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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仲夏时节。

 今年比往年炎热,玉泉布庄的伙计们抬出一个遮着布的招牌,吸引无数路人的目光。

 不久后,门扉敞开,丝质物品摆放一屋,待伙计们将招牌上的布掀开,众人莫不倒一口气。

 镑轻软透气丝绸,以及描绘华丽图腾的绢扇、丝绸伞…全数低价促销,仅有今天。

 人们立即涌入布庄,见什么就拿什么,毫不手软,不问价钱。而最快被拿光的便是绢扇与丝绸伞。

 原因无他,前些日子人们总见玉雷格手执一只花样独特的绢扇在街道上行走,婢女高举了一把从未见过的丝绸伞为他遮,人人看得眼都直了,但根本没瞧见有任何店家贩卖那种扇与伞。

 今儿个大伙一瞧见玉雷格的布庄正低价贩卖那种绢扇、丝绸伞,自然得多买一些,好拿回去和人炫耀一番,或是分送亲朋好友。

 城北,一座堂皇宅第,守门下人见一道拔身影前来,虽感到讶异,但不敢怠慢,立即入内通知管事。

 避事闻言,立即领贵客入内,于厅堂内候着,连忙派婢女献上顶级好茶,并往后院步去,通知于香缇。

 于建成外出,于香缇听到管事的通知,拧紧眉,起身往厅堂步去。

 只见玉雷格笑容满面,坐在玉凳上,一派优闲地饮着晋茶。

 “你来做什么?”她眼底有着提防。

 上回他在灯节偷得她一吻,令她气愤不已,怎么也忘不了,想不到他今竟还敢前来?!

 “今儿个特地带来一个礼物赠与你。”玉雷格搁下手中玉杯,缓缓起身,近于香缇。

 下意识往后退去,于香缇抬起头瞪着比自己高壮许多的他,他的靠近,令她心跳加快,并抬起手护着自己的

 她的举动,惹玉雷格发笑。

 “放心,今儿个我不会对你怎样。”他自怀中取出一把造型典雅的绢扇,递向前。“送你。”

 “送我?”她皱眉。

 他竟会送她东西,究竟有何企图?

 “你怕我?”玉雷格挑眉,眼底尽是笑意。

 “谁怕你来着。”于香缇气得一把将绢扇抢过来,心里却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令她不嘴角上扬。

 定眼仔细一瞧,这才发现这柄扇子竟是以丝绢所制,上头的华丽图案更是前所未见。她心生一计,若能将这种扇子大量贩卖,一定能造成轰动。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玉雷格笑眯了眼。

 于香缇抬头,不悦的瞪着他。

 数月不见,他哪来那么多话要说,不会一次说完吗?

 “这种绢扇,锦乐城内几乎人人都有,就连宫内的王与众官吏也都人手一把,而尧国就只有一个地方有在贩卖,相信你已经猜出是哪处在贩卖,若有需要,随时可前去购买。”

 于香缇气愤不已“谁想跟你购买东西?”

 可恶,他今儿个前来,分明就是要来向她炫耀。

 “呵,说得也是,你若有什么需要,只要跟我说一声,不必花任何银两,我自会亲自送上门给你。”玉雷格笑眯了眼,迳自坐下,似乎不打算离开。

 于香缇从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男人,没人请他坐下,他竟还死赖着不走。“你究竟想做什么?”

 “做什么?不就是希望知道小姐芳名,个朋友,如此而已。”玉雷格耸肩,神情无辜。

 他迫切想知道她的一切。

 于香缇本想斥责他,但随即念头一转,轻笑出声“若你真这么想知道我的名字,可得付出代价。”

 她会令他知难而退。

 “你想要什么?”玉雷格笑眯了眼,一副无论她提出什么无礼要求,他都会照办的模样。

 无论他怎么查,就是无法查出她的姓名,就连于宅内的男仆、婢女,同样不被重金打动,不肯道出。

 如此严密的保护着她,就更让他想多了解她。

 于香缇轻笑出声“就拿你的一间葯店来换。”听闻他的葯店内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珍奇葯材,随便一个皆价值不菲。

 “当然好,不成问题。”玉雷格神情自若,毫不在乎。

 于香缇愣住。

 他是疯了吗?要不然怎么会同意?

