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隐秘证心
愿天佑大宋,一战功成!”赵时赏站于成州城上,看万大军逐渐融入夜
中,心中虽有坎坷,但更多的却是不能随军出征的遗憾。
毕竟他还年轻,有着少年人的抱负和理想,也不缺乏热血和大胆。
相比于他,身为这支大军主帅的杜就颇有些担忧,他不知这次出兵到底是凶还是吉。
杜出身于官宦之家,父亲杜颖,官至江西提点刑狱,以善于决断疑难著称。青年时期,杜就显
出与众不同的才华,先是被福建提点刑狱陈彭寿召去代理闽尉,后来又成为当时江淮制置使李珏的幕僚。
金兵犯州,诸将迟疑,唯他鼓勇当先,战前请命,带兵前军救援。于路和金人相遇,发生
战。在
战中,他身先士卒,鼓励士气,面部被
中二箭,不但没有下战场,而且方寸不
,沉着指挥战斗,极大地激励了战士,最后打退了金兵的进攻,有力的策援州抵抗,鼓起军民斗志。
最后,金兵见久攻不下,宋军的增援也陆续到来,只好退兵。
此战为他赢得偌大的名声,后调任山河县丞,又逢庐州发生兵变,他单人匹马的前往叛军营寨,说服了叛军,平息了叛
。此举更是让他声名大噪,两淮多有知其名者。此后,又先后担任六安,定远知县,均有政绩,颇受好评,被任命濠州知州。负责边事。当初地制置大使赵善湘,对他极为器重,若有边事疑难多要请教他,可说他在两淮也是一个备受注目的名人。
正当他要大展宏图之时,赵昀来到建康,而且谋夺两淮的控制权,首当其冲的就是一向器重他的赵善湘。也许是一时判断失误,他认为赵谋夺两淮的举动一定会被朝廷所阻止,所以对赵昀一方的招揽置若罔闻,反到和赵善湘一边的朝蜕走的很近。后来局势的发展大出他所料。赵手段高妙,作风强悍,将反对者一一清除,赵善湘更是被处死,他也跟着倒了霉,丢了官职。最要命地是他
差
错的跑到临安,成为临安政权内的旧人。
赵昀扫平国内,一统大宋之时,他没有抵抗,而是率军投靠了建康。如此他才得以保全了军职,成为非嫡系的地方将领。这次军部调集各地守军前来西北,他也在应召之列。只是和别人不同的是,他和赵嫡系部队中两淮出身的将领很
,比如赵范等人。因此他能接任相对比较重要的成州守备,也能更多的了解到宋军的部署,也因此判断出一个让他感到震惊的答案:对于蒙古,赵昀早就计划已定,自己这些非嫡系地地方部队。更多是用来掩人耳目,或者说充当
盾,掩护主力行动。他甚至还想到一种可能,赵昀要对国内再次清洗,这些地方部队不好明着动手,意图借敌人之手灭之。这种念头一直纠
着他,让他颇有些自怜自伤。直到蒙古进攻利州,郭宝玉即将率人攻打成州之时,他突然接到军部转来的密信。获知岳雨一事,再联想此次接到的坚守命令。顿时恍然了赵地本意。
赵昀绝对不是要借敌人之手消灭他们。相反,他只是想借敌人之手检验一下这些部队。这从这些地方部队没有接到攻击敌人,全都是坚守阵地的命令上可以看出来。其用意不言自明:若你们这些人连占据优势的守城都守不住,那朕要你们何用?虽然同是要面对强敌,但借敌手灭之和借敌手验之,那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情。
