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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铃系铃
 魔王卜修罗正在书房看书,就听手下人报南帝罗森携同二太子和三太子登门拜访,不吓了一跳,慌忙整好衣袍来到大厅见礼。

 罗森淡淡地说:“师妹在家吗?”

 卜修罗满脸带笑“禀南帝,玉灵正在房中歇息。您找她有事吗?要不要微臣唤她上来?”

 “嗯,你去让人叫她上来,我有话问她。”

 “是。”卜修罗一面吩咐人去叫玉灵公主,一面亲自立于阶下,侍奉茶水。

 不一时,来人上来回话:“大王,公主说她头痛,不能前来拜见。南帝若有事吩咐,便请到她房中吩咐。”

 魔王卜修罗脸色变得十分难堪“不好意思,玉灵这孩子让我惯坏了,南帝殿下,您先略坐片刻,待为臣亲自去一趟。”

 “不用了,本王自己去。”罗森苦笑着摇了摇头,吩咐来人头前带路,自己随后就来。

 玉灵公主和衣躺在上,丽娆的脸上挂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得意之

 罗森挥手喝退众人:“为什么事?”

 “师兄,看人家病了,也不知安慰人家两句。老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玉灵佯怒噘起小嘴。

 “玉灵,你花了多少功夫,从董祥手中骗走七心狐,就是为了让我安慰你两句。”罗森坐在椅上,皱起眉头。

 “怎么?你都知道了?”

 “你不就是为了让我知道吗?”罗森轻轻一弹那便落在玉灵手中。

 “不错,”玉灵坐起身子。“谁叫你老躲我的。”

 “玉灵,你别在费心思好不好,我和你是不可能的。”罗森站起来。“七心孤在哪里?拿给我。”

 “不给。”玉灵赌气转过身去。

 “玉灵,你不要任好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孽畜的来历,去,拿来给我,别惹我生气。”

 “师兄,我就不信许家的丫头有多么好,”玉灵噘起小嘴。“难到她比我还美吗?”

 “玉灵,感情的事是不能的勉强的,我一向把你当妹妹看。”

 “可是,我不想当你妹妹,我只想做你爱人。师兄。”玉灵睁开一双水灵灵的勾魂眼,看着罗森“你难道就没爱过我吗?从前在山上你一直都很照顾我,为什么我长大了,你反而不理我?”

 “师妹,那时你还小,师兄照顾你是应该的,但如今你也大了,就该注意一下。去!把七心狐给我拿来,别让我生气。”

 “七心狐让我放生了,有本事你自己去找。”

 “你,”罗森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就是不可理喻又怎样?谁叫你只爱许绛云那狐狸的,我不可理喻…”玉灵公主越想越气“我再怎么不好,也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总比那不知羞,只会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装腔做势的騒货要强得多。”

 “你…”罗森直气得两眼生烟,一把抓住她的手,喝道:“你…”“你什么你的。”玉灵见罗森动怒,越觉酸酸的“当她在天界做的丑事我不晓得吗?如今人家都在笑你,说你风一时,如今拿只破鞋当宝贝…”

 话未说完,罗森便抬起一手,照着她的脸,就是一掌,打得玉灵跌在上。

 玉灵公主哭着捂住脸,说:“师兄,你居然打我,你…”“玉灵,下次若让我再听见你说一个有辱绛云的字,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本来就是个不知羞的女人,你得住我的口,难到你得住天下人的口吗?”

 “你…”罗森脸色大变,伸手提住玉灵衣领。

 “森哥不要。”董祥连忙拉住他。

 董吉也走过去,拖住罗森“森哥,别生气了,我想玉灵公主也是误听了谣言,才会误会小嫂子的。走,我陪你出去走走。”

 待他们走后,董祥走过去,坐在玉灵公主身边,柔声叹道:“玉灵公主,你不该在森哥面前说小嫂子的坏话。森哥平生最爱的人就是小嫂子。”

 玉灵公主不服气地说:“有什么不该说的?本来就是个狐狸,不过仗着有几分姿,师兄才是被她昏了头。”

 “公主,小嫂子是个好姑娘,连我母后都很喜欢她。可惜森哥当时顾和父皇斗气,胡乱说了些话,不准小嫂子参选南妃,小嫂子因为爱森哥才百般忍受。”董祥也正起了面孔。“唉,就是这样,才让心怀鬼胎的李思佳,四下选谣把小嫂子给活活死了。”

 “可是,她跟我说的不是这样?”

