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晨
啼,天边已翻鱼肚白,晨曦微明。
昨晚挑灯夜战,柳成音巧手赶工,依着元绍真旧鞋的鞋版,为他裁制新鞋,鞋样已成形,只待一些细部修饰之后便大功告成。
这双鞋每一针、每一线都落得扎实,好让元绍真穿得舒服,穿得长久。那
清晨瞧见他穿着侧边穿孔的鞋子为她挑水劈柴,心里一阵不舍,那时她就决定要为他做一双好走好穿的新鞋。
望着眼前几近完成的成品,鞋面仿若清明水镜,倒映出元绍真的笑容,柳成音温柔一笑,加快落针线的速度,将鞋子完成。
这双新鞋包含的不止是感谢,还有情意,她将自个儿的心
了进去。
一想及昨
午后在元家的情景又教她脸儿一热,昨天匆匆躲回家,那时踩进家门的她还是脸热,心跳如擂鼓。
昨夜在灯下专心为元绍真
新鞋,深夜万籁清寂,只有针线落在布而上的声音,一来一往不停,在针线起落间,她终于明白她的心情。
她喜欢元绍真,不知不觉,就是喜欢上了。
而她从他凝望她的眼神里,瞧见了相同的心意,
从初识起即是争吵不断的两人,最后竟是两心相许,若非缘分牵引,要怎生个解释?
她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呢?现在想来,仍是无解.
门外听见她爹、元荣与元绍真对话的声音,三人带着她做的饭团子,上田里干活去了。
屋内的她融着情意,细细为他
着新鞋。
屋外的他行走间、脑海里全是她的身影,昨夜难眠,想了一晚,他下了决定,今天下了田,就向她表明心意。
他的新人生从这片美丽的紫霞山水,还有那位清丽的桃花佳人开始。
朝阳初升,映照了门里门外的一对有情人…
近晌午时分,柳成音做好午饭,在桌上留了一支桃枝,拎把伞,便往桃花林而去。看了桃花枝,柳淳安自然知道她的去处,这是她娘回归天界之后,父女俩建立起来的默契。
盛夏,桃子谢了,桃花林已成片片翠荫,沿着小径行走,清新气息俯拾皆得。这片桃花林繁密茂盛,灵秀之气浑然天成,穿过重重林
往内走去,正是紫霞山千年桃树之所在。
柳成音来到千年桃树下,静静望着,这儿是她娘百年职守之处,也是她爹娘结缘的起点,这儿对她来说有着格外特殊的意义。
明了她自己的情感归向,第一件事就是来告诉她娘。
“娘,成音有了喜欢的人了!那人叫元绍真…”素手抚上桃树,细细低诉心事,提起心上人,柳成音眉眼间溢满柔情。
“娘,不管阿真哥是否就是你说的那名有缘人,对成音来说都不重要。他用他的方式对我的好,成音感动在心。他的喜怒哀乐牵动我的情绪,一个眼光、一个笑容就会让我心动许久,我愿意竭尽所能为他做我能做的一切,希望和他在紫霞山相守,直到终老。娘,您当年与爹相恋时也是这种心情吧!”
千年桃树仿佛有灵,风拂飒飒作响,为桃仙如
遥递祝福子她最心爱的女儿。
此时午后阳光渐移,风吹急,云渐聚,空气中逐渐凝聚水气,稍后便会下起雷雨。然而在桃林深处,层层桃树护卫下,低诉心语的柳成音丝毫不觉!
今天重新整地洒苗,耗去许多时间,晌午过了许久,柳淳安三人才带着满身大汗回来。三人下了田就是往柳家走,巧手善炊的柳成音早备妥午饭等他们,大伙儿边吃边聊,气氛悠闲愉快,在他们的生活里早成习惯。
在屋外小溪梳洗完,三人踩进屋内,只闻得饭菜香,却不见柳成音。
元绍真立即走进屋内喊着:“成音。成音,我们回来了。”
“绍真,别喊了,才一早不见丫头,你就想念得紧啦!丫头不在,她上山里的桃花林看她娘去了。”柳淳安说着。
“柳叔怎么知道成音上山去看柳婶?柳婶就葬在桃花林里吗?”
