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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殷樊亚搀扶李相思回房后,首先请饭店服务生送来急救箱,亲自替她包扎伤口。他用绷带一圈圈住她手腕,也勾住她的心。

 “等会儿洗澡时小心一点,别让伤口碰到水,会痛的。”他温柔地叮嘱她。

 “嗯。”她点头,恍惚地踏进浴室,在莲蓬头下洗去一身狼狈后,她泡在浴白里,瞪着一室蒙缭绕的蒸气,发呆。

 她想着殷樊亚方才在饭店大厅说的话,他看着她焦虑又气恼的表情,以及那个意义不明的拥抱。

 他那时为何要拥抱她?

 若是别的男人,她会解读成他们克制不住突如其来的望,她或许会礼貌地挣脱,或者不客气地指责对方逾矩。

 但对他,她既不责备也忘了要挣扎,只是愣愣地由他抱着,甚至刹那间还有种奇妙的错觉,仿佛自己是躺在摇篮里。

 她是怎么了?这反应一点也不像自己。

 想着,李相思忽地玉颊一热。是蒸气烘暖了她的脸吧?她闭气,将一张嫣粉娇颜潜入热水里,拒绝承认自己是因脑中凌乱的思绪而动摇。

 她在水中倒数,给自己十秒的时间回复一贯的冷静,十秒后,她又将时间延长了十秒,才扬起头,微鬈的发在空中狂野地飙舞,水珠四溅。

 窈窕的体立起,玉腿越过浴白,她拿巾稍稍拧吧秀发,套上白色浴袍。

 她推开浴室的玻璃门,低头系好浴袍衣带,脸蛋再抬起时,一道英的身影忽地映入眼帘。

 她怔住,双手凝在衣带边,整个人顿时呈现可笑的静止状态。

 “洗好了吗?没弄痛伤口吧?”殷樊亚像是未察觉她的尴尬,很自然地问。

 “你…你怎么还在?”

 她以为他帮她处理好伤口后,就该出去了。他是个君子,不是吗?他、他、他…该不会都看到了吧?

 李相思猛然回眸,瞪向浴室那扇门,虽是玻璃做的,中段却是看不透的雾面,顶多能隐约看到身体的曲线。

 但即使只是曲线,也够人了,若隐若现的效果甚至更能发一般男人的兽…可他,当然不会因此为癫狂吧?

 美眸回到殷樊亚身上,他正淡笑着,似是看透了她的思绪。

 “放心,我什么也没看到。”擒住她的眼亮得令她难以视,又深邃得让她无法猜测。

 她懊恼地咬,只脑葡定一点,就算他的确乘机欣赏了一场美人出浴秀,也是毫无反应,至少她看不出来。

 她不知究竟是哪一点比较令自己在意?他可能偷窥她出浴,或者他看了却毫无反应?

 可恶…

 “我叫了客房服务,你应该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温和的声嗓穿透她蒙的脑海。

 她定定神,这才发现房间内多了一张小小餐桌,餐桌上,摆着几道香味俱全的菜肴。

 她放下凝在衣带的手,似嗔非嗔地睇他一眼,然后翩然举步,在餐桌旁落坐。

 他也坐下来,却是将椅子拉到她身边,一面替她斟了一杯黑啤酒,一面介绍桌上餐点。

 “我叫了德国猪脚,这酸菜我刚偷吃过了,很不错。还有这道,是施瓦本风的饺子,昨天总经理夫人也煮了一道德国饺子,你不是说很好吃吗?来尝尝饭店主厨做的有什么不同。还有这个,慕尼黑的白香肠,看起来很特别吧?试试看。”

 他一口气说了一串,她却几乎没听进去半句,只觉得他靠自己实在太近,身上一股沐浴的淡淡清香扰人地勾惹她的嗅觉。

 “你要先吃哪一道?”感的呼息根本就在她耳畔。

 她悄悄握了下拳。“先吃香肠吧。”

 说着,她意拿起餐具,他却抢先一步替她将香肠挟进她餐盘里,还细心地切成一块一块。

 她蹙眉望着他过分热心的举动。“我自己来就行了。”

 他只是微笑,继续切香肠,然后叉起一小块,往她畔送。

 她吓一跳,反地别过脸。“你做什么?”

