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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当某种念头浮上之后,情况马上不可能单纯、客观的一如往常,熊杰现在就是这种矛盾的情绪。

 本来只是左手不方便,而且想隐居一阵子,他对曾如意完全没有任何念,她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台佣,只是帮他料理三餐、打扫起居的人,但是在朝夕相处,加上她不俗的外貌…他到底可以当柳下惠多久?

 有些念头就是这样,一旦泛滥…那他真的是时时刻刻都在想。曾如意难道是木头人?她难道没有一点正常人会有的望吗?她对他从不曾有任何的非份之想吗?他在她眼中毫无魅力吗?

 通常晚上他们会各据客厅一方的看电视,本来熊杰都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但是不知从那一刻起,他总是习惯性的瞄瞄她。

 曾如意注意到了,而她根本不喜欢这种暧昧的感觉,当她发现他又在看她时,她决定直接问他,不想装没发现。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她“客气”的问他。

 “你的脸上没有什么。”

 “那你在看什么?”

 “你注意到了?”

 “我的眼睛又没有瞎。”

 “曾如意,你的名字虽然很俗,但你真的是很漂亮。”他第一次由衷的说。

 “你没看过漂亮的女孩吗?”她不领情,表情还有些神圣不可侵犯。

 “当然有,只是我没有天天和她们从一睁开眼就相处到睡觉。”他幽默的说。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就是觉得你漂亮、耐看。”

 “没别的了?”她存疑。

 “你希望有什么别的吗?”

 “当然、绝对、肯定不希望。”她回答得斩钉截铁,完全没有一点点转圜的空间,眼神十分坚定。

 “我有这么差吗?”熊杰不服气的说,虽然他算不上好男人,但他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女人跟他不算吃苦,而且据他的经验,多的是他这一型男人的女,为什么曾如意却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

 “我没说你差。”

 “那你是什么态度?”

 “我没什么特别的态度。”她不承认。

 “你有,曾如意!”熊杰火大的干脆坐到她的身旁“你一脸不想和我这种人有牵扯的表情,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曾如意耸了耸肩,不予置评状。

 “如果我说…我想和你上呢?”熊杰很不她这种反应,故意吓她。

 “我会拒绝!”她坐开了一些。

 “如果我不让你拒绝呢?”

 “你要我大叫救命,还是连夜逃下山去?”她没有被他给唬到。“这会坏了你的一世英名哦!”熊杰震怒,却无法反驳。

 “你要不要去市区一趟?”她建议他。

 “做什么?”他寒着脸问。

 “发需要啊。”曾如意不会装清纯或是耍白痴,她知道正常、健康的男子一定有正常的需求。“你平难道没有固定的伴吗?还是你想找人来这里…”

 “曾如意,总之你没有『』趣?”

 “谢谢,我没有!”

 “如果我…硬上呢?”

 “那你会发现想强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不信他会这么做,所以语带笑谑的说。

 熊杰当然不会强她,他没有上过不甘不愿的女人,也从来不需要如此,只是她愈说不要,他就愈心难耐,愈是得不到的,他就愈觉得非要弄到手不可,他的心已开始浮躁不定。

 “我去洗澡了。”她起身想结束这话题,而洗完澡她通常就是进房间睡觉,意谓着一天的结束。

 “曾如意,我不会亏待你。”他突然说。

 “干么?!你当我是女吗?”他的话令她变了脸。

 “我没有提到钱,我只是…”

 “不!”她朝他吼了一句。“熊杰,打消这个念头吧!我不是来这里娱乐你的,你要搞清楚,我倒是不介意现在就下山回家。”

 “曾如意,很多女人不惜一切想和我上。”他的男自尊真的受损了,她愈是不屑一顾,他就愈是想要弄上手。“也许刚开始你会不好意思,但是一回生、二回…”

 “熊杰,你不需要哄骗我,我不是小女生了,我说过我没有兴趣。”她打算走回房里拿换洗的衣服,不想再理他的。

 “我是给你面子。”

 “我很想磕头谢恩。”

 “你别后悔。”

