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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威尼斯,一个上帝用音符装扮而成的国度,浪漫的音乐、璀灿的星子,柔情的温存绕着美丽的夜,释放出意大利浪漫、热情又古典的情韵,让身处在此地的人不自觉的深深醉。

 走累了,刑宇凌倚着墙,开始后悔选了这一套华丽却笨重的服饰,威尼斯的冬天很冷,让人觉得累,顶上的头饰让她肩颈酸痛,却不想卸下来。

 她转头看着一身轻便的男人,无意的撇了撇嘴。

 “累了?”连颢转过头来,出了然的笑。

 刑宇凌皱起眉,瞪了他一眼。

 这男人总是笑,有事也笑、没事也笑,那样一派的轻松自在,恐怕是她一辈子也无法享受到的。

 纵使如此,她娇瞪他一眼的动作,有种不曾出现在她身上的骄纵与撒娇意味,在他的眸光下,她不自觉的开始柔软起来。

 “后悔了?”连颢接过她手上的缎扇,聊胜于无的替她分担了些重量,由她的眼神,他能轻易察觉,就算他建议她恢复轻松的装扮,大概她也不会同意。

 她接受了他,却仍是提防着他,天生的警戒,无法在一个小时内卸除干净。

 “坐一下吧。”连颢指着不远处的堤防建议道,而她也没有推阻,她的确是快走不动了。

 才移动几步,几个年轻人疾速的朝两人跑来,边叫边追逐,眼看就要撞上刑宇凌…

 她知道危险近,无奈全身装束重如铅锤,竟无法移动半步,怔怔的看着他们冲了过来。

 连颢赶忙拉住她的手,将她往身旁一带,让她跌进他的怀里。

 “这些小表!”刑宇凌皱起眉来,瞪着远去的几个男孩。

 她的眼眶泛泪,撞得鼻尖好疼,真看不出来这男人的硬的,撞了还会痛咧。

 连颢但笑不语,嘉年华会的热情会让人失了分寸,何况是几个血气方刚的小男生,自然无法控制情绪。

 他拉着她的手往堤防走去,掌心里的手冷冷小小的让他舍不得放,而刑宇凌则是眷恋着他手心里的温度,也没有挣开他,两人到了堤防边,她随即瘫坐下来。

 “好累。”终于,刑宇凌卸下坚强的面具,吁了一口长气。“真是活受罪…”她摇摇头,望着远处人满为患的广场。“这些人哪来那么多体力,玩了一整天,还在玩?!”

 连颢边的笑一直没停过,佳人抱怨的模样,让她多了些人气,少了些疏离的感觉。

 “休息一下吧。”连颢略略偏头,角微勾,模样竟有几分莞尔,平淡温和的开口,嗓音十分醇厚。

 “我已经在休息了。”刑宇凌不解的回头,隔着面具对着他说。

 “我是说…卸下伪装的一切,休息一下吧!”连颢指着她脸上的面具,浅浅的笑容,在看见她表情的那一瞬间褪去,被浓浓的兴味取而代之。

 刑宇凌挑起眉头,好奇他眸中的光采。

 “你是指?”

 “把面具拿下来吧,戴了一天了。”他面带微笑,口吻又轻又柔。

 两人之间,一阵沉寂。

 “不、不、不好吧?”刑宇凌清了清喉咙,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建议。

 打从两人打开话匣子开始,他们便很有默契的不问对方的名字,不聊对方的私事,她以为他们都有共同的想法,会把这愉快的下午放在心底深处,记得模糊记忆中有那么一个人,而不是清清楚楚知道对方的长相…

 “你的表情像是担心我会吃了你。”他对着她轻笑。

 刑宇凌红微张,支吾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小手则像虫般,不安分的扭绞着。

 看着她,连颢扯出淡淡笑容。

 她不想拿下面具的心情,他隐约能感觉得到,那是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动作之一,虽然他一向不强人所难,但是这一次他难得的坚持起来。