 “喂你吃啊!”他很无辜地回答。

 她惊恐地瞪他。“我自己可以吃。”

 “你的右手扭伤了,吃东西不方便,还是我喂你吧。”

 “我还有左手。”她忙不迭地声明,芙颊微暖。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手残了,干么要他喂食啊?

 为了表示自己能照顾自己,她用左手拿起餐叉,叉了一块香肠送进嘴里,咀嚼完毕,咽下,翠眉得意地一扬。

 看,我自己可以吃。

 她用清锐的眼神表明意志。

 他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拉过那盘德国猪脚,俐落地分解,然后再将切成小块的脆皮和,一一移渡到她盘里。

 “你自己吃吧,不必管我。”她婉拒他的好意。

 “你吃你的吧,不必管我。”他不管她的回绝。

 她暗暗咬牙,初次在品尝美食时,食不知味,她瞪视他,此刻,深深地领会到,原来男人的温柔体贴可以令人如此困窘。

 她很想赶他走,想叫他离自己远一点,却奇怪地说不出口,办颤抖地相互厮磨,就是无法吐出冰冷的言语。

 他似乎也注意到她颤颤言的红,出神地盯了好半晌,然后,忽地拾起餐巾,轻轻拭向她嘴角。

 “你做什么?”她又吓一跳。

 “别动。”他单手扣住她后颈,替她擦拭油亮的。“这样好多了。”

 好多了?

 她窘迫地颦眉。“我刚刚嘴上沾了什么吗?”她怎会这么不小心?老是在他面前出这种糗。

 “不是沾上什么,只是太亮了。”

 “太亮?”她不解。

 “会让人很想亲吻。”他柔声低语,锁住她的星眸绝对有能耐打她心跳的节奏。

 她的心跳了,呼吸也暂停,眸光怅惘地徘徊在他若有所思的俊颜。

 许久、许久,也许足以让一个人的理智溜到世界尽头,他才沙哑地扬嗓。“你的脸红了。”

 什么?!

 她一震,脑海瞬间空白。

 “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纯情的一面。”

 纯情?她?!这应该是用在叶子那种女孩身上的形容词吧?跟她八竿子打不着。

 李相思仓皇敛眸,死盯着自己的餐盘,竟有种恨不得找个地钻进去的冲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反应,真的是愈来愈不像自己了。

 “相思。”他忽然唤她。

 她软弱地想关闭自己的耳贝。“什么事?”

 “你是个很倔强的女人。”他叹息般地评论。

 她愕然。

 “女人,有时候还是要撒点娇比较好。”

 撒娇?她?

 她不明所以地瞪着他温煦的笑容。

 “还是说,你从来不懂得撒娇?”他低声问,忽地抬起手,将一绺不听话的散发勾回她耳后。

 他在做什么?在说什么?为何她的口会撞击得如此烈,血在体内沸腾?

 “相思,我们明天不回台湾了。”

 “为什么?”她惑地眨眼。

 “我们要留下来,好好地玩一天…”

 *********

 隔天早上,在殷樊亚的引领下,两人坐上火车,往一个名为富森的小镇出发。富森位于德国著名观光路线罗曼蒂克大道的终点,距离慕尼黑约莫两小时车程。

 在欧洲搭火车是很有意思的体验,除了可以欣赏窗外如诗如画的景致,最有趣的是每个座位前都会附上一张火车时刻表,详细记载此班火车的行进路线及到站时间,如何接驳其他班次的火车,以及每一个车厢的功能。

 表上各种记号琳琅满目,妙味横生,光是研究各个记号代表的意义,就能打发不少时间。

 好学的李相思自然不放过这机会,上车后,在窗外湖光山围拢下,兴致地玩解谜游戏。

 殷樊亚兴味地打量她侧面,看她伏着羽睫,葱指在时刻表上点划,每发现一处奥妙,樱便会心一抿。

 而当她不自觉地微笑时,他的心也跟着悸动。

 她实在很可爱…他认识的女人大概不会有任何一个对火车时刻表有兴趣,唯有她与众不同。

 “我们这班车有餐车。”她冷不防地扬嗓,灿亮的眼神在他心潭投下了一颗小石子。

 “你该不会想吃东西吧?这么坑谇子又饿了吗?”话说早上,他才半强迫地盯着她吃下一顿丰盛餐点呢,虽然如果她还有胃口,他绝对不介意欣赏她大坑阡颐的俏模样。

 “我当然不饿。”半谐谑的语气似是令李相思有些发窘。“而且餐车也只有用餐时间才供应餐点。”

