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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夏军归降
 ,踏,踏,踏,节奏如一的马蹄声缓缓近,高良惠看着眼前黑的铁甲骑兵,人披重甲,马穿铁铠,竖举的长矛如同密密麻麻的森林,一眼看上去,只能见到无边的绝望,让人心直沉海底。

 他们就像是地狱中出来的魔兵,浑身散发着一种死亡和毁灭,那种压力,甚至令十多万的西夏战士感到一种恐怖的压抑,就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喉咙,让人不过气来。整个天地都因为他们的出现而显得恐怖黑暗,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只想远远的逃开。

 斑良惠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口干的厉害,连喉咙都像被火烧一般,干疼干疼,让人难受死。但都比不上他此刻惊惧的内心,他并非胆小之人,当初西夏满朝文武被镇海气势所迫,就是他站出来放胆直言,驳斥其非,当初西夏因为贺兰山战败,蒙人要求他们出兵攻宋,满朝惊恐,无人敢统兵,也是他站出来亲自带兵,前来与宋军战。

 按说,他这样一个人是不会被对方吓到的,可是现在他真的感到很害怕,拼命的想鼓起勇气,可是脑海中却什么也想不到,只有心中翻腾着昨见过的恐怖景象。

 二万蒙古精锐,不到一,就全成了尸体,这种恐怖如同诅咒一般的紧紧抓住他,让他不能逃脱,只能全身颤栗,汗出如浆。

 如果打头的铁甲骑兵是让他感到恐惧,那后面排列地宋军就让他感到绝望。近十万大军分成三个军阵,以铁甲骑兵为尖锐,至少有三万的轻骑护持住大阵两翼,随时可以配合重甲骑兵的冲锋。中间就是厚实的步兵战阵,他们排成一个个锋利的冲击战阵,盾牌长矛,大刀巨斧,还有那密密麻麻遍布的弩弓,如同一道冰冷的死亡请帖。

 军旗风。杀气冲霄,十万大军沉默如山,只有战马的打鼻声,微微算点杂音。只是这种杂音。在十万战士寒冷的眼神中,却显得如此不起眼,那种冰冷地杀气如同实质,将十八万西夏将士的抬不起头来。只有无边的恐惧在心中漫延。

 宋军精锐,这支部队绝对是宋军精锐。

 斑良惠此刻充满懊悔,不知自己为什么在接到赵昀的战书后,没多想清楚。非要答应和他会战。如果我不答应,据营死守地话,情况也许要好一些。可刚这么认为。他又想到自己是来夺回宝。打通后勤要道的。不进攻算什么?等死吗?可现在进攻似乎也不妙,宋军是严阵以待。以逸待劳,自己是却是疲惫惊惶之师,这,还是收兵好?大军已动,双方对峙,若此时收兵只怕就是全军覆没的局面?不收兵,只要一战,我军同样也无半点胜算。

 如同两个高良惠同时出现,一个力主撤兵,一个力主接战,让高良惠无所适从,脑子一下混乱起来。

 未战,气已败!

 咚,咚,咚,咚,咚

 大地奔腾,马蹄飞扬,一阵雷动的战鼓声中,最前面地一队重甲骑兵猛然发起冲锋,放平的长如同一排尖刺,带出阵阵尖利的怪啸,凶猛毁灭的气势如同狂风暴雨,以无可抵挡地狂野气势猛扑而来。

 此举大出西夏方面所料,依照以前对抗宋军的经验,他们会先用弩箭打己方的防御,然后再发动冲锋,没想到这次竟然让重甲骑兵直接冲上来,让他们措手不及,前方布防地多是一些刀盾手,对抗重甲骑兵最有力地长手还在盾牌手后面。

 这种意外放到以前到也不算什么,最多就是牺牲几个盾牌手后,将长手派出来。但在此刻,在夏军军心被夺地情况下,这种错误却被大大的低估。

 被连杀多人,前列一阵混乱后,那些惊慌地西夏将领才强自按奈住恐惧,声嘶力竭的喊出命令,刀盾手们不由自主的想退后,想让长手上前,而长手因为心中害怕,脚步微微出现了迟疑。

