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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徐母强烈表示,再跟容蓉相处下去,她会中风的情况下,徐文钦顺其所愿地先送母亲返家,然后开车载着容蓉前往凯悦饭店。

 一路上,容蓉悠哉地玩着手机上的电动游戏,浑然将徐文钦当成透明人。

 一下来,徐文钦观察容蓉,看出她是一个百分百的千金小姐,很习惯被人服侍,并且将所有人对她的好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

 “容小姐,”这一路去凯悦还要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她不说话,他忍不住想要打破沈寂。“你是来台北玩的吗?”

 她从贪食蛇的游戏中抬起头来。“对啊!”说完,又继续玩,丝毫没有与他聊天的意思。

 “你老家哪里?”他不想这么沈默地带个人跑如此远的路,他又不是她的专属司机。

 “台北。”这回她连头都懒得抬了。

 “呃!”他顿了一下。“你住台北?”

 “有什么不对?”

 “那干么不回家,要去住饭店?”他纯粹是好奇。

 她却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倏地关掉游戏,两眼锐利地盯着他。“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该不会想去我家偷东西吧?我先警告你,我家可是有三班警卫轮巡守,还有鹰眼辨识系统,要开保险箱还要验证虹膜和指纹;所以我劝你死心吧,别误了大好前程。”

 闻言,他失笑。“你看我像是会去偷东西的贼吗?”

 她还真的把他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让徐文钦感到背脊发凉。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不是你叫我看你像不像贼的吗?”她可是很认真地在打量呢!

 他又想笑了,每次跟她讲话,那话题都会拐弯,最后变得不知所云。

 “那你看了这么久之后,结论呢?”他问。

 “不像。你长得一副老实样,不太像贼,但也不像好人。”总结完毕,继续打电动。

 说他老实样、又说他不像好人,她的逻辑是不是有点混乱?

 “请问你从哪里看出我不像好人的?”他很好奇。

 “你妈差点被车撞,也没看你有什么紧张样,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跟警察争取要先送伤患去医院,然后再回来解决超速的问题;你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好像是不小心经过的路人甲一样,这显示了你的不孝。一个连父母都不懂得孝顺的人,又怎会是好人?”害得她又要跟警灿诜、还得追着医生做检查,累个半死。她鄙视他。

 这一点他无话可说,因为她根本不是在争取伤患权利,而是在无理取闹,他疯了才会搅和进去。

 他决定换个话题。

 “你家的防护措施也太严了,又是守卫,又是鹰眼、虹膜、指纹的,你住监狱啊?”

 “监狱跟我家比算什么?我家还有一只随时会变鬼的恶魔呢!”想起她那恶心的未婚夫,她一阵厌恶。没见过那么虚伪的男人,只会在她爸面前装乖宝宝,私底下见人就冷笑,一副把别人当笨蛋的样子,其实他自己才是混蛋加三级。

 “那你住的地方不叫监狱,该称为地狱了,我有这个荣幸可以参观一下贵居吗?”

 “喂!”当她IQ零蛋吗?这样就想摸她的底细。“我们很吗?为什么要让你参观我家,别作梦了。”

 “的确,我们并不。”说着,他突然停下车子。“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开车送你去饭店?别忘了,你差点撞到我妈耶!照理说我现在应该跟你讨一些医疗费、精神赔偿费才对。”

 “今天去医院的钱本来就都是我出的,至于精神赔偿费…”她抱着头,想得异常认真。

 他透过后视镜看她。她坚持不坐前面,完完全全把他当司机用,一头黑发用粉红色珍珠串成的发网轻轻托住,绾成一个松松的髻;身着粉红色衬衫、紧身粉红七分,粉红‮丝蕾‬蝴蝶结从微敞的口一路落到际。她的右脚踝还戴着一条细细的粉晶脚炼,全身上下粉红得真是彻底又刺眼,但又诡异地有种清新的可爱气质。

