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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他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承认…

 坐在客房上,我紧紧抱著膝盖,不争气的眼泪一滴滴往下掉。

 真像个傻瓜…干吗哭呢?不过是被人在心里最脆弱的地方戳了一下…

 天色暗了,窗外的云被夕阳染成红色,层层叠叠的涌向天际。

 手机清脆的铃声此刻听上去格外震耳。我一眼瞥到来电显示,想也没想就按下挂机键,随手扔在上。

 又响了,我还是按掉。

 第三次,响起的不是来电铃声,而是短信。我盯著晶显示屏上的问题…“你要阅读新短信吗?”

 踌躇的结果是选择了看。

 果然还是赵文卿…

 “我必须去一趟爱琴海,九点以前回来。冰箱里有新鲜蔬果、、鸡蛋、冷冻pizza和三明治。”

 读完短信,我听到铁门关起来的声音。想必是他走了。

 他走了,公寓里便只剩我一个人…

 我突然想起那个梦…黑暗中的声音,没有尽头的路,没有同伴的旅程…

 手机又响了,还是一则短信…

 “想发可以听音乐,唱卡拉OK,跳热舞,但是请别烧了我的厨房。”

 还没等我想到该回他什么,第三则短信又接踵而至…

 “有什么话等你填肚子再说,乖。”

 瞪著最后那个字,我哭笑不得。他究竟想说什么呢?不管怎样,这三则短信多少帮我恢复了一些食欲。

 吃pizza吧,省事。

 微波炉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我看着盛pizza的瓷盘在微波炉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看着时间刻度一格挨一格的指回零…

 “叮…”

 Pizza出炉,热气腾腾,酪搀著火腿的香味从厨房一直飘到客厅。

 我打开电视,换到亚洲新闻台,边看边把pizza往嘴里送。

 亚洲恐慌抛售,金价大跌;经济不景气,东京高价公寓依然热卖;海峡时报指数再创年度新低;新马银行利率继续下调;多家跨国企业将生产线迁往中国大陆…

 这个世界变化多快呵,稍不留神就会搁浅在时间的海滩上。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这就好比在尖上跳舞…要趁前尚未退势的时候跳到另一个头上…不能松懈,也没机会松懈。

 至少,在赚够一百万以前,我的生活注定是如此。紧张而规律,周而复始。

 我发出毫无意义的笑声,像自嘲,更像无聊。

 最后一块pizza进肚里,我顺手关掉电视。新闻播报员机械般顿挫的声音从耳边消失,整间公寓突然静得让人心慌。

 我站起来,从客厅走进厨房,又从厨房走回客厅,听著出出进进的脚步回音,像是踩著自己不规则的心跳。

 主卧室的门开著,走过门前就可看到房内的一切,包括那个衣柜。

 手机被我搁在客厅沙发上,安安静静的躺著。难道我在期待什么吗?这种蠢蠢动的心情…是否也在他布局之中?

 又一次从那个敞开的门前走过,我知道自己正被一个同样敞开的秘密惑著。

 赵文卿去了爱琴海,不会那么早回来,我只要三十分锺,不,也许十五分锺就够了,只要我拉开那个抽屉…有什么好顾忌的?他知道一切,掌握一切,预见一切。在他眼里,我的立场从来就不算什么。

 趁自己还没改变心意,我翻出了那个牛皮纸信封,把厚厚一叠资料摊开在地板上。

 这些剪报…信远地产公司,胡…错不了,是那个骗了阿兰的家夥。有人匿名举报他…侵公款?已经判刑了?进监狱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一看剪报期我才恍然,原来事情发生在我帮阿兰安排相亲的那几天。当时我忙得连看报纸的工夫也没有,也难怪会错过这种小版面新闻。

 如果说,这几张剪报是个不小的意外,那剪报下的东西更让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里有何柱嘉和他那个四人组的资料,还有胡…的调查报告,一共四十几页。

 许多曾经忽略的小细节在这个时候从脑海里一一浮起。

 我想起初次拜访韩侦探时那两杯飘著热气的茶水,想起低得过分的委托费,想起韩侦探差点儿拿错资料时的窘迫…两只同样的牛皮纸信封,一只给了我,一只在这儿。

 看似一团麻的事情,渐渐理出了头绪。

 拿过电话,我不假思索的按下一串号码…他的手机号。

 接通的时候,他大约知道是我,所以一开口问的就是…

 “吃了吗?”

 看着满地纸张,我喃喃道:“何止了,简直充实得要命呢…”

 “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儿?”

 “如果你能带瓶酒回来,我心情会更好。你的冰箱里一罐啤酒都没有。”

 “这听上去像是抱怨我待客不周了?”

