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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事实证明,朱盈安输了。

 一连七天,她在红楼看着何莹玉伺候刑邵威,也引领盼着刑夫人会派毕总管或什么人过来,但没有,她从第一天数到第七天,眼见这会儿又月蒙胧了,还是她形单影只的孤坐红楼亭台。

 忽地,一个身影伫立在她身前,她抬起头来,看见有着沉鱼落雁之姿的何莹玉。说起来,她的命比她更不好,至少她不需卖笑度

 “大少,等一会儿刑二少就会带你回去了,在这儿七天,你很无聊吧!”

 朱盈安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无聊,但刑邵威至少没来招惹她,她意外的有了七天的清静日子,而且还不小心听到一些寻芳客在聊他跟刑家的事,多多少少,她倒是了解了他为什么这么狂傲叛逆。

 “大少,我听了刑二少跟你的赌注。”何莹玉温柔一笑“我只能说你太不了解刑夫人了,不然,你不会跟刑二少赌的。”在刑夫人的眼中,她只有一名儿子,这是众所皆知的。

 朱盈安咬咬下“我是不明白,可我真的很难想象她怎么会放任自己儿子在院跟女…”她倏地住口“对不起,何姑娘。”

 何莹玉牵强一笑“不打紧的,在这个地方卖灵是实情,反正我已习惯了。”

 “为何不离开?”

 “因为我付了更多的黄金不准任何人替她赎身。”刑邵威感嗓音自人身后响起。

 朱盈安一愣,何莹玉则低头不语,眼眶却泛红了。

 朱盈安站起身,看着穿着绸缎白袍、俊逸过人的刑邵威“你为什么那么差劲?要是有人肯替何姑娘赎身,至少她可以有尊严的过日子吧!”

 “那我的日子多无聊。”

 “你…”朱盈安一愣,气煞了红颜“你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为什么不行?给我一个理由。”刑邵威问得直接。

 她怒不可遏的瞪着他,但却找不到话来反驳,他的行为明明是错的,他为何可以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他冷笑“说不出来吧!那我来说,这世界有很多事都是不公平的,也没有理由可议。有人天生就是要活在痛苦里,有人则得天独厚,能霸占所有的爱与关怀。”

 “你、你不能因为你爹娘都将关心放在你大哥身上,你就幼稚的…”

 “你说什么?”他眼光凶猛,一把向前扣住她的手腕。

 好痛!“我、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愤世嫉俗、那么自暴自弃。”

 刑邵威黑眸威胁半瞇“不知道就别说话,小心我再拉你去赌坊下注。”

 “随便你,反正我也不能怎么样,但你若是个男人,就直接去跟你娘说你的不平,何必净欺负我们这些卑微女子。”

 她奋力挣脱他的手,着手腕,站在惊愕抬头呆看她的何莹玉身边,知道自己又多话了,但…

 “随便了,反正我娘教过我,人善被人欺,做人绝对不能太懦弱。”

 “嗟!你那个娘可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会教这句话的人。”他马上驳斥。

 她粉脸一红,好吧!这是她自己说的,那也是心有感触嘛!

 “反正有人教过我就是了,而你,就是那种会得寸进尺的人,对你多好也没用。”

 他摇摇头,发现自己的怒火稍消,对她的勇敢倒愈来愈钦佩了“那好,你问看看,莹玉敢不敢像你一样,勇敢的说她后不接我这个客人了?”

 朱盈安转头看她,以眼神鼓励“为什么不敢?何姑娘,你说。”

 何莹玉咬着下。她怎么敢,何况有些难搞、不好的客人,还都是刑二少帮她挡下,让她不必应付那些有怪癖的客人…

 “何姑娘?”

 何莹玉摇摇头“你不懂的,大少,刑二少其实是个好人。”

 “好人?!他是好人,这世上就没有坏人了,他对你这么坏,你为什么还要帮他说话,还是你怕得罪他?”

 刑邵威得意的打断她的话“朱盈安,你再说也没用,该回去了。”

 他话锋转得快,令她一愣,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若不想走,就留下来当女好了。”说完他径自离开。

 何莹玉见他先行,忙催促忤着不动的朱盈安。“走吧!”