 “就只是拿下面具而已,你看起来像是我叫你去跳火圈。”他微皱起眉,出无辜的神情,这个表情逗笑了她,让她紧张的表情有些松懈。

 “我先拿下我的面具,表示我的诚意吧。”语毕,连颢主动拿下他的面罩。

 刑宇凌僵了僵身,直愣愣的看着他。

 果然,他有一双湛亮且正直的双眼,方正的脸型微瘦却有型,直的鼻梁让他的脸整个都立体起来,他…还真好看。

 或许没自己的主管邵震廷好看,但眼前的男人亲切得让人感到舒服。在他的身边,一切似乎都自然得可以,心情也轻松愉快许多。

 “面具节不只一天,你如果把头饰戴上一个晚上,明天你的肩膀会非常难受,面具也是,脸没办法正常呼吸。”连颢边说边抬手,大掌来到她的小脸旁握住她的面具。

 刑宇凌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动作…

 他的声音醇厚温和,像烫热的好酒,令人听了心头就暖暖的,有着说不出的舒服,但这不是她预计的一切,她没有出真面目的打算,只是…那双眼看来好真诚,他的话又好像很有道理。

 “拿下来吧,我又不会吃了你。”连颢温柔却笃定,知道拿下面具对她只有好处,于是他很坚持。

 第一次,她被说服了,被他那双眼睛说服了。

 她慢慢放手,由着他卸下面具,那几秒的时间里,她注视着他的双眼,竟突然紧张起来。

 在他的眼里,她美丽吗?

 在这么一个自信率的男人眼里,她是属于怎么样的女人?

 不知道她的律师顾问职业、不知道她的个性尖锐固执,是否就能用纯欣赏女人的眼光来欣赏她?

 刑宇凌紧张地咬,讶异自己竟在乎起他的感觉来了?

 他不可避免的触碰到她花瓣般的柔肌肤,他的指间顿了顿,竟有些留恋起来,呼吸有些不稳。

 动作间,绳线勾起她的发,他轻柔的将之拨在耳后,有种属于他的温柔,他的目光无法离开她,饥渴地欣赏着她美好的容貌。

 “你很美,真美。”连颢发自内心的夸奖着。

 刑宇凌的脸乍红,突然变得害羞。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也的确希望从他口中听到赞美,不过…这么直接,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热烫的感觉随着那抹笑容再度涌进口,高温在身体里窜,再次染红了她的粉颊。

 “你是怕拨不走我这只苍蝇,所以不敢拿下面具吗?”他靠在她耳边说道,声音极低,语气轻柔,有如最柔软的羽轻轻拂过。

 语毕,他那高大的身躯便往后斜倚在堤防上,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勾起的薄带着十分宠溺的笑。

 她被看得脸都红了,几乎不曾出现在她字典里的“害羞”两字再一次侵袭她,他的目光简直就像火焰般燠热,烫得她想跳进水里,看看冰冷的水能不能替她降温。

 沉默了半晌,刑宇凌觉得尴尬,忍不住轻咳两声,率先开口。

 “好了,面具都拿下了,这假发也卸下吧。”刑宇凌装忙,将身上的行头一件件拿下,想藉这忙碌的动作,掩饰她比红苹果还的脸色。

 拿下那金色的假发,她随风扬起的乌黑长发,有种东方女子的典雅,已经深刻在连颢的心中。

 威尼斯的夜里又干又冷,小贩推着车,贩卖着热口也热心的咖啡,连颢买了两杯,递到她的手中。

 “暖暖身子,你的手很冷。”

 一个小小的动作,刑宇凌却莫名的怔忡起来。

 她总是坚强,无论何时何地,她总要求自己要独立处理所有的事,久而久之,没人把她当女人看,只把她当成万能的律师顾问,这是她要的结果,但为何在这浪漫的威尼斯,她却开始遗憾起来,只觉得他是那么高大硕,像是能替她挡去一切的风雨,让她不自觉的想依靠。

 能不能…就由着她软弱一个晚上?

 她低头啜着热咖啡,一颗心蠢蠢动着,莫名的羞赧袭上心头,贝齿咬紧,亮眸盯着手里的咖啡,为了自己的狂想而觉得不可思议。

 她真的疯了!是因为这里的气氛吗?她竟然会有这么吓人的想法?!

 只是…这个想法没让她不悦,她甚至还跃跃试。

 今晚是她人生的唯一一个变量,既然已经走了样,何不让它发挥到极致?