 “她?她是谁?”董祥皱起眉头“玉灵公主,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和森哥是不可能的。森哥十分爱小嫂子,而且我劝你下次最好别在森哥面前说小嫂子坏话,森哥这世最痛心的,就是小嫂子滚入红尘的事。”

 “喂,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怎么能不管,因我爱你。”董祥嘻嘻一笑。那些天,玉罗森在一起爬山游水,对月唱的日子,真让他回味无穷,董祥现在才明白罗森为何一有了绛云,便不再去碰其他女人了。原来这就是爱情。

 “喂,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玉灵脸一下子红了。“当心我叫人把轰出去。”

 “喂,玉灵,你倒看清楚一些,我承认,我是没有你师兄酷,但也英俊潇洒的。天界,不知有多少姑娘等我追…”

 “让她去追就是,谁叫你待在这的。”玉灵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虽说他是不及师兄俊美,但也还算个美男子。

 一句话堵得董祥半天说不出话来,恨恨地看着玉灵公主,待要说出狠话来,又见她泪容满面,犹如雨打过的芙蓉。心一软,说:“我是不想待在这里,谁叫你早些天去招惹我的。”

 “谁惹你了,你把话说清楚一点。”玉灵闻言,把眼一瞪。

 董祥嘻嘻一笑“那就不晓得是哪个,没事扮成落街头的狐女,跑到我府门前,求我可怜可怜,赐她一口饭吃的。”

 玉灵想起那几天的所为,脸一红,嗔道:“我是说了又怎样?那也并不代表我是去勾引你的。”

 董祥诞起一副笑脸,低声说:“你设的花言花语,游戏一场,我可当了真。你瞧我这心,都让你偷走了,快跟我老实待,把你藏哪啦?”

 “喂,你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谁偷了你的心?你说清楚些。”玉灵脸越加红了。

 “你还想抵赖呀。”董祥帮作一副伤心样,一把抓住她粉白细的小手,放在心口。“来,你自己摸摸看,我还有心吗?”

 玉灵公主又羞又恼,正要手发作时,魔界至尊,魔王卜修罗走了进来“玉灵你这死丫头…”一见他俩举止暧味,不觉讪讪怔了“三太子,您在这。”

 罗森公主慌忙出手,嗔道:“爹,你来得正好,快把这无赖撵出去。”

 董祥则正了正脸色,大咧咧地走过去,坐在玉灵公主常坐的一张软椅上。“卜卿,你来干什么?”语气中陷含不悦。

 卜修罗连忙跪下说:“为臣管教无方,冒犯三太子,求三太子恕罪。”

 董祥正恨他冲散好事,便冷笑道:“我恕罪有什么用?令爱设计捉于我,我可以饶了她,不过她偷走七心狐狸,就不是在我的职权范围内了。”

 卜修罗越加惶恐,叩头如啄米一般:“求三太子开恩!求三太子开恩!”

 “七心狐呢?”

 “玉灵死丫头,你把那孽畜藏到哪里去了?”卜修罗过去抓住女儿的喝道。

 玉灵别过脸去“我扔了,师兄有本事,你让师兄去找。”

 “你…”卜修罗伸出手去,要打她。

 “住手,”董祥一把抓住他的手,喝道:“你先出去,我来问她。”

 卜修罗倒也不是糊涂之人,还看得出董祥对女儿的心思,不又喜又愁,喜的是三太子并无怪罪之意,愁的是董家三兄弟花名在外,处处留情,视女人为玩物。他虽也爱趁炎附势,不过女儿嘛!只一个,他可不想让女儿象财神的姑娘,弄得身败名烈,缀入红尘。

 于是,讪讪一笑:“太子殿下,我女儿虽任些,但还是个清白的大姑娘。你们狐男寡女立在一室,怕有些不合礼仪,知道的人不说,这若让些无知的人见着,没的又摸窟窿下蛆无端捏出些事非来。”

 “你…”董祥一听便知他在借绛云,来说他兄弟。

 “你什么你?难道你想让我也象许绛云一样被唾沫星子淹死。”玉灵公主没好气地说。

 “你…”董祥怒道:“你明知我小嫂子让人陷害,还要出言刺她。”

 “我,”玉灵哽咽着说:“我又不是有意的,谁叫师兄不肯见我,还处处维她,拿她当宝贝。”

 “所以你就侮辱小嫂子,”董祥白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森哥这辈子,最痛心的事,就是小嫂子含怨缀入红尘。”

 “玉灵,你刚才跟南帝殿下说些什么话?”

