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艘豪华邮轮停靠,数不清的人群拥挤的向甲板前进,检查证照、船票的职员显得有些心余力绌。
海港的空气清新,海水咸味里飘散着船上机械的油味,让人不由自主想深
口气,又不想教那煤油味
进鼻腔内。
金蓓妮看开船的时间还久,大热天人又这么多,看看四周,于是提着行李箱往文化中心走去。
正值慈悲月,中原普渡刚过,中心内安排了许多活动表演及展览,但相较下,白天火车站前商店、庙口逛街的人
更是活络。
金蓓妮下意识的看着许多漆满缤纷色彩的小型巴士在她眼前驶过。
要离开一个已习惯的生活,迈向未知的未来,一年来的点点滴滴霎时一一在脑海闪过…
但是不离开隆之家也很尴尬,还是走吧。她慢慢的踱向邮轮。
她低头走着,忽地撞进一堵
墙,有他的味道耶!
“蓓妮,你到底要去哪里?也不说一声。”不会吧?她开始有错觉了,才离开没一天欵!
真的是他!
“吉野大哥?”她感动万分。“谢谢你来送我。”
他真想一只指头敲下去。“一个人搭船,目的地呢?”
成为他女人,他可以多给她时间,但可不是像这样收拾行李落跑。
“我信里不是说了吗,找亲戚去,你和爷爷不用担心,我会过得很好的。”老爷爷肯定会内疚难过的,他的“心急”虽然不对,可是她并非因此而生气离开。
“亲戚在琉球?”凭她不知人心险恶的样子,谁会相信她的保证。
“好像是…”既已知吉野心中的想法,她才不要死赖着人家不放。
喜欢一个人何必要求什么?那一夜的回忆是美好的,她不后悔。
这样就够了,真的。
“就靠着记忆中不确定的印象,没住址、没电话的,你就要过去投靠人家了?!”
“总是要去了才知道嘛,爸妈死了,小阿姨算是我世上唯一仅存的亲人了。”她很不满他那副像跟幼稚园小朋友般讲话的态度,好歹她都念大学了,难不成会迷路,飘
海外吗?
“如果只是要查清楚这么久没联络的亲戚,礼貌上不是该先想办法联系一下,免得你突然出现在人家门口,不觉唐突吗?”
“是喔。”她没想这么多,可是他也不必瞧不起人的训斥她呀。他很高,她额头不及他
口,他双手环
弯
的样子,真的很像在对个不懂事的小妹妹讲话。
“但票我都订了,去玩一趟也行。”
他拢眉看着她。“如果是找人为什么不坐飞机比较快?”
“我的钱不够买飞机票。”她很实际。“而且我同学
到这次邮轮特惠价让给我,供吃供玩,一路还可以欣赏风景,参加游乐设施的活动。”
身无分文,也没亲戚的确切落脚地方,他实在想不出她有哪一点让人放心的。
他伸出手。
“干什么?”
“行李不重吗?”
“很重,可是我提就好了。”不喜欢我,就不要这么温柔嘛,害她心摇意动的。
他没说什么,走在她旁边随乘客队伍往前栘。他们之间出现沉默,离别在即,金蓓妮也想不出什么好说的。
是感伤吧,她想像多年后,他们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偶遇,然后他身边牵着一个,后面背着一个,很多小孩,还有一个很漂亮、很好的老婆…
“谢谢你。”她略有哭音哽咽道,想像中的画面教她愈来愈想哭,觉得自己好可怜。
就快检查到她了,她偏头又说:“送我到这里就好了,我到了之后,有正确住址就写信给你们。”
他竟紧跟着她也拿出护照,不晓得是哪一国的护照,上面有他照片,名字却列印着MR.FRANKA。GAUTHIER,并现场掏钱买头等舱的船票。
“你不必…”她诧异的瞪大眼。
“或者你愿意回家了?”
她已经没有家了。“谢谢你这么窝心。”她还兀自沉浸在自编自导的悲剧里。
吉野忍着笑,看她长吁短叹。
她跟他登上甲板,头等舱和二等舱位置不同,她转过湾,却被他拉至他那一边。
“我不住这边…”
“你跟我住一起。”
“怎么可以?!”她发现自己喊太大声了,忙又小声解释:“我们不能住在同一间舱房。”
“为什么不能?”
