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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韦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他急忙冲到楼下,目睹公寓前的马路上,横躺着的纤细身影,与一地怵目惊心的鲜血时,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她离开他的视线不过几分钟时间,竟然就出事了!

 “洛云!”

 他大吼一声便往马路上冲,当他来到一脸死白,气息微弱的洛云身边时,已几乎崩溃。

 “这…这不关我的事…是她…她自己冲出来的…”

 一旁显然是肇事者的年轻小伙子,一看到英高大的韦靖出现,便急忙为自己澄清道。

 “要是她留下一块疤,我就绝不饶你。”韦靖一脸暴怒的瞪着他,自牙中冷冷挤出一句话。

 然而一旁围观的人群眼看女孩伤重的情况,知道她恐怕连生命都有危险了,已不是只会留下一块疤这么简单了。

 “你不准有事!听到了没,你欠我韦靖的还没有还清,我不会让你这么简单就离开我的!”

 韦靖暴怒的吼着,边抓起她冰凉无力的小手使劲紧握,然而一向怕疼的她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躺在他手里的是一团棉花。

 诊断病人时向来冷静的他,此时竟失去了应有的判断与处理,他全然忘了该按照急救程序的检查生命征象、立即止血,却只是拼命的在心底向老天祈求别夺走她。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不!”他边摇着头,边喃喃的说道,继而像是发狂似的,抱起她就往停在路边的车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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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人脉搏微弱、血偏低,因大量失血导致意识不清,左小腿有严重撕裂伤合并封闭骨折,身上也有多处的擦伤与瘀血,初步检测显示有脑震的迹象,就目前观察是如此。”

 听完医院好同事左舜文的一连串检查报告后,韦靖仍处于震惊与惊慌中。

 “韦靖,她身上的一些小外伤我们还能处理,不过左腿的伤恐怕需要进开刀房合,你要不要亲自刀?”

 “不,不!我不能!”韦靖恐惧的直摇头。

 眼前躺的可不是一个素昧平生的病患,而是他深爱的女人啊!他实在无法…

 他深爱的女人?

 这几个陡然自脑海底冒出来的字眼让他倏然一惊。

 他以为早在得知朱永骞是她的父亲后,对她曾有的感情早已被无边的恨意所取代。

 怎料,在面临她生死存亡的一刻,他竟恍然发觉自己被压抑的感情!

 “你是找们外科的第一把椅,你不行,还有谁行?!”

 左舜文用一双炯亮的眼睛瞅着他看,意味深长的说道。

 早在看见他以一副前所未有的惊慌,将这名美丽的女子抱进急诊室时,他就知道他跟这名女子关系匪浅。

 “这…”韦靖低头看着躺在病上,任由几名护士在她身上扎针输血、清洁消毒一大片伤口却犹自昏不醒的洛云,只觉无比心痛。

 “好!我来。”他看着上虚弱却依然美得惊人的洛云,断然下了决定。

 就在医护人员迅速的处理、安排下,洛云很快被送进了开刀房,等待手术处理她左腿的骨折与伤口。

 而身着深绿色的手术服,全副武装、神情肃然的韦靖,也早已在一旁等候。

 然而行医多年、开过无数次刀的韦靖,生平第一次竟感到无比紧张与恐惧,只是看着她左腿依然血不上的伤口,他知道她的情况已不容许多等了。

 他深了口气,朝一旁的护士伸出手。

 “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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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将近五个钟头的手术之后,洛云终于被推出手术房,转进了普通病房,只是麻酔藥早该消退的她,却依然不见转醒。

 韦靖一卸下手术服,就马上来到病房探望她的情况,然而才坐下,就听见朱永骞夫妇的声音,随着护士小姐的脚步声朝病房而来。

 “…我的女儿怎么会出了车祸?”

 “护士小姐,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

 听不见护士对朱永骞夫妇俩说些什么,不过两人却蓦然静默了下来。

 不多时,护士已带着两夫妇出现在门口,后面还跟着一个相貌拔俊逸的男人。

 “韦医师,找已经通知家属前来了。”

 “密斯陈,谢谢你!”韦靖自写满疲惫的脸上挤出一抹笑。

 朱永骞冲进病房里,一看到躺在上,伤得不忍卒睹的女儿,再也忍不住狂吼起来。

 “你到底对云云做了什么?她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那个伤得令人不忍卒睹的女孩就是他的女儿吗?

 “我跟洛云吵了一架,她一气之下冲出门,事情就发生了。”韦靖说着,喉头竟不知哽到什么似的发酸。

 “那她现在情况怎么样?”朱永骞与杨采华不约而同的急忙开口问道。

 “她有轻微脑震,较严重的是左腿的骨折跟撕裂伤,刚才经过手术,已经替她断裂的骨头打上钢钉,外伤也合了。”他神色黯然的说明道。

 “我可怜的孩子啊!”杨采华一听,心几乎被拧碎了。

 她这个自小捧在手心的女儿,平时就连让她受一点小伤也舍不得,如今看着她脸上、身上布满青紫不说,左腿还上了层层纱布,怎能叫她不心痛?!