想通此点,杜一扫往日的颓废,积极备战,动用关系,联络和他境况相同的将领,团结成州城内来自四面八方的各地将领。精心设计,最终一战将郭宝玉擒获,可说立下不小宝劳。他又从务必活捉郭宝玉这条命令上判断出赵昀地一些心思,自我觉得理解了赵昀的用意,所以对郭宝玉颇为礼遇,甚至不惜透
出己方的一点秘密,最终让他应下了赌约,算是了了杜的一桩大心事。
但和赵时赏一番对话之后,杜反而醒悟到,自己这些人始终不是赵嫡系,按照自己推断出来的赵昀谋划,此战若胜,最大功劳除开赵,就是孟:+。自己这些地方部队出身的人,就算侥幸立下大功,最多能够保留住现在的地位,或者稍微有些提升。若是一般将领,能这样,就应该谢天谢地,但杜却不同。
他平生最大愿望就是为国戍边,扬威于境外,这本是他幼年时期见国家积弱,屡次受辱于他国之后的奋发之志。为此他苦读兵书,学习制作战争器械,本来他在两淮时可算遂了他部分愿望,只是朝廷一味的偏守,让他感到有志难伸,后来又见罪于赵昀,更是逐步落到几乎就要闲置地地步。这些年他未有一
感到开心过,特别是看到赵昀这些年的所为,对于赵昀再无之前地排斥,反到生出无限地景仰,认为赵昀是大宋百年未见的英主,在他身上一定能实现自己地夙愿。
抱着这种想法,他一直想设法融入到赵昀的将领体系中,可却频频碰壁,最后接触到一些事情,才约莫有些明白,现在的建康政权也是派系林立,自己早就被赵昀嫡系那帮人打上旧派的标签,对于自己,会用,但肯定不会重用,这和他的期望相差太远。这次西北之战却给他提供了另外一个机会,若他能在这场大战中,立下让所有人侧目的功劳,想必就会进入赵昀的视线。
若自己再有所表现,消除某些不利影响,相信一定会受到赵昀重用。到时就能一展抱负,施展平生所学。抱着这种念头,他说服了和他遭遇差不多地那些将领,让他们同意了袭击西和州的计划。
安排赵时赏带人守城后,他就带领近二万的混合部队,冒着违背命令的风险,向着西和州进发。
虽然在其他将领面前显得镇定自若,深有把握,但内心中,以一生前途命运为
军事行动。要说不紧张,那才是骗人。
这种紧张不仅没有随着部队出发而缓解,反到越来越严重。
“侥幸功成,当可为陛下戍边!就算有失,也是舒张平生之愿,不让胡骑犯边尘!”
想及于此,患得患失的杜终于下定决心,他明白,自己年纪越来越大,若再不抓紧这次机会。只怕将来真的会老死家中,终生不得志。
放下心事后的杜再无顾虑,和身边将领不时低声交谈一些情况。说及一些行军应该注意的事宜,并且派出大批哨探注意蒙军探马。不过让杜奇怪的是,一直没有发现蒙人探马,这和以往听来看到地一些事情很不相符,让他暗自留心。
大军急行一夜,虽寒风凛冽,但宋军的棉祅极为暖和。而且各种防寒小物品也是应有尽有。赵对这些地方军队,除了在军械装备上有些区别外,后勤物资上到是一视同仁,没特别苛刻,这也是杜相信赵昀的一个原因。
天亮之后,他们就停止前进,进入预先准备的秘密扎营地,各种伪装帐篷支了起来,布下明暗哨后。大军自入帐篷休息。
黄昏时分,杜得到一个消息。心中踌躇。就召集军中其他将领前来议事。
“爹,到底有什么事?这队伍马上就要出发啦!”随着话语。掀开帐篷进来一位非常年轻的宋将,相貌文雅,虽说不上英俊,但却精神气足,有种
然
发的朝气。
正是杜的儿子杜庶!
杜眉头一沉,叱道:“其他将劣诩未到,你急什么!”