 “那就好。”他故意摆出一副放心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又想吃了,你知道,胃口太好有时也不是一件好事。”

 她无语,娇嗔地瞟他一眼,不理他,继续埋首研究。

 殷樊亚笑望她,就像她只顾着手上那张时刻表,他也只顾着领略她多样的风情。

 他大概是疯了。他半无奈地想。

 延后回国行程,与她在异乡闲晃消磨,根本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他一向是个工作狂,只想着快一点攀上权力顶峰,他个人认为,虚掷时间是最大的浪费。

 但今,他却只想好好放松一天,与她盘桓,他想,偶尔放慢脚步也无妨,偶尔也可以停下来看看路边的花朵。

 他想,好好宠她。

 因为不知怎地,他有种预感,身旁这可爱的女孩似乎不曾拥有过真正的快乐,或许从来不懂。

 她的笑,很少出自真心,只是为了掩饰不快乐。

 她不懂得撒娇,不允许自己软弱,她是一朵以火镕铸的冰玫瑰,刚强,冷傲,但冰火相克,迟早有一天会将她折磨成一缕轻烟。

 想到有那一天,他便不由自主地惊慌。

 他知道她不是他该给予温柔的对象,他也给不起,但他的情感,拒绝理智的命令。

 一天就好,他希望能听到她开怀的笑声,见到她百分之百不合一丝杂质的笑容。

 他或许太自以为是了,但他只求一天,抛却责任与身分,以最真实的自己,试着摘下她戴在脸上的面具…

 “到了!”

 火车进站,她笑着翩然起身。

 他走在她身后,欣赏她轻盈如蝶的身姿,他敢打赌,只要他稍一用力拉她的手,她就会娉婷飞舞起来。

 火车站外,等着开阔他们视野的,是一座童话般的小镇,五彩缤纷的建筑物,欧洲风的街灯,以及秋高气的一大片蓝天。

 两人走在街道上,就连呼吸到的空气,仿佛也比平清新几倍。

 “我们要去哪里?”李相思问。

 “你猜不到吗?”殷樊亚故作神秘。“这个小镇最有名的地方是哪里?”

 她摇头。

 “呵,难得你也有不晓得的事呢!”他轻笑着逗她。

 她不情愿地微微眯眼。“你如果早告诉我一声,我就会查好资料。”

 “你不需要查资料,只要跟着我就好。”他低语,脸部线条一瞬间软化得极温柔。

 温柔得令她不敢多瞧。

 只要跟着他。

 她口怦动着,玩味着这话隐藏的涵义,他或许只是随口一句,但她从不曾有过这样的经验。

 她的人生,一路走来,从不曾只需信任某人的带领,她从来都是跌跌撞撞,亲身披荆斩棘。

 只要跟着一个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李相思不觉缓下步履,稍稍退后。她凝睇着殷樊亚的背影,高大又伟岸的背影,好似真的能够替她挡去前路风雨…

 “过来,相思。”他察觉她落后了,警觉地回过头,朝她伸出手。“这里观光客多,小心走散了。”

 她迟疑地盯着那看似温暖的大手。

 “放心吧,我不会吃了你,只是朋友的牵手,不怕。”

 怕?她怕什么?