 “没错,我不但抱怨,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

 “你问吧,我听著呢。”

 “不…我必须当面问。你可别因为我这么说就不敢回来了。”

 “我就这么一处落脚的地方,就是怕死也要回去的。你打算怎么接我?”

 “很抱歉,这里不是日本,不会有女人守在门口接晚归的男人。”

 “我很想知道,你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是以什么身份自居?”

 “这个问题倒有趣…你希望我以什么身份自居?”

 听筒里传来一声轻笑。“这个问题我们不是早达成共识了么?”

 “有么?”我装胡涂。“那一定是我记不好了。”

 “如果我马上出现在你面前,是否能帮你想起来?”

 “别说大话了,你现在应该还在去爱琴海的路上。”

 “你又忘了我说过的话。”

 “你说过那么多,我哪能都记得?”

 耳边突然响起门铃声。我愣了愣,对著话筒犹豫道:“好像有访客…”

 “不帮我招待客人进屋?”

 “这样好吗?”

 “我是无所谓。”

 “算了,随便你。”我放下电话走到门口,从门镜里往外窥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难道是灯坏了…”我边开门边嘀咕。

 “灯没坏。”一瓶Martini伸到我眼前。“这是你要的酒。”

 “你怎么…”

 “我说过,生活该多些惊喜才好。你忘了?”他边漾著笑意,拎起手机在我眼前晃了晃。

 耍帅的家夥…他以为带笑纹的大众脸能有多少魅力?

 “你根本没去爱琴海。”我咬牙说道。

 “我去了,半路又折了回来。”

 “为什么?”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这么麻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我白他一眼,拿过酒瓶转身进屋。

 他跟在我身后。“看在我担心你的份上,别这么冷淡好不好?”

 “陪我喝酒?”我将酒瓶一举。

 “现在?”

 “对,喝两杯好说话。”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别忘了,我有话问你。”

 “好,我们边喝边聊。”

 趁他去厨房拿酒杯的工夫,我回卧室换上崭新的浴袍,系好带,梳了梳头发,最后在颈间了点薄荷味香水。

 回到客厅,我在沙发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坐姿,安安静静等他进来。

 可赵文卿却老远就收住了脚步。

 他站在客厅门口,瞧着我的目光里尽是惊讶。我喜欢看他那种惊讶的眼神,那让我有种扳回一城的感觉。

 “过来啊,你不是要陪我喝酒么?”我出今晚第一个微笑。

 “你衣服换得倒快…”他走近几步,离我却仍有数米之遥。

 “站那么远干吗?这里有地方坐。”我拍拍沙发垫,身体慵懒的靠向一边。

 他坐进我留给他的位置,将两只酒杯倒满,稳稳的端到我面前。

 我接过靠近自己那杯,在另一只酒杯的杯缘轻轻一碰。

 “我敬你。”

 “敬我什么?”他问。

 “敬你的心思缜密,料事如神。”我把酒杯送到嘴边,一口喝干。

 他默默帮我倒满第二杯。

 “这第二杯,我还要敬你…古道热肠,普渡众生。你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我笑着把酒倒进嘴里,抢过酒瓶为自己满上第三杯。

 “第三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和我的朋友做了那么多…你不惊讶?对嘛,你早知道我会发现,你敞开大门就是等我去发现…你太厉害了,我一定要敬你。”我一仰头,第三杯酒入喉,辛辣的热缓缓沈进胃里。

 “你怎么不说话?”我晃著空空的酒杯,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在水晶玻璃后变形。“赵文卿,你说过我是特别的…其实我一点儿也不特别,我过著按部就班的日子,朝著唯一的目标努力生活。你说,这样有错吗?”

 他不作声,又帮我倒了一杯酒。我看着杯中的透明体苦笑。

 “真是怪了,我的酒量明明只有普通而已,想醉的时候却偏偏醉不了。”

 “为什么想醉?”

 “哈,你说话了!”我凑近他,端详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你想知道?你对我感兴趣是不是?你带我认识了不一样的生活方式,你教给我什么是惊喜,你还帮了我的朋友…你希望我如何报答你?是不是这样…”

 我更加贴近他的身体,送上自己的。还没碰到他,肩膀就被牢牢捉住。手一震,一杯酒洒出一半,全孝敬了他的长

 “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干净…”

 “好了,子鹃。”他捉著我的手臂不让我动。

 “你嫌我技巧不好是不是?这不能怪我,我从没主动吻过谁。以前的男朋友…”

 “别提你以前的男朋友。”

 “你生气了?这就叫吃醋,对不对?现在你的专业知识里有这一章了,恭喜你。我们要不要继续?”

