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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晚的路感觉分外地漫长,如果陪着一起走的人是拉长着脸的话,那漫长的路将会更加地漫长。管家羚此刻心中正是这么想。

 “呃…我说巽凯…”

 “闭嘴!”

 “哦!”第九次将话回肚里。

 气氛又是一片沉默。

 “巽凯,其实我…”

 “闭嘴!避家羚!”

 “是。”第十次革命失败。

 路灯投下的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在前方的是巽凯,管家羚则紧紧跟在后头。

 他是怎么回事?一路上他一直苦思这个问题。

 照理说他该敬她远之的,他该任由她自生自灭才对,毕竟她害他做了好几年的恶梦,走了无数次的霉运;他不应该理她的。

 但是他理了,还理得十分彻底。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当她是你的,这总行了吧…沙穆讨人厌的声音浮现在他脑海。

 她是我的…这想法他竟然不怎么想去否定它。

 “巽凯,等等我!”

 难不成他真的是…“不会的!”真该死!

 巽凯看也不看就转进一条巷子,这是通往黑街的捷径。

 “啊…”一个尖锐的叫声划过夜空。

 巽凯像从梦中惊醒,回头一看,身后没人。

 “家羚!”他飞快地从原路冲回去。

 黯淡的路灯隐约照出三条人影,其中一条较娇小的影子正不住的挣扎。

 “放开她!”真是麻烦,才一个不注意就出事。

 “钱拿出来!”两条人影的声音听来还算年轻,而且隐隐约约有些颤抖。

 大概是第一次犯案。巽凯心里想。

 “从来没有人敢跟我巽凯拿钱。”他直接报出名号,不想浪费多余的体力。

 巽…巽凯?!“黑街的撒旦!”其中一个年轻人叫出耳能详的绰号。“你是巽凯?!”

 “还有第二个吗?”他伸出手,勾勾手指。“把手上那个女人交给我。”

 “我…不行!”

 “哦?”这一声哼得让人胆寒。“小子,你够胆子嘛,竟敢对我说不。”

 “我…我…”

 “放了她,我就让你们走。”该死!他们这样抓她铁定会抓痛她。

 “巽凯…你真的是混帮派的?”管家羚第一次看见他发狠的一面,有点吓到。“你真的是…”

 “闭嘴!”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种蠢问题。“小伙子,把她还我。”

 “除非…除非你给我们钱!”年轻人壮大胆子。“不给钱不放人!”

 “该死!”低吼一声,巽凯朝他们冲了过去。

 只消一转眼的工夫,两道人影飞到半空再飞落至地面,巽凯出手之快、狠、准自然不在话下。

 在她还来不及将情况收入眼底之前,眼界已占满一道宽厚的背。隐隐透着强而有力的气息,一阵阵侵入她的心神。

 “没事吧?”巽凯注意着两人,嘴上不忘关心地问着后面受到惊吓的人儿。

 “我没事。”双手贴上他的后背,掌心传来的热度暖暖的像棉絮。

 待两人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龚凯大喝一声:“滚!”

 两道人影如风般迅速消失,一场抢劫记总算终止。

 “谢谢。”收回手,管家羚羞赧地暗暗双手,试图消去手心的热度。

 对方回应的是一阵沉默。

 “这个…我知道你很生气。”他是在生气没错。“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嘛,我怎么可能叫人来抢我呢?我现在又没钱又没什么首饰可以抢,叫人来抢未免太说不过去,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可能是去抢别人的那一个。

 你知道的,我现在是想努力赚钱,为自己的生活打下一点经济基础,这一切都托你的福,我才知道原来赚钱是这么不容易,以前随随便便胡乱挥霍的日子实在教人汗颜,我会努力去改的。”

 “不过你一定要知道,我不是故意让别人来抢我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挑上我,我看起来很有钱吗?但是…”

 “闭嘴。”这声命令意外的柔和了许多。

 “可是我…”

 她的嘴巴真吵,有什么东西可以封住她的唠叨?

 “巽凯…”滚烫的厚已然复盖住她!二十四年来未曾有人探勘的区。

 他…吻她?脑袋瞬间打了千千万万个结,一颗炸弹在里头轰一声炸开,炸得她只能睁大眼,眼前是一片昏黑,然后,随着贝齿被强迫开启,眼前的昏黑马上被七彩芒替代,亮得慑人,亮到让她不得不闭上眼,也亮得让她四肢发软。

 双!不想承认,但的确是如此。

 他吻过不少女人,但没一个像她这样,只消一吻便勾去他所有心神,柔的两片瓣像棉花,愈愈甜,愈亲如是忍不住深陷其中,他爱极这种柔软甜腻的滋味,甜得让他舍不得放开。

 惨了,才几天就着了她的道…该死!她尝起来怎么这么对他的味!