 “我…”玉灵一时语噎,垂下头来。

 董祥见她面有悔,便说:“算了,也别说些无关紧要的事。玉灵,你把七心狐藏在何处?”

 “我…”玉灵低下头来,吱唔不语。

 “快说,死丫头,难道你想咱们一家全都掉脑袋不成?”卜修罗急道。

 “父王,不过是只小狐狸罢了,你究紧张什么?”玉灵不悦地噘起小嘴。

 “不是你父王危言耸听,若让七心狐重出江湖,不光是你家罪不可赦,就连本太子也要获罪。”董祥没好气地白了玉灵公主一眼。

 “小祖宗,你到底把藏在哪里了?快说,你是想把老爹急死不成吗?”卜修罗急得冷汗直冒。

 “父王,那七心狐已被去头筋,成不了大器。看把你急的,亏你还是魔界之尊,这威严都跑哪去了?”

 “你…”卜修罗给女儿将得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指着卜玉灵,身子直哆嗦。“玉灵,死丫头,你好,看我明天不把你许给冥王的三公子。”

 “父王,”卜玉灵顿时跳了起来“你敢把我许给他,我…我马上就死给你看。”

 “那你还不说?”

 “说就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卜玉灵噘起小嘴“就在墓前的紫竹小屋里。”

 卜修罗顿时松了一口气,携着董祥的手说:“三太子,南帝殿下和二太子在厅等,让为臣陪你们去紫竹小屋。”

 董祥怪怪地看了卜玉灵一眼,说:“卜小姐,你就好好候着吧,本太子还是会回来的。谁叫你什么人不好惹,偏来捉弄本太子,哈、哈、哈…”卜玉灵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恨恨地骂道:“神病。”

 “那就走着瞧吧。”董祥哈哈大笑“本太子说话算话。”

 ***

 董吉见罗森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喝闷酒,星眸中透着一抹难言的痛楚,便走过去,夺过罗森手中的酒杯。说:“森哥算了,卜小姐也是无心之语,你又何必在意,反正用不了多久,小嫂子便会重回天界,你们夫…”

 “阿吉,是我害了她。假如当初我不是为了逞英雄,她哪里会受此辱。”

 “唉,森哥,事情都过去了,小嫂子回来时,你好补偿她,不也一样吗?我瞧小嫂子对你一往情深,你如今又真心悔过,她…”

 “只怕未毕,今天我师妹的话你也听到了。”罗森苦笑一声,又饮下一杯苦酒。

 董吉微微一笑,说:“森哥,你素来才智过人,岂不知解铃还需系系铃人,别人抵侮小嫂子,主要是因为她无名无份,森哥又曾在外说些不中听的话,如今森哥对她一往情深,等小嫂子回来时,父皇自然会为你们主婚。到那时,谁还敢数落南帝的爱妃,除非他不要命了。”

 “阿吉。”罗森有些激动地抓住他的手。

 兄弟俩正聊着时,卜修罗和董祥赶到。

 卜修罗躬身说:“南帝殿下,玉灵这死丫头说七心狐让她藏在紫竹小屋,臣这就带您去。殿下,小女素来不知轻重,若有得罪之处,还求您看在老臣的薄面上,饶了她。”说完便跪了下来。

 “算了,你头前带路。”罗森摆了摆手。

 卜修罗如获大赦,连忙爬起身来朝前走去,不一会便来到紫竹小屋,罗森见其间布局完全依照自己住的紫竹轩,不觉叹了口气“哎!小师妹,你这又是何苦?”