杜庶吐吐舌头,做了无可奈何的鬼脸,自顾自的找到位置坐下。
罢一坐下,又陆续进来三人,为首一人身材不高,但却极为
壮结实,像块门板,双眼极大,面容
豪,看上去还有些狰狞,正是杜军中首屈一指的猛将赵东;中间那位身材就很是均匀,手足灵动,相貌端正,双眼凝而不散,神态坚定,看上去就像块临海礁石,不惧任何危难,他叫夏皋,是杜手下一位智勇双全地勇将;最后一位长的比较文气,双眼细长,闪动间总像有种智慧在晃
,身材有些偏瘦,但绝非弱不
风那种,反到给人一种
瘦的感觉,此人叫聂斌,擅长军阵指挥,有中军大将之才。
杜见到他们,也没解释,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这三位将领也不意外,更没张口提问,很自觉地找到位置坐下,互相
换了一下眼神,也没开口议论,安静的坐到一边。
“杜大人,这次又有什么事?不是说好了吗?等到达目的地再商议具体计划,如今出发在即,你把我们叫来,耽搁了时间怎么办?”随着一把大声的嚷嚷声,一个身躯高大健壮的将军走了进来,看都未看其他人,直接对着杜叫嚷开。
这话说的极为无礼,根本没把杜放在眼中,其他人都皱起眉头,反到是杜神态平和,丝毫不以为意,以目示意他人不要开口,淡然自若的对此人道:“高达将军,此次是另外出了变故,事关重大,需要和大家再商议一次,暂请稍安,等其他将军到来再说!”
斑达面色上地不耐越发明显,皱着眉头道:“那里要这么麻烦,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老子就不相信那些蒙古蛮子就真的长了三头六臂。”
杜面色一沉,语气有些冷然味道:“高达将军,行军作战是生死大事,岂能不慎?我等为主将者,当要多思多想才是。何况此次行军,是军中主帅,召集诸将开会乃是必然,若将军还敢胡搅蛮
,休怪军法无情!”说及这里,语气又一缓:“何况其他将军马上就要到来,等等又何妨?杜庶,请高达将军坐下!”
这话说的有训有理。有软有硬,就算一向蛮横骄傲地高达也无话可说,只得在杜庶的引导下,找个位置坐下。
见他吃瘪,其他人暗自感到好笑,只是面上还是不动声
,正襟危坐!
未等片刻,又有三个将军走进来,这三人相貌很相似,让人毫无困难的可猜到他们是兄弟。当头一人双眼有神,魁梧雄壮,当中一人双眼灵动,身躯修长,最后一人双眼朗朗,眸正神清,年纪还轻,身躯虽未长成,但已可隐见雄伟。
这三人正是吕文德,吕文焕。吕文信三兄弟,皆有将才,他们的情况和杜类似。原本依附于史弥远的临安政权,后归顺建康,成为地方将领,被抽调进西北。只是他们统帅的三千士卒极有战斗力,作风坚韧而强悍,被赞誉为吕家军。
他们三人能来成州城,还是杜动用关系地缘故。故而对杜颇为感激。
未等他们三人开口,杜就先温和的说道:“三位吕将军请先一旁安坐,等曹,耿二位将军到来后再说正事!”
吕家三兄弟示意无妨,和其他人含笑打个招呼,找到位置坐下,身子都未坐稳,一个急匆匆地身影已经冲进大帐,人都未看清楚。就嚷开来:“什么事?发生什么事?有蒙古人地消息吗?在那里,派我老耿去。”
一通嚷嚷使得众人侧目。一个彪悍强壮。神态兴奋地将军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他叫估安,是这支混合军中唯一地骑兵将领。当初在成州城外伏击仆从军大营的骑兵就是他率领的。
“有事也用不着叫你,没看我在吗?”未等其他人开口,高达就
声大气的叫嚷起来。
崩安顿时面泛怒容正要争论,杜已经苦笑无奈的说道:“耿将军怎么还是这幅急脾气,其他事情先不忙说,先等等曹将军!”说完他,又目视高达,让他惭惭住口,估安也是一脸愤然的坐下,到也没再开口叫嚷。
“杜大人,世雄刚才重新安排了一下防务,故而来迟,还请大人见谅!”刚安抚好高,耿二将,一个面貌儒雅,目朗神清,身材伟岸,举止从容的宋将走进来。
他叫曹世
杜非常欣赏的一位将军,可说一直是把他当成副将听他临急不忘防务,更是高兴,摆摆手道:“军中有世雄在,可轻松多啦,先坐!”
