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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兴奋的项唯伦一早约了刁逸薇去吃早点,他真的是佩服狗仔的本事,昨天他才故意带着她去华纳威秀看了场电影,比音速还快的,今天马上就上了狗仔报纸,难道他们是二十四小时跟踪他吗?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被报导的价值。”项唯伦沾沾自喜。他把报纸看了又看,报纸都快被他看烂了。“这件PRADA的外套够酷吧?”

 刁逸薇只是吃着她的拉,然后看着报纸的副刊,她对一些八卦或花边消息毫无阅读兴趣。

 “你的V字领线衫很有看头哦!”他又说。

 “如果不是我们的情够,想要我沟,门都没有。”她头也不抬的说。

 “既然要效果,我总要有个性感的女友嘛!”

 “你就好。”

 “还有这自然搂肩的动作,我们看起来很亲密。”

 “Willy不会吃醋吧?”

 “他知道这是万不得已的。”

 “哈!好像他比我委屈。”

 说真的,项唯伦要好好谢谢刁逸薇,有人说一张相片胜过千言万语,有了这张相片,他是同恋的事实就不会昭然若揭,一些曾怀疑过他的人,应该可以稍稍止疑,暂时放他一马。

 “这张相片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吧?”他很有良心的问。

 “我妈在天堂、我爸在庙里修行,亲戚关系很淡,好朋友是你,你说我有没有困扰?”她放下副刊,拉也吃完了。

 “但一定有男人追你。”

 “我们又不是被捉。”

 “相片里的我们是真情。”

 “那很好啊!”“不会有人想扁我吧?”

 如果真有人想扁项唯伦,在刁逸薇的想法里大概只有万圣恩吧!他对她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占有,也认为她应该会把他当回事,而她也真的有视他为“朋友”好歹他手上有她妈妈的唱片,他也表现了不少的诚意。

 “我想我还没有和任何男人有『固定』的关系。”

 “刁逸薇,对身体不好。”

 “哼!纵会对身体好些吗?”

 “你不能违反自然。”

 “我也不会糟踏自己的身体,要我随随便便和一个男人上,先杀了我吧!”她翻翻白眼。

 “你不必急着和男人上,但你自粕以学着爱人,我看你对任何异都一副心如死水的感觉,你要不要去检查一下?搞不好你和我是同类,哪天说不定你会告诉我你爱上了个女人。”他推测着。

 “我不爱女人。”

 “所以你爱男人?”

 “我如果要爱,当然要爱男人。”

 “那随便讲个你看得上眼的男人,即使是偶像或是电影明星都可以,让我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项唯伦积极追问。“我可以帮你留意。”

 “其实目前有个男人…”她突然爆料。“那个买了我妈唱片的男人…”

 “我就知道有鬼!”他马上叫道。

 “他又找了我几次。”

 “你们都做些什么?”

 “很普通的事。”她可不想代细节。“我们是朋友,算谈得来而且有点集的朋友。”

 “你喜欢他?”他暧昧的看她。“我们的冰山美人好像要解冻了!”

 “他的确会叫人撤除心防,不过条件太好的男人通常也不容易留得住,我知道他绝非一般的男人,而我这个普通的女人凭什么抓牢他,所以为了不想后伤心,我不会投入太多感情。”她告白。

 “白痴!”他骂。

 “我是理智。”

 “没有人用这种态度去算计感情,觉得动了心就轰轰烈烈爱一场,哪怕是无言的结局都行,你怎么可以这么理智。”项唯伦教训她。

 “你要我当傻女人?”

 “我要你当正常女人!”

 “谢了。”刁逸薇不以为然。

 “总之如果有人要个说法或是解释,我随时有空。”他示意的眨了眨眼。

 “谁都没有资格管我或是限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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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圣恩自然也没错过那张难得的相片,因为项唯伦有个小有来头的老爸,所以他也算有点新闻价值,但是他搂着的女人…

 从来不知道吃醋是什么滋味,但这一次他领略到了,那是有一点愤怒、一点不解、一点占有,还有想要把对方据为己有的情绪,对刁逸薇,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拥有她。

 差三分钟九点半,刁逸薇开始做打烊的准备,新年刚过使得买气上扬,本来她很担心自己的店撑不过三个月,但她似乎多虑了。

 万圣恩在最后一分钟走进她的店里,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之前,就直接把一份文件扔到了她的面前。

 她吓了一跳,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你要的。”

 “这是什么?”