 这儿是院,她是一定要离开,只是这心里就不痛快。为什么每个人都得对刑邵威言听计从,唉,也包括她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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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霏霏、寒风刺骨,一辆夜行马车在羊肠小道上答答前进。

 马车上,一名斯文沉稳的中年人与一名两鬓斑白的老人一边谈话,一边注意外面的动静。一趟长达月余的收帐下来,他们身怀巨款,虽然功夫不弱,但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老爷,这次年节收帐,一些付不出利息的贫困人家已一连几年没收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有一些明明是想赖帐,老爷也答应延收,还有尚未前去收款的,我们这就打道回府好吗?”年已五旬的老账房郑义问着。

 刑庭光抚了抚须,轻叹一声“是不好,但这一趟出来,我这颗心老是不定,眼皮更跳个不停,所以想想还是先回家好了。”

 话语乍歇,马车突然疾速狂奔起来。

 “怎么回事?”郑义直觉上前,拉开帘幕要叫马夫小心些,岂料,马座上竟不见人,两匹马儿像受惊似的急奔向前。

 他连忙窜身向前,抓起马缰控制马车,但一道飞箭突地在夜中袭来,中他的右肩,他痛呼一声,一个没坐稳摔落马车。

 “郑账房、郑账房。”

 刑庭光脸色丕变,将装了银票的包袱绑在身上,窜身出马车往来路奔去,见昏厥在路边的老账房,立即蹲下身子查看,忽地,黑夜中窜出数名黑衣人,月光下,犀利的刀光慑人,眨眼间,凌厉的攻势齐攻向他,他奋力回击,但寡不敌众,身上刀伤渐增,渐处下风,明白再斗下去不是办法,他一咬牙,一把扯下绑在后背的包袱,使劲的往一旁的山谷扔去。

 “该死的!他将银票往下扔了。”

 “那还杵着干么,全给我下去找。”

 数名黑衣人在瞬间全奔下山谷,刑庭光则血过多,昏厥在路上。

 夜风瑟瑟,三更天后,一辆尊贵马轿行驶而来,马夫一见地上躺着两人挡住去路,急忙煞车,再定眼一看,两人浑身是血,看得他是头皮发麻。

 随侍在轿后的四名护卫立即上前,其中两人下马去探两人鼻息--其中一人的伤势较重,一人应该只是中箭昏厥。

 这时,轿内传出询问声音“怎么停轿了?”

 一名侍卫连忙回头拱手道:“启禀皇后娘娘,路上有两名受伤的人挡道。”

 “既然活着,就带他们回去。”

 “这…不好吧,不知他们是何来历?”

 “照我的话做。”

 “是!”随侍的几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心地善良,虽然不放心,但也只能一人扛着一人上了马背,一行人继续前进,往隐藏在蓊郁森林中一处无人知晓的“月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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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绵绵,天色灰蒙蒙地,树上初绽的芽在飘摇的雨丝下显得格外翠绿。

 小厮撑着伞让刑邵威与朱盈安步入大厅,谢滢已端坐在红椅上,一边喝着冒烟的热茶,一边从杯缘睨视两人,

 “娘。”朱盈安一脸忐忑,不知该说什么。

 “我问你,是你将邵恩房里的窗户开个小的。”

 朱盈安眨了眨眼,没想到婆婆一开口说的居然是这件事,对转身就往后面长廊走的刑邵威却是一个字儿都没有。

 难道他带着她在院待了七天的事,她都不知情,但就算不知情,她为什么也不问他们去了哪里?

 “我在问你话。”谢滢的脸绷了起来。

 她连忙回答“是的,娘,那是因为…”

 啪地一声,谢滢怒不可遏的起身上前掴了她一记耳光。

 朱盈安抚着烧烫的脸颊,一脸怔愕“娘…”

 “娘?哼,因为你的粗心,邵恩受了风寒,咳嗽、咳痰不止,好几次都快不过气来,若不是大夫医术高明,还有虹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你这一声娘还能喊吗?”

 “我…”她不知道,而且她被软院了。

 “雪!”谢滢冷声一唤。

 一旁的雪立即上前“夫人。”

 “把大少关到柴房去。”

 朱盈安脸色丕变,倒了口凉气“娘?”

 “我要你好好反省,也要你好好记着,照顾邵恩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大意,不然邵恩若是因你的疏忽而离开,我也要你一起去陪葬,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我会注意,也愿意反省,可是我却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娘不关心二少爷呢?我只是一个买来的媳妇,您不关心我无所谓,但他七未回…”

 谢滢冷眼一觑,打断她的话“他在院鬼混,还需要关什么心?”

 朱盈安一愣“娘知道?”

 “哼,坏事传千里,他带你到赌场下注,又将你困在院的事,大概全杭州城的人都知道了。”也因此,她是气得更不想去理那个不肖子!“他要堕落就随他去吧,在我眼里,没有他那个儿子?”

 “可是娘,您这样太不公平了,您把您所有的爱…”

 “你以为你是谁?”