 懊恼归懊恼,体内的情仍旧漾。沙穆说对了,她合该是他的。

 吻了几乎快有一个世纪这么久,他放开在她上施的压力,双臂却不放松,虽不紧却也不容她挣脱。

 “巽…巽凯?”她的初吻…尚来不及哀悼,得到疑问的答案却比起初吻被掠夺来得大多了。“你为什…么要…吻我?”

 “我喜欢。”巽凯完全放她自由,他喜欢看她那一脸红通通又疑惑的表情,不费吹灰之力便扣住他的注意。

 “就算喜欢…咳咳,你也不能这样,我比你大三岁,对一个比自己还大的女人,你怎么可以…”

 “再说话我就吻你。”他倒是非常乐意。

 避家羚捂住嘴,生怕再一次脚软。

 “走了。”这一回他不再将她丢在后头,而是搂上她的,将她带在身边。

 原本一前一后的影子忽然连成一体,倒映在地上的黑影如今幻化融合成了一个,影子的主人正紧紧地相倚偎,虽然其中一个脑子还转不过来。

 被偷走初吻的女人应该有什么反应?

 尖叫?哭泣?还是跟着陶醉在其中?但不管如何,应该没有人像她这样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能和平常一样,神色自若地上下班吧!

 神色自若?这话实在让人争议。

 “家羚,你送错桌了…”

 “家羚,你调错酒了,我要的是蚱蜢,不是螺丝起子。”

 “家羚!家羚!”沙穆已经受够她近来的心不在焉,轻轻推了她。“我拜托你回神好吗?”

 “啊?咦?嗯。”“家羚…”沙穆抢下她手上差点溢出来的酒。“你是怎么回事?”

 “什么事都没有!”下意识让她连想都没想就口而出,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跟巽凯出了什么事吗?”沙穆接下她的工作“说来听听。”

 “没什么。”嘴巴是这么说,但脸却不听话地红了起来。

 ‘他侵犯你了?”终于是出手了,臭小子。

 “没…没有!”

 “别骗我了。”将调酒端给客人后,沙穆拉她到后头较隐密的地方。“说,他有没有强迫你。”

 “没有!”管家羚简直是用尖叫的。“巽凯不是这种人!”

 “他当然不是。”要是让他知道他来硬的,他会好好修理他的,一定!

 “你不喜欢他吗?”

 “呃…”“家羚!”

 迟疑了一会儿,她低低吐出:“他小我三岁。”这是问题的症结之一。

 “年龄不是问题。”傻丫头,这不就表示你喜欢他了吗?沙穆为她的迟钝深觉好笑。

 巽凯那小子也是钝得可以,这样下去结局会怎么样?他倒是想亲眼看看。

 “我不了解他。”症结之二。

 “如果你明白自己的心意,我相信你会了解他的。”爱情就是一切的原动力。“而且,基本上你并不怕他,不是吗?”

 “我为什么要怕他?”管家羚不解地望向沙穆。“巽凯是好人。”

 “这话可别在他面前说。”

 “为什么?”

 “你问过了,家羚。”沙穆不厌其烦地重复一次。“因为他会生气。”

 “哦。”

 “我问你…”等她抬头把视线放在他身上后,他才又开口:“他是不是亲了你?”

 “我…我没有。

 怕自己笑出来,他只得以叹气代替。“家羚,你脸红了。”

 “咦?”她赶忙双手贴脸颊,果然在发烫。

 “巽凯那小子的行事作风向来快速,他会放着眼前的肥不去吃,我才觉得奇怪。”

 眼前的肥?是指她吗?秀气的眉头深锁,十分不满自己被比喻成肥

 “沙大哥,我并不胖。”

 “咦?”沙穆难得有疑惑的时候。

 “我不胖,所以不能把我说成肥。”她才四十八公斤,身高又有一百六十二工分,构不上胖的范围。

 “那我应该怎么形容?”他倒有兴趣了,这妮子好玩。

 “瘦。”

 “哈…”一阵大小出自向来标榜有礼貌的绅士口中,沙穆被她逗得不得不半倚在墙上捧着肚子直笑。“我的天,哈哈…”“沙大哥?”