“本来…就是这样。”他直勾勾凝眸的眼神,教她一句理直气壮的话说得七零八落。他不会是觉得对她有某种责任或义务吧?
“吉野大哥,你实在不用…真的,我从来没想过…所以那晚…就当成是…就是这样,没事,大家都忘了。”
“对,我不用。你也没有必要多想。不是说正好旅行游玩吗?那就好好放松心情度假吧。”他拍拍她的头,三年一代沟,她的确想太多了。
那样呵护的动作,她突然又有点想哭了,心酸酸的,想离开的动机变得有些动摇。
三年多的感情和远在千里外疏于联络的小阿姨相较,是根本不用比的。要不是…要不是…
“吉野大哥。”刚才他说的话突然闪现,她高兴得说不出话。
“嗯?”
“有没有可能…嗯,你对于…”哎,她问不出口。这样会会不会像在乞求他爱她?
吉野手搂住的她头
进心口。“不要想这么多,你还年轻,应该要担心的事是
学期过不过得了,哪一科会被当。”
她贪婪的多
几口他的味道。
“你不是在哭吧?要先通知一声,我好先换衣服。”
“哪有?”她破涕为笑,娇憨的回嘴。抬头看了他好一会,他也没说话,静静远眺太平洋。
“我不去了。”要拼才会赢,她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希望,不然他不会千里迢迢要陪她去琉球吧?
他斜睨了她一眼。“决定了?”仍不多加意见。
她重重的点头,灿然一笑。
“因为我担心爷爷回来看不到我,会和你打起来。”金蓓妮开玩笑道,殊不知那有可能成真,如果她真的不见了的话。
邮轮鸣笛,她尖叫了下,他们拔腿飞奔,等跑下了船,她大笑的差点岔了气,感觉好畅快哪!
吉野突然凝声道:“别动,你先过地下道,往前走不要回头。”
金蓓妮觉得奇怪,吉野又说:“不要犹豫,赶紧走。”他严肃的命令她。
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偷看,却四处找不到他。
待找到时,那画面不真实的好像是在拍电影…
吉野·隆之跳下一艘渔船,和一名藏身渔船的男子迅速
手…那个人倒下去,而他没有稍加迟疑的往隔壁船只跳去,登岸时身形僵硬了下,继而隐身在人群中失去踪影。
那艘渔船往外海开了出去,载着那尸首…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
有太多的疑问充斥在金蓓呢的心里。
为什么他们会打起来?为什么吉野大哥有其他不同的名字?
等到天黑,都不见他回来,她也无从联络爷爷。
真奇怪?她现在才想到为什么他们两人常来来去去,有时一走几个月,却从来不晓得人在哪里,等见到人才知道他们回来了。
罢才他和人
手,看得她差点心都跳了出来,却只能在一旁穷紧张,一点忙也帮不上。
过了一天,她一下课就赶紧回来,希望能看见他,可是天黑后,太阳再升起。
她陷入完全焦虑的情况,连学校也没去了。
呆坐在客厅,等着
升月落。
。lyt99。lyt99。lyt99
一星期后,整整七天,门“轧”的一声被转开。
吉野·隆之开灯,见金蓓妮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这么晚了还不睡?”
她好像没听见,两眼空
无神。
“蓓妮?”他有些担心了,摸摸她额头,心疼的看苦她干裂的
瓣、凹陷的眼窝。
脸上的温触,教她慢慢恢复焦距,但还是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你回来啦。”孤魂野鬼似的飘忽声音。
他去厨房倒了杯牛
,让她喝下。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告诉我。”
她除了摇头就是目光发直似的盯着他。
“没关系,睡一觉,起来再把事情说出来,不要一个人郁积在心里面。”吉野无计可施,只好搂着她轻轻摇晃。
渐渐的,她回魂了。
“哇!”她忽然抱住他痛哭,声嘶力竭的嚎啕,比去年她父母丧生时还要更凄厉、无助。
他竖拢的眉峰足以夹死一只蚊子,她如丧考妣的大量泪水泉涌,
透他
前的衬衫。
“蓓妮,你哭得我都心慌了。”他简直毫无招架之力。
即使哭累了,她还
噎噎。
“去睡觉好不好?”边说他边抱起地回房,那间充满他们
情回亿的房间。
他要放下她,但蓓妮抱着他不放,恳求道:“不要走。”
“好。”他直觉的安抚她。
“我以为你…”眼看她情绪似乎又要失控,他低头吻去她的泪珠,轻柔的
着她的
瓣。
半晌,她平息下来,推开他,不可遏制的询问:
“你这几天到底去哪里了?我好担心、好焦急,可是都不知道要上哪里去找你或是爷爷。万一你跟那个人打架受伤,昏倒在哪一个地方没人管呢?我愈想就愈害怕。”打了个嗝,她激动的纠紧他的衣领。“你为什么不回来?那种恐惧不安的感觉,我不要你发生任何事,不要…我就只有你和爷爷了…”
耳边听着她的焦急、担心,吉野·隆之神情越发凝重,那一番真情
就像醍醐灌顶,教他震慑。
原来她是为了他而哭?