 严密的队列瞬间就出现混乱,让开的刀盾兵如同开门盗一般,在重甲骑兵冲来之前就向两边让开,把长手暴在对方的铁蹄下,原本应该以密集队列战的长手,却如同摆了一字长蛇阵,只有稀疏的几个人冲了上去。

 这种情况让重甲骑兵大喜,猛然加速,在对方长矛捅到自己前,手中的长矛就手而出,刷刷的一阵响声过后,长矛手们倒了一片,队形大,重甲骑兵雷霆万钧的冲进阵中,手中的斩马刀带起死亡圆舞曲,分波逐一般的深深刺入,如同在人体上开了一道巨大的创口,巨量的鲜血都从这个创口中涌而出。

 后续的重甲骑兵抓住机会,一次又一次的击打在这个创口上,西夏排列的战阵出现局部的混乱,逐渐有漫延全军之势。

 西夏军队经过数次毁灭打击,特别是贺兰山一战,所有精锐尽丧,此时西夏军队的主力,大多是临时招募的民壮,还有部分招安的义军,马贼,卒等等,来源七八糟,又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自从上了战场,更是没胜过一场,还在箭关那里把唯一还算有战力的几万骑兵给弄没了。这样的军队能有多大战力,能有多少士气可言?

 斑良惠这个人是文官出身,虽然也通武略,但有些事情他没有武将知道的那么清楚。在大散关,因为他们兵力多,宋军兵少,特别是赤老温的二万蒙古骑兵,更是宋军的劲敌,因此宋军一直采取守势,基本上只是防守,最多就是被动反攻。这就给了高良惠一个错觉,让他以为手下的士兵是那么一回事,只要人多,就能打赢宋军。

 也就是这种自信,让他在明知道赤老温全军覆没。赵昀就在宝的情况下,还答应和赵昀会战,按他想法,宝最多只有几万人,会战,自己十几万人上去,稳赢。

 宝附近恰好就有大片地平地可供双方会战,当双方摆开架势后,高良惠才发现上当。宋军不是几万,而是十万,而且都是精锐,这让他当时就懵了。特别是亲眼见到重甲骑兵的威风后。他只感到害怕,战心全无,整个人的思维

 撤,还是战的混乱中。

 当对方发起冲锋后。他还没清醒过来,等到被传令将军的急声禀报惊醒,他才发现对方已经冲到阵中,他才猛然醒悟过来自己是在战场。看到己方的长战阵已经混乱,如同病急投医一般把数量最多的轻步兵派上去。

 这些只穿着单薄皮甲,拿着圆盾钢刀的轻步兵。若是排成合适的阵形。用来抵挡轻骑兵。到也算恰当,只要指挥地好。还是可以抵挡一阵的。可是用来挡重甲骑兵,那简直就是让他们自杀。排成的密集队形正好让对方策马狂冲,手中的斩马刀只要一扫,就是盾破头飞,整个战斗几乎是一边倒,就像滚汤倒进雪地里,所向披靡。

 就像弱女落进恶汉中,被强暴蹂躏地毫无反抗之力,整个情景,那是一个凄惨说得尽。

 幸好西夏军中还有一个明白的副帅马肩龙,他一直负责阵前战,见到如此情况,就知道是主帅高良惠在指挥,顿时气的差点吐血。

 不怕敌人狠,就怕将军浑。

 眼见战阵就要被对方突破,马肩龙也顾不得找高良惠理论,找不到负责长矛手的军将,就擅自任命几个临时主将,将那些开始散地长矛手重新组织起来,辅之于弩弓手,战对方的重甲骑兵。

 这个举措的确得当,很快就遏制住宋军的突进,开始变地有攻有守来。而宋军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只派了一千左右的重甲骑兵冲阵,其余人都在那里举矛看着,如同看大戏一般。

 此刻在宋军阵列中,处于严密保护地一个山坡上,我从望远镜中看到西夏军地狼狈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在这个残酷地战场反到显得特别异样。