 “我说亲爱的家羚妹妹…”沙穆一手搭上她纤织的肩撑住自己笑气不断。“你怎么会这么可爱?你说你二十四岁,实在教人不敢相信!哈哈…”

 她又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了吗?她疑惑地们心自问…没有啊!

 基于天的善良,她还是出手扶着沙穆,两人的距离马上缩减导只差几寸就贴在一起。

 “沙大哥你…”“放开她,沙穆!”一阵怒吼打断了管家羚要说的话。

 两人的视线马上胶着在“雷公”的身上。

 “巽凯?”他怎么…“你来早了。”他一向十一、二点才会到,今天怎么这么早?

 “嫌我破坏你们的好事吗?”方才的怒吼像烟般消失,巽凯的声音此刻冷冷的,呼出的空气有着与以往不同的气味,宁静,但其中波涛汹涌得诡异。

 “好事?”她怎么听都听不懂。

 “巽凯。”沙穆也寒了声音。“不要吃飞醋。”他了解他的火爆脾气;同样的,基于身为长辈,他得避免他意气用事。

 “飞醋?”管家羚回头看着沙穆。沙大哥又在说什么?

 “谁会吃醋!”该死的!他巽凯怎么可能吃醋!

 “醋?”管家羚的眼光又回到巽凯身上。

 “过来!”巽凯抬起手,勾勾四手指头。“回去了。”该死!

 沙穆的“狼手”干嘛一直放在她肩膀上!他灼热的视线恨不得把搭在管家羚肩上的大手烧成灰。

 好玩啊!沙穆笑在心里。他的表情好像他抢了他的宝贝似的。

 可偏偏这宝贝迟钝得很,一派的懵懂在在教人为她捏把冷汗。

 “这么早?”才十点耶!“我得工作到十二点,你是知道的。”

 “我不管!”小孩子才会有的任首次在巽凯身上找到。

 “我要你现在就跟我走!”愈快愈好,省得被这头大狼给吃了。

 “龚凯,我得做好我的工作。”他平常是巴不得不要来,怎么今天反常了?

 “就是说嘛…”好死不死,沙穆像逗弄老鼠的猫咪,故意轻捏着掌下纤细的肩膀。“做人要负责,自己的工作就是要做好它,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家羚?”

 呆呆的管家羚满脑子的天真思想,真以为老板是站在她这边的,还配合地点点头。“巽凯,沙大哥说得没错。”

 真是、真是要气死他了!“你…”“巽凯!”沙穆适时地堵住他的嘴。“如果你有事不能等她下班,我可以替你送她回去。”

 “是啊!”这主意也不错,她一直没想到也许是因为他有事不能等她下班。嗯,沙大哥的提议不错。“你可以先走没关系。”

 火气指数直线飙上一千点大关。这女人一点也不晓得他在担心什么!烧红的眼除了盯住她肩上的贼手外,还有眼前两个人太过亲密的距离。

 “沙穆!”怒喝声又起,威力仍旧不减。“我有话跟你‘谈谈’!”

 谈谈?呵呵,事情不妙了,这小子哪知道什么叫“谈”他的“谈”除了用拳头还有什么。

 明知道大难临头,沙穆却反常地笑得更开怀。

 巽凯一个飞身,揪住沙穆的领子,拍开他一直放在管家羚肩膀的手。

 “走。”他拉他往后门走去。

 “巽凯?沙大哥?”这又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啊!

 “放心。”沙穆回头送她一记飞吻,不怕死地更加重巽凯发的暴戾之气。“酒吧先交给你看一下。”股东之一的巽凯都不怕了,他还担心什么。

 “哦!”管家羚应了声,用一双充满疑惑的双眼目送两人离去。

 砰的一声,沙穆的身体被狠狠推到墙上。

 痛!他反手抚自己的背。这小子还当真翻脸不认人。

 巽凯烦躁地爬梳了下头发,又转过身面对他。

 “你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沙穆闲适地拍拍身上的灰尘,一派优闲。

 “我没想对她怎么样。”吹了声口哨,他又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只不过是觉得家羚很可爱,对味的。”

 “不准你叫她的名字!”真不该把她介绍到这里来上班的,该死!他竟然把一只羊送进狼口!“我不准你碰她!”