 她做了一个叫他想要抓她的头去撞墙的嘲弄表情,明知不该这么逞一时之快,但是曾如意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或许他是很多女心目中的绝品,但不是她曾如意的。

 “你就不要有天来求我!”他恼怒到有些失去风度,开始口不择言。

 “那你等着那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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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鬼东西?能吃吗?”熊杰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摔,很不高兴的样子。

 曾如意看着他,不知道他是真的觉得难吃,还是只是在藉题发挥找她麻烦,她没有立即反应,平静的面对他。

 “你是在喂狗啊?!”他又吼。“这是红烧牛。”她微笑的说。

 “这是红烧塑料。”

 “我炖了两、三个小时。”

 “你自己吃吃看,我看连狗都不会想吃!”熊杰一副她不尽职、故意整他的表情。

 曾如意吃了一块牛,明明很软烂、入口即化,而且她还加了西红柿,所以味道很清,真不知道他在挑剔什么?她一副好吃到不行的表情。

 “你真会装。”

 “装?!”她觉得受辱的反击。“熊杰,我需要在你面前装什么?好吃就是好吃、难吃就是难吃,骗不了人,之前你并没有嫌过,怎么?现在示好被我拒绝后就觉得我弄的东西连狗都不吃?”

 “以前我懒得嫌!”

 “你…莫名其妙。”

 熊杰不是莫名其妙,他只是一看到她就有一肚子气,明知自己该有襟,但他真的做不到,现在每天一看到她,他就只有两种想法,一是和她做一整天,二是她最好马上从他面前消失。

 “怎么?你不能接受批评吗?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烹饪高手吗?不能说你煮的东西难吃吗?”熊杰知道自己是在找碴。

 “但这不是事实。”她为自己辩护。

 “我就是觉得难吃!”他刁难的说。

 “那你不要吃!”她也火大了。

 “曾如意,你要搞清楚你会在这里的原因,你是来当台佣的,当主人不满意时,你该怎么做?”他一副要整她的表情。

 “主人?!”她张大了嘴。

 “我是你的主人!”

 “你…”她气到很想将桌上那一大锅红烧牛朝他头上淋下去。

 “去煮些别的。”他命令着。

 即使明知他是故意和她过不去,但是她也只有咬牙认了,还好冰箱里还有虾仁,做个虾仁蛋炒饭很快,他总不能再嫌什么了,虾仁不可能煮不吧!

 但是当曾如意把一盘虾仁蛋炒饭端到他面前时,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就把盘子给推到一边。

 “你还没有吃。”她警告的说。

 “看了就不想吃!”他一脸厌恶。

 “看了就不想吃?!”她重复他的话。“之前你明明觉得好吃。”

 “我不能觉得腻吗?”

 “你又没有多常吃。”

 “我就是觉得光看都恶心。”熊杰得意的说:“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没别的了?”

 “熊杰…”她快要忍无可忍了。“你是在找我麻烦!”

 “如果我就是呢?”

 “恶劣!”

 “你能拿我怎样?”

 “我可以…”她撂不下狠话,因为他并没有真的强迫她什么或是对她做出什么,在理字上她站不住脚,所以除了用眼神去“谋杀”他之外,她只能生闷气。

 熊杰本来不会这么不讲理,可是一见到她,就彷佛提醒自己他有多挫折、多沮丧,一向只有他令别人头痛,现在曾如意…却令他每天全身都痛到不行。

 “你可以再想些别的花样。”

 “但你还是会再挑剔。”

 “谁说的?”

 “你。”她冷冷的看他。“你只是想报复,你根本是…”

 “我报复什么?”他打断了她的话。“曾如意,你自己小鼻子、小眼睛的,不要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我要你再去煮些东西,不然…你可以把你自己给端上桌。”他暗示她。

 “熊杰,这念头很下!”她的眼神无比犀利。“你就这么不能接受女人对你的拒绝?”

 “我只是在提醒你方法。”

 “这方法我一辈子也不想用!”曾如意赌一口气似的。“我可以再去煮,哪怕得煮到三更半夜,我都会和你耗下去。”

 “你…”熊杰真想掐死她。

 “我不信你可以饿上一整天。”

 “不要考验我。”

 “是你在考验我!”