曹世雄淡然一笑,和其他人点点头,坐在杜身边。
此刻人已到齐,除了留在成州的赵时赏外,杜身边地大将都在这里。成州守备部队,都是地方部队临时组成的,所以杜除了对自己手下几人外,对这些将领只有临时管带之权,很多事情都要商量着来,不过他到发现这么做的好处,很多看似困难地事情,几个人一商议,往往就可以找到解决办法。
环视众人一圈,杜声音有些低沉,却很坚定:“诸位为什么来此,心中想必都清楚,如今得到一个新的消息,我们于路未见蒙人探马,不是蒙人疏忽,而是有人将这些探马全都清除掉,那些人使用的是我大宋最新的连环弩,诸位可有所见?”
此语一出,众将面面相觑,连环弩,那是标准的主力装备,不要说他们这些非嫡系,就算嫡系的地方部队,也有不少没这个东西。
因为安全,保密,信任,产量等等各方面原因,这些非嫡系的地方部队都没有换装最新式地个人装备,主力军中惯用的那些弓弩火器,特制兵器,他们都没有。成州城内的木墙,毒气弹和毒气箭等一些简单的东西,都还是临时拨付给他们使用,主要目的恐怕还是检验一下效果,至于杜的创造
使用,以至一战功成,估计赵昀都没想到。
除开这些,其他复杂珍贵一些的火油弹,爆裂箭,以及诸多火葯兵器连提及都没和他们提及过。
时下有句很时兴的话可以形容他们的状况:前娘地儿子后妈带,吃穿不愁,零用没有!
在座的都不是笨人,大规模消灭敌方斥候,只有一种可能,要采取某种行动,防止消息提前被敌人得知。主力部队绝不会是因为他们而去清除蒙人探马。换句话说,某支主力部队已经盯上了西和州地蒙古人,而他们地行动显得多余而可笑。
大帐中的气氛变地很沉闷,也很压抑,所有人都有种失落的心情,他们都是不甘雌伏之辈,都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可是他们却卷入大宋内部争斗,又很不幸的站在胜利者的对面,失去这次机会。将来恐怕很难再有立功的机会,特别是赵昀身边多是年轻有为的将领,随便拿出一个都不比他们差,没理由不用心腹用他们。
他们不是没有能力,更多的是时运导致他们默默无闻,他们也想如同岳雨,孟::。辉煌地战绩在大宋宣扬,也想光宗耀祖。功成名就。无论是为理想还是为抱负,甚至就是一个目标,要在军中得到高升,得到重用,只有两种可能:上面的人相信你,或者战场上获得军功。
如今第一条是不用想啦,嫡系非嫡系的待遇摆在那里。战场上获得军功,貌似成州一战也算可以,击败十多万敌人,活捉敌方主将,这种功劳不算小。可杜说的有理,他们的功劳和陛下,孟:什么都不是,能保住现有的地位都不错啦。
但凡有才。谁没有点野心或者说志气?更何况这些帐篷中坐着的都非常人,自认也不会比别人差。所缺不过证明自己。故而才甘冒违令的风险同意杜的提议。如今机会就在面前,眼见可以破门而入。却被告知另外有人已经先定下,那种极度的心理落差,实在非言语能形容。
“其实,我军此次行动本非军部许可,擅自行动,就算侥幸立功,只怕也会受到陛下猜忌,反到不美!”打破沉默地是聂斌,他的神色很是沉重,望着杜的眼神也有些犹豫。
“胡扯,战场之上各凭本事,就算那些黄龙,红龙地人又怎么样?要我说,就别管其他的,直接开到西和州,杀光蒙古蛮子,让他们干瞪眼。”高达暴了起来,嗓门瞬间拉大。
曹世雄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舒展开却叹了一口气:“陛下让我们来西北,本意并非让我们立功,更多是想看看我等表现,成州一战,足以证明,我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老耿还没见过有嫌功劳多的,打败十几万人的可是我们,让西和州蒙古人变成孤军的也是我们,凭什么要把功劳让给别人?”估安难得和高达站到一边,瞪眼看着曹世雄。