事实上,他本该防止任何人掌握到他的行踪。那天他在港口巧见以前漏网的东南亚毒枭豹老大正要入船偷渡,而他未料到豹老大逃难还有兄弟保护,五支
竟隐藏在暗处伺机瞄准。为免多生枝节,他确定是豹老大无误,就先离开了。
他特地神不知鬼不觉绕经几个国家,故意出现在一些场合混淆视听,这才能掩人耳目回台湾。
“乖,先睡了再说。”他要好好想一想,将心情沉淀一下。
“可是…”她一开口,他就吻她。
久了,她疲倦的睡去。没一会儿,脚不小心碰到他的腿,她睡意全消。
“你这里受伤了?”然后,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坚持要照顾他,因为看到他较以往更多的大小伤口。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他轻喟。
她不知所以,像被他身上的“丰功伟业”打败,找到一个伤口就掉滴眼泪。
“记得吗?你九岁时曾在日本走失,那时你也这般坚持的要照顾我,还滴了我满身的泪水?”为了安抚她,他低喃道。
“那个人是你?!”难怪她第一眼就觉得他很面
。
“对,我就是那个受伤没事,却差点被你淹死的倒楣鬼。”
“哪有啊!”可是看看现况好像就如他讲的耶,金蓓妮不好意思的收住泪,想擦干他身上泛滥成灾的泪水。
牵起她的手来到靠近他心脏伤口的位置。
“这个最严重,可能被你泪水先消毒过了,所以好得很快。你亲过的这道,是我被老头K的。那一个也是。手这地方是小时候练拳打砖块被人不小心打到…所以你放心,但是你也要学会坚强独立些,没有人可以永远依赖着另一个人,包括我在内。”他语重心长的说。
金蓓妮突然冒出一句话:“我应该要去当医生才对。”
虽然他一再强调,可是她感觉得到,他无意让她参于他另一面生活,也或许自己表现得太过神经质了,难怪他要把她当小猫咪安全的豢养着。
吉野笑着要她睡觉别
想。这个执意要照顾他的小姐,真的没多久就呼呼大睡,
不晓得他一夜未曾阖眼,始终守护着她。
梦里她追着他跑,却始终拉不近他的距离,他会不会有一天终会娶她呢?他只是笑…他的态度实在教人难以揣测。
唉!这真是难解的问题。
时间不会停下,地球依然运转,难解的习题不会无端消失,只会纠
得更
。但人学会去调适,学会有耐心,而不是让外在环境来迁就,事情总有它的出路。
。lyt99。lyt99。lyt99
三年后…
一所向来寂静优美的大学校园,突然人声沸腾。
“万岁!学校终于算得上是有趣的地方了。”
“那可不,年轻有为的英文教授,又是国外回来的,起码不会像那些老古板老要人背美国总统就任誓词,什么伟人的至理名言之类的,现在哪还有人记得这些哪。”
“应该说大家肖想不读书,也有秀
可餐当调剂品吧?”大二国贸系系花袁稚敏调侃道。
周旁凑着热闹的同学嘘声,笑声不断。有人驳斥:“袁小姐这么说,八成是
心
漾了。”
“说不定喔,如果这个林教授构得上我的标准的话。”袁稚敏落落大方,也不因此扭捏生气。
大部分的人其实
佩服她敢说敢做的勇气,不过也要有人家的条件,才能大言不惭吧。
新学期有新教授轰动校园,不仅学生兴奋,连教职员那边也引起不小的騒动。
起码等苦看英文助教胡丽晶笑话的人就不少,她是这群未婚女同事中最积极求爱的人,当然有些不好听的流言是从一些被她甩了的男人,气愤下口不择言污蔑来的。
但好事者,爱听八卦的,少了她这号人物还真乏味许多。
可是胡丽晶因为抱定是找结婚对象,几个主动交往过的教授,接受人家贵重礼物,约会吃饭都是花用男方的,然后没多久又将人家淘汰出局,自然惹人非议。
驻校医师黎志平走进医疗室,也是俗称的保健室,看见护士蹲在地上整理急救箱,不免出声戏谵道:
“真难得这学校还有人照常做事,你没发现外面吵翻天了吗?”