 婆婆这一句话得她将到口的话全回去了,在被雪带到柴房关起来后,她才突然体会到当一个有钱人家的媳妇有多难。

 “从没见过你这种笨蛋,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替人抱不平。”一个闷闷的声音突地在门口响起。

 朱盈安抬起头来,瞧见面无表情的刑邵威走进拥挤的柴房。

 “你怎么可以…呃,我是说我明明看到雪上了锁。”

 他撇了撇嘴角“我要钥匙,她敢不给我?”

 她想了一下,也对,谁敢不听他这恶少爷的话。

 “怎么不说话?”

 她抿了下“说什么?你刚刚说的话我又无言驳斥,你说的是对的,我老是忘了自己的身分。”

 他颀长的身躯靠在墙壁,双手环低头看着坐在一角的她。她在前厅跟娘说的话他一字不漏的全听到了,只是…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他真的弄不懂。

 “哪有为什么?只是在想如果你娘多关注你一些,那我的日子就会好过些嘛。”她答得有些心虚,心头有个摸不清的声音似乎在嘲笑她。

 刑邵威蹙起眉“只是如此?”

 “不然还有什么?”朱盈安回得直接,在他不悦的黑眸凝睇下,心虚却愈来愈浓。

 他不开心的瞟了她一眼,杆往门口走。

 “你要走了?”

 “话不中听,不想留。”这不是他预期中的答案。

 差劲!她撇撇嘴角“那就走吧,但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看一看你大哥?或是去请虹过来,我很想知道他的情形。”

 话语乍歇,刑邵威转过身,黑眸中的冷漠让她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他的双瞳不见一丝波纹“你以为你是谁,我该听你的差遣?”

 “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他哪神经又不对了?

 “帮忙?朱盈安,你是真的在乎我哥。拜托,你甚至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你这样的关切是要做给谁看?”

 “我、我是他的子,担心、在乎他都是应该的。”他在想什么?

 刑邵威咬牙说道:“那我呢?”

 谁担心他、谁在乎他?他就真的这么碍每个人的眼。

 朱盈安不解的眨了眨眼“你…反正你有一堆红颜知己,又不差我这一个。”她倏地住了口,看着脸色猛然一变的他。

 冷不防地,他突地攫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大步的往外走。

 “好痛,你又来了,我的手很痛,干什么你…”他只是绷着一张俊颜,啥也没说。

 他一路拖着气愤怒叫的她来到刑邵恩房前,一把推开门,屋内仍充满让人受不了的阴暗及沉闷的空气。

 晕黄的火光下,虹憔悴的身影似乎更单薄了些。

 “二少爷、大少…”

 虹眼睛一亮,正想跟他们说大少爷刚刚手好像动了动,但两人都怒气冲冲的,她不由得住了口。

 刑邵威鲁的将朱盈安直接拖到兄长的前。

 “你好好看清楚,这样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哪里值得你们在乎?我打他、骂他,

 他连回子诩不会,天天躺在这里跟躺在棺材无异,何不早死早…”

 啪地一声,清脆的掴掌声响起。

 他黑眸难以置信的瞪着朱盈安,感觉脸颊火辣得像要燃烧起来。

 虹也一脸惊愕的呆看着她?

 朱盈安则呆若木的瞪着自己发麻的右手。天!她又做了什么?

 他一咬牙,暴的将她推向墙面,在她尚未反应过来前,以双臂及身体困住她,气愤的鼻息上她的脸,沉得不见波动的黑眸在细看下是暗汹涌。

 他从齿间一字一字的进出话来“你、打、我。”

 她面如灰土“我…对、对不起?”

 “对不起!大哥,你听见没有,你的好子打了我一耳光后再跟我说对不起,那我是不是可以当你的面跟她翻云覆雨,再跟你说声对不起?”

 朱盈安当下一窒“你…”虹脸色同样一白。“二少爷。”

 “出去!”

 “二少爷!”

 他大吼一声。“出去!”

 虹吓得退了出去,但也赶忙去找夫人。

 瞪着近在咫尺的俊俏容颜,朱盈安困难的了口口水“你别来。”

 “我来,朱盈安,你真的很搞不清楚自己是谁,我什么都能对你做,而你,你在想什么?刚刚才替我抱不平,这会儿却送给我一记耳光。”

 “是、是你不该说那些话的。”

 “是吗?”他冷眼睨她。这一张闭月羞花的脸,倔强的水灵美眸,在在都勾引着他,点燃他体内的火…

 是啊,他不必客气!他倏地执起她的下颚,得她不得不正视他,接着俯身狂暴的攫住她想逃开的樱,双手也在她身上‮摩抚‬起来。

 “唔?…不要、不要。”她拚命挣扎。

 他的吻带着惩罚、羞辱,她不要。

 他毫不理会她的抗拒,继续往下往她白的脖颈间啃啮。

 “刑邵恩,你快醒来啊,她是你的子,你该保护她不受我这恶少侵犯,你更该尽尽你做丈夫的义务、责任,而不是躺在那里不言不语。”

 “刑邵恩,你至少也出个声音啊,你弟他疯了…”

 朱盈安泪如雨下的拚命挣扎、拚命叫喊,但手无缚之力,也只能羞愤的任由身上衣物一件件的被他扯下…

 “放、放…放开…她!”

