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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火器逞威
 清晨的阳光撒在褒水之上,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一种淡淡的血腥味。褒水平阔波的水面上升腾着一层轻纱薄雾,飘着恬静悠远…在不看河间地区的前提下!

 “”字形的口子边,杂乱无章的躺满了尸体,死状凄惨,箭羽遍布。而正前方的宋军阻击阵地上,正严阵以待着上万弓弩手,观察人员警惕着包围圈中的蒙古人,不放过他们任何一点异常,手中的示警旗紧紧的握着,随时可以发出攻击的信号。

 杯弩手阵地外,正集结着大批的战士。有策骑等待的轻骑兵,手拿钢刀的步兵,还有站在战马旁边,节省马力的重骑兵…无论是那个兵种的战士,都在最后一次检查武器,察看钢刀是否磨的雪亮,随身弓弩是否上好弩箭,长的锋锐是否如常,甚至装备了短火的翼骑兵还在仔细的检查,不放过一点可疑之处,引得不少其他兵种的战士好奇的看着这些类似突火的兵器…

 当这些全都完毕后,所有战士都安静下来。他们静静的等待着,甚至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缓,每个人都在等待,等待着那千钧雷霆的一击。

 空气中有着润的水汽,但所有人都只注意到蕴涵其中的血腥味,而且感觉这味道越来越浓,不断勾引着心底那种淡淡的杀戮和疯狂。浓郁的杀气如同实质。不少人身上甚至冒出汗水,不时地伸出舌头。润着干燥的嘴,双眼略带焦躁地在天空和河滩之间徘徊,似期待,更似疑惑!

 “咚…”

 一声突然响起的战鼓声让所有人的心脏一跳,随即整个腔都开始发出“砰砰…”的喊叫,应和着“咚咚…”之声,一起一落的互相敲打着,就像腔内也藏了一个小战鼓,正在迫不及待的呐喊着进攻,进攻。再进攻…浓烈的战意随着内外战鼓的敲动,不断的被发出来,所有的恐惧,紧张,犹豫,担心都逐渐消散在战鼓地轰鸣中,热血慢慢上涌,坚强的信心充实于每个人的心田,所有人都几乎相信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冲入蒙军阵地大杀一通。

 旺盛的斗志随着战鼓声不断攀升着,随即又被坚强的理性死死压抑住。就在这种斗志堆积到最深厚的时候,天空突然划过三巨大的弩箭,如同三道丽灿烂的轨迹当空滑落,狠狠落在蒙军盾牌林立的阵地上。

 “轰,轰,轰!”三声轻微的爆炸声,让所有战士地心神都跳动起来。

 一阵猛烈的大火突然席卷蒙军阵地,一时间。前方只见烈火熊熊,黑烟弥漫!

 火油箭,这是确定方位的火油箭!有知道的战士目光一亮,死死的盯着前方,心情倏然紧张起来,一种淡淡的紧张期待填满心间。

 也许是过了许久,也许仅仅一刻,所有的战士都突然听到一片惊雷滚过。就像雷霆被厚厚的乌云覆盖,气势万千地轰然巨响变成闷雷,压抑而低沉。

 就在所有人疑惑的瞬间,突然感觉身下的大地一颤,战士们原本应和着战鼓声的心跳声瞬间就被这阵闷雷打。原本平和的韵律变成狂的颤动。不自觉的抬头向天。一幕毕生难忘的景象出现在众人地视野中---一大片冒着黑烟的铁球扯破天际,遮蔽视野。呼啸着从上空划过,带着毁灭的轨迹,向着前方疯狂的砸落。

 壮观,雄伟,惊讶,兴奋,种种不一而足的情绪随着这些铁球而冒出。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巨大而连续地爆炸声四处涌开,一朵朵血与火地花在蒙军阵地盛开,那黑红黑红的色彩就像从地狱冲出地噩梦,带着破坏,带着暴,带着无尽的毁灭,横扫开去,在四面八方盛开着,在蒙军自以为坚固的阵地上盛开着。

 集中了西北几乎所有火炮的群,爆发出来的威力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炮弹在天空滑落的轨迹如同成片的陨石雨,一片连着一片,铺天盖地,无有穷尽,又如漫天的火流星,炽烈的热席卷而来,脸上甚至都感到燎痛,如同被开水烫过一般,火红火红的。