 昨夜才赶过来的尚懿和余介二将似乎很不满我地作为,咳嗽了一声,尚懿开口道:“陛下,敌军已,我军可否下令进攻?若等敌军缓过来,只怕又是一场麻烦。”

 我放下望远镜,有些神秘的摇头道:“不需要,今天朕本来就没打算重创西夏,他们和蒙古不一样。不过说起来,朕也听闻过高良惠的名望,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有趣。”

 余介还是那幅严肃的样子,提醒道:“战场之上,杀伐之地,陛下怎能如此儿戏?不如由末将去指挥冲阵,一个时辰内,末将可将高良惠擒于陛下座前。”

 我神秘笑笑,没有接口,不光是他们,恐怕此刻没人能明白我对西夏的打算和布局,若非为了现在此刻,前怎会冒险歼灭赤老温?

 见我没有允许的意思,余介无奈的放弃请命,子战场上的局势变化。

 西夏军在马肩龙的指挥下,逐渐稳定住阵形,而宋军冲阵的重甲骑兵见再不能占到便宜,呼啸一声,又退了回去,他们占着上风,说走就走,几万西夏士卒竟然不敢阻拦,看着他们离开。

 这种样子,不要说宋军,就连马肩龙都感到惭愧,对此战不敢抱有任何希望。

 轰,轰,轰,轰,轰

 宋军重甲骑兵刚刚一退走,马肩龙还没松口气,一阵剧烈的爆炸就在西夏军中响起,如同山崩地裂血海现,九天雷光下凡尘,只见阵地上烟雾滚滚,火光熊熊,整个阵地上的一切都被笼罩在厚厚的硝烟中,连人影都似乎看不见,只能见到轰隆的声音中带着凄惨的尖叫,还不时可见血横飞的景象。

 不知是谁第一声喊,反正随着再一次爆炸声,西夏军的战士大批的抛弃手中的兵器,践踏着象征荣誉的军旗,惊恐的如同世界末日,在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勇敢的战士,而是要逃命的普通人。他们争先恐后的向着后方跑去,践踏着。推搪着,叫骂着,诅咒着,没有任何秩序,完全是一群绝望的人在逃命。

 这种混乱随着宋军地弩阵发达到最高,整个阵地都只见人头汹涌,大批丢盔弃甲的战士,组成巨大的逃难人,向着后方跑去。能抢到马的抢马,抢不到的就抛弃一切的向前逃,整个视野内全都是逃跑的士兵,那种疯狂。那种混乱,简直是天地崩塌,世界毁灭的末世景象。

 马肩龙手足冰凉,一片绝望!

 直到他忠心的亲卫裹挟他逃走地时候。他才清醒过来,他疯狂的叫着,反抗着,可是没有用。他还是被亲卫裹着向前逃,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混入逃跑的大军中,成为里面不起眼地一员。

 面对对方的崩溃。宋军没有趁机进攻。反到连炮火和弩箭都停止下来。静静的站着,看着西夏军疯狂的转身逃跑。冷冷地眼光中,一片轻蔑。

 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废物!

 胜利来的如此突然而不可思议,以至身为宋军指挥之一的尚懿和余介都看地目瞪口呆,这还是印象中那支骁勇善战的西夏军吗?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惊弓之鸟,何必用箭?”我的目光随着逃跑地西夏人落到远处“西夏屡次大败,精锐军心早亡,高良惠,书生意气,不知兵时,马肩龙,虽是良将,却不得重用。前路受阻,后路被断,又是乌合之众,军心早已惶恐,前又受朕歼灭赤老温地影响,军心早就不堪。上千铁骑就可以在其阵中驰骋,十几万大军,竟不敢挡,这样地军队还能作战?”

 尚懿想了片刻,也不自觉的点点头,扬声道:“西夏既然如此不堪,不知陛下接下来要如何做?”

 我看了看身边地余介,又望了望远处逃跑的西夏人,沉思片刻,命令道:“余介,你率大队步卒先入大散关,我解决完西夏的事情就赶过来。”

 余介领命,转身就离开司令台。

 只有尚懿陪着,看着远处,那里正翻涌起阵阵风尘。

 “陛下,有个西夏人自己跑过来投降,他说叫罗世昌,是西夏特使,想见陛下。”杨林快步走到司令台上,说出一个让众人意外的消息。

 我看了身边尚懿一眼,微微一笑:“果然来啦,走吧,见见此人将大有收获!”