 她太清楚自己,一旦离开这个地方,她又会变成那个冷血自制的刑宇凌,她的人生会一辈子无趣,除了今夜…

 她缓慢转头,看着就在身侧、几乎可称之为陌生的男人,两人靠得不算近,却已经是她的极限了,那张俊脸上还是有着温和的笑,像是在鼓励她。于是,她鼓起所有的勇气,开口便问:“你喜欢我吗?”刑宇凌放下手中的咖啡,主动靠了过去。

 连颢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讶异,平理智冷静的脑子,难得有瞬间空白。

 “你喜欢我吗?喜欢吗?”刑宇凌凑得更近,几乎就要靠上他。

 “只要是男人,都会喜欢你。”连颢微微一笑,避重就轻。

 她突来的问句与举止上的主动,让他微怔,那盈在鼻间的淡淡香气,也让他心神一

 刑宇凌摇头,再摇头。

 “不,没有男人喜欢我,我想问的是,你喜欢我吗?”

 他们靠她处理事情,但并不喜欢她,他们说她没有半点女人味,他们都说…她总是板个脸,让他们不舒服。她不曾在意过这些,却真的在意眼前的男人是否喜欢她。

 “是,我喜欢你。”他点头,他的确是喜欢她,喜欢她的发、喜欢她的孤傲,喜欢她偶而出现的小女人娇态。

 “那好。”刑宇凌很认真的跟着点点头。

 好?好什么?

 连颢还不知道她所谓的“好”是什么意思,她已经主动的吻上他。

 他先是一怔,继而凝望她,没有任何动作,邢双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发光,瞅着她良久良久。

 基于讶异,他僵硬得像石雕,而她义无反顾,执意加深热吻,虽然生涩却无比坚持,柔摩擦着,丁香小舌羞涩的探入他口中,全心全意的惑。

 从她坚定的美眸里,他看出了她的坚持,也看出她想放纵的意图,他很心动,但是…不想占她的便宜,于是推开了她,他气息微

 “要玩,别找我!”连颢欣赏她的孤傲,遗世独立像水仙,他想靠近,却不是用这样的方式。面对女人的唐突表现,他语气有着难得的冷冽。

 刑宇凌没预期会遭到拒绝,她轻咬贝齿,用力得几乎要咬出血来,小手紧握成拳头。

 懊死!懊死!就知道她没有男人缘,却硬是要自取其辱…

 她霍地站起身,扯起裙襬,顾不得散落一地的行头拔脚狂奔。

 连颢一怔,没遗漏她澄眸里一闪而逝的仓皇,他知道自己语气过重,已经伤了她。

 连颢自责的暗咒几句,一向平淡自制的自己,怎么会突地出口伤人,但就是不喜欢看她自我放纵的态度,才说话重了些。

 显然他做错了,看到她受伤的眼神,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看着她跑走,两人的距离逐渐拉开,连颢惊觉她就要消失了,弯身替她将行头拾起,火速的追了上去。

 饼度的羞辱感,让她忘了脚下的疼痛,刑宇凌一直跑、一直跑,试图将连颢丢在身后,她不想看见他,再也不想看见他!

 直接冲回饭店,拿着房间的钥匙,她按了电梯,等候电梯门一开,就往电梯里跑去,直接按了“关”她要将这男人隔绝在她的记忆外。

 电梯门缓慢关上,她看着男人冲进饭店来,她的食指在“关”键上拚命按,试图要将电梯门给关上。

 像是要跟她作对一样,电梯门以极缓慢的速度合起,却已经来不及了。

 连颢就这样“撞”进电梯…

 刑宇凌气吁吁的瞪着他,羞愤加,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他。

 “你跟来做什么?”她咬着牙,很想破口大骂,这男人觉得她丢脸丢不够吗?

 连颢瞅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幽暗的黑眸里燃烧着两把火炬,有着复杂难解的光亮,与他往常的平静形成强烈对比。

 “你看什么看?!”被他这样盯着,刑宇凌慌了,顾不得什么礼貌,只想快点离开他,正巧电梯到达她的楼层,她自顾自的走出去,拿起钥匙开了房门,准备把他丢在门外。

 正当她准备大力把门关上时,男人却以极飞快的速度窜入她房中,还顺势关上门。

 “啊!”她发出一声低呼,眼睛陡然睁得老大。

 “你不是问我…跟来做什么吗?”连颢以低沉嗓音轻声说道,呼吸在她的肌肤上拂过,扰得她的轻更加明显。

 他的眸光令她益加慌乱,原有的怒气已消失无踪。

 连颢深刻的五官在灯光未开的房里,从窗外渗入的月光照映下,白的温文然无存,反倒显得有些冷戾吓人。

 “让我告诉你,我来做什么?”月光下的黑眸略略一瞇,那样的神情,让她更加惊慌起来。

 “我追来的目的,就是…”黑眸锁住她,徐缓宣布。“吻你!”

