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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他们下榻的饭店距离香榭丽舍大道不远。

 这间饭店是一幢红褐色七层楼高的建筑物,外表并没有一般高楼的豪华,却给人一种安静、舒适的感觉。

 当服务生领著他们进入房间时,郭可瑜一度怀疑他们是否走错房间。

 “‘我们’今晚要住在这里?”郭可瑜质疑地看着仇凌云。

 “没错。”

 仇凌云若无旁人似的扯开领带,顺手解开衬衫的纽扣,上衣一,直接丢在上。

 冰可瑜环视了房间一圈…

 里头充满了浪漫气息,是清一的粉红色系,梳妆台、化妆间、头等等,四处摆满玫瑰花瓣。

 卧房里的那张大,铺著软软的粉红色丝绸,上还有心型抱枕,用一条丝绸的缎带,绑著一张祝贺新婚愉快的精美卡片。

 “你确定吗?这是月套房耶!”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贝理伤心过度而订错饭店了…

 “贝理替我们订妥的,就是这间房间。”他淡淡地说。

 “我不…”

 冰可瑜话都还没全部说完,就让仇凌云给制止了。

 “先别抗议!”他柔声地说:“现在是观光旺季,饭店早就客满了,这间房间还是他用尽必系,才替我们找到的。”

 仇凌云迳自下衬衫,连刚刚下的外衣一起挂进衣柜里,然后,著上身就在房间里走动,那壮硕的身材,让郭可瑜突然口一窒,有些呼吸困难、脸蛋发热,连心跳都加速了。

 她故意看着外头熙来攘往的人群,就是不去看他。

 “没有其他地方可以住宿了吗?”郭可瑜怀疑地问著:“我是说…我们今晚不是要回去跟你父亲吃饭?你家里难道没有多余的房间?”

 仇凌云在她身后轻轻浅笑。

 “其他饭店应该还有空房,我家当然也有空房间让你住,但是…”他走到窗户旁边,指著不远处一栋豪华建筑“那栋建筑就是这次展出的百货大楼,在筹备特展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得常常往那里跑,住在这里,会方便许多。”

 “难道,这间饭店真的没有其他的房间了吗?”她还是不死心地追问,完全没有注意他那男持有的气味,正悄悄地逐渐包围她。

 “其实我们本来可以住在贝理家,但是,他很担心他的传家之宝,所以他愿意全额支付饭店的费用,只求你别接近他家,他还说要送你法国最流行的时装。”

 冰可瑜有点无奈地擞撤嘴“我有那么可怕吗?”

 她犹豫地蹙起双眉,坐到大沙发上,指尖轻轻地抚摸著上头的丝绒布,还在思考著是否该搬离这家饭店。

 “好吧!这张大就让给你睡。”仇凌云用著惯有的笑容,似笑非笑地说著。

 “那你要睡在哪里?”

 “我只好再叫服务生送一张铺上来。你先去洗澡,我还得再看看资料。”他

 的目光透过金边眼镜看向她·“或者…我在这边,你不放心去洗澡?”

 “谁…谁说我不敢的!”

 “那我请人把誧送上来。”仇凌云温柔无限地对她说著:“你先去洗澡吧!我去看看文件。”

 冰可瑜没有理会他,迳自整理著衣服,准备沐浴。

 她一踏入浴室,就让浴室的设备给吓了一大跳。

 法国人果然懂得享受!这间浴室比她在台湾的房间要大上两倍不止,里头的设备更是不用说了,都是最顶级的。

 她慵懒地伸伸懒,将足足可以坐进五个人的浴白放满水,又在满浴白的玫瑰花瓣里加入醇又昂贵的玫瑰油,让这些油滋润她每一寸肌肤,也让她全身都沾染了淡淡的玫瑰香气。

 服务生的动作很迅速,趁著她在洗澡的时候,便将铺送了上来。问题是,这张铺是直接送到卧房里,跟她的铺并排著。

 “你的铺摆错地方了,应该摆在客厅才对。”

 她走出浴室看到这副情景时,原本想发脾气,可是客厅里还有几个服务生在,她不好意思发飙,看了仍埋首公文中的仇凌云一眼,她只好从手提博爱里拿点小钞,走出卧室拿给服务生。

 仇凌云转过头来,浓浓的眉毛轻轻地挑起,像是刚刚才知道那张摆错了地方。

 “哦…我真的没有注意到!”他的黑眸里没有半点罪恶感“等等将它移走就行了。”

 她叹了口气,转身想回卧房,却发现站在一旁的仇凌云嘴角半勾,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那深幽的目光唤醒潜藏在她内心的女直觉,她本能地后退几步,小手赶紧抓住浴袍的领口,就怕他看到不该看的。

 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他的目光让她很…很不自在!