 忽地,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刑邵威的身子突地一僵,缓缓的放开怀中的人儿,侧转过头,对上一双痛楚但坚定的眸子,脸色倏地一变“哥?!”

 朱盈安慌乱的拉起衣裳、揪着领子,看着睁开了双眸的刑邵恩,眨了眨眼,惊喜的叫出“你醒了!”

 同一时间,谢滢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一见刑邵恩醒过来,先是一怔,随即快步奔到前“你醒了。邵恩,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娘…”他虚弱的喊了一声。

 她泪如雨下的看着儿子“终于,太好了,我就知道冲喜一定有用、可行的。太好了虹,邵恩醒了。来人啊,快叫大夫来,快点。”

 被忽视的刑邵威看着众人又哭又笑的忙进忙出,而只会冷眼冷语对他的母亲此时是涕泗纵横,脸上更有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暖笑容。

 他的喉头彷佛梗了颗硬块,身体如置冰窖,好冷!

 突地,一双温暖小手紧紧握住他的,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往上看向柔荑的主人。

 “你…”朱盈安没说什么,只是握着他的手,她在他那深邃黝闇的黑眸中看到沉痛与希望被爱、被在乎的渴望,那一瞬间,她看到的不是一个恶劣的魅男人,而是一个受尽忽略的小男孩。

 一股浓浓的不舍与心疼涌上心坎,她的手彷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在她尚未回过神时已主动的握住了他。

 刑邵威凝睇着她,不可否认的,她的善良感动了他、温柔也撼动了他,而她适时的安慰更让他那又酸又苦的心恢复了跳动。只是,她悉了他的水灵秋瞳却也闪烁着怜悯,这一点,他无法接受。

 “你觉得我很可怜?”

 “我…”

 他用力甩开了她的手,怒不可遏的走出去,宁愿丢弃那得来不易的温暖,也不愿面对她怜悯的眼神,这是他仅存的骄傲与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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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内,众人屏息以待的看着大夫为虚弱的刑邵恩把脉,见大夫眼睛一亮,频频点头,众人也不由自主的出笑意。

 “太好了,这郁积多年的抑郁之气去了大半,气血也顺畅许多,如此看来,前些日子的咳嗽吐痰,倒是将整个身子咳得活络过来,甚好、甚好啊,刑夫人。”

 闻言,谢滢揪紧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眼泛泪光、嘴角含笑“大夫,谢谢你。”

 “不,该谢谢虹,当然,也该谢谢您新进门的媳妇,她的确是个福大之人,为这个家带来好福气呢。”

 经大夫这么一说,谢滢想起今天才甩了朱盈安一耳光,转头看着她,将她拉到身边,歉然的道:“盈安,娘…”

 朱盈安连忙摇头“没关系的,娘,最重要的是大少爷醒过来了。”

 “是、是。对了,”谢滢连忙看着上的儿子,指指她“来,你看看,这是娘帮你娶过门的媳妇,盈安。”

 刑邵恩虚弱的点了一下头“我、我知道,虹有说给我听。”

 “什么?”站在一旁的虹脸色刷地一白“大少爷有听到?”

 “嗯…很多很多,你一人守着我时,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只是没有力气响应。”他眼眸专注的看着她,眼中有着一抹温柔。

 虹脸色发白,踉跄的倒退几步后,慌乱的道:“我先出去了。”

 众人觉得奇怪,但还未细想,刑邵恩又问了句“邵威呢?”

 刚刚一大群人挤在前,他一直没有看见弟弟,他有好多话要跟他说。

 大家看了看,最后看向朱盈安,她则摇摇头看向门外“他出去了。”

 “反正不是去赌坊就是院,邵恩,别理他了。”谢滢一脸不屑的说,但看向刑邵恩时又是一脸笑意。

 这样的神情变化看在朱盈安眼中,就愈替刑邵威感到心痛。

 “刑恩,你刚好别说太多话,要多休息。”大夫边说边写了一副葯帖交给谢滢“一一剂,好好调养,很快就可以恢复了。”

 “谢谢你,大夫。”

 谢滢亲自送大夫出去,朱盈安则被留下来照顾丈夫。只是,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刑邵恩的目光一直对着大门,似乎在等着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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