 他半玩笑半调侃的口气恼了她,横他一眼,口一股倔气涌上来,不顾一切地将柔荑交给他。

 他结实地握住,一阵阵热透过彼此叠的掌心,暖了她口。

 “走吧,我们先去买票。”

 买了票,两人沿着水淙淙的溪谷走山路,秋意在山峦里群聚的树林挥洒着颜彩,浅黄、霜红,但仍有部分翠绿依然坚持我行我素。

 山径游人如织,却仍是清静,或许是因为天空太辽阔,而森林绵延不绝。

 忽地,两人转过一弯道,巍峨耸立在山顶的建筑赫然现身。

 李相思轻轻气。

 她终于知道殷樊亚要带自己来看什么,就是山上那座顶着蔚蓝尖塔的白色城堡。

 新逃陟堡,以逃陟的绝美姿态,在蓝空下,在山巅上,在德国人心目中,孤傲又优雅地立着。

 殷樊亚傍在她身边,与她一同仰望城堡。“听说迪士尼童话里的灰姑娘城堡,就是仿造这座新逃陟堡设计的。”

 “嗯。”李相思应一声,只觉喉腔梗着什么,一时无语。

 她自认是铁石心肠的女人,从不相信童话,但亲眼见到这座在山林间遗世独立的城堡时,仍是难以言喻地悸动。

 这座城堡,源于一个国王浪漫的梦想,而它本身,也成为一个永远的梦。

 “恬雨一直很向往这座城堡。”殷樊亚哑声低语。“她小时候老着我念童话给她听,最喜欢灰姑娘的故事,一直吵着要到灰姑娘的城堡玩。”

 她讶然回眸。“你会念童话故事给你妹妹听?”

 “嗯哼。”他点头。

 她盯着他,水眸离。

 “你觉得很好笑?”

 “只是意外。”或许也有点羡慕…她在心底默默加注。“那你带她来过这里了吗?”

 “没机会,我自己也是第一次来。”他摇头。“我工作后一直很忙,没什么时间好好陪她,不过她现在也不需要我了,她有柏琛。”

 “怎么听起来好像很失落的样子?”她似笑非笑地瞟他一眼。“嫉妒自己宠爱的妹妹被另一个男人抢走吗?”

 “怎么可能?”他喊冤。“我当然希望她幸福。”

 朱逸出一声轻笑,如风铃,在殷樊亚口摇

 他微笑凝视她。这是个真心的笑,他敢肯定。

 “相思,你相信灰姑娘吗?”他问。

 她眨眨眼。“我相信灰姑娘,但不相信童话。”

 正如他所料。

 殷樊亚暗暗叹息。“你认为不会有一个王子来解救她?”

 “解救她的,是神仙教母。如果不是她对灰姑娘施了魔法,灰姑娘不可能去参加舞会,王子也不可能注意到灰姑娘。”

 他兴味盎然地挑眉。“有道理。”

 “那你呢?”她反问。“你相信童话吗?”

 他愣了下,没料到她也会问他这问题,心念一动。“我以前不相信。”

 “现在呢?”

 现在嘛…他再度仰起头,眺望远方那美丽的城堡。“我有点希望自己能相信。”

 “为什么?”她诧异地凝睇他,他的回答大大出乎她意料…他应该是个很精明现实的男人,不是吗?

 他不语,只是淡淡笑着,而她看着他的笑,心湖悄悄漾开一圈圈异样的涟漪。

 *********

 黄昏,两人搭车回到慕尼黑,适逢闻名遐迩的啤酒节开锣,只见许多德国人穿着传统服装,兴高彩烈地朝特蕾西亚草坪广场跋去。

 殷樊亚不放过凑热闹的机会,拉着李相思也跟去啤酒节会场,广场上搭起一顶巨大的彩帐篷,蓬下一桌桌坐满了人,举杯狂

 两人感染到节庆的气氛,心情也超High,挤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空位坐下,设樊亚要了两怀黑啤酉,端过来。

 “干杯!”清朗的声过鼎沸人声,精准地在李相思耳畔掀起波澜。

 “干杯。”她举杯与他相碰,喝一口。

 他却是豪迈地一口气灌了将近半杯,她愣了下。

 “副总,你酒量不是不好吗?这样喝很快就醉了。”

 “别担心,我好得很。”他眨眨眼。

 李相思蹙眉,还想再说什么,邻座的德国男子忽地站起来,引吭高歌。他失态的举动并未引起旁人侧目,反而一群人都跟着唱。

 “他们在唱什么?”殷樊亚好奇地问。

 “好像是一首德国民谣。”