“嗨,医生。有什么大新闻?”小护士仍专心做事,偷空问了句。
黎志平打趣道:“新来的林教授听说有五只眼睛、三个耳朵,你不会有点好奇吗?”
金蓓妮那张小脸蛋这才探出头,不信的说:“你骗人,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动物。”
“总算看到你美丽的五官了。你哟!说帅哥没兴趣,我不这么形容,你八成还拿背对着我说话。”
“我想趁有时间赶紧补充急救箱的葯品,医生大人应该要反过来嘉奖我工作努力才对。”
黎志平先是一脸苦瓜,瞬而转变为不怀好意的窃笑,张开双臂就要抱过去。“好吧,来吧,香吻一个。”
金蓓妮大惊失
,东躲西跳。“啊!黎医生,不要玩啦!”这医生年纪也不小了,却老爱没事闹她穷开心。
门口有人闯进来,一看是吴晓君,她正好欢迎快喜藏在她身后。吴晓君是前保健室护士。
吴晓君也很鲜,略微圆胖可爱的身体往前一站,也是双臂大张,就等黎医师来个喜相逢。
只可惜,黎医师临时踩住煞车,仅握住她手将之合拢,而且做了个拍拍手的动作。
“你晚个一分钟进来就好了。”
“嘿嘿,我觉得应该再早到个两分钟耶!”吴晓君涎着笑,那不就刚好吃到他豆腐了,运气真不好。
最乐的是金蓓妮,见安全无虞后,才走出来大方贡献的说:“不如将医生的香吻就转送给晓君好了,皆大
快。”
“你们喜,我可是惊。”黎志平无趣的扯扯蓓妮的马尾。
“说这样,我哪有那么恐怖?很伤小女子的自尊心耶!”
“少心怀不轨了,我知道你肖想我很久,可是我怕的是你那足足160多公斤重的未婚夫,我还没娶老婆哪,不想这么快早登极乐。”
吴晓君和未婚夫哥俩好加起来共超过230公斤,所以她没事喜欢打高姚俊瘦的同事的主意,纯粹是闹着好玩,但她未婚夫可没她那么心
广阔,可是爱吃醋得很。
“唉…身价都没了,人生实在乏味,不如我暂时开除他几天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大享左亲右抱的乐趣了。如何?医生,这是为了你喔,有没有超感动的?”