 卜玉灵哭道:“你知道就好。”

 罗森摇了摇头,说:“七心狐狡猾无比,虽被去头筋,但不可疏忽,你们先退下,待本王先进去看看。”

 “师兄,你不用担心,我早用碧灵绳将它锁好。我这就去打开它。”卜玉灵率先过去,推开房门。

 “师妹小心!”罗森见房中出三支冷箭急忙推开卜玉灵,挥剑去挡,只听几声,两支利箭落地,但最后一支冷箭却刺入罗森手臂上。

 “森哥。”几个人连忙扶住他。

 罗森摆了摆手“我不碍事,去看看那孽畜。”说完便自行封住手上道,随众人走过去。

 兄见七心狐趴在地下,半天不动,脖子上依旧系着卜玉灵的碧灵宝绳,罗森挥剑翻过它。

 “死了。”众人一见不面面相觑。

 七心狐不仅早死了。就连心也让人挖空。

 “不好,箭上有毒。”罗森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师兄。”卜玉灵哭着扑在他身上。

 “快,阿祥,帮我扶住森哥。”董吉一面吩咐慌作一团的董祥,一面从罗森怀中掏出他的百消丹,取三颗放入他口中。

 “走,马上回宫。卜小姐你也来,我有话问你。”董吉二话不说,便抱起罗森,念动咒语,直冲云霄。

 ***

 卜玉灵守在罗森身边,哭得泪人似的。

 董祥酸酸地说:“行了,你不要再哭好不好,刚才母后已经为森哥解了毒,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师兄现在还没醒过来。”卜玉灵隐隐有些心神不定,依旧哭个不停。

 “森哥只是睡着了,你能不能不要哭,你这样他还怎么休息?”董祥也不知哪来的火气,就是想骂人。

 “卜姑娘,娘娘请您去一趟,她有话问你。”一名宫女走来,微躬身施礼。

 “可是,师兄受了伤,我想留下来照顾他。”卜玉灵犹豫地看了看罗森苍白的俊脸。

 “森哥的事不用你心,茯苓宫的是有侍候他,你还是去看看母后找你何事。”董祥加重了语气,拉住她的手,便朝母后卧房走去。

 王母娘端坐在软榻之上,董吉和明慧公主也在府下坐着。

 卜玉灵连忙上前见礼。

 王母娘娘微微笑了笑:“嗯,玉灵你起来吧。过来,让我看看你。”

 卜玉灵微微有些不安地走过去“娘娘,我师兄真的没事吧?”

 董祥见她粉面垂泪,不觉气地说:“他死不了,你还是多为自己一下心吧。”

 明慧公方奇道:“咦?三哥,你今天怎么回事,吃错了葯是不是,火气这么大,是不是让父皇骂了。”

 “明慧,你哪来那么多话。”董祥白了她一眼。“难怪森哥见就头疼。”

 “三哥,”明慧见董祥当众数落她,不气得两眼生烟“你…”“哈,哈,哈…”董吉在旁哈哈大笑“明慧,你别理他,他这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

 “二哥。”董祥气得站起身来。

 “行了老三,你先别脸红脖子的,我还有话要问卜小姐。”董吉突然正了正脸色,对卜玉灵说:“卜小姐,有件事我很奇怪,你怎么会突然起想偷走七心狐的。”

 “我,我…”卜玉灵突然脸一红。

 王母娘娘柔声说:“玉灵你说吧,我也想知道是谁想借你之手,取走七心狐的七颗心。”

 “娘娘,七心狐的心很有用吗?”卜玉灵奇道。

 “嗯,听医书上说,它的心加上万年人参,天上雪莲及千年黄,可练成一副灵丹,专治人心愚钝,头脑迟缓。就不知是谁要费如此大的周折?”王母一面饮茶,一面陷入沉思。

 “小泵,你快说吧。”

 “三哥,母后还没发火,你凶什么凶?”明慧今天是怎么看董祥怎么就不顺眼,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象谁欠了他三百两银子一样,森哥的干一样没学上,看不起女人倒一学就会。“玉灵姐,别理他。来,坐下喝口水,慢慢说。”

 “你,”董祥瞪了她一眼,走过去,拉开卜玉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明慧气得落下泪来,扑在母亲怀中哭道:“母后,你看三哥欺负我。”

 王母娘倒笑了起来,仔细打量起卜玉灵,果见她秀眉俊目,明照人的仿若出水芙蓉一般。心中不觉一喜,看来家中又要办喜事了。“算了,明慧,你三哥也是急你森哥无端受伤。对了,玉灵,我刚刚问你的话…”

 “娘娘,是…是…”卜玉灵脸一红垂下头来。

 “是什么呀,你快说。”董祥拉她坐在身边。

 “是那天和表姐闲聊,一时扯起师兄不肯见我的事,表姐便跟我说…”卜玉灵的脸越发红了。

 董祥恨恨地咬着牙说:“就为了让森哥找你,你便设计勾引我,骗得我同情心大发,心一软你便偷走七心狐,好你的师兄来找你。”

 “什么我设计?”卜玉灵见他说得不堪,不觉又羞又恼“明明是你自己好贪杯…”

 “我好贪杯?”董祥气得站起身来“我是觉得你可怜,以为自己又做了件大善事,心中一喜,才多喝了两杯。谁知你诡计我端,无端使出狐媚手段,设计我。”

 “你…”卜玉灵脸涨得通红“你本来就好,见了女人便走不动,还用使出手段吗?”