 “滚!”熊杰不想再看到她。“给我滚进厨房。”

 “遵命。”她一副巴不得如此的表情。“不要以为我喜欢和你对看,熊杰,只要时间一到,我零点零零零一秒都不会多在你身边逗留。”

 “马上离开我的视线!”他的吼声震天。

 “没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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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和熊杰住在同一个屋子檐下,她也不曾在他的面前卖弄感或是任何的风情,那怕是刚洗完澡,一出浴室,她亦穿得整整齐齐,绝不给他有一点遐想的空间。

 但看在熊杰的眼里…他觉得她是在折磨他。

 头发被她擦得半干,一张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干净、自然而且不可抗拒,她不必搔首弄姿,他觉得自己的魂就被她勾了去,但她却把他的心放在地上踩。

 和熊杰呈冷战状态的曾如意,洗完澡只想马上回自己的房间,她现在是每天在数日子,并且藉想念哥哥和采臻来转移注意力,很快她就可以回到平常而且正常的生活了。

 然而,熊杰这会正站在她的房门口。

 “你弄错房间了。”

 “曾如意,你喜欢男人向你乞求吗?”他脸色铁青。

 “不喜欢。”

 “那你在摆什么臭架子?”

 “我摆臭架子?”曾如意实在是哑巴吃黄连。她有什么摆臭架子的能力与资格?

 “你要什么,开口吧!”

 “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女,你已经强调过了。”他的视线冷冷的扫过她的全身。“但任何人都有价码。”

 “熊杰,我从来不曾为自己标价过,我也不想从现在开始。”她生气的想从他的身侧走过,料想他应该还不至于会对她动手动脚。

 但熊杰比她快一步的转身抓着她的肩,他的手指用力掐进了她的里,显示他并不是在和她说着玩的。

 “熊杰…”她又怒又怕的。

 “多少?”

 “我不卖自己的体和灵魂。”

 “我不要你的灵魂,我只要你的身体。”

 “无价!”她吼出。

 “无价?”熊杰真想掐碎她的肩膀。“就算你是‮女处‬,早晚你也得和某个男人上、结婚,我有钱,我愿意付你一个好价钱,你起码可以好几年不用担心工作的问题。”

 “但我却得用一辈子来唾弃自己?”她坚定的说。“熊杰,我父母双双过世没有令我堕落,我哥好赌赔上了我所有积蓄我也只是笑笑,我名叫如意却事事不顺,我也没有怨天尤人,要我为了钱把自己的贞拿来出售?下辈子!”

 熊杰不信有女人这么顽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早应该没有她这种想法的女人了。

 “曾如意,我要你!”他不死心的说。

 “门都没有!”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喜欢我?!一个男人如果喜欢我我就得和他上,那…”曾如意直视他的脸。“你还有没有更好的理由?我的智商比你想象得高。”

 “曾如意…”如果这会他把她往墙上一推,又或者把她往上一,她真的会抵死不从吗?

 “本来我也觉得你还可以,但现在…”

 “现在怎样?”他急了。

 “现在我觉得你只是因为得不到而不甘心。”曾如意一副看穿他的表情。

 熊杰冷冷不语。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她又说。

 “你叫人想…”他咬牙切齿。

 “熊杰,我说过我是聪明的,今天我如果坚持到底,我确信你会一辈子尊敬我、记住我,而如果我让你弄上了手,那…搞不好还没回到山下,你就已经忘了我的脸。”她分析的道。

 “我没那么冷血无情。”

 “那你诚实的回答我,”因为肩膀快要被他给捏碎,所以她使劲的格开他的双手。“你记得每一个和你上过的女人的脸孔吗?”

 他表情错愕。

 “一半呢?”她降低了标准。

 熊杰还是没有回答她提出的问题。

 “五个?”

 “你想说什么?”他简直快要抓狂。

 “如果你有用心,你会记住她们每一张脸。”

 “我只是做、只是发、只是要短暂的快,我又不要和她们一生一世!”他的吼声之大,差点震破她的耳膜。

 “所以,你对我就是这种感觉?”她套出了他真正的想法。

 “你…”他哑口无言。

 “只是做、只是发、只要短暂的快?”