 “健康检查报告。”

 “我…”她看着他,错愕得无法言语。

 “没有病、没有爱滋,部X光检查正常、肝功能指数OK、没有糖病、没有痔疮,连牙齿都找不到一颗蛀牙,血也正常,你觉得如何?”他没有一点闹着玩的样子。

 她想笑却不敢笑。

 “我可以也要一份你的健康检查报告吗?”他冷冷的对着她。“男女平等嘛!”

 “是你自己…”她憋着笑。

 “如果你有男朋友,如果你已和对方很亲密,那么你本身虽然可能没病,但是对方…”万圣恩的确是在找碴。

 “原来你也满八卦的。”刁逸薇无所谓的说。

 “你被拍到了!”他愤怒的开口。

 “拍到什么?”她冷静的回。

 “你自己知道被拍到什么。”

 “我想想…”刁逸薇一副自己记忆力欠佳的表情。“我和一个男人勾肩搭背,我穿了件沟的紧身衫,我们去看了电影,然后呢?还有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只拍到这样对不对?”

 “还不够吗?”他表情好像想将她生活剥似的。

 “万圣恩,你又在乎什么?”她把他的健康检查报告往垃圾桶一丢。“我不能和别的男人去看场电影?我不能和我的异朋友有亲密举动?你真的有这么保守、传统?”

 “对!我看了极度的不悦。”

 “没道理。”

 “刁逸薇,我在追你。”万圣恩突然的吼出。“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我…”

 “第六次碰面了,你知不知道我忽然之间才发现自己是个有耐心的男人。”他向她抱怨。“你是第一个我已经见了六次却连子诩还没有吻到的女人。”

 “我该骄傲吗?”

 “我已经展现了十足的耐心和诚意!”

 “现在我该献上我的嘴吗?”她打趣道。

 “刁逸薇,我在乎你!”他扯开喉咙生气的叫。“你起码正视这一点好不好?”

 她眼睛发亮的望着他。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让我这么生气。”他不怕暴出自己心底深处的情绪。“我真的是气炸了,你怎么可以?”

 “我好像有友的自由和权利。”

 “那是在我认真之前。”

 “你是在告诉我…”

 “没错!刁逸薇,我对你是认真的。”他甚至大力的拍了下她柜台的桌面。“我知道有其它的竞争者,但是我决定撑比他们久,到最后,你会是我万圣恩的,你听到了没?”

 “这算威胁吗?”她仍是带着笑意的说。

 “刁逸薇,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你甚至不了解我耶!”

 “我不想了解你,我只知道你要是我的。”他展现了他的霸气与豪气。“我要你!”

 “你把女都当玩物吗?”

 “不!我要带你回家见我妈妈。”万圣恩很讶异自己能这么流利的说出口,而且说完之后毫无懊悔的意思,他是真的这么想。

 “见你妈妈?”他真的吓到她了。

 “我说过我是认真的。”

 “万圣恩,你出乎我的意料。”刁逸薇不得不用佩服的眼光去崇拜这个男人,现在还有男人会正式把女带回家介绍给父母,这真是难得之中的难得,而他愿意为她这么做。

 “相信我不是把你当玩物了吧!”万圣恩斜偏着头的看她。“愿意吗?”

 “你不是在求婚吧?”

 “去见我妈!”

 犹豫了一下,刁逸薇一时真的拿不定主意,但是当她面对他那专注、认真的眼神时,她知道这个男人值得交往一下。

 “我愿意。”她轻快道。

 “还有一件事…”倾身向前,他的脸和她的只差一公分就贴在一起。“下次除了跟我出去,否则不准你穿沟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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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时田沁瑜绝不会装高贵公主,更不会不让宋麟碰,但是今晚…她像是一只刺猬,好像全身上下突然都长了刺,要不然就是她认为他突然得了什么传染病,他的手上带了病菌。

 宋麟也不是一个可以忍气声或是逆来顺受的男人,特别在女人方面,尤其是他一向对她已很礼遇,更待她像是公主殿下,对她的冷淡对待,他只忍耐了十分钟。

 “你干么?”当他想碰她的手再次被她拨开之后,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大姨妈来了?”