元绍真这一问让柳淳安大笑,如
“葬”在桃花林,这若给她听到,她不生气才怪!不过也难怪,谁教他娶的是个桃仙,而不是凡人。羽化成仙,
归天界这等事又不能随便同人说,村人都只知他中年丧
,带着女儿一起过活,元绍真当然也不例外。
“我们父女俩没读多少书,大字不识几个,聪明的成音就想了个法子,每当她想去看她娘的时候,就在桌上摆枝桃花枝,这样我就明白她去哪儿了。那片桃花林是我
子生前最爱的地方,人一走,那儿自然就成了最适合她的归所了。”
“原来如此。”
“好啦!绍真,别担心,晚点丫头就回来了。瞧丫头帮咱们做的午饭,先吃饭吧!”柳淳安招呼着,三人人坐吃起午饭。柳淳安与元荣开心闲聊着,独独元绍真不知为何,心头沉甸甸地,有些不安,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住进紫霞山两个多月来,元绍真头一次感受到何谓食不知味,因为身旁少了他心心念念的桃花笑靥
风起云涌,空气中的水气迅速凝聚,天空瞬间灰成一片,雷声轰轰,紫霞山的午后,风雨
来。
雷电闪烁,在桃花林里的柳成音听闻更响才知变天。
“变天了,我得趁雨还未下之前,快些回去,不然爹会担心的。”透过林
,柳成音仰望天际,只见灰蒙一片,稍晚定是雷雨不停。
心念意动,她轻声与她娘道别,拾起身旁的伞,快步穿过桃花林,往柳家方向行去。
柳成音的脚步虽快,云走的速度却比她更快。就在她走出桃花林未久,天空便下起雷雨,整座紫霞山融在滂花雨景里。
闪电不断,风雨加大,视线越加
蒙不清,眼前的景物几乎模糊成一片,急着回家的柳成音见无法再赶路,只得改变心意走回桃花林。
雷声轰隆,声响震天;柳成音一个不慎,踩空了步,只闻一声惊呼,她掉落一旁的山涧里,而手中所执的伞则被狂风吹翻,落向一边!
雨势愈来愈大,位于半山
的桃花村只闻雨声,不见行人。从窗外望去,户外
蒙一片,元绍真坐立不安,突地一阵心惊,耳边似乎传来柳成音的叫喊,他再也耐不住,对屋内的元荣说一声,穿起蓑衣、戴起斗笠,便奔出门,往柳家而去。
“柳叔,成音回来没?”走到柳家门口,元绍其便急忙开口询问,谁知柳淳安已整装准备出门,元绍真见状心便一沉,这表示柳成音根本没回来。
“没呀丫头不知怎么搞的,到现在还不见人影,我担心得很,正要赶到山上去看看。”
“那这么办吧!柳叔,你在家里等着,或许成音已经在路上,晚点就回来了。我的脚程快,山上这趟让我去。”
“好吧!天雨路滑,你路上小心点,找到成青,两人就快些回来。”柳淳安叮咛道,元绍真回以一个笑容,顺长身影没人雨中,瞬间不见。
“成音…成音…”全神专注赶路,脚下急急不停,步行间,元绍真心中悬念的始终只有柳成音。
上桃花林有三个人口,但要进人千年桃树却只有正西方向这个路口可以进入。确定柳成音来的地点,元绍真便顺着她走过的方向沿路寻找。
一路行来,雷声不断,元绍真专心找着,却寻不着柳成音,随着雨势加大,他心中的担忧加深,成音!他心爱的成音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成音,成音,我是阿真哥,你在哪里?”元绍真使劲喊着,然回应他的除了周遭浙沥沥的大雨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成音、成音…”一颗悬念的心,随着他的脚步,一步步向桃花林方向寻去。
终于,距离桃花林不远处,元绍其在泥地里发现了一把被风吹坏的伞,伞柄悬着一个桃花香包,正是柳成音的拿手花样。
伞在,那人呢?元绍真心急了,他聚
会神,继续在四处找着,柳成音很可能就在这附近…
一个不慎跌跤,摔到山涧里,柳成音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阵阵雷雨打在脸上及身上的痛唤醒了她,意识一恢复,便渐渐感到疼痛,她忍痛提气
起身,却做不到。眼光往身上望去,只见裙摆染血,与泥泞和成一片,脚轻轻一动,疼痛便加剧,柳成音疼得直掉泪,心下明白是她的脚受了伤,眼前是走不了了。
滂论大雨下个不停,周遭除了雨声,只有风声,柳成音咬着牙,慢慢移动身子往上爬,努力半晌却只能稍稍前行,疼痛持续加剧,心里的恐惧击溃她的情绪,让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阿真哥、爹、元伯伯,快来救我!”