“呵…”黎医生只能敷衍式的傻笑,却之不恭哪。
但是吴晓君可玩得很开心,大唱:“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还朝人家抛个飞吻,吓得黎志平赶解躲进自己的诊疗室。
。lyt99。lyt99。lyt99
“唉,真不解风情,辜负奴家一片心。”
金蓓妮笑到捧腹,直揪住她别追过去。
“你呀,留点形象,别玩得太过火了。”
“都死会了,形象要留给谁探听?”吴晓君
的手搭在蓓妮肩上,当场将她
矮了两公分,负荷很重耶。
“看你,秀秀气气,温柔大方,长得又漂亮,所以才会被一群男人列为追求目标,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有,这样你不嫌烦吗?要嘛就学我,先下手为强,只有我去整别人,哪有人家来騒扰我的分。”
“哈…是这样吗?”金蓓妮除了陪笑,真的不知如何回答,反正晓君的个性最大的优点就是乐天。
“没错。”机会教育完,吴晓君又凑过去神秘兮兮的。“喂,听说过没?新来的林教授算得上第一等人哟,你要不要先核定核定,喜欢就夹来配,不要便宜了那些八婆。”
“上次你不是还在跟我推销黎医师,怎么又换人了?”反正是哈啦而已,金蓓妮一心二用,弯身收拾刚才弄
的东西。
“多看几个好比较喽。你才刚来不懂,我可是已经到这个学校五年了,好对象不多耶,不是老扣扣,就是标准书呆。难得有这么好的运气,一年内连进两个帅哥,近水楼台喔!是你福星高照,千万不要错过。眼睛睁大,公平机会竞争。真浪费,要不是我早有阿娜答了,否则哪还轮得到你…金蓓妮!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
“有咩,你叫我要睁大眼睛,把握机会,我都听到了。”金蓓妮满脸陪笑,不然待会什么事都别做了。
“黎医生帅是帅,可是只会逗弄你,也没见他采取什么猛烈的追求攻势,所以啊,这个新来的教授不管你看不看得上眼,总之让他有点危机意识也好,不然他还以为自己行情好,你只能指望他呢!”偷偷叮咛,后面两句则故意大声向里边的人示意。
金蓓妮捣头如蒜,暗自好笑也不敢有议;她怕晓君一个不
,会故意把她
扁,她可是怕死了。
“你不是在年休准备结婚,怎么会来?”她的工作便是接任晓君的职位,晓君预计结婚后,年假、婚假都休完就回来辞职当家庭主妇。
“逛街经过,顺便帮你带下午茶蛋糕过来。不要忙了,这家卖的特好吃,我的好身材全拜它之赐。”边说还边吃的津津有味。
罢说完呢,下课钤响,走廊就听到噼哩啪啦、杂踏纷
的跑步声,是一些大学男生全挤向保健室来了。
“又有一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头小子来
你了。看我的!”
吴晓君说完,忽地打开门。
“蓓妮,我跑步受伤了,麻烦你帮我看看。”
挤过一个又一个。
“蓓妮,我感冒头痛,可不可以在这边躺着休息?”
笔意装生病。
“太无
了…”众声指责。
“别听他们的,我比较严重,眼睛好像有异物跑进去了,先照顾我吧,蓓妮。”
“吵死了!”一叉
,福态的身子往门中央一杵,吴晓君不用河东狮吼,那气势也很吓人。
这些大学生一个个像孙猴子遇见如来佛,瞬时皆乖乖的闭了嘴。
“你、你、你!跌伤、感冒、眼睛痛是吧?”
罢才争得最厉害的男生全捣住嘴,瞠着眼拼命摇头。
“晓君…”或许人家真的不舒服啊,金蓓妮想劝解。
“你等一下再说话。好啦,蓓妮已经下班,现在是我当南丁榜尔的时间,你们谁还有病痛,排队慢慢来。”
连黎志平都只是探出头稍微看了看,人也不出来就说:“需要打针的,我随时有空。”然后又窝回去。
“没有。”哎声喊疼的人突然奇迹式的痊愈了。
“你呢?不是说感冒要躺上一躺,快过来啊!”每个被吴晓君点名的人全拼命往后退,接着就拔腿溜了,速度快得像后面有老虎追。
也没错啦,他们全视吴晓君大
妈为母老虎,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真衰…”边跑边抱怨的声音源源不绝。
“怎样?我有没有说错,这些人全都是让你宠坏的。换作是我,看他们还敢不敢当保健室是泡沫红茶店。想泡马子还早呢!眼睛没给我看清楚,不想活了。”
“谢啦。他们只是爱玩,也许有人真的受伤了,我们的工作不就是照顾学生吗?”金蓓泥看了也觉得好笑,真是太皮了。不过他们干么怕成这样,晓君又不是什么母夜叉?
“哦?那我要帮他们检查,怎么一个个跑得跟飞一样,伤这么快就好了,那也不用看了。”
金蓓妮只是笑,蛋糕大部分进了晓君肚子里以后,她起身
拍
股走人。
“好了,我未婚夫大概在校门口等我了,你自己找事做。BYE!”向黎医生喊了声,一样浩浩
的沿路打着招呼。“那位大姐走啦?”这时,黎医师才开门问,一副心有余悸样。
“晓君人很好耶。”
他伸指摇了摇,趁她不注意时在她粉颊偷了个香。“好到让人受不了,我心脏无力,不能接受过度刺
。”
“黎医生!”对他的嘻皮笑脸,金蓓妮实在没辙。
“你愈生气就愈可爱哟!”黎志平就是爱逗她,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