 明慧公主拍手笑道:“玉灵姐姐骂得好,三哥你本来就是个大鬼,别说是玉灵姐姐这般的美人儿,就是稍有三分姿的女人,也能…”

 “明慧。”董祥恼羞成怒“难怪森哥不准小嫂子见你,你还…”

 “我还怎样?”明慧瞪着他。

 “好了,你们兄妹不要吵了,玉灵你跟我说说看,你表姐是谁?”王母皱起了眉头。

 “娘娘,我表姐是金星的孙媳妇,叫张倩如。”

 “嗯,这就对了。”王母娘娘点了点头。

 “母后,您说是偷走七心狐的人是狐倩如。”董吉恍然大悟。

 “应该还有她婆婆单青在内。”王母娘叹了口气。“单青出自石矶门下,是有几分道行。”

 “母后,她想害森哥是有几分道理,为女儿报仇吗?只是她要灵丹何用,她家又无迟钝之人。”

 “哼,你父皇因恨李思佳心术不正,设计绛云的手段太卑鄙,便将她打入红尘,送子娘娘又在她脑中灌下铁汁,令其愚钝无比,备受世人愚弄。”

 “不好!母后,单氏若医好李思佳,小嫂子可不又要有难,您看是不是要儿臣下界一趟。”

 “吉儿,你不用跟母后打马虎眼,一来单氏有了前车之鉴,不敢违反天条;二来,这丹需炼七七四十九天,你小嫂子跟本无后顾之忧。”王母娘娘白了董吉一眼,知道他又想溜下界玩,便说:“你还是多把心思放在西方上面;再者,你森哥最近需要静养,南方的事你也该多费些心。”

 “是,母后。”董吉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今天的事,谁都不许告诉你森哥,免得他心急绛云,疏忽了自己的身体。”

 “是,母后。”几个人全都点头答应。

 ***

 “何青青,你怎么这么笨呀,到底要跟你讲几遍,你才懂。”雪儿气得一把扔开手中的书,嗔道:“真不晓得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为什么你总要粘着我,小学如此,初中又是如此。”

 何青青怯怯地说:“又不是我非要问你,是老师叫你当我的课外辅导员的。”

 雪儿不悦地说:“那你也要笨得有个边,X+Y也得稍微动动脑子,我真不相信你脑袋里到底有几筋,人笨也得有个边才是。唉…”

 “雪雪,你的话也别太难听了。”

 “我的话难听,你还好意思说,我要是象你,早就一头撞死了,没的留在世上丢人现眼。”

 “雪儿,”柳如莺连忙喝住女儿“对妹妹说话不要太刻薄了。”

 “伯母。”何青青连忙扑在她身上哭。

 “妈,”雪儿不悦地翘起小嘴,嗔道:“不是我刻薄,是她太笨了;再说我只有一个弟弟,才没有这样蠢的妹妹,若强强象她,我早一把掐死也省得留在世上现世,让这个笑,那个数落的。”

 “雪儿。”柳如莺见何青青哭得厉害,便喝住女儿,同时柔声哄她:“青青乖,别理她,伯母给你拿糖吃。”

 “不准吃。”雪儿一把夺过糖果“要吃去找你的老巫婆要去。”

 “呜”的一声,何青青掩面哭出声来。

 “雪儿你今天是怎么啦?一点礼貌都没有。”

 “妈,我可忘不了她们是怎么欺辱你的,妈不记恨,雪儿可不能看你再受委曲。那家人得寸进尺,贪财又嫌穷,爸刚去时,她们是怎么待咱们的,妈不记得,雪儿可记得清清楚楚。现在见咱们生意兴隆,成借东借西的,真让人瞧不起,爸怎么会有这样的妈。”

 “雪儿,”柳如莺突然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子太急燥,不晓得见好就收。”柳如莺看着女儿亭亭玉立地站在面前,叹了口气:“为人处事,总还要谦虚一些才好,凡事…”

 “妈,您又来了,不是雪儿厉害,是她们太欺负人了。”雪儿皱了皱眉头“你饶过她,她又会饶过您吗?那老巫婆借的钱,几时才还,就是这样,还要背地里说三道四的…”

 “呜”的一声,何青青哭着跑了出去。

 “青青。”柳如莺正要去追她,雪儿拉住母亲。“妈,你喊她干什么?又蠢又笨又爱嚼舌的东西,走了更好,我看她就讨厌。”

 单氏脸色越加阴沉。

 张倩如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轻声说:“妈,这何青青就是思佳妹妹吗,您有没有察错?”