 玉雷格笑着起身步上前,伸出厚实大手,一把握住她的柔荑“你不信?要我现在立下契约也行。”

 若拿间葯店换她的名字,这易倒也划算。

 于香缇想回手,反倒被他握得更紧。“快放开我。”

 玉雷格笑眯了眼“快告诉我,你的名字。”

 “哼,我若不说,你又能奈我何?”她高昂下巴,不肯屈服。从来不晓得他是如此惹人厌又厚脸皮的家伙。

 “今儿个于建成外出与人谈生意,侍从薛政跟随身旁…而在这偌大厅堂内,只剩下你跟我…我可以做的事多着呢。”

 于香缇瞪大双眸。

 天,他该不会打算对她…

 不敢再想下去,她拚命的挣扎,正想张口大声呼唤下人前来时,她的再次被他攫夺。

 这一回,他的吻无比轻柔,仿佛将她视为珍宝般小心呵护。他的舌尖轻轻撬开她的,霸道且轻柔地与她的舌绕在一起。

 在这瞬间,她忘了挣扎,忘了天与地,只能任由他吻着。

 玉雷格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细致粉的脸颊,眼底布满笑意,随即身离开“看来…你是越来越习惯我的吻了。”

 于香缇又羞又气,朝他的脸甩巴掌时,柔荑却被他紧紧握住。

 “我不会让你动手打我第二次。”玉雷格在她的手背印下一吻。“不过是个名字罢了,为何不敢告诉我?难不成…你就是那位皇商于香缇?”

 若真是如此,那可有趣了。

 于香缇先是一愣,随即做出反应“我不是。”神情坚定,否认到底。

 “那你就告诉我,你的名字?”玉雷格笑眯了眼。

 于香缇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心里自然得提防“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个不要脸的登徒子知道我的名字。”

 她都这么说了,他该知难而退,最好永远都别再见到他。

 万万没想到玉雷格不怒反笑“呵,说得好,但你是不可能痹篇我的。”不要脸的登徒子吗?从来没人敢这样叫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于香缇皱眉。他话中有话。

 “方才你已收下了我的定情信物,以后我会时常来看你。”玉雷格好意提醒,朝她轻轻眨眼,随即放开她的手。

 于香缇气愤不已,将他所赠的绢扇丢还给他时,却瞧见他早已头也不回的转身步出厅堂。

 她傻眼,只能看着他离开宅第,又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绢扇,心慌意,不知所措。

 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他究竟想做什么?

 她怎么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伸出纤细手指抚上方才被他吻过的樱,在她内心深处,却又期待着与他再次相会。

 *********

 秋高气肃,西风又拂。

 于香缇坐在书房内,看着手中帐册,发觉近期赚的银两比往年减少许多,而始作俑者正是那家伙。

 又从内务府总监那里听说玉雷格亲自送上数千轴顶级丝绸给尧王,布料以金线绣上各种神兽图腾、花卉图案,维妙维肖。其中一块布料上所描绘的红花,更是仅在刑阑国可见,令身为刑阑人的尧国王后见了十分快。

 他还特地派人前往成戟国寻了匹黑鬃烈马,献给尧王。此马身高体长,膘肥烈、行千里、超影逐电,与刑阑王所饲养的汗血宝马可说是不分上下。尧王大喜,下令后宫中大部分的采买由玉雷格处理。

 这消息自然是令她气愤不已,却又莫可奈何。谁教他有本事去讨王的心,而她若要外出前往较远的国家,月事一来,便什么事也办不成。

 打开抽屉,看着置于其中的绢扇,已数月未见他的身影,他该不会忘了她吧?而他此刻又在做什么?可还记得她?

 等等,她竟在想自己的死对头?该死,怎么会如此?

 但他的吻、他的碰触…却又怎么也无法忘却,反而越来越清晰,更令她的心止不住狂跳。

 “够了,别再想了…”于香缇连忙摇头将方才的思绪甩离脑海,并将抽屉关上,站起身往外走去。

 于建成正好往书房快步走来,神情有些担忧“小妹,玉雷格在厅堂,想要见你一面。”

 “什么?”她讶异,心跳加快。

 方才正想着的人,此刻却已经来到宅第?

 “你要见他吗?”

 于香缇念头一转“大哥,你就跟他说,我现在有事要处理,晚点再去见他。”她倒要看看,他能等到什么时候!

 于建成虽不明白她打算做什么,但也只能照她的吩咐去做,往厅堂步去,拱手朝玉雷格施礼。

 “抱歉,她有事处理,将会晚点到来。”

 玉雷格点头,嘴角含笑。“令妹得处理不少事?”

 “是啊…”于建成心一惊,惊觉自己竟被他套话,连忙闭紧嘴。

 玉雷格笑眯了眼“请你转告她,不管多久,我都会等她过来。”呵,她果然是他的妹子。

 于建成连忙转身步离,不敢再与玉雷格共处一室,以免又会被他套话,到时候道出小妹的皇商身分,那可就完了。

 过了一个时辰,玉雷格仍坐在厅堂内,脸上的笑意未曾隐去。

 一直躲在厅堂屏风后方偷看的于香缇,再也无法忍耐,走了出来“你为什么能等这么久?”而且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烦。

 “为了见你一面,多久我都能等下去。”玉雷格笑着站起身,自袖中取出一造型精致典雅的翡翠镶金发簪,放在她掌间,随即便转身离去。

 于香缇瞪大眼“等等,你就只是为了要将这东西交给我?”