 田沁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给个理由啊!你为什么碰不得?”他说完想要把嘴凑上去,可是她把头别开了,马上的,这令他极端不悦。“你给老子讲清楚。”

 她还是不开口。

 “你明知道我讨厌闷不吭声的女人。”

 她冷然的瞪着他。

 “你是突然哑巴了吗?”她愈是这样,宋麟就愈气,不是他有意像个老,但像她这种什么都不说的姿态可以把他疯,而平她绝不会如此,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不会说话啊?”

 她不是不想说,但是她的心情已到一个极限,她真的说不出来。

 “你喜欢我用强的吗?”他放开她的手腕,改捏着她的下巴。“田沁瑜,给我说话!”

 田沁瑜的子诏了下,但是她仍然没有半句话,倒是她的眼泪开始像晶莹的珍珠似的,一颗一颗的滴下,滚落到他的手上。

 天地鬼神都不怕的宋麟,只怕她的眼泪。交往初期,她哭过一次,那已弄得他六神无主,想把整个世界翻过来一遍,所以他对她的最高原则是绝不能把她再弄哭,而这会…

 不敢再凶,他马上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哄着、骗着、道歉着。

 “是我太大声,我道歉,别哭了。”

 没有推开他,她抓着他的衣服,哭得更加的柔肠寸断、痛不生般。

 “是我做了什么吗?沁瑜,你告诉我。”他又急但又强迫自己柔声的问,整个人像火在烧似的。

 她摇摇头。

 “那是你碰到了什么事吗?”他要抓狂了。

 她没有表示。

 所有可怕的事都在他的脑中演练过一次,他知道前阵子有部连续剧“斗鱼”很红,而里面的女主角小燕子曾被坏人强暴,她被强暴的理由只因她是大哥的女人。沁瑜…不可能碰上这种事吧?!他马上推开她检视她的脸、她身上出衣服外的皮肤,都完美无伤啊!

 “沁瑜,你最好马上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宋麟活到今天这一刻,还不曾用这种冷然、严肃、恐惧的语气问过话。

 田沁瑜知道她不能再做哑巴,也没有理由再做哑巴,纸是包不住火的。

 “我…我那个没来。”她哭着道。

 “什么没来?”他心情太紧张、太,所以一时没有会意过来。

 “大姨妈!”她突然吼出声。

 “只为了这个?!”他一怔。

 “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他舒了口气。“我还以为…”

 “宋麟,你还没搞清楚吗?”她不哭了,反而开始生气。他少筋吗?

 “我一开始就问你是不是大姨妈来了。”他还没有进入状况。“你又不说。”

 “没来,我大姨妈没来。”

 “那你有必要这么反常吗?还给我哭。”

 “宋麟!”不曾在他面前大吼过的她,不顾一切的对他吼道:“你知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他不解的问。

 这下田沁瑜才了解到他真的没有往那一方面去想,因为他一直认为自己很小心、很保护她,但是生命的事,哪能任由人操控。

 “你…”田沁瑜先深深的了口气,然后再吐出来,接着她冷静的开口“我可能怀孕了。”

 宋麟微张了嘴,脸上的戾气在一瞬间全部都消失无踪,更像是有道闪电突然击中了他似的,这下是他不敢去碰她了。

 “你说你可能…”他停顿。

 “怀孕。”她接口。

 “宝宝?!”他有些颤声。“儿子?!”

 “说不定是女儿。”

 “你是说,我们要有小孩了?”他仍在求证。

 “百分之九十,但我们怎么能有小孩!”她烦恼不已。

 “我要当爸爸了?!”他还在确认。

 “你不适合当爸爸。”

 “我…有人要叫我爸爸了!”

 “宋麟!”田沁瑜很想踹他一脚、给他一拳。“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讲什么?”

 宋麟看着她,他不必回答她什么,光是他眼中所闪烁的光芒及那将为人父的父光辉已说明了一切,再凶、再狠的大哥在面对小生命时,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男人而已。

 “这很严重。”她的手握成了拳头,很想去捶墙壁。

 “田沁瑜…”他连名带姓叫她。“这事当然严重,我要当爸爸了!”