 除了芭比娃娃,他想不出什么恰当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个言行古怪又有趣的女人。

 容蓉整个人就像一尊放大的粉红芭比,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拿起来赏玩一番。

 不过这尊芭比有刺,玩的时候要很小心,否则会被她搞得想要一头撞死;就像他妈一样。

 他安静地等着,看她会给他什么劲爆的答案。

 结果…

 “嗯,有关精神赔偿这事,你明天跟我的律师谈好了。”想了快五分钟,她居然得出这样的结论。

 不行了,他快笑死了。他趴在方向盘上,抱着肚子,笑得肠子都绞在一起了。

 “你笑什么?”她一头雾水。“难道要我跟你的律师谈?不好意思,我没空,要不让两个律师自己去谈吧!”开玩笑,她可不想把时间都耗在一件小事上,休想她去跟人家谈什么精神赔偿金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现在就跟我把事情谈好?这样一点小事就要找律师,律师费可不便宜啊!”言谈间,他又发动车子,往凯悦饭店驶去。

 “可是我又不懂法律,怎么知道如何谈这些问题?不如交给专才去处理,以免因小失大。”这可是她父亲的至理名言呢!不要为了省小钱而赔上大笔资产,该给人家赚的,还是给人家赚吧!

 由此可见她家不是普通有钱。嗯,他又多知道她一点事情了。

 虽然她对于自己的来历一概隐瞒到底,但在他的有心套问下,她又能够藏得了多少呢?

 “你早上车开这么快,急着去哪里?”

 “我车开得很快吗?”她感觉还好耶!

 “看看你的红单,上头写你的时速都快近一百了。”

 她赶紧把红单翻起来看,哇!真的耶!单子上标明了她当时时速九十五,难怪那些警察紧追着她不放。

 但也怪不得她啊!“我难得可以自己出来一趟,有些心急也是难免的嘛!”

 好,他又知道一件事了,她是逃家的,真是个不乖的芭比娃娃。

 “你这趟出来有没有目的地?”

 “本来是有的,但现在…暂时我还想不到要去哪里玩。”离家前,她还幻想着要找一堆亲朋好友好好疯上一疯呢!但仔细一想,她如果不想太早被逮回家,最好行踪隐密一点,比较保险。

 容蓉还不知道,她能顺利逃家,全赖她未婚夫赵风的“苦心”安排,她讨厌对方,人家对她也未必满意,早早想赶她出门,如今她自己跑了,赵风还盼着她永远都不要回去,以免碍他的眼呢!

 “要不要到我的车工厂去见识一下,刚好快母亲节了,现代人很注重健康,常常买健身器材来当礼物,因此工厂接了很多订单,有很多东西可以看喔!”既然她找不到地方玩,就去给他玩好啦!徐文钦长这么大还没遇过这样有趣的女孩,很想跟她多玩几天呢!

 “好…”她头点到一半,突然想起上午徐文钦曾指着她叫“小晨”如果他口中的“小晨”正是她所认识的“岑晨”她和他去玩岂非自找麻烦?

 “还是不要了。”她一颗头摇得像要断掉。“我打算明天去百货公司买些生活必需品,以备这几天玩的时候用。”她出门可是什么东西都不带,怕麻烦,反正只要有钱,什么东西买不到?

 “那好吧!你先自己去玩,若有问题解决不了,又不方便回家求助,打电话给我。”他决定不她太紧,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嘛!“现在,凯悦到了,你可以下车了。”

 “咦?你不问我的手机号码;或者跟我上去,看看我住几号房,以便有机会再来找我?”他太爽快,她反而呆住了。以前她认识的男孩子,哪一个不是费尽心思调查她,无所不用其极地纠

 “我问了,你肯说吗?而且,你会让我跟吗?”他问。

 她迅速摇头,甩人经验太多了,他若太痴,她就先哄哄他,待他一走,她马上退房闪人,天下这么大,不信他找得到人。

 “那不就得了。明知不可能的事,我为何要强求?”不过他倒是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写给了她。“好啦,天色也晚了,你快进去吧!我要回家了。”

 他还赶她耶!她愣愣地下车,望着他咻一声将车开走,只余下一缕烟尘在空气中慢慢地散开,最终消失得一点不剩。

 “真的走了,不是作戏…”他也太洒了吧?害她还以为他在肖想她,结果搞了半天,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