频频落下的泪水,情绪已然崩溃,
的意识里惟一记得的只有元绍真…
“阿真哥、阿真哥,快来救我…”
在桃花林前全神贯注寻人的元绍真,在风雨里隐约间听见细微的哭泣声,他如获至宝般燃起希望,循着声响走到山涧旁。
“成音,我是阿真哥,你在不在?”元绍真朗声朝山涧下喊着。
以真情与思念的声音化作一道坚定的力量,穿过浙沥的雨声,传进柳成音的耳里,让她精神为之一振,赶忙凝气用力出声喊道:“阿真哥,我在这里…”
借由一来一往的声音传送,终于让元绍美寻着了柳成音。
山涧并不深,他移步走下,见到浑身是伤的柳成音,几乎心魂
碎。
“阿真哥,我自己一个人…好害怕,我一直…唤你…幸好你…真的来了…”柳成音一见到元绍真哭得更凶了,素手伸向前
抓住他,她害怕这是幻影,若不紧紧抓住,他就会不见。
“成音,我们心有灵犀啊!你唤我,我便来了。我在这儿,没事了,没事了。”元绍真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柳成音立即偎进他的怀抱。看见她的模样,只教他的心一阵揪紧,她伤成这样,让他好心疼哪!
“我的脚…受了伤,走…不动了…”
“我先看看你的伤。”元绍真掀开柳成音染血的裙摆,眉头紧蹩,她的左小腿有道颇深的伤,血已经止住,但伤口上沾着泥,若不尽快处理,定会受感染。
“成音,来,我抱你,带你出去。”他蹲下身扶起柳成音的身子,让她的手勾住他的颈,一个使劲将她抱起,这时他才感受到她纤细的身子轻盈如燕,没什么重量。
“阿真哥…好痛…”靠在元绍真怀中,柳成音忍不住又掉泪喊痛。
“成音,忍着点,你摔得不轻,身上的伤一定不只一处,相信我一定平安带你出去,等到了适当地点,我们再来处理伤势,好吗?”元绍真柔声安慰。
“嗯,阿真哥。”柳成音忍痛点点头,嘴角
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看得元绍真好生不舍,恨不得能替她受难。
“好,靠紧我,咱们出去了。”外头两势仍大,元绍真抱着柳成音慢慢地一步步走出山涧,她的脸色苍白,疼痛不曾稍减,但她始终以信任的眼神望着他,元绍真也回以鼓励的笑容,支持她继续撑下去。
总算离开了!风雨未歇,根本无法赶路,遥望桃花林,元绍真心里有了主意:“这片桃花林繁密茂盛,咱们暂时到里头避雨,帮你疗伤,其他的事,等雨停了再想办法。”
柳成音低声对元绍真说道:“阿真哥,往内走,我依稀记得爹…好像提过,在千年桃树…附近…有座小屋,是紫霞山的农家及打猎户…的休息之地,虽然…年代有些…久远…咱们去…”体力逐渐
失,柳成音已累得说不出话。
“成音,我明白了。你摔伤又淋雨,身子受了寒,体力不继,从现在起别再说话,保留元气,我抱着你到桃林里头寻那座小屋去。”
元绍真的话让她安心,柳成音就这么靠在他的