 “但我们不能…”

 “交给我,天下没有什么不能的事。”

 “宋麟…”

 “我居然要当爸爸了!”他笑咧了嘴,现在全世界只有这一件事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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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玉凤没有想过儿子居然会带个女人回来吃饭,在她的认知里,田沁瑜才是未来的媳妇人选,但是即使心里有再多的不悦与疑问,她也会先放在心里,这年头不会做人的人下场都会很凄惨。

 刁逸薇这个人一向不多心也不疑神疑鬼,但是她可以感觉得出万圣恩的妈妈并不是很她,当然表面上她被热络的招呼,可是由他母亲的眼神看来,自己像是个莫名其妙的闯入者。

 万圣恩不会感觉不出那微妙的气氛,但既然他妈有拿出笑脸对人,刁逸薇也表现得涸仆气,那就当她们只是还不熟悉好了。

 一顿饭吃得有些安静,万圣恩很聪明的替两个女人都夹菜,自己反而吃得不多。

 “圣恩,你和刁小姐是怎么认识的?”季玉凤打开了话匣子,她总要多知道一些事。

 “妈,我那些唱片就是跟逸薇买的。”

 季玉凤原本要夹菜的手僵了一下,她忍不住包锐利的打量起这个年轻女人。

 “刁小姐,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有那些唱片?有些在你这年纪的孩子连唱盘、唱片都没有见过。”她不忘脸上该带着笑容。

 “唱片是我妈留给我的。”刁逸薇微笑回答。

 “留?”

 “我妈过世了。”

 “哦,不好意思。”季玉凤让自己的声音多了些疼惜。“你妈妈走的时候应该算年轻的,生病吗?”

 “她…自杀。”刁逸薇没有撒谎。

 万圣恩自己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事,他看到母亲的脸色一变,马上跳出来打圆场。“过去的事别再提了,今天晚上的东坡好好吃,你们多吃一点,完全不会油腻,还有清蒸黄鱼也很可口。”

 季玉凤看了儿子一眼之后就直视刁逸薇,她对这女人有了更多好奇。

 “那你父亲呢?”

 “他…出家了。”

 “出家?!”季玉凤惊叫。

 “他想过与世无争的生活,而既然我已经成年又完全可以独立,所以他就去做他想做的事。”刁逸薇并不想美化或掩饰任何的事实,因为说了一句谎话之后,得绞尽脑汁想另外九十九句谎话来圆。

 “你没有兄弟姐妹?”

 “没有。”

 “你算是…一个人了。”

 她点点头,没有感到哪里不妥。“但我完全可以照顾自己,我还有朋友,伯母,你不必替我担心,我过得很好。”

 季玉凤一点都不担心她,她只是感到诡异、不安而且有些不好的感觉。妈妈自杀、爸爸出家,她一个人讨生活,虽然气质出众、谈吐落落大方,可是,季玉凤就是感到不对劲。

 万圣恩和他妈的感觉正好相反,他只想要好好保护她、疼惜她、支持她。

 “妈,逸薇够单纯吧?”

 “单纯?!”季玉凤重复。

 “我是说简单。”

 “当然。”但季玉凤的眼神可不简单,她仍然注视着刁逸薇。“你开了家皮件店?”

 “是的,我的兴趣。”

 “喜欢做生意?”

 “不,只是想卖一些我了解而且不讨厌的东西。”刁逸薇有点坐立难安,好像在面试似的。

 “你和我们圣恩很了吗?”

 “妈,不怎么会来我们家吃饭?”

 “原来如此…”季玉凤出莫测高深的笑。

 “伯母,我和万圣恩其实只是朋友,我们…”刁逸薇想要撇清,因为她再迟钝也感觉得到这位伯母那不是非常温暖的神色。

 “逸薇,我来说。”万圣恩身而出。“妈,我和她是好朋友。”

 “多好的朋友?”季玉凤犀利的问。

 “我都会带回来见您,那表示…”

 “万圣恩!”刁逸薇不顾礼貌的打断他,为什么男人总是少一些直觉、一些感。“伯母,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吃饭吧!”季玉凤权威的说:“反正就是朋友嘛!没有什么好争的。”

 刁逸薇拿着碗和筷子,但一时真不知道要怎么吃下去。

 万圣恩是不特别觉得怎样,可是刁逸薇的模样令他不忍,于是他率先放下筷子,然后要她也照做。

 “妈,我吃了,我带逸薇去听她妈妈的那些唱片,她只是拥有它们,自己却一次也没有听过。”说完他起身。

 “不再多吃点吗?”季玉凤微微挑眉。

 “妈,我真的了。”他拉着刁逸薇的手臂,要她亦起身。“你慢慢吃。”

 “那…随便你们了。”季玉凤目送他们离开饭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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