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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这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雪音虽然担心自己冲动的举止,不知道会为自己惹来什么麻烦,可是她还是起背脊。

 梁国的两位王子本来很生气有人打断他们的事,可是一看见来人是雪音,马上变了个脸。

 “啊!雪音,是你啊…”讨好的笑堆满了脸,此时梁国两位王子一点部看个出刚刚的飞扬跋扈。

 “对不起,两位王子,雪音不该手两位的事情。”

 “不!不!没关系!我们只是在教训这个蛮子。”

 “可以请两位放过他吗?我看这人受了很重的伤。”

 “不碍事的,这家伙骨头硬得很。”

 “是啊!对付这种家伙就是要狠心点,否则他永远学不会教训。”

 两位王子的话让雪音气愤的咬紧牙,就算再怎么教训,也不是用这种会打死人的方式吧!

 虽然厌恶他们的残忍,可是她仍然克制自己的情绪。

 “可是,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就怕无法向王上代了。”

 两位王子-听雪音的话,心头一惊。她说的没错,把这家伙打得再惨都不要紧,但万一出了人命,可就难收拾了。

 两人换了一个视线,获得共识。

 “算你好运!”三王子走过去踢了少年一脚“今天若不是有雪音替你说情,可有你好看的!”

 “放了他吧!”二王子皱眉命令侍卫。

 少年脸上身上全是血跟伤痕,侍卫放开他的时候,他失去力气般的倒在地上。不过,一双眼睛还是锐利而晶亮,他谁也不看,只专注的凝视着雪音。

 雪音被那样的视线慑住了,她转开头。

 “小鲍主,我们走吧!”

 眼看已经没有好戏可看的小鲍主,同意她的话。“好!我们快去母后那儿吧!”

 雪音离开了那少年,走了有一段距离,不知怎地,她始终有些放心不下,于定她低头对身边的娘轻声地说:

 “帮我去看看刚刚那个人。”

 “是,长公主。”

 娘悄悄衔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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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着小鲍主好一会儿,又被梁国的王后娘娘拉着聊了许久,雪音才得以身,回到自己的居所。

 一回去,看见娘,她便问:“那人呢?”

 “我请王宫的御医来看,他们都不理。”娘叹口气说。“好可怜哪!被打得那么惨,还是个孩子哪!奴婢帮他清理过伤口了,这会儿让他在书房里休息呢!”

 雪音闻言皱起眉头。连御医也不理?这人到底为什么受到这种待遇?

 虽说她也是身处于梁国宫廷的人质,可梁国对她倒是从不曾亏待过。

 “我去看看他。”雪音缓步向书房。

 书房里的人一点也不客气的坐在她的位子上,翻着她的书。原来他识字,这点倒是跟他的形象大大不符呢!

 彷佛动物一般的敏锐度,他抬头,看着她。

 他鼻青脸肿的脸让她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他脏到不行、又野蛮得吓人。

 可是,在知道他的身分之后,雪音没有办法讨厌他,她觉得他们似乎在某一点来说,是相同的。

 雪音走向少年。

 少年什么话也没说,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看似鲁的将它丢在雪音面前的桌上。可是,只要仔细一想,就会发现少年全身脏兮兮的,这块却是干净的,可见得他有多保护这要献给她的小小“礼物”

 雪音讶异的扬起眉。“那是什么?”

 “我打猎打到的野鸟,留了最好吃的腿给你!你快吃吧!”他咧开嘴笑。

 雪音可以看见他白皙的牙齿在黝黑的脸上闪耀。

 “给我的?”

 “对啊!吃吃看!”