膛,在令她信任的港湾里,任凭疲累袭来,渐渐睡去。失去意识前,她惟一记得的是这辈子她爱定元绍真,只要活着一天,就爱他一天,直到生命终了。
一场意外将两颗早已互许的心紧紧系在一起,此时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只有深切的情意与信任围绕这两人。
柳成音靠在元绍真怀中安然睡着,而元绍真则是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着,就怕过大的动作会引来疼痛,又惊醒柳成音,她是他心头的珍宝,再也不舍得让她又受任何伤害。
进人桃花林,沿着小径行走,约莫一刻间已来到千年桃树之前,元绍真四处绕了绕,却找不着往柳成音所说之小屋的方向。
说也奇怪,就在元绍真犹豫之间,他竟嗅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同时身旁飞夹几只彩蝶,一直围绕身边,像是要引路似的。
“你们是来为我跟成音引路的吗?”彩蝶纷飞不肯走,元绍真只好半猜测半询问道,谁知话一间完,几只彩蝶便成一路,引元绍真往千年桃树的后侧小径走去。
引他俩来到小屋后,彩蝶便散了去,这情景教元绍真不住
称奇,看来桃花村人都说千年桃树有灵一事果然不假。
寻着暂时的落脚处,元绍真担忧之心总算稍稍放下,他抱着柳成音往屋内而去,屋外有道飘渺隐约的
黄身影,一直看见他俩平安进人小屋,人影才绽着微笑,翩然消失于桃花林中。
“情缘由来是逃讪,真心相许结今生,这场雷雨对你们是劫难,也是转机。元绍真,
子回头的你,对父亲的孝顺及对柳成音的真情都让我感动,本仙子破例助你一次,再来如何赢得佳人苦心,就看你自己了。”原来这道人影就是奉王母旨意,下凡执行仙令的传令花菊仙子。
小屋内虽然陈设简单,但颇为干净。元绍真将柳成音安置于榻上,并
下身上的蓑衣之后,便开始检视屋内是否有可消毒包扎的物品,东翻西找好一会儿,元绍真有了意外的惊喜。“真是老天保佑!这儿居然有套干净的衣裳,还有瓶酒,这样成音的伤口就可以先处理了…”
失去元绍真温暖的倚靠,躺在榻上的柳成音竟然醒了过来,恐惧袭上了心,接着泪便落了下来,她慌张哭喊:“阿真哥,阿真哥…”
闻言,一双温厚大掌伸来,柳成音泪眼浮现安然,不顾身上的疼痛,柔软身子立即偎人元绍真怀中,口中直唤阿真哥,再也不肯放手。
“成音,别哭,别哭,我在这儿啊!”元绍真搂着她,柔声安慰。
“阿真哥,我一点都不讨厌你,我喜欢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柳成音低语便咽,心事自然而然
口而出。
元绍真一听,脑门一轰,他呐呐问着:“成音,你刚才说什么?”