 “你醉了。”

 “我没有。三杯Martini还醉不倒我,你不相信?”

 “我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你这人怎么死脑筋呢?我说了我是个很简单的人。我没学过三四十种专业知识,不该自己管的事从不手;我没有助人为快乐之本的觉悟,难得帮好朋友一把还差点儿断送了她的幸福;我把生活计划得稳稳当当,因为我害怕变故带来的不安…你听明白了?我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傻瓜,胆小表,斤斤计较,爱财如命…”

 “你没这么糟。”

 “我知道你对我有兴趣,所以我要告诉你真相。”我用再平静不过的目光看着他。“赵文卿,我就是这么糟的一个人。只因为我把自己包装得太好,你才看不清事实。现在坐在你眼前的,不是什么有能力有个性的女强人,而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夫俗女。我没有秘密,不值得你煞费苦心。如果你看清楚了,就该放开我。”

 锢我肩头的双手不但没有松动,反而捉得更紧。我身不由己的倒进他怀中,脸庞紧贴着他的膛。

 “我不会放手的。”他搂著我,声音像是从云端飘来。“你以为吸引我的是什么?女强人?你错了。吸引我的是你,是你本身的特质在我体内起了化学反应,不是你的包装,更不是你的秘密。”

 “没必要安慰我。与其等你揭开我的表相后大失所望,不如从一开始就放弃我这种平凡的人。”我闭上双眼,听著他口沈稳的心跳,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安稳。“放开我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为什么你不相信自己是特别的?至少在我眼中…”

 “那都是表面现象。真正的特别应该是你这样…大隐隐于市。你本身就像一个谜,一团雾,我看了几次都看不透,干脆就不看了。我怕看得太深,反而伤了自己。”

 “子鹃,知不知道你像什么?”

 “我像什么?”

 “你像一只蚌。外表坚硬得毫无破绽,其实内心是非常柔软的。”

 “你抱著一只蚌这么久,不觉得硬么?”

 一个柔软的吻轻轻印在我额头上。“我不怕硬,只怕你不肯把蚌壳打开。”

 “笨蛋!笨蛋!笨蛋!”我一拳接一拳捶在他身上。“我都告诉你我是个怎样的人了,你还对我感什么兴趣呢?”

 他托起我的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著我。

 “你错了。那不是感兴趣,是喜欢。”

 “喜欢?”

 “说得再深入点儿,我想我爱上你了。”

 我眼睛,泪水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

 “你说…你爱我?”

 “就算是吧。”

 “爱一只蚌可能很辛苦…”

 “我会看着办。”他耸耸肩,眼角的笑纹加深。

 我气得又捶他两拳。“你的专业知识该不会又缺了一章吧?表白哪有这么马虎的?我以前…唔…”他俯身吻住我的,也封住我继续抱怨的机会。

 这一次,我没有抗拒。

 这是个绵长而醉人的吻,我深深感应到他的存在。我知道这与酒无关。如他所说,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化学反应…人们称之为爱情,其实就是种让人头脑发热的素。这种时候,世间一切错误都是被允许的。不管天堂还是地狱,无怨无悔。

 “你愿意继续?”

 听到他的声音,我睁开眼睛。视野里只有他的脸,和天花板。原来我不知不觉躺倒在沙发上,松开的浴袍也只能勉强掩住一半春光。

 “你觉得呢?”我的手指在他颈间摸索,轻轻勾出那枚坠子。“如果你想要,我会配合。”

 “我不希望你后悔。”

 “你觉得我会吗?”

 看着他的沈默,我笑了。勾著坠子的手微微用力,我将他拉向自己,让他的落在自己上。这便是回答。

 接著,就是天雷勾动地火,需要打马赛克的镜头了…

 电话铃一早就吵得人不得安宁。我睡意朦胧的摸向头,一把抓过话筒。

 “喂…谁啊?”

 几秒的沈默后,听筒里传出一把女孩的声音。“你是谁?”

 “我是曹子鹃,你找谁?”我边问边下一个呵欠。

 “我找卿哥。”

 “这里没有…啊,对了。”我著太阳坐起来,终于想起这是什么地方,也想起了昨夜的一切。

 上没有第二个人。我摸了摸旁边,被单还是温的。

 “你等一下。”我搁下话筒,裹着被单下

 赤足走在凉丝丝的地砖上,我来到卧室门口,隐约听到浴室里的水声。

 回到边,我告诉电话那头的人:“他在洗澡,你把姓名和电话留下,我让他待会儿打回去。喂?”