 “韦靖,或许你对我有恨,但是云云是无辜的,你怎能接二连三的用这么可怕的手段对付她?”朱永骞紧握拳,无比沉痛的说道。

 杨采华坐在边,紧怕着女儿冰凉的手,身为母亲的不舍与心疼,让她的跟泪再也忍不住的拼命往下掉。

 她转过头,朝他投来充满不谅与谴责的目光。

 “事情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那是因为洛云她…”韦靖满心疚的连忙想解释。

 “你这个浑蛋!”一直冷着张脸立在门边的朱洛逸,不由分说的冲来朝他挥出愤怒的一拳。

 一时没有防备的韦靖,被这狠又重的一拳打向墙边,晕眩得半天站不起来。

 一缕血丝缓缓沿着他的嘴角下,他举起手背揩去嘴角的鲜血,甩了甩头,极力想甩去那股晕眩。

 当他重新站起身,看到朱洛逸那张他几天前曾经匆匆一瞥的脸孔时,一下子他突然明白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

 他竟然就是那个跟洛云亲密相拥的男人,也是他一心以为是洛云情人的男人!

 当时他过于愤怒没有察觉到,如今站在这么近的距离,他才发觉眼前俊美英的男人跟洛云有几分神似的相貌。

 他早该知道的!

 全怪他一时被忌妒给冲昏了理智,才会肇下这样无可挽回的错误。

 “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拥有我妹妹的爱!”朱洛逸瞪着他,愤恨的吼着。

 什么?他说…洛云还爱着他?

 “你…你说什么?”他白着脸追问道。

 “我说什么难道你还会不明白吗?”

 朱洛逸再度拽起他的衣襟,恶狠狠的咆哮道。

 “云云明知道你只是将她当成一颗复仇的棋子,却依然还是死心塌地的爱着你,就连我要找你算帐,她都还拼命替你求情,甚至不惜以决断相胁,但是到头来却是换得这样不堪的下场,你简直是个狼心狗肺的禽兽!”

 说完他又狠狠朝他那张俊逸的脸孔挥出一拳。

 韦靖踉跄了下,极力稳住了脚步。

 “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个禽兽。”

 韦靖没有反击,仍旧直的站着,任由他准备再次挥拳。

 “洛逸,够了!”一旁的朱永骞蓦然阻止了儿子的举动。

 “爸!可是他对云云…”

 “算了!他毕竟是云云深爱的人,如果云云醒着,一定也不希望你这么做的。”朱永骞深深的叹了口气,其中有着为人父最深的歉疚与无奈。

 “你最好祈祷云云没事,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朱洛逸悻悻然的撂下一句话,才转身去探看妹妹的情况。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站在洛云的病前,担忧垂泪的画面,韦靖的心既痛又歉疚。

 “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洛云好吗?”

 他谦卑的低着头,颤巍巍的开口恳求道。

 “你休想!你以为我们还会傻得再将云云交给你,让你再次去伤害她吗?”朱洛逸闻言,随即暴怒的冲了过来。

 “我不会再伤害她了,我爱她,虽然迟至现在我才终于领悟,但是我保证我心中不再存有一丝仇恨,我只知道我爱她,这辈子除了她,我不会再接受其他女人,更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韦靖毫不畏惧的向朱洛逸满含愤怒的目光,无比坚定的说道。

 “你搞错了!我可不是云云,这些不高明的谎话你留着说给自己听吧!”

 “我求你!”韦靖毫不犹豫的单膝跪下,再次恳求道。

 “你…你这是干什么?你别以为用这招苦计,我们就会被你骗了。”

 朱洛逸虽然极力镇定,却仍不免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倒退一步。

 “我用我的性命保证,我绝不会再伤害洛云,我只是单纯的想照顾她,如此而已!”

 韦靖转头看着昏睡的洛云,心却从没有比这一刻更加清楚。

 他爱她!

 只要她活得好好的,他甚至愿意从此消失在她的生命中,让她的生活恢复原有的平静。

 “只要她醒过来,亲口告诉我,她不要找留在她身边,我就会死心离开她,从此以后绝不再打搅她。”

 “你…”朱洛逸瞪着他,竟被他坚定、真诚的眼神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许久,朱永骞终于悠悠的吐出一声叹息。

 “让他去吧!”

 “爸!”

 “永骞!”

 杨采华跟朱洛逸脸色一变,不约而同的惊呼道。

 他们实在不敢相信一向疼爱女儿的朱永骞,竟会放心再将她留给这个罪魁祸首照顾?!

 “我相信他!”