“我喜欢阿真哥,喜欢你陪我,喜欢你看着我的样子…”温柔的嗓音低声诉情,是再肯定不过的语气。
“成音…”心房一暖,压抑多
的情感再也忍不住决堤,元绍真将柳成音环得更紧,轻声唤她的名,醇厚嗓音里蕴含的是无限的情意。
“阿真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你…不喜欢我?”柳成音担忧问着。
谁知话一说完,她眼前的容颜慢慢放大,接着她的
便覆上一阵温热…
元绍真右手环着她的
,左手抚着她的头,情难自抑地吻上她的
畔,随而印上那抹嫣红,温柔的吻
得她不自主地微启樱后,他趁势探人,汲取她口中的甜蜜与芬芳。
绵密的情
教柳成音闭上眼,她感受到
间印上的柔情,像是呵护最心爱的珍宝般,是满满的深情,他的吻让她沉醉,她的双手亦不自主地环上他的颈项,将心
付…
这吻深而长,衬得满室
旎情思,只教人醉。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气息越形急促,快
不过气时,元绍真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令他疯狂沉醉的温柔。
印上他印记的樱后嫣红醉人,犹如三月盛开的桃花一般美丽,元绍真一见,眼色转浓,眼底是昭然若揭的情意,
边扬起一抹淡笑:“成音,不管你刚才说的话是清醒时说的,还是
迷糊糊?*
隹诘模叶疾焕怼D阆不段遥揖腿隙阏庖槐沧恿耍∧阒恢牢野愫镁昧耍闼的阆不段遥梦倚老踩艨瘛?br>
“阿真哥,我说的是真心话,成音…喜欢你…”望见他眼底深浓的情意,心里一羞,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看她羞怯如娇媚
花,忍不住想逗逗她,更想知道她的真心话。
“很多时候,在不知不觉间。在你对元伯伯尽心服侍,孝顺听从的时候;在你变成负责诚恳的男子,一心一意为将来努力的时候;在你细心体贴为我挑水劈柴的时候。还有…在你温柔望着我,唤我名字的时候…”
“成音,我元绍真何德何能,今生竟能有你这番真心相待!你知道吗?早在你下泻葯让我爹误食那次,你勇于认错,细心照顾他时,我对你就已动心了。之后每次见着你,我的心总是狂喜,每每忘情追逐你的身影,不舍移开目光。”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敢说啊!你太好、太真、太完美,与你相较,过去的我傲慢自大,声名狼藉,遭逢家变之后又是一贫如洗,让我自惭形秽,我觉得根本配不上你。”
“你是紫霞山的卖菜郎,我是桃花林的绣花女,怎会不配?”柳成音轻笑。
“对,卖菜郎伴绣花女共度紫霞晨昏,永不离分。成音,那你愿不愿意嫁我这个卖菜郎,一辈子烧饭给我吃啊?”元绍真的鼻子亲呢地抵着柳成音的,温润的嗓音像是醉酒一般令她心醉。
“嗯。”柳成音羞红了脸,轻轻点头许诺。
“不行,我想亲口听你说。”眼底跃上情意与期待。
“哎呀,阿真哥,我受伤了,你还作弄我!这事…你就同我爹说去…”柳成音薄嗅道,眼波
转,娇媚动人。
“哈哈哈…”元绍真闻言,心情犹如飞上云端一般狂喜,搂紧柳成音,在她
上重重印上一记。“这里已经印上我的记号,你,柳成音,以后就是我元绍真最亲最爱的
子了。”
“阿真哥…”深情一唤,小女儿的温柔情态淋漓呈现在这抹桃花笑靥里。
“都要嫁我当
子了,还叫我阿真哥?”
“不叫你阿真哥,不然要叫什么?”
“我唤你成音,你说你该怎么唤我呢?”希望听她温柔的嗓音唤他的名。
“绍真…”柳成音低声唤着,唤他的名就表示关系更加亲呢,一思及此让她心头如小鹿
撞,脸上红霞片片。
“啊?你唤什么,我听不清楚钦。”
“绍真,绍真,你…真爱作弄我。”
“成音,我的成音,我哪舍得作弄你?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一辈子将你捧在掌心,呵护到老。”蕴含笑意的眼瞳对上她清澈如水的瞳眸。
“一生一世都住在紫霞山,永远都不离开?”她与他确认道。
“嗯,一生一世,咱们都住在紫霞山,绝不离开。”元绍真承诺着,看着她的神情,他又问道:“你对紫霞山的感情很深?”
“对,我爹跟我娘在这儿相识、相恋,又生下我,我从小就是在这片美丽的山水里头长大的。紫霞山的风清水甜,一草一木都像是我的家人一样,我爱这儿,一辈子都不愿离开。绍真,你…你以前过的是富贵荣华,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要陪我永远住在这山中,你会不会后悔?”