 “不必了,我马上就到。”

 电话突然挂断。我莫名其妙的放下听筒,抓著还没完全飘走的睡意躺回上,整个人沈入一种似睡非睡、半梦半醒的状态。

 原来做这么累,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第一次的关系。

 发展到这一步,并不能说完全在我意料之外。可将来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什么都知道就不好玩了…这是从他那儿学来的道理。

 看着办吧…我也算真正放纵过自己的人了。现在真想好好再睡一觉…

 朦朦胧胧的,身旁突然多了种切实的存在感。我伸出一只手摸索过去。什么都没摸到,手腕突然被捉个正著。我笑着睁眼,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睛。

 “早。”我主动打招呼,声音还有些疲倦。

 赵文卿吻了吻我的指关节,一声不吭的帮我把被单拉好。

 “你怎么了?”我发觉他神色古怪,眉宇间仿佛有些歉意和责备。

 等了半天,他终于开口:“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第一次?”

 “原来就为这个…你又没问我。”

 “那你也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误导我。”

 “我怎么误导你了?”

 “你说你谈过三次恋爱,又说什么以前的男…等一下,你是故意刺我的?”他那双有著很长睫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如果不是太疲倦,我想我一定会把屋顶笑翻。

 “我想看你情绪波动的样子。”我实话告诉他。“因为你老是成竹在,泰山崩于前却依然每分锺心跳七十下。我看了有气。”

 “你…”“就是这个。”我伸出食指按在他拧紧的眉心上。“这种表情我看了踏实。”

 “你觉得我很虚幻?”他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我点头表示认同,想想又补上一句:“不过你现在真实多了。”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

 我轻轻推他一把。“找你的,刚才就打过一次。”

 “你帮我接了?”

 “我没睡醒,还以为是自己家。”

 “你也会迷糊?”他有些夸张的瞪圆双眼,让人看不出是吃惊还是取笑。

 我干脆指了指依然作响的电话,再把被单往头上一蒙,眼不见为净。尽管如此,我还是不由自主留意起外面的声音。

 他接起电话…说了声“喂”…很长的沈默后是一声“好”和落下话筒的声音…接著就是逐渐远离边的脚步声。

 我突然觉得有些蹊跷,抱著被单坐起来。

 “赵文卿?”我试探著喊了一声,回答我的居然是大门撞锁的声音。

 他出去了?这么匆匆忙忙的,想必是刚才那通电话…对啊,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那是小薇的声音。还有那句“马上就到”…这么说,他是去见小薇了?

 好奇心蠢蠢动。我用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直奔楼下。

 才走出电梯,我就发现了小薇。那么抢眼的金发,想不看见也难。

 我悄悄走近几步,藏身在一石柱后面。

 他们两个面对面站著,好像在争论什么。准确来说,真正激动的只有小薇一个。她的声音就连隔了老远的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尤其当我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

 “她叫曹子鹃?就是那个在星光派对上吻了你的女人?”

 拜托,那回根本不是我吻他好不好?我忍不住小声嘀咕。

 “你不出席我的庆功派对,就因为这个女人?”

 庆功派对?什么庆功派对?我听得一头雾水。

 “卿哥,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欢我的,你一直都那么关心我。如果你不关心我,为什么鼓励我练唱?为什么教我弹吉他教我作曲?为什么领我进爱琴海唱歌?我忘词的时候,你也唱了《小薇》不是吗?那些歌词,难道不是送给我的吗?现在我签约了,最开心的难道不是你吗?”

 原来是这样…想必他昨晚出门就是为了小薇的派对,可他最后还是缺席了,因为我这么一个女人。不好辩啊…我很想帮帮赵文卿,却舍不得这个偷听偷窥的好位置…他现在的脸色是七分无奈加三分挫败。

 “小薇,我一直当你是妹妹…”

 “你少用年龄来我!”小薇的声音又拔高几个分贝。“比我大一轮又如何?我不介意啊!靶情是两个人的事,卿哥,你不用在意别人怎么看,只要我们彼此相爱…”

 “相爱?你懂什么是爱?你还小,所以才分不清…”

 “你总是说我小,总是说我什么都不懂!我不懂,难道你懂吗?”

 “至少比你懂得多。”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成年人的花样!什么爱不爱的,不就是上了你的吗?为什么非那女人不可?她给你的我一样可以…”

 “啪!”火辣辣的巴掌在小薇脸上。

 小薇摸著自己的脸,呆了。他瞧着自己的手,也愣了。我躲在柱子后面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口一阵堵得慌,总觉得小薇那一巴掌挨得有些冤。

 她说的没错…我上了他的。再说得难听些,我的所作所为无异于勾引一个正常的男人。不然我为什么要换浴袍?为什么要香水?为什么要把气氛营造得一发不可收拾?这些没有答案的“为什么”正如在脖子上的几线,勒得我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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