃力状地爬上崖边,还刻意让沙石沾上他的脸,彷佛要爬上来是费了他全部的气力。

 丙不其然,当他站起身,马上就有人发现夜离的存在…

 “那边有人!”

 随之而来的是一大群人纷涌而至,他们迅速将夜离团团包围起来。

 夜离果然没认错声音,因为为首的人,正是当初将霍火儿的匕首带走的男子。

 “夜二爷,您、您怎么会这么狼狈呢?”男子大惊,因为夜离的模样看来就像是刚从山谷底下爬上来似的。

 男子看了看夜离,又看了看夜离身后的山谷,那么深的山谷居然有人能自行爬上来?一想到夜离是从山谷爬上来的,男子不由得开始对自个儿的任务感到绝望。

 如果连身手高超的夜离尚且如此“那个人”岂不…

 “你是…”夜离故作疲惫地瞇起眼,假装一时认不出眼前的男子。

 “我是褚辉,我们在四川见过面的,夜二爷。”男子自我介绍。

 “对了,你就是拿走匕首的那个人。”夜离彷佛这时才想起他的脸孔。“快去准备两条长绳和一个坚固的大竹笼,霍火儿就在这山崖底下。”夜离吩咐道,但身旁的人却像僵化般动也不动。

 “霍火儿?”褚辉也是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霍火儿是谁。

 “快去啊!”夜离喝道。“你们不是准备用三千两要她的命吗?”

 闻言,褚辉大惊。

 “我家主子是要活生生的人,夜二爷您该不会是把她给杀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主子的计画可就糟糕了。

 “我当然知道你们要的是活人,所以她现在还活着。”夜离故作厌烦地说道。“要不是你们指定要个活人,我又怎么可能会跟着掉下山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褚辉还是一头雾水。

 “快去准备绳子和竹笼,我再慢慢告诉你。”

 闻言,褚辉马上挥手示意手下照着夜离的话去办,原本僵住不动的众人马上飞快地动作起来。

 在此同时,夜离慢慢说出他已编好的理由…

 “大约是四、五之前,我根据地图的指示行经这里准备前往重山区,却在这儿遇上霍火儿的伏击,我们斗许久最后双双坠入山崖,幸好谷底有一潭深泉,所以我们两人虽然受了点轻伤,却都侥幸生还。

 我的伤势较轻,休养几就没有什么大碍,但霍火儿却伤了腿,现在还被困在谷底,我刚刚爬上来准备去重通知你们,却没想到你们正好就在附近。”

 说完,夜离还故意了两口气,彷佛爬上这绝崖峭壁费了他不少力气。

 幸好之前摔落山谷时,夜离也稍稍受了一点擦伤,而那小小的伤口自然也加重了他这套故事的说服力。

 “快去给我准备吃食,在山谷底下没有什么食物,天天吃鱼吃得我都腻了。”

 夜离故作蛮横地指挥褚辉的手下,在接过对方递来的大饼夹后,他马上大口的吃着,同时装出一副食物下肚马上就有了精神的模样,以免等会儿他想要再下谷去“捉拿”霍火儿时,会被褚辉挡下。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夜离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夜二爷,我们是因为在重那儿迟迟等不到您,怕您半路上会出事,才赶紧出来寻您。”褚辉说着,一边出示手中的短刃。

 “我们今才在这山崖边找到这把短刃,猜想您可能是在附近与人打斗出了意外,才会出动大批人手在此寻人。”

 夜离接过短刃,那正是五前霍火儿掉在崖边的短刃。刀身上果然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三连环刻记,一如霍火儿所说的,这是她师父的签名标记。

 显然褚辉也知道这是她师父的签名,才会出动大批人马在此搜寻他们的下落。

 看到了这项铁证,夜离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无误。

 毕竟光凭一把不属于夜离,又没人见过的无名短刃,要如何证实这是他们所遗留下来的物品?

 因为这短刃很可能是任何人的持有物啊!

 除非褚辉能确定这把短刃正是霍火儿的师父所打造的!

 夜离微瞇起眼。他那个藏头藏尾的雇主果然是为了霍火儿才如此大费周章,就不知霍火儿的师父是否也在对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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