 留下这么一句话,朱永骞便率先走出了病房,留下面面相觑的杨采华与朱治逸母子。

 “韦先生,我的女儿就拜托你了!请你务必要让云云好起来。”

 沉了许久,杨采华也终于站起身,恳切的朝他躬了个身,说完,也随即步出了病房。

 “妈!你…他…”朱洛逸焦急的看看门外,又看了眼韦靖,不气的低吼了声。

 “好吧!我们就姑且再相信你一次,若是你没能好好照顾我妹妹,找绝不放过你!”

 看着朱洛逸踩着气闷的脚步踏出病房,韦靖终于出这十几个小时来的第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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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靖第一次尝到等待的漫长滋味!

 洛云昏睡的这三天来,举凡换葯、按摩、净身,样样他都不假人手。

 几天来,他不吃不睡,连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她,只是洛云却始被没有醒过来。

 这期间,朱永骞夫妇也不止一次来探望过她的情况,面对女儿为钻昏不醒的情况也感到忧心忡忡。

 而一直对韦靖有敌意的朱洛逸,不住几天来妹妹毫无进展的痛情,也对他撂下了警告,说他要是再不能让洛云醒过来,他就要将她带往急寻访名医。

 他坐在洛云的边,看着她虽然苍白却依然美得惊人的脸庞,它在无法想像若失去了她,他该怎么办?

 “洛云,醒过来!求求你!”

 他紧握着她微温的小手,一遍又一遍的恳求道。

 “乖!别再睡了,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只要你赶紧醒来,想要怎么罚我都行。”韦靖将她软软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柔声的哄道。

 然而洛云却像是存心跟他赌气似的,依然紧闭着双眸,毫无反应。

 看着往日甜美可人的洛云,变成如今这种毫无知觉的模样,让身为大男人的他也不红了眼眶。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面对生命时的无能无力。

 他真傻!

 身为医生,他竟会不了解生命的无常,与行医无可避免的风险,一味的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与良知,非得在彻底伤害她之后,才恍然觉悟、懊悔。

 当时失去理智,只知复仇与伤害洛云的他,是个什么样的浑帐啊!

 朱永骞跟他一样,只是一个尽人事,却得听天命的医生罢了。

 当年的他何来这股执拗、冥顽的恨意呢?而且这股恨意竟持续了将近二十年之久,如今借由往昔的历史重演,他对朱永骞的不谅与恨意也终于彻底释怀。

 “我爱你!只要你好起来,就算用自己的生命跟你换,我也愿意…”

 他轻吻着她的手,痛心得忍不住闭上双眸,自他十一岁起就不曾再过的泪,不觉滴落她的手…

 突然间,被他紧握在掌中的小手轻轻颤动了下,轻微得让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她浓密的眼睫在扇动几下后,缓缓的张开。

 “洛云!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

 他激动的将她搂进怀里。

 然而怀中的馨软人儿既不动、也不挣扎,只是抬起一双美丽如玻璃般清澈透明的眸子,怔怔的盯着他看。

 “你是谁?”

 过了许久,她终于启开菱,恍惚的问道。

 韦靖震慑的瞠大双眼,脑中一片轰然巨响,仿佛被打落绝望的深渊。

 “洛…洛云,这个时候,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韦靖自死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抖着声道。

 “我的名字叫洛云?”她愕然的张大了眼。

 “不!不会的!”

 韦靖错愕的瞪着她一无所知的模样,不一步步的往后退,而后狂吼着往门外冲。

 不多时,惊慌失措的韦靖再度拉着脑神经内科医生…何亚宽回来了。

 “病人她…她似乎失去记忆了。”

 韦靖走的是外科,因此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倚赖神经内科医师的长才了。

 “韦医师,你先别急,让我检查一下!”

 在这个当头上,还是局外人最能保持冷静。

 韦靖勉强按捺下焦急的心情,退立一旁,紧张的盯着何亚宽进行一连串的检查,而洛云始终无辜而又茫然的表情,更叫他不舍。

 “怎么样?”

 见何亚宽一起身,他随即紧张的追问道。

 “这…”“什么这呀、那的,有话你就快说!”韦靖早已急得沉不住气了。

 “目前她的精神状况、神经反应都还算不错,只是,突然失去记忆有可能是脑部受到重创后留下的后遗症,你自己也是医生,你该知道有时病人的某些病徵是检查不出来的,目前找们能做的,就只能观察了。”

 臂察?此刻,韦靖突然恨透了这个他常挂在嘴边的字眼。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她变成一个连自己姓啥名谁也不知道的人?”韦靖对他消极的态度感到大为不满。

 “唉!我当然也不愿意看你的朋友变成这样,要怪,就该怪那个让她受伤的肇事者吧!”

 “我…”

 何亚宽无心的一句话,就这么蓦然堵住了韦靖的嘴。

 是啊!这一切不就是他这个泯灭良知的肇事者所惹出来的吗?

 韦靖怔然回头看着一无所知的洛云,也只能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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