 不过也好,如果徐文钦真的认识岑晨,她跟他太过接近,反而麻烦,不如保持距离的好。

 容蓉这边正庆幸着自己摆困扰,岂知徐文钦在远方的另一头,笑得肠子又绞成一团了。

 “傻女孩,这招叫以退为进。”他有这么容易被甩吗?她想太多了。

 ********

 容蓉第一次在没有护卫、司机的陪同下独自出门,见着什么都新鲜。

 早上起略作梳洗后,她就跑去搭捷运。这玩意儿常常在报纸、电视上看到,可惜她一直无缘尝试;因为父亲说那种地方龙蛇混杂,怕她一个娇贵的大小姐会在车上遇见狼、扒手什么的,不让她坐。

 现在没人管她啦!自然是要试上一回的。

 不过…

 第一次搭捷运,看不懂路线图,所以下错站了,本来想去百货公司,结果…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她左右张望一下,确定自己迷路了。

 “算了,反正也不赶时间。”了不起晚一点叫计程车送她回饭店。

 她东张西望,看见不远处一间麦当劳,那个大大的M跟电视上一模一样。“不知道麦当劳叔叔今天在不在呢?”

 想起以前看电视广告,点餐前要先念一段“双层纯牛,独特酱料加生菜,起司、洋葱、酸黄瓜,芝麻面包盖上去,好吃过瘾麦香堡”她可是背得很呢!一直想试一试,可惜父亲说那玩意儿没营养,不准她吃。

 如今嘛…“麦当劳,我来啦!”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进速食店里。

 急匆匆来到柜台前,容蓉看着那服务员,两颗眼睛闪出星星般的光芒。

 她轻咳一声,深口气,一股脑儿将整段台词背完,满心期待着对方将大大的汉堡送到她手上,然后夸她一句:“你背得好极了。”

 但是…

 “小姐,我们那个促销活动过去很久了,现在已经不适用了。”服务员像见到ET一样僵着一张脸。

 容蓉顿时呆住。

 “小姐,你还要点餐吗?”服务员问道。

 容蓉深觉自己的童心受到严重的打击,此刻正需要麦当劳叔叔的鼓励。

 “麦当劳叔叔呢?”她要扑进那个总是给孩子带来欢乐与希望的偶像怀里,好生倾诉满腔委屈。

 “在那里。”服务员指着墙角的…麦当劳叔叔。

 “它…它根本不会动。”她要找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塑胶人偶好吗?

 “人偶本来就不会动。”至此,全体服务员、连同在后头排队点餐的人都认定了,面前这个一身粉红的女人是个疯子。

 哪个正常人会上麦当劳找麦当劳叔叔?三岁小孩都知道那是广告、是假的,好吗?

 容蓉万分失望地离开了这个伤透她纯洁心灵的伤心地。

 便告骗人,麦当劳跟一般的餐饮店没什么不同,只是卖东西给人吃,这里没有梦。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电视上哪个广告不夸大?化妆品、食品、生活用品,连政策宣导短片都会灌水,这不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了吗?

 她今年二十五岁,不是五岁,看过的不实广告不下千则,早就该习惯了。

 是希望越大,所以失望越大吗?还是她太笨,她过去的人生根本就是活在别人建构出来的框架中,她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真正的生活?

 委靡不振走在马路上,才一天,这场逃家之旅已然褪去了它原本应该有的鲜颜色。

 突然有点想家,想她那个富丽堂皇,锢了她全部心灵,但也为她遮去狂风暴雨的家。

 是不是不该离家出走的?没看到现实,就可以永远沈浸在梦中,永远的安全、永远地受到保护…

 “唉,要不要回家呢?我…哇!”谁撞她?害她差点就摔得五体投地。

 “对不起。”一个低沈的嗓音伴随着一只有力的臂膀圈住容蓉的,解救她免于和柏油路来上一场亲密接触。

 “是你!”容蓉回过头,见到一张古铜色的敦厚脸庞,正是徐文钦。

 “容小姐。”徐文钦先扶她站好。“不好意思,我跑太快了,一时停不住,有没有撞伤你哪里?”是不是错觉,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忧郁竟让他有些心疼。不过…她一个什么苦都没吃过的千金小姐,懂得什么叫忧郁?一定是他看错了。

 “你小心一点嘛!大马路上这样跑,很危险的。”

 他有些脸红,尴尬地抓抓头皮。“对不起,因为…”

 “徐老板。”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徐文钦身后追了上来。“你干么不理人家,还跑这么快,害人家追得好辛苦!”