 玉雷格停下脚步,转身笑看着她“是啊。”

 “你是傻子吗?”于香缇拧紧蛾眉,难以置信。

 只不过是为了将这发簪交给她罢了,他却能等这么久?她心头有股说不上来的莫名感动。

 玉雷格低笑出声“是啊,我是个对你一见钟情的傻子。”

 于香缇望着他,无言以对。

 他真的对她一见钟情吗?但他可是她在商场上的死对头,她又怎能接受他的感情?但不可否认,在她的心里有他的身影存在。

 “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她不信什么一见钟情,更不信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他是她的死对头啊,怎能相信?但他的话却又拨着她的内心深处,令她有些难以抗拒。

 “并没有。”玉雷格笑得坦

 于香缇皱紧眉,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皇商于香缇,天晓得他会做出什么事!

 无论如何,她还是与他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玉雷格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笑着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柔荑“你在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就怕你会吃了我。”于香缇瞪着他。

 玉雷格抿一笑,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我倒是想将你娶回家,把你从头到脚吃个干净。”

 于香缇俏颜绯红,用力将他推开“下。”他竟敢当着她的面说出如此龌龊下的话语。

 但她的心却止不住狂跳,呼吸也有些急促、身子有些燥热,全因为他所说的这番话。

 玉雷格笑指着她手中的发簪“你再次收下我的定情信物。”

 “还你。”说着,于香缇要将手中价值不菲的发簪丢还给他。

 玉雷格的动作快她一步,一把握住她拿着发簪的手“别这么冲动,这可是我特地从他国带回来送你的礼物。”

 “哼,你根本就是去刑阑国与成戟国,带回许多礼品赠与王与王后,讨他们的心,这发簪哪是你特地买来给我的!”于香缇冷笑,神情不屑。

 玉雷格挑眉“你的消息灵通的。”

 “那当然。”

 “但是这消息只有宫中才知道,你是从哪听来的?于建成可无法代替皇商于香缇与高层级的官吏闲话家常,讨论我的事吧?”玉雷格双眸半眯,直瞅着略微心虚的她。

 于香缇抿不语。该死,他太过精明,可从一些小事便猜出一切。

 “我是听我二哥于香缇说的。”她连忙扯谎。

 “是吗?”玉雷格挑眉,摆明了不信她的说词。

 “本来就是如此。”她的神情故作坚定。

 “但我怎么未曾在宫中见过你二哥于香缇的身影?”他笑问。

 “二哥身体虚弱,鲜少出入宫殿,而玉岚宫又何其大,你们就一定能碰面?”于香缇笑着反问。

 玉雷格收敛笑容“这倒是…”

 于香缇见已骗过他,暗自窃喜。

 “那我改可得请内务府总监特别留意,若有瞧见于香缇,务必让他留下,我要与他好好聊聊。”

 于香缇大惊“你用不着如此费心,反正我二哥不会见你的。”这男人怎么那么不死心?

 “喔,怎么说?”玉雷格笑问。

 于香缇先是一愣,随即念头一转“因为我二哥向来最听我的话,而你总是找我麻烦,吃我豆腐,他一定也会讨厌你。”

 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一下子就能应答自如。

 玉雷格笑看着她满脸的贼笑,眼底布满笑意“喔,这么说来…你的大哥和二哥还真疼你。”

 “是啊!”“那我就更想获得你了。”玉雷格动作轻柔,自她手中出发簪,亲自为她于发间。

 于香缇呆愣原地。他…对她竟如此执着,为什么?

 心头有千万疑惑,却没有一个解答。

 “你若跟了我,我绝不会让你吃苦。”玉雷格伸出修长手指,轻抚着她细致的脸庞,眼底有着深情。

 “我才不要。”于香缇一把挥开他的手,往后退去。

 谁想跟着他?她还有许多事要做,哪有可能嫁人?更不会嫁他!

 玉雷格故作讶异与难过的神情“你是唯一拒绝我的女人。”

 他所说的话,令于香缇没来由地怒火中烧“你该不会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说吧?”

 “怎么可能?我只对你说过。”他一派正经。

 于香缇冷笑出声“哼,大名鼎鼎的皇商玉雷格,又怎么会没有女人随侍身旁?小女子我可高攀不起,请你马上离开。”

 玉雷格见自己无论说再多的辩解,她也听不进去,只得耸耸肩“但你可别忘了,凡是我看上眼的东西,就非要弄到手。”语毕,迳自迈开步伐,离开于宅。

 于香缇皱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对她势在必得,但她就偏不买他的帐。

 气不过,她取下发间的翡翠镶金发簪,却怎么也无法用力丢到地上,依然紧握在手中。

 这可是我特地从他国带回来送你的礼物。

 可恶,为什么他的一句话就能影响她的心?