 弥漫的硝烟几乎将整个天空都遮盖住,无数的火光和爆炸就在前方冒起,血,泥土,兵器,战马,一切的一切,都随着着爆炸声沸腾了。闪闪火光之中,是连成一片的密集爆炸声,没有停歇,没有间隔,没有分野,前一批的爆炸还没响过,后一批的爆炸已经紧跟而来,分不清前后,也无需分辨。天地河滩之间,全都被浓浓的黑烟填满,原本隆隆的闷雷也变成轰鸣的霹雳。巨大,凶烈,残忍的在耳边回着。

 蒙军的阵地已经完全被爆炸的硝烟和泥土覆盖了,就像天神的怒火,又像魔神的嘲讽,大宋的神兵利器在这一刻,尽情的炫示着自己的力量,宣示着一个民族的崛起,宣誓着一个国家尊严的诞生,预示着文明刽子手的应得结局…

 数不清的炮弹带着滚烫的轨迹,冲向天空,扑向大地,向着蒙军阵地铺散开来。在阵地上画出一片片黑红色的火林,其场面之壮观,其气势之宏伟,让所有人都感到一种从心底翻腾起来的颤抖和惊心,更有一种隐约的兴奋和自豪在心中逐渐清晰。

 这是我们的火器,这是我们战胜一切敌人的利器!

 黑的炽热炮弹飞过宋军战士的头顶,顺着他们的视线,落在远处,爆炸出一片片沸腾的气,掀腾起一群群地碎末。其猛烈之处让大地就像得了寒热病。哆嗦个不停,又象在一片波涛汹涌的河面上行船。整个身体随着大地地晃动,也不由自主的发出微微摆动。

 原本经过适应训练的宋军战马也似乎忍受不了如此高密度的爆炸,不时发出不安烦躁的嘶鸣,惹的身边的战士不住的安慰,鼓励,用一种彼此才能明白的方式交流着,竭尽全力安抚着。

 不时有飞溅的泥土,或者一些其他别地什么东西不可思议的飞过漫长的距离,落在严阵以待的宋军头上,敲击着坚固的钢盔。发出嘣嘣的脆响。却没有人去留意这些,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那片河滩,那片在血与火之间挣扎的河滩,看着一个个的生命在爆炸中消失,看着胜利在呼啸中慢慢近。

 这一刻,所有的战士都沉默了,无论是百战老兵,还是新近补充地新兵,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切,静静的感受着眼前带来的震撼。

 身为宋军总指挥的岳风在远处用望远镜看着这一幕。沉稳如他,也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懂呆呆的看着,而且比战士看的更清晰。在望远镜之中,无数地体被轻易的撕裂,害怕,恐惧,惊慌。绝望,疯狂,种种世界末日来临前的人类情绪都清晰映照在小小的镜头之前,看的如此清晰,如此的触目惊心,如此的惊心动魄,不能自已。

 一个蒙军被爆裂的炮弹炸裂脑袋,就像一个西瓜被砸碎。鲜血混着脑浆,如同一条下山间地小溪,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淌,一直延伸到他的脚面上,诡异的是这个战士竟然没有倒下。就这么摇晃着。踉跄着,蹒跚着走了好几步。才一脚跪倒,扑跌倒地!

 还有一个蒙军挥舞着钢刀,对着天空呼喝喊叫,可是一汾弹落下,正中他的脑袋,伴随着一声轰鸣,他地身体瞬间被分解成一块块地血,散落于四边,丝毫看不出,这块血和一个人有什么联系。

 有些人似乎不堪忍受,妄图冲向宋军阵地,可是他们刚刚有所动作,就被飞来的炮弹砸成碎片,散布于整个阵地,混着泥土,捏到一起。但这并不能阻止绝望地挣扎,又有更多的蒙军冲了出来,等他们刚刚迈起步伐,黑蒙蒙的炮弹再度呼啸有声,飞舞喧闹着的落下,落在这群勇敢的异族战士中。

 轰轰轰,几声剧烈的轰鸣过后,这群人在呼吸间就被撕裂,红的,黑的,白的,七彩八七八糟的东西都飞上天空,成为天雷与怒火的牺牲品。但这并不能阻止蒙军冲击的步伐,不少人甚至鞭策着惊慌失措的战马,勇敢的从阵地上冲出来,发出绝望的嘶喊和吼叫。

 爆炸声,惨叫声,嘶吼声,悲鸣声,织在一起,泥土碎石混合着血模糊,随意的丢撒在整个阵地,鲜血刚刚染好的大地,眨眼之间就被喧腾的炮火撕裂,变的黑焦难看。浓重的血腥和硝烟,将原本弥漫的水汽味,洗刷的干干净净。

 飞溅出来的血,让不少新兵感到阵阵坊,死死咬住牙。无数的蒙古勇士被撕裂成碎片,无数让人发指的暴被摧毁成血

 黑血焦土涂抹了大地,血碎尸点缀了山河!

