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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又不知道三爷看上了祖儿姑娘,我若是早知道三爷看上了祖儿姑娘,我绝对不会挑在这当头当程咬金。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真是蠢的,居然没看穿,早该知道的,是不?三爷不是个喜爱多管闲事之人,尤其是在如此忙碌的夏秋两季,更不可能手管他人的闲事…啊,三爷,你下手也轻一点嘛。”

 掠影倒退数步,直抚着口,却不敢喊疼。

 他又没说错话,三爷急着对他动手做什么?再说,祖儿姑娘隐瞒太多事情,却又热情地邀他们借宿,这其中肯定有鬼。

 如今瞧瞧,真不是他要说,这宅子可真是有够门。

 慕容真一口饮下半凉的葯汁,随即将葯碗丢给他,恶狠狠地瞇眼瞪着他“由着你胡说八道?!你以为我不想走?我老早就盘算要走,是因为祖儿姑娘邀我到机关房一探,我才先缓些再走,然,我现下腿受了伤,你要我怎么走?”

 他哪里对她有意思了?不过是瞧她贴得太近,所以忍不住也贴她近了些,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意思的。

 他绝对没有生起任何念,更没打算要一亲芳泽,他只是…只是什么啊?

 呿,又说了,待在西门府,他总是觉得没来由的浮躁,绝对不是他胡思想,而是这宅子有问题。

 思及此,他着实觉得整件事有点棘手。

 不知为何,他老觉得处处有问题,不管是玉子还是机关房,抑或者是她方才提到的二叔之女,总觉得有些地方异样的巧合,甚至像被人巧妙地安排一切,设下陷阱似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爷,你在想什么?”掠影将葯碗往桌上一搁,走到榻边。

 慕容真挑起浓眉,冷哂道:“同你说有用吗?你何时替我分忧解劳过了?”

 “三爷,话不是这么说的,说不准我真能找出可疑之处呢。”

 “是吗?”慕容真斜睇他一眼,随即又敛眼思忖。

 也好,把事告诉他,好过自己独自想破头。打定主意,他便将他和西门祖聊过的事,从头到尾说上一遍。

 “哇哇哇!”听后,掠影不摇起头来。“这么听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以往老爷尚在世时,曾经同我闲聊过。老爷最喜爱的文房四宝乃是魅之物,像是具有自身魂魄似的,会其心、其神、惑其念、勾其魂,正因为如此,所以老爷从不将这四宝搁在府中,就怕会招惹不必要的血光之灾,或者是教府中兄弟心生嫌隙。没想到西门老爷的玉子亦是件魔物,会勾人魂呢!”

 “哦?”有这么一段,他怎么没听过?“这同我告诉你的事,有什么关联?”

 “三爷,你不觉得这机关房的机关,简直像是出自老爷的手技吗?”掠影突问。

 慕容真倒不觉意外。“那又怎么着?天下如此之大,喜欢搞这些名堂的人,又不只有我爹。”

 爹除了爱舞文弄墨、附庸风雅,也是出了名的喜欢机关,除了机关盒之外,便是机关房,想当年,他和兄弟们没死在爹的机关房,可算是福大命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二重机关这种玩意儿,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天晓得,当他发觉机关居然二度移动时,他心里有多骇惧,教他不由回想起当年深陷老爷机关房时的害怕。

 “那倒是。”当他一触碰玉子时,那机关居然又动了起来,这等模武确实像极了爹的作风。

 记得爹曾说过,既然是为了要防贼,自然是得要多防几层,以绝后患。

 不过,一时之间,他倒是想不起那二重机关究竟要如何破坏,每种机关,绝对都会有控制匣,只要能够找到控制木杆,便能够解除所有机关。

 进机关房,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先推个替死鬼入内,而后再视其机关出窍的模式,再推测真正的控制木匣究竟是在哪里。

 这一点其实不难,说穿了,他小时候常和爹一起试机关房,老早便见怪不怪。头一重机关,对于他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简单到他下用多加思索,至于后头那一重,他真是有点忘了。

 “难道三爷没怀疑吗?”这事巧合得有些蹊跷。

 “爹在外交往广阔,倘若他真识得西门老爷,我也不意外,就算他真是为人打造机关房,那也不代表什么。”这一点他也想过了,但是他无法从中做任何联想。

 “也对,就因为对,才教我不觉得巧合得有些可怕。”掠影又道。

 “究竟是哪里巧合来着?”慕蓉真没好气地啐道。

 现下究竟是怎么着?他伤的是脚又不是脑,怎么老是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啧,无端端闲聊这么多,害得他的头不昏沉了起来。

 敝了,这是哪门子的葯方,怎会教他觉得有些怔忡恍惚来着?