 “你…你在看什么?”她防备著,害怕他会突然吻她。

 仇凌云没有回答她,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他朝她近,高大的身躯一步一步地迈近,壮硕的身躯踩在厚实地毯上,没有半点脚步声。

 他的存在感让郭可瑜很不自在,她的呼吸不断地加速,小手失措得不知该摆哪里好。

 “没什么,我只是想试试垫的弹力。”仇凌云带著微笑,从容地在上坐了坐“不错,弹力很足!”

 冰可瑜像是解除了警报似的松了口气,整个人也跟著松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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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钟楼被灯火照得更显壮观,车如流星般地在街上窜,巴黎市街上的行人,多了台北人所没有的悠闲。

 巴黎的商店打烊得早,太阳才下山没多久,商店就一家接著一家的熄灯,就连百货公司的大门,都已经降了下来。

 冰可瑜坐在化妆台前,仔细地用玫瑰油将全身按摩了一遍,还不忘记赞许一下仇凌云自家生产的油。

 只是,在她擦完脚踝的保养霜、拿下脸上那片面膜时,心里不愈来愈烦躁。

 外头一片静悄悄的,当古董时钟敲了九下时,她再也忍不住地站起身来,往客厅走去。

 客厅里空的,仇凌云还没有回来,她又折回卧室,走回化妆台前,梳理著头发。

 过了十分钟,她又站起身来,踱步到客厅,甚至还掀开那棉被,确认仇凌云还没有回来。

 她拧著弯弯的眉毛,一会儿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抓起流行时尚杂志,想冲淡脑子里那张挥之不去的俊脸。

 “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她下心里的担心,不断地告诉自己,她跟他只是主雇关系,她此时的担心,也纯粹只是在关心老板的安危而已,绝对没有私人的感情因素…

 但,终于,她再也按捺不住担忧,跳起身来换衣,换鞋子,拎起手提包确认里头的东西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外头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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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黎的夜晚有点凉意,她著微凉的夜风,走过几条街道,到了那栋豪华百货公司的楼下,果然看到那间属于仇凌云的办公室灯还亮著。

 果然是个工作狂!

 她嘴里咕哝地叨念著,从手提袋里掏出仇凌云交给她的密码卡,刷卡后按下密码,搭了电梯直接到达展出场地。

 特展场地的摆放颇具中国风味,有太师椅、花梨木贵妃椅、鸦片榻,以及各式各样能让法国人愿意掏出钞票购买的精致家具。

 冰可瑜走入会场,像是走入宫似的绕呀绕。

 “总裁?”她扬声问道,却看不见半个人影,也许是上次在台湾所受到的黑衣人事件影响:心里有点的。

 倏地,灯光突然整个暗了下来,郭可瑜倒了一口冷气,突然发觉身后有男的呼吸声,越来越近,近到她都可以感觉到那热气吹拂在她的颈间。

 她本能地闪躲,浑厚的笑声自她背后响起…

 “可瑜,别怕,是我。”

 熟悉的气味传到她鼻子里,她紧绷的身子一松。

 “干嘛这样吓唬人?!”郭可瑜拍了拍口。

 黑暗中传来仇凌云的低沉声响“你也会怕?”

 “怎么不会怕?”郭可瑜没好气的说著:“没事干嘛把灯给关掉了?”

 “我在测试灯光。”

 语毕,灯光乍亮,仇凌云就站在她身边,手里拿著遥控器,耐心地调整灯光角度。

 “其他员工呢?”

 她发现会场里静悄悄的,除了她跟仇凌云之外,没看到其他人。

 那些忙碌赶工的人呢?怎么这会儿全都不见了?

 “我让他们先下班了,回去养足精神,才能面对明天忙碌的展出。”

 仇凌云简单答道,走到一只紫檀木衣柜前,确定每一盏灯光的投角度。之后,他又拿出一台控制器,按了一下按钮,聚光灯的灯光聚集在紫坛木上摆设的一只水晶薰香瓶上,水晶材质的瓶身,加上灯光的照,折出美丽的光芒。

 冰可瑜忍不住赞叹:“好漂亮喔!”