“傻成音,我当然不后侮。”元绍真肯定说着:“若不是这片灵秀山水所蕴育出的善心人儿帮助我跟我爹,我们哪有现在?我爱你,也爱这片山水,我希望以后与你长相厮守,生儿育女,让我们的孩子跟你一样,在山清水秀的紫霞山里快乐地成长。”提起孩子,想到往后他俩成婚,他们的孩子将在这个纤细的身子里孕育成长,他心头一热,是种前所未有的感动,这个女子让他明白了生命的圆满。
提到孩子,柳成音脸上突然浮现担忧的神色,她望了望元绍真,低声问道:“绍真,我…孩子…唉,你会不会嫌弃我?”
夫
之间的亲密情事让她羞于启齿,想到她的身材才发育未久,加上之前元绍真曾取笑过她是“石板姑娘”这两件事让柳成音很在意。
“成音,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懂你的意思?”元绍真听得一头雾水。
“哎呀,你真是笨。”柳成音娇嗅一声,只好将头凑近元绍真耳边,轻声将事情对他说个明白。
谁知元绍真听完的反应竟然是哈哈大笑,柳成音看了香眼圆睁,声音忍不住扬了起来:“你果然在意,才会笑得这么大声,对不对?”
笑了好半晌,元绍真才顺气止住了笑,对柳成音解释:“我的傻成音,你太小看你自己对我的影响力了喔!”
“啊?”换柳成音一脸愕然,她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成音,你自己没注意到吗?虽然才短短不到三个月,但是你的身段与当初我们初识时,早已不可同
而语。”元绍真“含蓄”暗示道。
“我…”闻言,脸上一热,这时她才明白原来元绍真这段时
追逐她的目光,不只是瞧她的人,连她身形上的变化也注意到了。
桃仙后代的柳成音,遇着命定的对象,又已然许心,封印自然破除。年近十八的她,早过了该发育的年纪了,是故封印一解除,她发育的速度快于常人,短短不到三个月,已是玲拢身段,凹凸有致了。
“当初若是这模样的你上石板大街,我根本不会笑你是‘石板姑娘’。”
“还好,当初的我不是这副模样,不然我们俩大概也不会有后来的缘分跟发展了。”柳成音笑着,忘情地移动身子,想更紧紧靠人元绍真怀中,谁知一个挪动,脚上便传来疼痛,让她秀眉紧蹙,哀叫出声。
“啊:好痛…”’
“成音,瞧我真是糟糕,只顾着和你说话,居然忘了你受伤的事…”元绍真责怪自己,说完赶忙将柳成音身子扶正做好,并走到一旁取来酒跟干净的衣裳,用力一撕碎成数片,准备替柳成音消毒包扎。
“成音,等会儿清洗伤口会有点疼,你要忍着点。”元绍真柔声说道。
柳成音顺从点点头,但是等到元绍真开始以酒清洗伤口时,脚上传来的刺痛感仍让她惨叫。
元绍真听见柳成音哀叫,心疼不已,停下手边动作,不敢再继续。
“绍真,没关系,我忍得住。”柳成音故作坚强地说,但紧咬的下
早已破皮,
漏了她怕痛的情绪.
“成音,来;你看着我,想我们过去相处的情形,想我刚才亲你的事…”元绍真凑近她耳边说着,教她想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说也奇怪,元绍真的话像是魔咒一样,柳成音依着他的话,将心思转移,回想他的温柔与多情,伤口似乎不再那么疼了。
一点点刺痛,满心的甜蜜柔情,等到柳成音听见元绍真笑着唤她时,她的脚伤己用干净的布包扎束整,处理完毕。
经过一番折腾,时刻已近傍晚,雨势稍歇,往窗外望去仍是一片
蒙两景。
冷风自窗拂人,一阵寒意,教穿着
衣服的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哈瞅!”
“哈嗽!”