 “三爷,倘若祖儿姑娘的爹识得老爷,那么,你不觉得祖儿姑娘说,上西门姑娘家提亲之人,极有可能也是老爷吗?”

 “为什么?”有这种说法吗?

 “三爷,祖儿姑娘不是提到过,上墨宝阁提亲之人亦是西门老爷的友人?而对方以珍宝为聘,教西门老爷心生不悦,给偷了过来?”他说得头头是道,见主子横眼直瞪着他,他连忙补充“三爷,你想想看,这不是巧合的?都是友人,且又帮西门老爷打造了机关房,难道你不觉得下聘与打造机关房之人,皆有可能是老爷?”

 “你难得想事情,如今一想,倒是巧妙啊。”他冷哂道,忍不住有些发疼的额际。

 他是真的有心帮他分忧解劳,还是闲着没事干,非得将他整治得更加头昏脑

 “三爷,我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可是有实证的。”

 “哦?”“你记不记得,机关房里的玉子,里头不就有块质如玉、如墨的如意?”他急忙道。

 “嗯…”慕容真倒忘了这一点。

 他就因为觉得那块如意极为古怪,才探手想要碰触,岂料就此碰触了第二重的机关。啧,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会突地脑袋沉极了,就连眼前的一切都显得不真实了?

 “若说那玉子,就是老爷在羊皮纸卷上头所写的如意墨,那么一切都合理了,是不?”瞧他观察得有多入微。“老爷要爷儿们去寻宝,根本就是要你们去寻找自个儿的媳妇,而媳妇儿的手上绝对持有老爷下聘的宝物。”

 “你说得有道理,这想法我也想过。”慕容真强打起精神睇着他,随即又乏力地闭上眼。“但是,那玉子倒不见得就是二哥要寻的如意墨,你忘了墨宝阁的舒大娘说,二哥已经找到宝了吗?”

 倘若二哥早已寻着如意墨,又岂会有玉子就是如意墨一说?

 这分明是两桩不同的事,不过,他绝对会再上一次机关房,非得要将那玉子亲手取出不可。

 “可是…”掠影微受挫折,再抬眼,见主子蹙紧浓眉、闭紧双眼,微微泛紫,就连整个气都不对了。“三爷,怎么着?伤口很疼吗?”

 “不…”伤口不怎么疼,但是他的脑袋却不对劲了起来,就连他也搞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爷?三爷!”掠影见状,忙奔出房,急喊道:“来人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老夫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大夫,你怎能不知道?会不会是开错了葯方?”

 “不可能。”

 “可我家主子一睡不起,已经昏好几天了,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这…”“大夫、掠影公子,你们还是先到房外再谈吧。”

 “也好。”

 后院客房里传来三人的对话声,听来模糊不清,却也大略猜得出究竟在谈论什么,声音随着脚步声远离,躺在榻上的慕容真不蹙起浓眉,想要张开眼,却怎么也张不开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昏好几天了?

 不就是觉得头有些沉罢了,为何他一闭上眼,便已过了数?更荒唐的是,正值盛暑,然而他却全身冷得直打哆嗦。

 他是病了,还是遭人下毒了?

 病?不可能,他的身子骨硬朗得像头牛,从小到大根本没有什么病痛身,若说是下毒,爹有喂他们吃毒的习惯,一般的毒在他身上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可这症状,还真是像极了中毒。

 可,谁会对他下毒?

 机关房里的箭?不可能,他确定了箭头并没有毒,换言之,他若真是中毒了,肯定是有人对他下了极重的毒。

 只是,他招惹谁了?他的脚才中箭,如今又遭人下毒,这是怎么着?是要赶他离开西门府不成?

 那他偏是不走,谁能拿他如何?!

 心里忿忿不平地想着,耳边却突地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不用张眼,他也猜得出这绝对是姑娘家的脚步声。

 肯定是祖儿姑娘了。

 只是…

 尽管闭上眼,他依然可以感觉到,有两道极为热烈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彷若眨也不眨地直视着他。

 被个姑娘家如此肆无忌惮地瞧着,不知怎地:心跳有些过急,卜通卜通的,像是快要窜出口般的难受,难不成又是中毒所致?

 天底下有这种毒吗?

 不过管它是什么毒,横竖进到他的体内,早晚都会自动化解掉的,症状只会渐缓,没道理会更剧,而心跳,该是因为她吧?