 “什么?”他听不清。

 她向前倾,拉近两人的距离,他正巧也往前,两人顿时面对面,呼吸只有一寸之遥。

 她怔住,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玫瑰办轻颤。

 他盯着那,有股冲动想狠狠蹂躏一番,终于还是克制住,痛饮剩下的半杯啤酒,俊颊迅速漫染一片醺红,但磨人的饥渴,依然焦灼着他喉咙。

 同桌的德国人喝到兴起,见他们两个是东方人,好奇地凑过来攀谈,其中一个还盛赞李相思长得漂亮,说殷樊亚有这样美的女朋友真是好福气。

 “他说什么?”殷樊亚问。

 “他误会了,他以为我们是情侣。”

 “是吗?”他好整以暇地欣赏她微窘的芳容。“你跟他说,我配不上你。”

 她瞪他。“你在开玩笑吧?”

 “嘿!我可是认真的,小姐。”他挽起衣袖,抗议地拿啤酒杯往桌面敲了敲,还故意摆出一副横眉竖目的表情,颇有几分古维京海盗野的神韵。

 野?她不噗哧一笑。她竟把这样的形容词冠在这个俊美贵公子身上,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更怒吧?

 “你笑什么?”他眉头揽得更紧。

 “没什么,我只是…”她收不住笑声。“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他注视着她朗朗的笑颜,剑眉舒缓了,眼神温暖,角也扬起。“只要是男人,都有无赖的时候。”

 他毫不介意她的评论,自顾自地又喝干一杯啤酒。

 她见他喝得不知节制,干脆也开怀畅饮,反正他一定比她先醉,呵,就喝个痛快吧!

 喝到淋漓处,两人又划起酒拳来,同桌的德国人见了很是新鲜,嚷着也要学台湾酒拳,两人笑着把规则解释给他们听。

 结果一伙人就这么吆喝起来,赢了大笑,输了干杯,人人玩得乐不可支。

 回饭店时,李相思已是神智微茫,水眸氤氲,殷樊亚却依然神清气,稳稳地将踉跄的她收在怀里。

 “奇怪,”她不解地盯着他。“你脸这么红,应该也醉了啊,怎么好像没事的样子?”

 “脸红了不一定表示喝醉。”

 “可是不对啊!”她眯起眼,努力厘清散成一团的思绪。“我记得那次跟你去应酬,你喝没几杯就不行了,还要劳动我送你回家。”

 “呵呵。”他但笑不语。

 她歪着脸蛋,惑地打量他,脑中灵光乍现。“难道你那时候是在演戏?”

 他哧声一笑。“你真聪明!”

 “你好诈。”朱噘起,像一朵在水溶溶的夜里含苞待放的玫瑰,妩媚地惑着他。

 她不是有意的,绝对不是,她喝醉了,他不该轻薄她!

 殷樊亚紧绷地别过视线,命令全身的绅士细胞进入备战状态。“这是教训你,千万不要随便相信一个男人。”他开玩笑似地告诫她。“就算他一喝酒就脸红,也不见得表示酒量很差。”

 “不用你教我。”她可爱地斜着眼。“我从来就…不相信男人。”

 “为什么?”

 “因为男人说爱,其实都只是。”

 “是吗?”他意味深长地望她,良久,一声叹息。“那你就不该放纵自己喝这么多酒,相思,瞧你现在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如果我想对你怎样,你还有力气用柔道对付我吗?”

 “我以为你会比我先醉嘛。”

 “傻瓜,我是千杯不醉的。”

 傻瓜,她是吗?

 李相思昏蒙地眨眼,试图认清在他眸底闪耀的星芒。

 那是什么?是嘲笑吗?还是一种说不出的爱怜?

 “你想对我怎么样吗?”他也跟那些男人一样,想占有她吗?

 他身子一绷,两秒后,俊苦涩一勾。“我尽量克制自己。”

 “是啊,你是坐怀不的柳下惠,当然克制得住自己喽。”感的嗓音如丝,在他耳畔厮磨,似是嘲讽,又似蕴着几分哀怨。

 他心一跳,深口气,扶她进饭店电梯。

 她娇笑着探出手指想按楼层键。“咦?我们是住几楼?我怎么一下忘了?副总,到底是…”

 来不及吐落的言语教他一口承接了,咬碎。

 他一手搂住她纤,另一手护着她后颈,方在玫瑰办上肆,热烈的男气息瞬间烫暖了她全身肌肤。

 她暧昧地嘤咛,办轻启,毫无防备地回应他的吻,他突如其来的侵略,他浓烈如酒的情

 他们狂野地拥吻着,谁也料不到这情会来得如此石破天惊,谁也想不到该有人喊暂停,他们只是吻着,在几近绝望的饥渴中品尝彼此、蹂躏彼此、将对方的味道深深地刻进自己骨血里…

 叮!