连打
嚏也是不约而同,四目相对,怡然一笑后,室内陷入一阵沉默尴尬。
元绍真与柳成音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
礼教束缚,男女之别,衣服
与不
,都是两难。
然
透的衣服穿在身上实在令人不舒服,窝在元绍真怀中的柳成音又不住打了好几个
嚏,他听了之后,终于作了决定:“成音,把衣服
下来,继续穿着
衣裳,你会感染风寒的。”
“你也是啊!”柳成音直接反应道。
“所以咱们两个一起
。”他半开玩笑道。
“你,嘴坏,没个正经!”粉拳轻捶他的
膛,以掩心中羞怯。
此时一阵冷风又适时吹人,更教两人冷得发抖,为了保命,柳成音只好离开元绍真的怀抱,身子转向墙边,轻解罗衫,随着衣扣愈解开,脸上红霞愈深。她眸光一膘,瞄到另一侧正在解衣的元绍真,宽阔的臂膀结实健壮,脑海里突然想起曾大婶对她说过男女之间的事,俏颜更是顿时烧灼。
“我在
想些什么?”柳成音暗骂自己,但就是无法控制自我,她好想再偎人元绍真的臂弯里,汲取他的温暖气息。
两心相许,情人之间相互吸引,渴望彼此亲近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只是柳成音初识情事,尚不明白其中道理。
掉的上衣褪下丢在一旁,柳成音上身只着贴身亵衣,白玉似的肌肤吹弹可破;在视线略呈昏暗的室内,显得格外白皙明亮。
元绍真
下上衣转过身来,瞧见柳成音的纤秀背影,心头一凛,全身紧绷,他明显地感受到身下某部分的变化…
他的成音可不再是石板姑娘了!眼前的她集清新柔媚气质于一身,一个回首、一个微笑,都能教任何男人为之疯狂。
而现在的他就处于频临疯狂、理智崩溃的边缘。
身上冷汗直
,心头却是热腾澎湃,他极力抑制自我,不敢再向前跨上一步,只怕跨出这一步,一切便无法控制了。
可老天偏偏就是要与他唱反调!天际又传来雷公电母出巡的惊人声响,雷声轰隆,柳成音被突如其来的雷声所惊吓,顾不得脚痛,便往元绍真身上偎去。
“绍真,我怕!雷声震天,好生骇人!”窝在他温暖的
膛里,她备觉安然。
“成音,别怕,我在啊…”他低头细声安慰佳人,软玉温香在怀,像是柴薪遇着火苗,烧毁他最后仅存的理智。
他的眼凝望着她,目光热切如火,心亦热情如火,看得柳成音心跳如擂鼓,她从他眼底瞧见了深浓的情意,还有一分渴切的
念。
体肤相触传来温暖,她的身子亦渐渐扬起了热度,令她觉得口干舌燥,她的双手环上他的肩,她笑着:“绍真,偎着你今我安心,我喜欢这样靠着你…”她的笑容明媚娇柔,恰似邀请,元绍真的理智已无法再思考,他双手环抱起柳成音的身子往
边走去,对她说道:“成音,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说、这一笑,已点起了一把火,一把连屋外大雨也浇不熄的火…”
她不语,静静凝望他,似乎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早已明了于心。
“这是一把只有你才能浇熄的火,你…现在说不,一切都还来得及。”他忍着,额角沁出汗珠。
“你的心…已经如火中烧,我怎能…不帮你灭火呢?”大胆说出这句话,她的脸儿酡红,比三月桃花更娇
,对他,此生心许、身许,命亦许。
“成音,成音,这是你说的,你再也没有机会反悔了。此生…我会用爱牢牢将你锁在我身边…”
将她放在
榻,扶在她
间的手微微滑动,玲珑的曲线,属于女子特有的淡雅香气,他看得痴了。
她的眼儿灿亮,樱
微启,
语还休的模样,就像醉人的醇酒。
“成音,你好美…好美…”他赞颂着,以
轻点、膜拜这朵清丽绝
的桃花,她温柔相
,细细承受他给予的热情。
屋外,雷雨,景
蒙;屋内,
心,情醉人。
无视于屋外的风雨,室内
意正浓,璀璨的情意缘聚在这座桃花林的夏日两夜里,夜愈深,情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