 脑袋里像是炸开一朵烟花,砰砰响,她眨着眼睛,心跳如擂鼓,脑子里烘烘的,无法理解连颢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可能,你刚才才拒绝我…”她吐吐,好半晌才把话说完。

 “我后悔了。”连颢回答得肯定,沉重的呼吸靠得好近,在黑暗里包围她。

 他从不曾对什么事感到后悔,唯独刚才,他真的想赏自己一巴掌。

 生气,是因为她的放纵,但如果这是她选择的方式,他宁愿自己是她选择的对象,他不要她的再主动凑上任何一个男人。

 连颢的话语让她目瞪口呆,脑中一片空白,心跳突然加快。

 那他、他真的是、真的是…来吻她的?

 这个想法,让她惊慌的踉跄,他扶住她,眼神幽暗,拇指轻拂过她的

 连颢轻抚着那粉的肌肤,以掌间厚厚的茧反复摩挲,连轻触着。

 趁着她还在发呆,连颢把握机会,再不迟疑的发动攻势,圈住她的纤,俯身就封缄了那柔的红

 “不…”她的话被进他嘴里,她更加惊慌,想推开他却无能为力。

 他的手臂强而有力,圈得好紧,高大健硕的身躯将她往墙上去,沉重而扎实的触感,令她在他的热吻下息,感受着种种陌生的刺

 她几乎瘫软在他怀中,只觉得热。情加温,她的耳中嗡嗡作响。

 她好香、好甜…连颢停不下吻她的动作,由她的吻上她的颈,轻着她的耳垂,将两人的身子贴得没有一丝隙。

 身为一个画者,他见过许多人的女人,却不曾有人能让他情绪如此波动,光是靠近她,他的气息就变得急,迫不及待想更加偎近。

 想要她的望来势汹汹,像利刃一样贯穿他的身体,他轻啃着柔的肌肤,引发她强烈的战栗。

 “天啊,我想要你…”他低沉的嗓音进浓浓的望,他轻咬着被吻得红润的瓣,笔直的黑眸直望进她的眼底。

 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更何况是对一个女人的渴望。连颢想停下,他真的想,但是他的手、他的却不像是他的,怎么也离不开。

 望着他深邃的黑眼,知道他侵略的意图,刑宇凌紧张,却奇异的不感到害怕,健硕的男身躯紧密贴合着自己,让她难以呼吸,她可以听到狂的心跳声,却分不清那是谁的心跳。

 “把你交给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让我保护你。”连颢轻吻着她的瓣,誓言谨慎从他的口中说出。

 这话不是说说而已,他,很认真!

 他眼中的专注让她震慑,刑宇凌回视着他,感动在心口翻搅着。

 老实说,她不相信他。

 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竟然对她说起“一辈子”这个可怕的字眼,但不讳言,她很感动,真的很感动。

 在内心深处,她隐约知道,他绝对不会伤害她。

 她自己知道,当她从威尼斯离开,就再也不会与这男人有所接触,有可能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她犹豫了,轻咬瓣,感受属于他的热气包围着她,铜墙铁壁似的双臂环着她…

 原来,当一个男人要一个女人的时候,再温柔的男人,都会变得跋扈、霸道起来。

 于是这一次,她的原则再次被她丢至九霄云外,主动献上热情的吻,连颢没再拒绝,被她的吻得无法自制,冷静与优雅,全被摒除门外,他的狂野而霸道起来。

 热吻未曾稍歇,亲吻已经无法足彼此,他温柔的解开她的衣扣,她微怔,却没阻止。

 热情震碎了一切忌与包袱,她在他的身下醉,坦然接受他的所有,心神飞去老远,再也无法自制,低沉呼喊更加剧两人的心跳。

 一个…疯狂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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