 尚懿也是神情大动,脸泛笑容,紧跟我而去,司令

 安静下来!

 没多久,西夏大军散尽,只留一地狼籍!

 …

 …

 甭灯如豆,满心绝望的高良惠坐在大帐中,他的面前放着一杯酒,酒碧绿,极为人。这种酒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碧水绿,喝了很是柔和,又不上头,是极品好酒,非富贵人家不得享用。也是高良惠的最爱。

 若非宋军没有趁势攻取大营,此刻只怕也不会有这等好酒?

 斑良惠的嘴角出淡淡的自嘲,今白天的战败真如恶梦一般,宋军只是稍微攻击了一下,己方就溃不成军,如此局面,真可谓千古奇观。

 “也不知后世史书如何评价于我?”高良惠摇着脑袋,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里面有种奇葯,叫鹤顶红,是自杀灭口的必备良葯。

 拔开瓶盖,高良惠将里面的体倾倒进杯中,看着淡淡碧绿中的一点殷红,他觉得很像血,很像今天看到的那些鲜血。

 颤抖的手轻轻捏住酒杯,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此刻,却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甘和不舍。

 罢了,人死万事休,我还…

 “丞相大人,何必如何?”一个人影猛然冲了过来,一把拨开高良惠的手臂。

 酒杯落在地上,碎了!

 斑良惠愤怒的看向来人,却发现是罗世昌,这个让他颇为欣赏的李德旺亲信。

 见到是他,连翻的心情都消失,摇摇头,带着看透一切的沮丧:“世昌啊,让我去吧,大厦将崩,我也没回天之力,何必让我再受他人侮辱?”

 “丞相,你莫不是老糊涂了?今战败,我军损失并不大,若你一死,则军心必,到时我西夏才无一丝机会。”

 斑良惠也是久经考验的老人,只是今打击太大。让他承受不住才如此,此刻一听罗世昌之言,就知道对方另有玄机,顿时精神一震:“难道你还有办法?”

 罗世昌没有立即回答,先走到外面代几句,然后才神秘无比地走进来,靠近高良惠,声音的放的无比之低:“丞相大人有没有发现今古怪之处?”

 “古怪?什么古怪?”

 “我军大败,宋军竟然没有趁势追击。难道还不古怪吗?”

 就算高良惠不是什么良将,但乘胜追击这句话还是懂的,被罗世昌这么一提醒,马上醒悟过来。脑子也转动开来,好半天才迟疑着不确定的道:“宋军难道是故意的?莫非赵昀还有什么计谋要害我军不成?”

 “哎呀,我的丞相大人啊,都到这个时候啦。宋军有必要还用什么计谋吗?”罗世昌一幅不知说什么才好的表情,让高良惠惭愧不已。

 是啊,只要宋军冲来,己方就铁定失败。用计谋,那还是抬举自己才成。

 斑良惠惭愧了片刻,才按奈住羞愧的心情。对罗世昌道:“那依你之见?”

 罗世昌肯定地道:“我觉得宋军有意放我们一马。所以我偷偷去见了宋皇一面。商谈了一些条件,得到一份文书。你看看。只要我们照做,宋军将保证我等安全。”

 斑良惠虽然对罗世昌私下去求和感到不满,但此刻却也不容他计较,反到急不可待的将文书打开,看了片刻,顿时怒容满面叱喝道:“你是让我投降?此等条件怎能答应,你这是祸国殃民…”

 “大人不投降就能有生路吗?就能对我大夏有帮助?就能挽救我大夏百姓于水火?”

 一连三个急问,让高良惠立马哑口无言,原本因愤怒生起的气势瞬间消散,又颓然的低下头,但嘴里还是强自倔道:“就算我死,也不能受此侮辱!”