 “哼。”单氏冷哼一声“都是送子娘娘那人,为了讨好罗森,给思佳灌入铁汁,将她脑汁烧坏,不然的思佳会斗不过那小人,平白受她侮辱。”

 “娘,您也别生气了,东西我都准备齐全。”张倩如扶她坐下。“只是,这灵丹用吗?”

 “我察过医书,应该没问题,对了,倩如,罗森那边可有动静,有没有疑心到你?”

 “应该没有,听御医说他的伤已无大碍,是王母娘娘亲自帮他解的毒。”

 “算那小子命大,”单氏冷笑一声“倩如,从明天起,我要闭关练丹,你给我守好门户。”

 “是,娘。”张倩如点天答应。

 “还有,倩如,我闭关之事,万不可让人知道,尤其是你表妹,她到底是罗森的师妹,又对他有旧。”

 “娘,您放心闭关吧。我表妹如今已成了过街之鼠,人人弃之。虽说王母娘娘没有惩罚她,但也没多搭理她。尤其是三太子董祥,对她恨之入骨,还把囚在海神殿,口口声声说要为他哥哥报一箭之仇。我姑爹正急着四处托人说情哩。”张倩如面上出一丝得意之

 单氏白了她一眼,说:“凡事还该小心为妙,董家兄弟貌似风,骨子中着哩。不然佳儿怎么落个如此下场。倩如,此事关系佳儿能否重返天界,一定要慎重才是。”

 张倩如点头道:“娘,媳妇知道。”

 “行了,你先下去,注意南帝那边的动静。”

 “是。”张倩如转身退出。

 单氏回头又看了看正扒在何母怀中哭泣的女儿,说:“佳儿,你先忍耐一下。放心,你如今所受的侮辱,娘会帮你加倍讨还。姓罗的,咱们走着瞧。”

 ***

 柳如莺一面低声咳嗽,一面看着女儿越来越美丽的脸蛋,柔声说:“雪儿,有了王老板的下落吗?”

 “他的下落?”雪儿一愣,停下手中的计算器。

 “是呀,都七、八年了,也没见他来过。”

 “妈,他不来不是正好吗?平端省了房租钱。”雪儿倒笑了笑,一张小脸更显得光彩照人了。

 柳如莺一急,快落下泪来。“雪儿,你这孩子就知道钱,你忘了,他当初拿走了咱们的什么?”

 “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一不偷二不抢,赚的是…”

 “雪儿。”柳如莺真的出眼泪。

 “好了,妈,我不说了行吗?”雪儿平生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就是见不得人流泪,尤其是母亲。

 “雪儿,你是真不记得了?”

 “妈,记得什么呀?”雪儿倒有些莫名其妙。“妈,你今天是怎么了?她们又来了吗?”

 “雪儿,你忘了当初咱们给他一只镯子吗?”

 “哦,妈,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是为了那只破镯子呀!”雪儿扑哧一笑“妈,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我的,用不着心疼。倒是这间铺子,救了咱们母子三人哩。”

 “雪儿,就是因为不是咱家的东西,妈才着急。”柳如莺说着泪如雨下“你太年轻不懂事了,那镯子怕是价值万金。不然的话,王老板也不会举家逃走,若是那人来找你,我看你拿什么还他。”

 雪儿嘻嘻一笑,递过一条手帕给母亲,说“妈,不用怕,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当初他给我时,,一无人在场,二无半张字据,我来个死不承认,他能把我怎样。”

 “雪儿,妈怕的是,咳、咳、咳…”柳如莺边说边咳“哎,雪儿,事情没你想象的简单,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妈,你就是爱把事情看得太复杂了。如今是二十世纪的九十年代,凡事都要依法行事,他若敢用强,我就请他法庭上见。”