 “那只薰香灯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仇凌云笑了笑说:“也是贝理的传家宝之一。”

 “哇!他的传家之宝可真是漂亮!”郭可瑜忍不住摸了摸那只薰香瓶。

 “要不是你打破他的传家宝,你可以在他家看到更多的宝物。”仇凌云半揶揄地说。

 “好可惜喔…”郭可瑜似乎颇感遗憾。

 “没关系,明天不那么忙的时候,我带你去罗浮爆走走,你觉得如何?”

 “好啊!”郭可瑜像个小女生般地拍手叫好。

 仇凌云似笑非笑地注视著她,灼热的眼光,再度教她不自在了起来。

 她有点僵硬的想转身,但是,身体却被浑厚的大手给揍住。

 “为何要一直躲避我?”他的呼吸火热,眼神变得异常温柔。

 冰可瑜最爱看他这种眼神,却也害怕他这种眼神,他像团火,像是随时能将她融化似的。

 “你不是回饭店休息了吗?”他轻轻地放开她,柔柔地问著。

 “我在房里觉得有点闷,所以出来透透气,可是,我对附近的道路又不,所以…”

 “哦?你不是因为担心我,才过来这里的吗?”

 她的脸蛋像是被火烤过似的通红。

 “谁…谁说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想念我而已?”

 “才不是!”郭可瑜倏地别过身子。

 她一直在抗拒仇凌云进入她的心里,但是先前种种的理由,似乎都变得薄弱了,最近,她觉得仇凌云在她心中所占据的范围越来越大,分量也越来越重…

 “怎么不说话?”仇凌云贴近她的耳畔,说道。

 她慌了,脑子里烘烘的,几乎无法思考。

 “没有…”

 她转过身子,想指责他的胡说八道,却被脚下的电线给绊倒,整个身子重心不稳,倒入他的怀中。

 仇凌云紧紧地扶住了她,火热的自她的脸上刷过,像是蝴蝶薄翼扫过一般。

 她紧张得快要无法呼吸,脸儿发烫,两手一伸,想将他推开,不料,他却将她榄得更紧!

 “原来你真的在担心我!”他很高兴。

 “我…”

 她原本想抗议,但是,两片火热的却朝她热情地覆盖下来,她抗拒地想推开他,双手在他前一阵槌。

 “不要拒绝我,好吗?”他柔情地说。

 他边说,边在她红澄澄的上轻柔地吻著,吻得她就快要窒息、快要无力抵抗。

 “不要…”

 她抗拒地一挥手,没想到这一挥手,挥倒了立灯,顺势到那只水晶薰香灯。

 她愕然地看着地上的碎片。

 “嗅…贝理会恨死我的!”

 她用力将仇凌云推开,准备收拾那些碎片。其实她是想藉由打扫,来消除脸上

 的火烫。

 “别收拾了…”

 仇凌云将她轻轻地推到贵妃椅上,这次的吻,比上次来得更火热。更带有征服,他爱抚著她柔的肌肤,薄薄的如雨点般地落在她的脸上。

 她无法抗拒他的热情,只能昏沉地感受著他的温柔。

 他将她入柔软的垫里,用最坚硬热烫的部位,抵在她的两腿间。她几乎因为这样的亲密而发出娇

 他微微拾起身子,褪去他的衬衫以及她身上的所有衣料,这样的接触,起她更多的望。

 她忍不住伸出双手,紧紧的搂住他的颈子,口中发出微微的呻声…

 “我爱你,可瑜。”

 “我也…”

 两人甜蜜地纠在一起,在这一刻里,浓情地将彼此交给对方…

 窗外的夜越来越浓,星儿偷偷眯起亮晶晶的眼睛,躲藏在乌云里头,将这一

 蚌美丽的夜晚,留给这一对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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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展果然如预料中的大受

 彼客大量涌入会场,宽阔的场地被挤得水不通,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如雪片般飞来的订单,弄得大伙应接不暇,连贝理都亲自上场。

 冰可瑜在会场中穿梭著,应付客人的询问,感觉有点吃不消。

 但是,从另一处传来的关爱眼神,却让她随时嘴角轻扬,紧绷的情绪稍微纡解。

 好不容易偷了个空档,她在椅子上稍作休息,捏捏有点疲累的小腿。

 贝理有点不高兴地擞撇嘴…稍早,当他得知那只家传的水晶薰香灯昨晚又毁在她的手里时,他巴不得一把将她给掐死,以慰祖先!