 步出于宅的玉雷格满睑笑意,缓缓走向守候在外的马车。

 坐在马车驾驶座上的叶世见状,虽不解,但身为下人的他也不会多问。

 玉雷格跃上马车,笑问叶世:“之前查探过,于宅内除了于建成与于香缇外,并没有其他于家人居住?”

 “正是。”

 “就是怎么也查不出那名女子的身分?”

 叶世点头。

 “二哥是吗?”玉雷格笑眯了眼。她倒是会撒谎的嘛!

 “爷?”叶世不解。

 “没什么,起程回府。”玉雷格的笑意更为扩大。

 叶世放下马车布帘,驾马往前奔去。

 坐在车内的玉雷格缓缓闭上眼,浮现脑海的是她理直气壮,说着自己的二哥于香缇绝不会见他的情景。

 呵…他就快要揪住她的狐狸尾巴了。

 *********

 这,于香缇因月事而感到身体不适,躺在上休憩。

 突地,于建成急忙奔入厢房。

 “小妹,大事不好了。”于建成语气紧张。

 “发生什么事了?”她有股不祥的预感。

 “之前你购买的那些货品,在运来的途中出事了。”

 “什么?”于香缇脸色煞白。“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详情如何?”

 “方才店里的伙计快马奔来通知,今应该会抵达的商船,却因为船东一个不注意,撞上河中大石,船整个翻了。”

 “那些货呢?”

 “全被大水卷走,寻不回了。”

 于香缇俏脸惨白“那些全是宫中要的货啊…”于建成也惨白着脸,手足无措。“那该如何是好?若是没有货呈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这点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于香缇缓缓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眼底有抹坚决。

 “你打算怎么做?”

 “此事千万不能被他人得知,要底下的伙计们守口如瓶,立即派薛政前去各商号,将帐册取来给我。”

 若要派人快马加鞭前去将那些货品一次购齐,来回怕是也得花上数十,到时候便超过期限,此法不可行。

 若她没有记错,商号内应该还有一些存货可供她挪借。时间紧迫,得在后天前将货补齐,好送到内务府。

 “我这就去办。”于建成连忙转身奔离。

 于香缇咬着,瞪着下腹。

 懊死!月事怎么还不快结束?恨不得自己身为男儿身,这样就不必待在房内,可以外出处理事情。

 *********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于香缇的商船翻覆,货品尽失一事,还是在锦乐城内传开。

 数名向来看于香缇不顺眼的商人,等着看好戏。

 于宅上上下下人心惶惶,不知所措。要是没有货呈上去,如同欺君,必遭惩处。

 书房内,于香缇忙得焦头烂额。无论她怎么调货、商借,还是无法将那些损失的数量补足。

 这时,于建成由外面走进来。

 “情况怎样?”她急问。

 于建成摇头叹气“那些家伙一听说我们的事,竟说他们无货可借,但我明明就瞧见他们身后还堆了不少货品。”

 于香缇自然明白那些人的心态,袖手旁观等着看她被击垮,到时候好乘机抢取她底下的所有生意。

 哼,人心不过如此,早已看破。

 “我和薛政连跑了数十家,没一家肯借咱们货品,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于建成尚未说完,便被她强硬打断。

 “想都别想,我死都不会跟那只笑面虎借货。”于香缇双手紧握成拳。她的自尊绝不允许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呢?此刻情况危急呀!相信他一定有不少货可借咱们渡过危机。”于建成好声劝说。

 “不要就是不要,我宁愿一死,也不要向他乞求。”她几乎可以想像他角高扬着嘲讽味十足的笑的模样。

 她可以向任何人低头,唯独对他,死也不肯。

 于建成见她是铁了心,任谁也劝不了,只得转身步出书房,再去向城内的那些商家寻求帮忙。

 于香缇待他离去后,泪水不争气地滑落颊边,但她连忙抬手拭去泪水,绝不许自己哭泣。

 什么大风大没见过,这点小事,很快就能解决。

 *********

 景商船翻覆一事,辗转传入玉雷格的耳里。

 “他们损失了哪些货?”他斜躺在玉石躺椅上,支额听着桌上鸟笼内的黄金鸟鸣唱着悦耳的歌声。

 “于建成四处向其他商家借调茶、酒、绫罗绸缎…只是无人肯借。”叶世恭敬的禀报。

 “可有来咱们这儿借调?”

 “没有。”

 “哼,硬骨头。”玉雷格冷哼一声,随即起身,拎着鸟笼往外走去。

 “爷,你打算上哪去?”

 “内务府总监那老家伙向来喜欢与其他官吏斗鸟,这只黄金鸟应该能令他赢得不少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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