 “奇怪了,她又不是你的东西。”

 “沙穆!”双拳锁死,真想一拳送到他那张欠扁的脸上。巽凯死死地瞪着似笑非笑的沙穆。

 “难不成…”沙穆自以为可爱地将两食指点住自己的双颊,装小孩子的声音。“你看上她了?”

 “是又怎样!”是就是,他巽凯学不来转来弯去的那套玩意儿。

 “唷唷唷!你不是嫌她麻烦吗?”沙穆故意表现得很惊讶。

 “当初不就是这样才把她推给我,怎么?现在又变卦了啊!”“沙穆!”巽凯黝黑的脸上已经出现不自在的表情。这家伙是故意的啊!

 “放心。”沙穆这会儿才出真正的表情,皮皮的笑中带着…浓浓的悲哀。“我都有老婆了,怎么可能会抢走她。”

 “我没听说你结婚了。”八成又在诓他。

 沙穆指着自己的心口。“我在心里结婚。”这话换回巽凯一记白眼。

 “爱说笑。”这家伙向来爱捉弄他,那表情绝对是装出来的,他要真结了婚还会老沉溺在温柔乡里吗?存心捉弄他啊!

 沙穆脸上苦涩的表情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马上就消失,回复原先吊儿郎当的笑。

 “喂,沙穆。”

 “什么事?”

 “她和以前的女人不一样。”在和女人相处这方面,巽凯的经验还是少了许多;这种事问沙穆是再正确也不过了。

 “你是指她不同于你以前的伴?”

 “我没和她上!”像在急急辩解什么似的,好不容易浇熄的火又烧了起来。“她不是那种女人!”这番说明也不知道是为了澄清自己还是替她澄清…不明白为什么,但他还是做了。

 “我指的是她和那些同样在黑道打混的女人不同。”这小子,连话都不好好的听。“我拜托你先听清楚别人的话再反驳行吗?”

 “哼!”巽凯干脆来个相应不理,心下着实为自己方才的失态感到尴尬。

 死不认错。这样硬的脾气也不知道家羚她受不受得了。

 他们的感情路看来也不怎么好走。

 “给你个情报。”他知道他没有看报的习惯,相信他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

 如果知道,他会怎么做呢?

 黑道大哥和千金小姐…老掉牙的故事连电视连续剧都懒得演了,但是如果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又会是怎么样的局面?

 不管是怎样的局面,他相信绝对不是泡沫剧上,最后小姐和黑道大哥私奔离开,也不是黑道大哥为了千金小姐离黑社会…那,又会是怎么样的结局呢?

 “喂,沙穆。”不是要给他情报吗?呆在那里做什么。

 回过神,对上巽凯神采奕奕的眼神。他的眼神一直都是这么有精神。

 “你的小道消息呢?”他正等着呢!

 “什么小道消息!”他可不容许有人小觑他的工作以及周边的附属产品,比如说…情报。“情报归情报,小道消息归小道消息,你不要贬低我的工作。”

 “是、是。”翻翻白眼,他到底还是一个情报嘛!

 没诚意。不过又能怎么样呢,他也只好拿出老一辈的气度原谅他了。

 “家羚是扬天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

 巽凯听了,双眉微锁。“你说什么?”

 “不相信吗?”他的表情就是这么说着。“由不得你不信,她的确是。”

 “哪又怎样?”与他何干。

 “你要她不是吗?”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要她也得有心理准备接受她的身分,难道你要她一辈子不回家吗?”

 “我没有这么想。”他辩解,但自己心里明白其实他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这点我们从以前就知道了,我希望你在这件事上也能做到。”

 巽凯深深了口气“你认为我要不起她吗?”

 难得他会有这么没自信的时候。沙穆像惊讶又像慰籍地出一笑。他向来狂得紧,能有件事让他没把握真好。他衷心期望这能让他成点,虽然二十一岁的他有着超脱二十一岁的成,但对管理黑街来说还是稍嫌生了些。

 不想打破他的自信,其实这几年黑街的安稳有不少是他们十三太保在暗地里维持的,为的是扶持他能成为黑街真正的管理者;但这样的情况也导致他狂傲的任,或许这情况在家羚出现后会好转吧,他是如此期望着。

 “除却年龄,你没一样比不上她。”

 巽凯抬头望向星空,角逸出一笑…

 “我不在乎年龄。”

 换言之,他势在必得。

 还是狂傲啊!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牛牵到北京还是牛!

 沙穆在一旁只能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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