 熊杰知道自己输了。

 “如果我笨到顺了你的意、笨到和你上了,那我真的是比会吃下毒苹果的白雪公主更笨,她只要有个笨王子随便吻她一下就可以活过来,那我呢?”曾如意正的问着他。

 “你可不可以别再侮辱白雪公主了。”熊杰忽然态度一转。

 “你懂我的意思了?”

 “懂了。”他漠然的说。

 “你是很有魅力,但是…”

 “你现在最好闭上你的嘴。”他狠狠打断她。

 “我只是想…”

 “你就是想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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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曾如意在厨房里煮咖啡。她愈来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熊杰,虽然她表面上说得正气凛然,其实…她不是草木,不可能无动于衷,只是她都听到他亲口说出他对女的看法了,又怎么可能把自己让他糟蹋,他对女人根本没有用过心。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他不会让她好过,他一定会想尽方法来精神待她,她怕自己离开这里之后得去看精神科。

 “你出来。”熊杰的声音由厨房外传来。

 曾如意叹了一大口气,好像还有十天,换算起来也不过是两百四十个小时,但现在她是度时如年,真希望眨个眼一切就结束了。

 拖着勉强的脚步来到客厅,只见熊杰像是一只情绪失控的熊,看她的目光好像她是全宇宙最可恶的女人。

 “你可以走了。”他突然说。

 “什么?!”她不敢置信。

 “你可以离开了。”他的语气又多了些冷酷。

 “离开…”她居然呆了。

 “可以滚了,这样你听懂了没?”

 “但是时间…”

 “我不想再多面对你一分一秒。”

 “那我们之间的约定?”

 “算完成了。”

 这表示她的肩上再没有任何的负担,她什么都不欠他,她哥哥和他的财务公司也没有任何的瓜葛,全都可以重来了。

 “你可以去收拾你的东西了。”他全无感情的说:“愈快消失愈好。”

 “但狙击你的凶手抓到了吗?”曾如意突然想到,关心他的安危。

 “你居然没忘记这回事?”他颇为诧异。

 “这不是你避到这儿来的目的之一?”

 “曾如意,不管凶手在哪,不管我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反正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牵扯,我不要你的虚情假意,好像你多有良心似的,其实…你的血比我还要冷。”熊杰把所有鸟气全往她的身上出。

 对这样的批评,曾如意实在是承担不起,她伤心又不解的看着他。

 “别装委屈了,曾如意,不要我改变心意。”他威胁着她。

 “熊杰,一定要弄得这么不堪吗?”

 “问你啊!”“我…”知道自己不该再怒他,不然他搞不好真的会失去控制的对她为所为,她可不希望有这种结果,所以她决定好聚好散,大家都没有恶言。“谢谢你。”

 熊杰楞了一下,但是仍臭着脸。

 “你是个君子。”

 “曾如意,你有什么目的?”明知她刚刚是想痛骂他一顿的,可是她转变得好快,叫他很受不了。

 “只是表达我的感激。”她对他一笑。

 “省省吧你。”熊杰损着她。

 曾如意瞪他,哭笑不得。

 “所以…我们不会再见了?”

 “你想再见到我?”他故作惊喜的表情。“不会吧!”

 “不,我不想再见到你。”她坦白的说。

 “我只是要劝你好自为之,注意自己的安全。”说完,她打算进房里收拾东西。

 “喂!”他叫住了她。“如果只是一个吻呢?如果我只要一个吻呢?”

 她回头看他,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说出“不。”

 “连一个吻你都…”

 “熊杰,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熊杰凝视着她,认真的去想她到底能给他什么?他又真的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一个吻之后呢?他就死心了,对她就断了念?看来…曾如意真的比白雪公主聪明。

 “当我没说。”他敢做敢当的姿态。“你走吧!”

 然而,他愈是拿得起放得下,曾如意却愈觉得自己欠了他,于是令他措手不及的,她突然冲到他的面前,踮起了脚尖,蜻蜒点水似的在他的印上了一吻。

 “谢谢,真的谢谢你。”语毕,她冲进房里,和他算是做了最后的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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