 “雪儿,”柳如莺摇了摇头。“你是不明白你有多美,今世虽有法,但法不外乎人情,妈妈怕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八年前,你才不过十岁,他便送下一份厚礼,厚得让王老板丢家弃店,如今你越发出挑得标致,他如何…”

 “妈,你别在胡思想了好不好?放心,雪儿有办法对付他的。”雪儿拍了拍母亲的肩。

 “雪儿,真的不是妈胡思想。近来,妈一直在做梦,总梦见你和一个男人飞走了。”柳如莺紧紧抓住女儿的手,生怕她会离去一般。“雪儿,妈已经失去了你爸,真的不能再没有你了。”

 “妈放心,雪儿不会离开你和强强的,雪儿也不能没有你们。妈!”

 “雪儿,答应妈妈,那人来了跟他好好说,看他要多少钱,咱们赔给他。啊?”

 “行,妈妈。来,先吃葯,镯子的事明天再说。”雪儿起身倒了杯水,同时递过葯来。

 柳如莺感概地接过服下。

 雪儿笑了笑说:“妈,我刚才算了一下,这个月,除去纳税外,我纯赚了三万块哩。”

 “你的财运一向很好,昨天张姐来还笑你,说你前世八成是财神的女儿,别人卖不出去的东西,放在你手里,不一会就销了出去。”

 “妈,你别说,我有时自己都这么想。”雪儿张嘴笑了笑,全然一副自我陶醉的得意样。

 柳如莺见状“扑哧”一笑“雪儿,平常你总说你贪财,可我瞧你这副爱钱如命的样子,还真像她。”

 “妈,你可千万别拿我跟她比。我是喜欢钱,可我爱的钱是我自己赚的。哪跟她一样,一心只想人家的,自己又懒又笨,只会算计人。”雪儿顿时收去笑脸,噘起小嘴。

 “雪儿,”柳如莺突然正了正脸色,认真地说:“有时候我常想,真该让你多念几年书,若是你爸还在世,肯定会让你读完大学。哎!都是妈的身子不中用,不然凭着你的聪明,还不…”

 “妈,你又来了不是。又老说这些,如今都什么年代了,还是那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一套,做生意有什么不好?现多少在职的官员都下海经商,何况咱们。而且我发觉你的女儿何飘雪,天生就是块做生意的料。”

 你呀,就是一副伶牙俐齿,妈是说不你。但妈还希望你今后能够做到得饶人处且饶人,女孩子家还是该温柔点的好,不要过于锋芒毕,免得将来…”

 “妈,我晓得。对了妈,天色不早,你该歇着了。我还要算一下帐,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哎,你呀!”柳如莺叹了口气走了。

 次,雪儿打点好店中衣物,便坐下来,端杯热茶慢慢饮着,就见何青青化着个大浓妆,陪一位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走进来。

 雪儿仔细一看,原来是孙文,省化纤集团总经理的大公子。上回在同学生日派对上见过一面,哩嗦的,好生讨厌。

 青青似乎很喜欢他,一脸幸福的样子。

 雪儿冷哼一声,龙配龙,凤配凤,老鼠配嘻嘻…老鼠自然找老鼠。

 “文,我都跟你说了,她店里没什么高档时装,你偏不信。你瞧…”

 雪儿正要反相讥,就见孙文高兴地走过来说:“飘雪,是你?弄了半天,真真时装店是你开的。你真了不起,先前明明告诉我,你经营了一家相当不错的时装屋,我还不信,我这么点大…”

 雪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孙大公子过奖了,小门小户,不过几件便宜货,入不了。”

 孙文见她不高兴,便知是何青青说的话惹火。于是笑了笑说:“飘雪你又不是不晓得,她这人一向头脑简单,不会说话。算了,别生气好吗?待会我请客,你想吃什么,尽管点。”

 “文,你说什么呀?她店中本…”

 “青青,在外面说话有点礼貌好不好,亏她是你堂姐,不会计较,要换别家,你早让人撵出去了。早知你这副德,就不带你出来丢人现眼。”孙文毫不留情地训了她一顿,转身又对雪儿笑了笑,说:

 “雪儿,你别见怪。她就这副德。”

 “没关系,我早习惯了。”雪儿微微一笑,恍若一颗璀灿的明珠,映得满室生辉。

 孙文看得呆了似的。

 何青青再笨,也看得出孙文喜欢上了雪儿,便推拉他一把“文,我妈叫我们一起回去吃中饭,她买了很多菜,你快买衣服吧。”