 清脆的声响,如暮鼓晨钟,刹那间敲醒了殷樊亚的理智,他愕然抬眸,瞪着电梯门缓缓开启。

 一对老夫妇走进来,见两人紧紧相贴的姿势,鄙夷地挑了下眉,充分表现出对时下年轻人不知检点的行止的不以为然。

 殷樊亚苦笑,无法辩驳老人批判的眼神,下意识地将李相思的脸护在怀里,不让外人瞧见。

 到了两人住房那一楼,他迅速拥着她出电梯,在她皮包里找出房卡,刷了,扶她进房,替她卸下风衣,将她安置在上。

 她眨眨眼,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他回避她的目光,蹲下身,替她了高跟鞋,红的鞋身搁在他大掌上,显得异常娇弱,他彷徨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它们整齐地摆上鞋架。

 然后,他打开茶几上的矿泉水,斟了一杯,在沿坐下。

 她静静躺着,似睡非睡,秀眉是天上两弯月牙,墨睫是月牙衔着的幼鸟,刚长好美丽的羽,天真又脆弱。

 他扬,轻轻推她。“相思。”

 “嗯?”羽睫颤颤地拍打着。

 “起来喝水,你要多补充些水分,不然明天起来头会很痛。”

 “嗯。”她点头,挣扎着起身,上半身一歪,偎靠在他膛。

 他设法忽略那软玉温香抱满怀的绝妙触感,将杯缘抵上她的,喂她一口一口喝下。

 喝完,他又斟来一杯,她乖乖地继续喝。

 殷樊亚满意地微笑,将空玻璃杯搁到一旁。“睡吧,我们明天可是坐早上的飞机。”他重新扶她躺下。

 “现在几点了?”她问。

 “快十二点了。”

 “你要回房了吗?”水眸凝定他。

 “嗯,我该回去了。”

 “刚刚那个吻,你后悔了吗?”

 她问得好直率,好犀利,像一把尖锐的刀,直刺他口。

 殷樊亚措手不及,只好认命地领受那痛的惩罚。“对不起,我不该吻你的。”他自嘲地低语,掌心顺着她脸缘摩挲,感受她肌肤每一寸纹理,以及教人发狂的柔腻触感。

 老天!她一定醉得很厉害。李相思昏地想,因为她居然很希望他放肆的大手再往下探索。

 但他没有,大手停在她的咽喉,不施一分力,却紧紧地锁住她的呼吸。

 “我以后不会再碰你了。”他抛下承诺,大手同时离开她。

 她顿时感到一阵凉意,芳心沉下,竟感到失落,她怔怔地望他。“因为魔法结束了吗?”

 他一震,良久,深沉地颔首。“对,魔法结束了。”

 过了‮夜午‬,他给自己放纵的期限也该到了,他没资格再耍任

 他不能碰她,因为他给不起她任何承诺,因为他恋爱和结婚的对象只能是名门千金。

 她凝睇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能看透那深不见底的眼潭。“因为我不是真正的公主,对吗?”

 略显凄楚的声调,几乎要绷断他心弦,他咬了咬牙。“灰姑娘毕竟无法适应宫廷生活。”

 能匹配王子的,终究还是有权有势的公主。

 她很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他绝不许自己以暧昧不明的态度伤害灰姑娘…她懂得的,这男人的生存之道。

 他跟自己一样,都不相信童话…

 她闭了闭眸,畔浅浅浮起的笑意,既哀伤又冰冷。“除非灰姑娘愿意不计名分,委屈自己当‮妇情‬,否则永远不能跟王子在一起吧?”

 他震慑地注视着那诡异的笑…

 “我不认为你会愿意成为一个男人的‮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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