 罗世昌何等眼力口才,那能不知道高良惠早就无战心,此刻反对只是放不下面子,眼珠一转,看了看周围,出一张地图来,正是西夏和蒙古此次商议攻宋地作战地图。

 将地图放到高良惠面前,罗世昌着对方疑惑的眼神,直接了当的说道:“丞相大人,你来看,这是我军,这是宋军,这是蒙古,你从中看出点什么没有?”

 斑良惠疑惑的将目光放到地图上,在对方有意地指点下,顿时眼睛一亮,颤抖道:“这,这么说来,蒙古人被包围了?”

 “巩州被克,蒙人后路被断,如今我军又败于宋军之手,蒙古名将赤老温更是全军覆没,若我在此刻投降宋军,那宋皇将可全力对付成吉思汗,以今宋军的战力,到时蒙古就算不死也要层皮。蒙古势力若败,就是我大夏的机会啊。丞相大人,需知我大夏的生死大敌不是宋国,而是蒙古,如今他们两强相争,无论胜败都对大夏有利,我等又何必为蒙古陪葬?丞相大人,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军若丧于此地,则我西夏亡国有啊,若投降,还可保全我军力,护我大夏,若不降,只怕丞相今死,大夏明亡啊!”“这个,世昌,你说地也有道理,但对方条件太苛刻,不仅让我全军投降,所有军资归于对方,后还要拿十万匹战马来赎人,另外,这个赔偿三百万两银子,更是奇谈,我大夏能拿一百万两出来就已经顶天啦…”

 “丞相大人,你怎么还在考虑这些事情?水都要淹脖子啦,先顾现在吧。再说啦,十万匹战马虽然难办,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比之蒙古人的掳掠,那要少的多。至于银子,大人何必这么实心,文书上也没让我们一次拿出来,拿个几十万两地应应急,先让宋国将我们人放了,后面地可以慢慢付嘛!”

 看着对方地得意笑容,高良惠顿时心领神会,赖帐,可是西夏的强项,只要过了此关就好。何况依照目前情况来看,宋军战胜蒙古地可能极高,到时我西夏就不用再被蒙古所欺,自己也算中兴重臣。

 想到这里,不仅死志全无,反到升起一种高昂的牺牲荣誉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降,坚决的降!

 正要答应。高良惠却猛地想到一事,犹豫了一下,才对罗世昌道:“此次我军战败,如此大的责任,

 下不会轻饶于我,你看…”

 罗世昌那能不知道,对方不想承担战败的责任,怕被李德旺秋后算账,心中虽然鄙视。但还是张口就来:“大人还用考虑这些吗?我可是知道,当初大人派塔海和马肩龙二将夺取箭关,马肩龙畏缩不前,导致塔海为宋军围攻。兵败被俘,若非大人,只怕早就被问罪。可是此人不仅不知感恩,反到和蒙古私下勾结。故意怂恿大人前去攻打大散关,导致违背陛下心意,此次宝大战,他更是阵前擅专。擅自任命前线将领,导致我军大败,如此重责。岂能不罚?”

 斑良惠知道。对方这是要将责任推到马肩龙身上。他是副帅,又是武云公主的那边的将领。只要他一说,李德旺十有八九会相信,但是这么做,实在有愧,可若不做,自己又将如何自处?

 罗世昌察言观,顿时知道对方心结所在,咳嗽一声,慢条斯理的道:“这次我西夏出兵,不仅需要对陛下要代,对大宋那边也不能没有个说法,马肩龙早就构怨于大宋,主军凤翔以来,多次和宋军战,早就引起宋国不满。再说,马肩龙一介武夫,只怕不能理解我等为大夏之心,此人在军中声望不低,颇有些军士受他鼓动,若他到时反对,只怕我等所谋不成。”

 斑良惠微微一滞,知道对方这是提醒他,马肩龙很有可能会碍着他们的事情,若不除掉他,一定会出大问题。

 又考虑片刻,才猛然下定决心,冷冷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本相身边竟然有这等人,岂能不除,不如将之擒拿,与宋国处置,并言明我军和宋国战全因他的挑唆,故而如此,请宋国能原谅我等。并以此人见证我宋夏百年之好,如何?”