 因为她的视线灼烧似地落在他的脸上。

 唉,其实她不需要担心,他很快就会没事的。

 正忖着,突地感觉一双微凉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紧窒密切的将他的手给包围住,教他心头狠狠一震。

 不、不会吧,她想做什么?

 他偷偷咽了口口水,更加紧闭双眼,就连大气也不敢一声。

 “三爷,都是我害你试凄了。”低喃着,温热的气息缓缓地袭上他的掌心,颤起一阵酥麻,彷若千万蚁兵,顺着血,一举入侵他的心头,暖暖的、陌生的,有些意料之外,却又教他心生千头万绪,直教他快要发狂。

 “我明知道府里传了多年闹鬼传闻,可我偏不信的硬是要你留下,才害得你落到这种下场。”低低切切像是呢喃,声声句句蕴含悲切。

 啧,说什么谁害谁?

 他向来不信什么怪力神的说法,更不该将自己的无能全都推在鬼怪上头,中了箭,是他自个儿笨,怪不了谁,可中毒这一点确实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如今他还躺在病榻下不了,但无妨,待他康复之后,他绝对要彻查清楚!

 “我不该因为你是外地人,就故意隐瞒府里闹鬼一事,不该无端端将你扯进了这死胡同里。”她忍不住懊恼起来。

 她承认,打一开始留他住宿,确确实实是有私心的,但是遇上一连串的事,她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教她不想着,也许她真是个不祥之人,克了自个儿的双亲不打紧,就连她身旁的奴仆下人都无一幸免。

 她不愿这么想的,但这十几年来,不都是这样吗?

 五十几口的下人走的走、去的去,无人肯停留,就算后来再聘,也留不住,直到现在,身旁就只剩下一个珠儿了。

 她向来不信鬼神之说,更不信江湖术士之言,但是,眼前的状况,似乎由不得她不信。

 若她再为了钱财而强留下他,说不准有一天,他也会死在这里的。

 这怎么成?这十几年来,不曾有人给她好脸色瞧过,街坊瞧见她,若不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就是冷眼看待,要不就是开口咒她,要她赶紧搬离南京城,有哪个人真正对她好?

 盼了十几年,他是头一个不在乎她的身份,而对她展开笑颜,甚至拉她一把、救她一命的人,要她如何忍心再将他给锢在这儿?

 不该再异想天开的要他来拉她一把,她再爱钱,也不能为了自私的理由而闹出人命。

 也许,让他远离她,他的病便会不葯而愈?!

 突生的念头教她不微愕,咬了咬,打定主意地道:“三爷,原谅我自作主张地将你送到客栈养病,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你若是再待在这里,我怕你会教我的煞气给克得连命都不保,我会想办法将你送到客栈,再到客栈探你。”

 “你在胡说什么?”他猛地没好气道。

 西门祖话说到一半,耳边突传来慕容真嘎的嗓音,忙要松开他的手,岂料却被他反手扣得更紧。

 “什么克不克的?什么跟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慕容真张眼,没好气地瞪着她,随即挣扎着要起身。“我在这儿好端端的,你没事把我送到客栈做啥?”

 真是教人听不下去。原本是打算佯装寐的,可她愈说愈偏,教他愈听愈生意,管不着她的手还紧握着他的,硬是起身。

 西门祖瞧他艰难地坐起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扶他一把。

 然而,他的手擒住她的双手,就算她想动也无法动弹。

 “你醒了?!”她激动着情绪,目光落在他有力又稍稍温热的大手。

 “先把话说清楚,你方才究竟在胡思想些什么?”他气吁吁地半倚在柱上,尽管眼眸中带有疲,却仍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她。“宅子闹鬼又怎么着?我的伤又不是鬼怪所致。我中了毒,肯定是有人下毒嘛,根本不关你的事,你又何苦揽到自己身上?”

 呿,自顾自地说着,难道就不怕他听了会难过?

 “三爷,你不懂。”她为难地想要回手,岂料他扣得死紧。

 “我是不懂,就劳烦你说清楚。”

 “我…”她为难地咬了咬,长睫微敛,无奈道:“西门府闹鬼的传闻会在南京城沸沸扬扬十几年,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来着?”

 “因为我。”

 “你?”他不发噱,乏力地干笑两声“你倒是跟我说,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教这传言沸扬十几年?”

 啧,十几年前,她不还只是个娃儿吗?