吕文德双眼转动一下,有些不满的说道:“曹将军也是就事论事,我们这些人根本没入朝廷的眼,若我们和红龙黄龙青龙那些人起了冲突,你说谁会倒霉?”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那些人一贯瞧不起我们,若我们自己都不争口气,岂不是更让别人看不起?我去过神州军校,那里面地每个人都知道,战场上的机会是自己创造的,不是别人给的。大军已经行进到此,若退让,那就是将机会拱手让与旁人,自甘无能。”杜庶满脸通红,神情激动的站起来,望着其他人一阵大吼。其他人先是一怔,随即也纷纷出言,各支持一方,眼看就要由争论变成争吵的时候,杜猛然大喝一声,让众人神智一清,停止争论,转而看向杜。
杜对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反到冷冷的看着他们,不说话,却让他们都感到惭愧,杜庶第一个走回坐位,其余人也纷纷回去坐好。
环视一圈,杜的嘴角微微一翘:“诸位,你们地心情何尝不理解。还在两淮的时候,就听说过在座数人之名,这次又和诸位共事,更是了解了诸位地才能。想问一句,若都听说过诸位地功绩,那陛下是否知道?”
此语一出,所有人都
出思索的表情,高达,曹世雄,估安这些人早就在宋军中有不小地名气,若要说赵昀没听说过他们,那反到没理由。可问题是,他
是确确实实站在赵昀敌人一边,有些人甚至参与过对伐,这种关系论起来,那就复杂啦。
杜见此,没有丝毫意外:“我等从军目的不外有三。一是上报国家,二是救护黎民,三是光宗耀祖。可如今,我们在朝廷眼中却是不可重用之人,若要朝廷改变看法,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让陛下相信我等忠诚。知道,有不少不满陛下地人找过诸位。”
停了一下,却见不少人面色变了,连最镇定的曹世雄都是如此。杜心中泛起苦涩,脸上
出无奈的表情:“不瞒诸位,也有人找过,让在有事之时,能予以支持,并暗示在西北应该如何作为。没答应。当时那人说了一句‘将军忠诚于建康,而建康却见疑将军,安能得志?’,没回答,只是让人将此人赶走。不知诸位当时是如何回答的。但要说一句,若要人信,首看己做。陛下英明。岂能不知小人龌龊,隐而不发而已。若我们今
不能以行证明己身,难道他
空口白话吗?无论诸位如何,是决意拼死一搏,无论胜败,我等心向朝廷之意,陛下必能知晓。今
就请诸位决断。无论如何,同僚一场,决不
今
半句。”
杜话音落地,大帐落针可闻,因为杜的话揭
了一个大秘密,一个被埋在这些人心中的大秘密,这个秘密足以让他们人头落地,抄家灭族。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只有不太清楚事情的杜庶左右扫视。连父亲杜都被他长久凝视,目光中充满不解和怀疑。
“唉。杜大人今
一席话反到提醒世雄。你看看我们这些人,再看看那些来西北的人。世雄真担心,陛下已经知道这些事情,那陛下…”
话没说完,但言下的意思都很清楚。
“我可没答应那些人,我当时就和他断
啦!”估安突然蹦了一句,让众人目光复杂的望向他。
“吕文德见事不明,请大人不要见怪,我兄弟三人愿同大人同进退!”吕文德突然站到杜地身边,旗帜鲜明的表示支持,吕文焕和文信也点头认同。
斑达也一拍大腿,猛然站起来:“要老子天天应付那些人,老子宁愿和蒙古蛮子拼命,我高达愿为前锋。”
崩安一急,跳起来:“有你什么事,先锋是我老耿才对!”