 一听到那个声音,徐文钦皱紧了眉头,一副想要撞墙了断残生的模样。

 容蓉看看他,又望一眼远远小跑步过来的女子。“你女朋友?”

 “我哪这么倒楣?”徐文钦开口解释。“那是一个客户的女儿。”

 “那就是她在追求你?”容蓉把徐文钦从头打量到脚,长得也不是很帅,看起来就是一副老实样,也能引来如此疯狂的追求者?

 “是啊!不过追的是我的钱,不是我的人。”徐文钦恨恨地翻个白眼。这时,那女子也追上来了。

 难怪…容蓉就觉得徐文钦没有那种让女人痴的特质,怎会有女子为他如此痴狂呢?原来是看上他的钱,了解了解。

 容蓉看着走过来的女子,飘逸的长发,白色丝质衬衫搭着牛仔小短裙,青春亮眼得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如果不是右手食指上长年抽烟留下的黄渍,容蓉真会以为她是个单纯的小女孩。

 什么样的人会年纪轻轻就变成老烟一个?容蓉不知道,她虽然有敏锐的观察力,但封闭的生活让她没有足够的人生经验去辨别这样深度的问题。

 “徐老板。”女子一走过来,马上倒向徐文钦膛。

 徐文钦马上侧闪,开玩笑,他才费尽心机摆她的痴,哪这么容易再被上?

 “哇!”女子跌得太猛,徐文钦不肯接,那一旁的容蓉更不会劳动自己去蹚这趟浑水了,于是两个人眼睁睁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在路上摔得四脚朝天,裙底春光尽

 “你们为什么没人扶我?”女子摔得疼了,呜呜咽咽痛斥起两个没良心的人。

 容蓉无辜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可你要靠的人不是我,我如果多事扶你,你确定你愿意接受?”

 这话有理。女子哀怨的眼光转向徐文钦。“徐老板,你看人家摔得这么疼,你都不扶我一把。”

 “你自己爱摔的,关我什么事?”他这话更没良心。

 女子没辙,哀哀怨怨自己站了起来。“你们两个怎么这样?哪怕是陌生人,看到路上有人跌倒,也会扶上一把吧!”

 徐文钦当作没听到,他的善心是看人用的,而很可惜,这女子不在他的目标列中。

 倒是容蓉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才说:“可是我觉得,刚才我如果扶你,你反而会更生气。毕竟,你的举动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我手,不是就破坏了你的精心计划?”

 对啦!她是在勾引徐文钦,但这个一身粉红的女人有必要说得这样明白吗?分明故意给她难堪。

 女子恨恨瞪了容蓉一眼,转向徐文钦,又是一脸柔情似水。“徐老板…”

 “停!”徐文钦根本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你父亲欠我的货款已经拖了八个月,支票也是一跳再跳,我看在彼此合作这么久的分上,不跟他计较,但这是最后一次了,请你回去告诉他,我再给他三个月的期限,希望他能如期付帐,否则敝工厂不会再出货给他,并将寻求法律途径追还货款。”

 “人家又没说不还,只是…”说着说着,女子又贴了上来。

 徐文钦像看到鬼一样,马上后退三大步。“别过来,你那个什么钱债偿的,我没兴趣,我还是比较喜欢现金,谢谢,也请陈小姐自重。”这话是越说越重了。

 陈韵诗听了脸色一沈。她不知道徐文钦刚才落跑不是因为害臊、怕她,而是他们会面的地方太隐密了,徐文钦不想落人口实,才会马上闪人。现在身处大马路边,一旁更有容蓉好奇观望,陈韵诗就算要赖他也是没辙,徐文钦有了靠山,对她也不会客气了。

 容蓉很好奇地在一边听着,这种欠钱不还的事她在电视剧上是常看到,但现实生活中却无缘得见,难得今天有人这么大方演给她看,她不好好看清楚,岂非对不起两位主角?