 “当年,我爹的友人不到这里下聘,转而到二叔府上下聘,是因为我是个煞星,逢人便克,无人幸免。”她敛下长睫也垂下粉颜。

 “谁说的?”这种事,谁说得准?他向来不信他人口中的宿命,他只相信自己。“你怎会傻得相信这种事?”

 “我也不愿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啊!”她忽地抬眼,晶亮泪水在眸底打转。“这十几年来,我爹过世,护院更是为了窃宝而亡,从此而后,府里的下人,病的病,狂的狂,就连我大哥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所以从此不住西门府,就我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宅子,还得撑起西门府的家业。”她撑得好累,不想再撑了。

 “荒唐!”他恼声斥道。“那什么荒谬说法?与其要说你是煞星,倒不如说你爹带回来的宝是真正的祸端!”

 何必硬要将那些没凭没据的荒唐事硬揽在身上?

 事出必有因,寻因找,绝对能够丝剥茧,找出事情的真相。

 “可是…”

 “没有可是!这里头大有文章,不是什么七八糟的术士之言可以论定的!你等着,待我伤好,绝对替你厘个清楚,不管是闹鬼传闻,还是机关房里的宝贝,我一件一桩,全都要弄个明白!”

 爹说过,人走到何处,必有他的作用;而他知道,自己现下要做的,就是拉她一把,很用力、很尽心地拉她一把,甚至将她拉进怀里。

 西门祖抬眼直睇着他眸底的光采,直觉这人很强悍、很霸气,彷佛只要依靠在他身边,她什么事都能够不用烦、不用再心忧了。

 慕容真眼眸眨也不眨地直瞅着她,望进她泛着雾气的大眼,彷若对他投出异样的光痕,教他的心头颤动,大手微僵,有万种思绪在脑袋里空转盘踞,驱使着他放肆而为…

 “啊啊,原来你在这里。”心思在口上盘旋,还未及化为行动,门外突地传来熟悉又讨厌的声响。

 慕容真抬眼探去,见着一抹惹人厌的身影竟不要脸地朝榻直走而来。

 “原来三爷真是病了。”来人又道。

 “其秀,你怎么门也不敲地就走进来?”西门祖微恼瞪向他。

 段其秀搔了搔头。“我何时来你家需要敲门而入的?”都什么样的情了,哪这么拘泥?

 心里叨念着,却眼尖地瞧见他俩的手竟在一块。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很意外地瞪大眼、再瞪大眼,瞪到她发觉为止。

 西门祖察觉他的视线,忽地想要回手,却发觉慕容真竟扣得更紧,几乎扣得令她发疼,不疑惑地望向他。

 “你和他的情这么好?”好到他进她家,不需要敲门?

 可恶,他心头好酸!

 “不是的,我和其秀是青梅竹马,所以…”放手呀,为什么还不放?再不放,可要坏她名声了。

 “青、梅、竹、马?”他语气发酸地喃道。

 哼,倘若青梅竹马之名这么好用,那家伙也可以如入无人之室般地在她家里走动喽?

 很多夫都是从两小无猜进一步成为夫的。他很酸很酸地想着,却又突地发觉自己似乎想岔了。她和谁青梅竹马、往后要嫁谁,都不关他的事呀,想那么多做什么?

 可是,他心里就是挂着嘛,他在意啊,在意得不得了,在意得不知道该如何厘清自个儿的心情。

 这感觉从没有过,但却是结结实实地教他不极了。

 “总之,你先放手吧。”西门祖急得想挣脱,粉颜烧红似火,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到底是怎么着?昏醒来后便转了子?

 他如此紧扣着她的手,尽管一旁有人在,他亦不管,然而他可以放不羁,但她不能啊!

 慕容真哀怨地垂下长睫,喃喃自语道:“你很在乎喽?”声量之小,简直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嗄?”在乎?她在乎什么来着?

 泵且不论世俗眼光,她也会害羞啊!她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亲近得教她掌心不断地冒汗,心跳如擂鼓,他要是再下松手,她很怕自己会昏厥过去。

 “算了。”他忽地松手。

 “咦?”西门祖不解地睇着他,见他又缓缓地倒回榻。

 “我累了。”他肯定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心思才会紊乱得就连自个儿也厘不清,再多睡一点吧,待他毒素尽退,精神好些,他应该就会明白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思了。

 “那…你好生歇息吧。”她赶忙起身,着有些汗的柔荑,不敢再多瞧他一眼,随即推着一旁的段其秀到房外。

 慕容真觎着两个人的举动,睇着她的手就搭在他的背上,那动作、举止理所当然极了,而他的心,像是挨了一记闷、被剐了一刀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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