赵东,夏皋,聂斌三人也站出来:“愿为大人效死!”
曹世雄看了看其他人,双目直视杜:“大人说的正是,若要人信,首看己做。若我等自己不证明,只怕陛下也不会放心!”
杜脸色越发沉重,长叹一口气:“既然如此,我等即刻出发,争取今夜抵达西和州,若所料不错,这支清除蒙古探马的部队,只怕就是岳雨大将军的前部!”
众将更是坎坷,但却越发振奋,若说之前还有怀抱博取宝名的侥幸,那此刻,就只有证明己身的热血。
他们已经成为一次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实在不想成为第二次。
取得共识后的行军越发迅速迫切,大约在夜午时分抵达西和州附近。
和侦察的斥候取得联系后,顿时知道最新地情况。
西和州城内原本只有五千的仆从军,但成州大战后,陆续有不少仆从军溃兵逃到西和州来,数目不详,但估计不会少于二万。至于蒙古人,则在西城那边建立了大营,并不住在城内。
“除此外,可有其他发现?”
“有数支不明的友军部队,皆使用连环弩狙击蒙古探子,属下联系过他们,都没回音!”
杜沉
片刻,不再犹豫,让斥候继续侦察后,和众将商议了一下,决定先偷袭蒙古大营,并让吕家三兄弟和估安埋伏在城门附近,若城内增援,趁机攻之,抢占城门。
杜又安排了分批攻打地次序,赵东,夏皋二人率领三千人首先攻营,让曹世雄指挥弓弩手放火箭照明,并负责掩护赵,夏二人的攻击,余人等大营
后,再趁机而攻。
黑夜下的蒙人大营显得十分安静,大营里面十分黑暗,只有营门附近有几个昏暗的火堆,少数几个守卫正扶着长
在打盹,显得十分散漫。
入眼的情景让杜产生怀疑,招来斥候,再度问起蒙古人的情况。
“属下亲眼见到蒙古人进的大营,绝不会有错!”
斥候地话又让杜打消了几分疑虑,但心里的不安却猛然扩大,无论从那个方面说,大营的防卫都不应该如此。
就在杜疑虑不安的时候,大营外面却突然一亮,随即火箭如同条条火龙,照亮了夜空,带着毁灭的美丽,拖带出眩目的光环,扑向大营。
就像一只只燃烧的火鸟,扎在空地上,扎在帐篷上,扎在栅栏上,扎在杂物上,大火迅速而猛烈的燃烧起来,
着猎猎北风,迅速照亮整个大营。
“杀啊!”赵东和夏皋二人的一声高喝,大批地士卒猛然站起,向着大营凶猛的冲去,如狼似虎,杀气盈
,翻腾喧嚣地喊杀声让夜空都沸腾起来。
蒙人地大营设置极为简单,几乎没什么防护装置,士兵很快就跨过被
成刺猬的门卫,冲入大营,却不见任何敌人
战。
“不好!”杜大叫出声,不等他下令,高达也带人冲了出去,手拿双斧,举声高嚎,如熊如狮,状及猛烈。
“唉!”杜急地跺了一下脚“传令收兵,这是空营!”
话音未落,凄厉急速的牛角号声直刺耳膜,马蹄惊空,群声呼喝,一支蒙古骑兵突然从夜幕下现出身形,不等宋军反应过来,漫空的箭雨
面而来,呼啸而过的怪音带起一片死亡的窒息。
中埋伏啦!杜顿时手脚冰凉,心跳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