 不过…

 “不好意思借问一下,什么叫钱债偿?”请原谅她孤陋寡闻,这种还钱法她从没听过。

 陈韵诗以为容蓉故意讽刺她,气得柳眉倒竖,眼看着就要当众演出一场泼妇骂街戏。

 还是徐文钦了解容蓉,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千金小姐,半点基本常识都不懂,虽然没啥坏心眼,但就是说话太直,容易得罪人。

 他赶紧俯近容蓉耳畔,将“钱债偿”的事解释一遍。

 “噢,我明白了,就是她跟你上,看做一次多少钱来抵货款,是不是?”

 容蓉是没说错啦!但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不只陈韵诗皱眉,连徐文钦都频频叹气。

 但容蓉的好奇却还没完。“不好意思问一下,你做一次要收多少钱?”

 陈韵诗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徐文钦那么一个大块头护在容蓉身前,她会马上扑上去在容蓉脸上狠抓几下。

 徐文钦听到容蓉的话,差点笑出来,这位小姐真是太有意思了,脑袋尽装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情况允许,他很乐意跟她好好讨论一下这类行为的行情价,但可惜,现在场合不对。“容小姐,大马路边似乎不太适合讨论这种话题。”

 “是这样吗?”好吧!换个问题好了。“喂!”她戳戳徐文钦的。“那我问他们家欠你多少货款总没问题了吧?”

 “五十一万二。”有关此点,徐文钦倒是答得干脆。

 “这样啊!”容蓉歪着脑袋,不停地掐着指头算。“那假设你们来一次可以抵五千,以你目前四十六岁的年纪,大概一星期可以做三次…”

 “慢!”徐文钦本来看她一副糊里糊涂的样子,还觉得很可爱,但越听越不对。“请问一下,你那个四十六岁的具体数字是打哪儿来的?”

 “你看起来就像四十六岁的样子啊!”“我今年才三十二。”

 “啊!你怎么保养得这样臭老?”

 “我喜欢老起来放,等我六十岁的时候,人家看我还是觉得我像四十六,不行吗?”

 呃…这是个人喜好问题,她好像无权过问喔!“那好吧!就当你今年三十二。”

 “我本来就三十二。”

 “三十二岁的话,能力应该会更强一点,那就假设你一星期可以来上五次好了…”她又继续掐手指头了。

 “慢!请问,你那五次的具体数字又是打哪儿来的?”怎么他觉得深受污辱?很有种被看不起的感觉。

 “不然你一星期可以做几次,你直接告诉我好了,我好算这场『钱债偿』要分几期、几年摊还?”容蓉很认真在算帐。

 但听在别人耳里,根本就是…遇到疯子了!

 那原本纠着徐文钦的陈韵诗至此悄声溜走。她是乐意以身体还债,但此时遇到疯子,谁晓得疯子会不会突然拿刀砍人,钱虽然要紧,命更重要,还是走吧!要找徐文钦,至少等疯子不在他身边时再找。

 至于徐文钦听到容蓉的问题,只觉快要昏倒了。“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种事?”

 “这样我才好算帐啊!”“不用你算啦,人早走了。”徐文钦指着远处,那已经消失成一点的女子。

 “怎么这样!我们都还没讨论出这五十一万二要分几期还,利息要算多少呢!”容蓉很是失望。

 徐文钦暗自庆幸,多亏没算出来,否则难保他不会被接受那等离谱的还债法,他可是有洁癖的,不是真心喜欢的女人,长得再漂亮他也没兴趣。

 “你这么喜欢算这种事,我早晚给你机会算清楚。”可恶,天兵到…人神共愤。他不牺牲小我将她追到手,放她在外头岂不是为害世人?好,我不入地狱、谁人地狱?嗯,他果然伟大。

 “什么时候?”容蓉急着追问。

 徐文钦吹着口哨往前走,她敢看不起他的“能力”等她成为他的女朋友,她就知道了。

 “喂,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容蓉不死心,追着他要答案。

 徐文钦仍是不说话,径自吹着口哨。千金小姐不好追,不过没关系,她难追,但他好追啊!他自有妙计引她来追。

 哼,谁说外表敦厚,人就老实不骗人的?他自有妙计得到她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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