 那些绝望的蒙军战士,发起舍命的冲锋,口中不再是让人惊慌的战歌,而是恐惧绝望的吼叫!

 少数侥幸逃脱炮火的蒙兵,还没等他们接近宋军阵地,就被远处冷静到冷酷的宋军狙击手解决,就用一把特制的弓弩,就结束了这些在血火地狱中冲出的勇士。

 轻易的让人难于置信!

 岳风放下望远镜,望着沉思入神的岳雨,突然伸手拍了他一下,在他惊觉望来的时候,岳风脸色很严肃的说道:“你手下这个秦九韶,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才,我觉得应该推荐给陛下,让其担任大宋火器营总管!”

 岳雨点点头,他虽然有所估计,但只到此刻,他才知道经过计算,集中使用的火器可以发挥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可以决定一场大战的胜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利器。而是成了可以决定战场胜败地关键所在。

 而这一切的发生,不仅要归功于发明火器地军部。归功于数量巨大的火器集中使用,还要归功于秦九韶,这个从川中找来的官宦子弟,一个可以让火器发挥出几倍威力的数学家!

 在此之前,没有几个将领知道,经过计算,火器的威力可以达到这样一个地步!仅仅抬高或抬低发架,减轻或加重火葯份量,就能随心所的指哪打哪,这在以前。几乎是难于想像的,很多时候,宋军使用火器,都是轰一气,只要对着方向发出去就完事啦,好一点的,也只是简单计算一下,做到大致不差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

 凭借火器的犀利,这种用法虽然也可以取得胜利,但和眼前一比。就实在太过逊。以前的宋军使用火器就像一个败家子,明明十两银子可以买到地东西,每每都要用到五十两,比之现在的打细算,出手既有斩获,相差不可道理计。

 若能让秦九韶成为大宋火器使用的总教官,别的不说,大宋各军团使用火器的威力至少可以上一个台阶。到时得益的就不仅仅是西南军团一家,而是整个大宋!得到岳雨的认同,岳风似乎很满意,大为欣慰的拍拍他,转过身体,继续关注战场。

 在炮火和弩箭的互相配合下,蒙军突击宋军阵地的行为遭到无情地挫败,密密麻麻的尸体和血堆满了两军阵地之间的距离。硕大的炮坑中,到处漂浮着惨白的脏器。

 似乎明白到此路不通,又一批的蒙军战死在阵前后,其余的蒙军似乎崩溃了,他们再也不敢向前冲击。向左。向右,向后。疯狂而恐惧,有些人甚至不管不顾的跳进河水之中,扑棱了几下,就消失地无影无踪,还有更多的人继续向这边抢来。

 就在这时,原本轰鸣不断的炮火声突然沉寂下来,没有任何先兆的就这样沉积下来,只留余音绕耳。冷清的河风吹过,淡薄了几层厚厚的硝烟,让惊慌逃窜的蒙军隐约的出现在宋军视野内。

 不少战士以为炮火攻击即将结束,握紧手上兵器准备冲杀地时候,远处传来一种非常低沉的呼啸声,带着压抑的咆哮,让所有战士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感应,不自觉的抬头看向天空。

 无数尾部冒着火花,拽带着浓烟地巨大箭,扯起声声尖利地啸叫,当空飞过,咋一看上去,还真像一个个放大的冲天炮!

 这些巨大地冲天炮带着刺耳惊心的啸叫,一头栽到在蒙军的中部阵地上。无数低沉的爆炸声瞬间响彻天际,强烈迅猛的火光就像凭空升起的魔火,如同传说中的魔法师施法一样,组成一道道宛如实质的火墙,朝着四周强行横推而去。

 强劲的气在掀开泥土沙石的瞬间,就将出的地表考焦。不少在炮火中保留下来的阵地设施,也在这层气中被轻易的摧毁,甚至没有丝毫停滞,就将那些因为想要逃离,而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蒙军没,在眨眼不到的时间内,火墙就横扫了人群,将大批蒙军没,卷走了那些惊慌的面孔,绝望的眼神,不甘的嚎叫,撕裂的悲吼…

 夹风带火,横扫八方!