 “对,对。”孙文突然想起衣服的事,连忙笑道:“雪儿,你眼光好,帮我看看我买哪件衣服,穿起来会好看些。”

 “哟,孙大公子,我今天要去拜访丈母娘,自然要买件名牌时装,我这都是些便宜货,入不了的。”雪儿没好气地说。

 “飘雪,别生气,你的店中若是些不入的货,怕全城也都成了不入的城了。”孙文讪讪地笑了笑,同时又何青青说:“青青,我几时说要去你家吃饭了,你再嗦就回家去。”

 “文。”何青青见他生气,不觉哭了起来。

 “喂,大清早的,你要哭出去哭,别折了我的彩头。”雪儿见状拉下脸来。

 “青青你出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孙文马上推何青青出去。

 “雪儿,别生气。快帮我选一件吧。”

 “哼,”雪儿冷哼一声,原本不想,回头又一想,跟他过不去行,但跟钱过不去就没必要了,于是笑了笑说:孙公子,你真要我选吗?”

 孙文见状,如同丢了魂似的,手舞足蹈“那当然,你眼光好,选的一定没错。”

 “好吧。”雪儿随手取饼一件名牌西装“我瞧你人斯文的,气质又好,穿这件一定不错。”

 “嗯。”孙文连忙去身上外套,就势穿上,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太兴奋了。孙文就觉得自己穿上它,格外潇洒。不觉喜道:“雪儿,还是我的眼光好,我还头次买着如此合适的外套。多少钱?别客气,尽管说。”

 “钱吗?”雪儿嘻嘻一笑“看在你是我未来妹夫上,我少赚一点,就一千五百块吧。”

 “什么?雪儿。”何青青闻言,张大了嘴:“一千五,你也未免太会砍了吧。”

 “怎么,嫌贵?那就下来,我卖给别人。”雪儿顿时收去笑脸。

 “青青,你不识货就别吭声,没人当你哑巴。”孙文也变了脸,自上次在姐夫家,见过雪儿一面后,就如换魂一般,好容易七求八求,从明明口中,求到雪儿地址,今天又岂叫何青青搅黄。“雪儿,别跟她一般见识。来,这是一千五百块,你点点数,别生气,待会我请你上海鲜楼。”

 “文,她把你当猪宰,你还请她上海鲜楼?我是你女朋友,你还没请过我哩。”何青青大发娇嗔,转身跑了出去。

 雪儿一面数钱,一面冷笑道:“孙公子,你女朋友气跑了,你还不去追?”

 孙文嘻嘻一笑:“雪儿,你误会了。她才不是我的女朋友,不过你爷爷和我爸关系不错,都是外人瞎凑合,我可没当过真。对了雪儿,今天中午我请客,去海鲜楼吃海鲜如何?”

 雪儿淡淡笑了笑:“改天吧,今天我还有事。”

 董吉笑着对罗森说:“森哥,前景不妙,有人捷足登先了。”

 罗森不屑说地说:“就他,也配?”

 明慧公主没好气地说:“配不配由绛云决定。你?哼!如今的绛云可不是从前那个任你捏的许绛云了,每天都有几个白马王子出现,指不定她就不爱上别的男人。”

 “不过森哥,明慧说得也对,小嫂子明照人,我见犹怜,何况那些凡夫俗子。”

 罗森冷冷看了一眼,围在绛云身边,大献殷勤的人,说:“既是凡夫俗子,又如何能打得动钱的小绛儿。”

 “那可不一定,情人眼里出西施,指不定哪一天,小嫂子就动了凡心,跟上一个又温柔又体贴的男子。”明慧在旁瞟了一眼,便冷冷一笑,说起风凉话来。

 罗森淡淡笑了笑“放心,森哥一定会先找个温柔体贴的驸马给你。”

 “嘿,森哥,母后先把你们三个解决掉,才轮到我。”明慧冷笑一声,反相讥:“森哥,听说昨天紫云找回了我给绛云的定情之物,就不晓得小嫂子下次还会不会卖。”

 “你…”罗森终于让她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呀?”明慧嘻嘻一笑“森哥,那只七彩玲珑镯是无价之宝,小嫂子就卖了二万块。太亏了,不如下次让她卖我,我出双倍价。”说罢,明慧扔下正气得脸红脖子的哥哥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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