 时间在人来人往中消逝,很快的便到了百货公司打烊的时候。

 仇凌云挂著温柔的笑容,来到她跟前。

 “我让司机先送你回饭店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带你到罗浮爆走一走。”他轻轻地在她额头一吻。

 “唉…女人都是祸水!’一旁的贝理摇著头。

 冰可瑜红了脸蛋,跟著司机来到会场外头。

 司机恭恭敬敬地开了车门,郭可瑜坐进车里,抚摸著誧著丝绒的座椅,上头似乎遗留有仇凌云的体温。

 她想…她是真心的爱上仇凌云了,爱上他的深情,甚至,爱上他对她的专制。

 回到饭店后,她佣懒地泡在浴池里,玩著手里的泡泡。

 泡沫顺她的香肩一路往下滑,来到她隆起的前,娇的粉花蕊若隐若现的,上头有著一个个清晰的吻痕,想起那是昨晚所留下的甜蜜印记,她不又脸蛋一热。

 当她被热水泡得有点昏昏睡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她紧张得用手围住前,不断地追问…

 “谁?是谁?”

 浑厚的嗓音传来“是我。”不久,一道身躯壮硕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我可以跟你一起沐浴吗?”

 “不可以!”郭可瑜害羞得赶紧包裹着大浴巾,离开浴池。

 “为什么不要?”

 仇凌云进入浴室,不顾自己身上的整齐衣著,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嘴贪婪地在她细白无瑕的前摩蹭著。

 她娇羞地嚷著:“你…不要这样!”

 “我喜欢看你脸红的模样。”仇凌云轻轻地抬起她的小脸,怜爱地在她脸上吻了一记。

 冰可瑜心慌意地说道:“我们…不能再…耗下去…罗浮爆…关门了…”

 “不会的,我都安排好了。”

 仇凌云轻轻地放开她的身子,用手拨去她顺著水滴而落下的一缯发丝,用著盛满无限柔情的双眼注视著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紧张地冲到镜子前,仔细端详自己的脸,却因为动作过大,身上的浴巾顺势滑落。

 她惊呼一声,赶紧拾起浴巾。

 仇凌云微微眯起双眼,欣赏著眼前美丽的维纳斯…不!是比维纳斯更加人的郭可瑜!

 “你…哇…”她脸一热,两手一伸…

 噗咚…

 仇凌云准确无误地掉进浴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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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可瑜换上细肩带雪纺洋装,微的小香肩,引起路边几个法国男人赞美的口哨声。

 仇凌云吃醋地用外套将她的肩膀给覆盖住。

 “这么美丽的肩膀,不准给别的男人看,只准我独自欣赏!”仇凌云撇撇嘴,

 “下次不准穿太过暴的服装出门。”

 冰可瑜莞尔。

 怎么今天的他竞跟以往天差地别,别扭得就跟个小孩子一样!

 “知道了!”

 仇凌云似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忌妒的滋味,他巴不得将刚刚对著郭可瑜吹口哨的男人大卸八块,丢入海里喂鱼。

 谁说吃醋的男人最恐怖?郭可瑜可不这样认为,她倒是觉得吃醋的男人更有味道。

 此刻的她觉得幸福极了,她好想立刻带著他飞回台湾,让母亲好看看他。

 “总…”她叫他,话都还没完全出口,就马上被他制止。

 “叫我凌云。”他说,口气是十足的命令式。

 “凌…凌云。”

 他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后天,是我母亲的生日宴会,我想带你回去见我父母。”

 “后天?”她突然觉得有点恐慌。

 “怎么?你会怕?”

 “嗯…有一点紧张。”

 “别担心,我父母都很开明,你上次已经看过我父亲了,不是吗?”他拍拍她的手背“我母亲更是好相处!”

 “可是,我没有礼服。”郭可瑜睁大眼睛。

 “我已经请人为你准备了一套小礼服,”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别忘了…我昨晚实际测量过!”他附在她耳朵旁低语,让她羞得从脸红到耳

 “你…”也许是巴黎太过浪漫的缘故,他在大街上疯狂地拥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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