 这一切深深的印在宋军的眸子深处,化为今生最深刻的一场烙印!

 震撼,震惊,震心,震眼,震耳,震鼻…

 所有的战士都目瞪口呆,愣愣的看着眼前一切,望着扩散的火墙将成片的蒙古人没,看着他们在火海中挣扎,惨叫,号哭…这一刻,所有人都被震动到!

 “轰、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让大地再度摇晃起来,也让呆楞的宋军清醒过来,失神的目光再度投向战场。

 数以百计,不对,数以千记的炮弹如同噼啪直下的冰雹,满空飞舞着,带着死亡邀请函,疯狂的砸向拥挤在河滩边的敌人。刹那间,滚涌翻腾的爆炸就在人群中惊现,润的泥浆伴随着血冲向天空,惊空的河水在眼前竖立起一巨大的立柱,遮盖了半边天际。

 水花,泥花,火花,伴随着血花在眼前涌现,人叫,马叫,炮叫,夹带着吼叫在耳边回

 突袭的炮火实打实的诠释出血横飞,河水尽赤的含义。

 大批的生命被撕裂,无数新鲜的碎开去,腥风血雨之中,不仅有硝烟焦土的味道,还有血糊锅的味道,混合到一起,就是让人呕意连连的味道。

 “轰轰…”的声音逐渐淹没耳,所有人都感到耳膜嗡嗡作响,听不到其他声音,巨大的嘈杂中却让人感到一片空明的寂静。

 划过天空的啸叫,砸落阵地的吼叫,爆裂后的嘶叫,真是叫叫闹心!

 爆炸的火光,飘的硝烟,飞散的血,溅起的水柱,洒落的泥浆,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刻刀,被一个纯的工匠,轻松的在众人眼球上雕刻着,就算闭上眼睛,这一幕也清晰的近在眼前!

 爆炸,火光,烟花,碎末,林林总总,无数七八糟的事物就这么纷纷闹闹的飘洒于四方,游于天际。浓烈的死亡味道几乎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刺鼻的焦臭味道充斥着鼻腔中的每一分空间。眼前的战场成为燃烧死亡的大地,数不清的人尸马尸堆叠在一起,铺满了数里长的大地。

 黄的大地被铁与血染成黑红相间,就像一朵朵代表死亡和毁灭的死亡玫瑰。无数卷着,躺着,趴着,堆着,不**形的尸体就这样杂乱无章的摊在地上。甚至还有一些尸体正冒着黑烟,继续炙烤着黑焦的大地。

 或平淡,或惊骇,或震惊,或恐惧的目光纷纷投到眼前这片黑焦的大地,这片燃烧的战场,这片死亡与烈火的炼狱!

 炮火声逐渐沉默下去,许久许久都没再响起。

 无时或断的河风将眼前厚厚的硝烟逐渐刮去,无数残肢断臂,焦黑血考验着人类的精神。就算久经战阵,心如枯木,肠如钢铁的沙场老兵也不感到腔痉挛,阵阵酸水直往外冒,一些新兵蛋子更是不堪,早已是躲在一旁的吐的昏天黑地。

 没有人笑话,甚至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很多人都讨论过战争,但真正理解战争,体会战争的莫过于这些沙场上的战士。战争没有丝毫人情道义,没有丝毫道德伦理,所有一切都是为了胜利,而杀戮就是夺得胜利的手段。

 杀,杀,杀,只有无尽的杀戮,精心策划的杀戮,有组织的杀戮,才是战场的本质,才是沙场的未来之上,默默子了片刻,岳风抓起手中的令旗,狠狠一挥:“进攻!”

 昂的战鼓声瞬间响彻,所有的宋军都是一震,不及思索的就排列成攻击队列,重骑兵打头,翼骑兵策应,步兵填补空隙,眨眼之间,一个攻击队形就成型。

 呐喊着,嘶吼着,咆哮着,向着前方被摧残的瑟瑟发抖的蒙军阵地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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