 罗世昌反到微微一怔,姜还是老的辣,话经高良惠这么一说,前可讨好宋国,后可告于陛下,连给陛下地借口都找好,让陛下可以坦然应对宋国可能的责难,加上对方又是陛下所憎之人,如此一来,陛下不仅不会因此事而怪责高良惠,说不定还会在心里夸他会办事,到时的好处真是说不尽。

 “高,还是丞相大人见事明,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请即刻将马肩龙招来才是!”斑良惠点点头,找了几个心腹将领计议一番,就让罗世昌将马肩龙招到大帐来。

 马肩龙正在大营中安抚惊恐不安的士卒,听到高良惠找他,以为是要商议军情,也没多想,按照罗世昌地要求,连护卫都没带,匆匆的跟着他去了大帐。

 一进大帐,马肩龙就看到大帐内站满了高良惠的亲信卫士,一个个挥眈眈的看着自己,顿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正要说话,高良惠冷哼一声:“马肩龙,陛下一直怀疑你,若非老夫保你,只怕早以身死多时。不想却是老夫看错人,你竟然勾连蒙古,陷我军于绝境!今还有何话说?”

 真是祸从天降,如何说起?

 马肩龙连连分辨道:“大人,末将一直勤于军务,不敢有半点怠慢,至于勾连蒙古之说,更是子虚乌有,还请大人明辩,不要受了小人挑拨!”一边说,还一边拿眼看罗世昌,很明显地表示出小人是谁,让罗世昌心头暗怒。

 斑良惠是存心要拿他,岂能听他分辨,手一挥,几个护卫就上来架住马肩龙。

 马肩龙刚想反抗,却又一想,无论如何高良惠是大军主将,若自己闹了起来,不是落个犯上之名,何况高良惠一直待己不错,只怕这次是有所误会,只要找机会说清就是,此时自己反抗,岂不是坐实小人的诬陷吗?

 心思电转,马肩龙放弃抵抗,任凭那些护卫将他捆绑起来,到高良惠身边。

 斑良惠看着一脸不服悲愤的马肩龙,心头多少有些愧疚,好半晌才柔声说道:“马将军,本相也是不相信这些话,奈何言之凿凿,只得委屈将军,若陛下真的认为将军无罪,自会放了将军。”

 “丞相大人,此刻我军士气低落,不堪一战,今还是宋军网开一面,否则我大军尽成齑粉。陛下还在都城,只怕时间来不及,我看还是绑了马肩龙,去宋营求和才是,迟则生变!”罗世昌见马肩龙已然就擒,又因为他讽刺自己是小人,心头有些怨怒,看到高良惠还在那里假惺惺地,顿时站出来将话挑明。

 “罗世昌,你个小人,竟然敢鼓动我军投降,我…呜呜…呜!”马肩龙正要喝骂,却被护卫所阻止,将他按倒在地,

 可怜一个堂堂忠良之将,此刻却只能哎哎挣扎。

 斑良惠黯然长叹,一摆手:“罢了,万千骂名老夫自承担,世昌,你去办吧!”

 马肩龙蓦然将眼睛瞪大,此时才恍然,原来对方是想投降,怕自己阻止才故意设计擒下自己,顿时大怒,不住的挣扎反抗,口中也发出呜呜的叫声,显然愤怒已极!

 罗世昌冷笑不断,走到一个护卫身边,出他地钢刀,反转刀背就给了马肩龙一下,这一下,又快又准,让马肩龙发出沉闷地痛哼,昏倒在地。

 斑良惠大讶,同事这么多年,竟然还不知罗世昌会武技。

 丢回钢刀,罗世昌换了幅笑脸:“献丑,行走于各国虎狼之间,世昌也不得不学技自保!”

 斑良惠没有纠这个事情,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马肩龙,叹息道:“算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将他带走吧,只要能保全这十几万条人命,就算亏心也说不得要做一次!”

 罗世昌点头应命,招呼几个手下将昏地马肩龙抬走。

 见他离开,高良惠也让护卫们出去,自己一个人坐下来,昏暗的灯光照到他脸上,却是一片落寞和苍凉。

 良久,才听到他长叹一声,尔后再不闻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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