 从小到大,雪音所吃过的东西,全部部是由御膳厨房做的精致美食,一盘盘的用精美的餐具装饰着送上来。

 少年撕了一块送到她嘴边。她从来没有用手拿过食物,虽然觉得奇怪,可是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尝了一口。

 嗯…虽然没有加什么调味料,不过…还不错。

 “宫廷里也可以打猎吗?”雪音觉得自己被搞胡涂了,她所理解的世界好像跟少年所居住的世界是不同的。

 “这是我在池边猎来的。那两个梁国笨蛋信长跟信非,看到我在烤这鸟,就像娘儿们似的喳呼个没完。说什么是越国进贡的东西,什么红头鹤的。去!还硬,真不知道在珍贵个什么劲!”

 “你说的是丹顶鹤吧?”雪音的眼睛瞠大了。

 耶律霍齐皱起眉。“他们好像是说这个名字。”

 “你把丹顶鹤当成烤小鸟给吃了?那可是名贵的鸟啊!”少年哼的一声。“鹤又怎样?跟一般的鸟义有什么不同?如果不能让人填肚子的话,又有什么用!”

 雪音张开嘴,想反驳他的话,可是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少年的思考回路,显然跟她或是王宫里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样。他的想法好直接,饿了就去打猎、想要的东西就伸手去拿,他毫不犹豫,也不管别人的目光。

 这种事情是她永远也做不出来的。

 一向被称赞是个好孩子,一向被教导着要懂礼貌、要忍耐、要守规矩的她,根本做不出来…

 “以后你别再做这样的事了。不满意膳食,你应该跟御膳厨房的宫女,或是你的随身侍女说,这么做只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少年的脸扭曲成一个讥讽的表情。“随身侍女?你以为我有那种东西吗?”

 雪音惊讶的张大眼,随即她明了少年说的是真的。

 少年跟她虽然名义上都是被留在梁国的人质,可是实则身分不同。她是盟国的公主,而他则是来自敌国…

 “对不起…”

 少年绷着脸,没回应。

 “以后如果吃不,就到我这来吧。”她叹气。

 想不到少年不但不领情,还生气的皱起眉头。

 “我不可能来这里跟你讨东西吃!”他双臂抱,骄傲的膛。

 她似乎伤到他的男自尊了,雪音摇摇头,觉得少年真的是她见过最奇特的人

 他因为抿着嘴的关系,嘴角的伤口又裂开了,出血来。雪音看到了那血痕。

 “你又血了!”

 她拿出纤尘不染的白丝帕,开始帮他擦掉那些血痕。

 女孩身上有种很淡又很舒服的清香,她的手很软很柔,让他想到天上的白云,少年闭上眼睛,享受女孩的抚触,一条条绷紧的肌也缓缓放松下来。

 女孩总能让他平静下来。她的身体小小的,五官小小的,柔弱的彷佛一捏就碎的瓷偶。可是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除了外表柔弱之外,女孩有比任何人都强韧的个性。

 她是唯一对他好的人。在这个该死的宫廷里,她是他见过的唯一好人。她会为他疗伤,她还敢而且愿意出声维护他。

 雪音边帮他擦拭那些新旧替的伤痕,边摇头。

 “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你身上都是那么多的伤呢?你下回可不可以别再惹麻烦了?你应该知道你是不可能赢得了他们的。”

 “一、两个军侍卫,我根本看不在眼里!”少年狂傲的说。

 “那又如何呢?你打得过一两个?打得过五个十个吗?”

 “现在还不行。可是我知道再过两年,我会更强更壮,我会有办法对付他们的。”

 少年自信满满的样子,让雪音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太笨了,就是对自己有极度的信心。

 在她内心深处,她竟开始有些羡慕他…

 就在雪音有些怔愣的时候,少年起身。

 “我还会再来找你。”他摸摸她的头发。

 雪音吓了一跳,从来没有人这样亲密的碰触她。她的心跳好快,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相对于雪音的不知所措,他扬起笑了,随后转身离去。

 雪音看着他的背影,直觉少年的出现,将对她以后在梁国的日子有很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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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又过了三、四年。

 今是梁王的生辰宴会。事实上,这场生辰宴会已经进行了好几天,因为梁王是个好大喜功的人,底下的臣子为了讨好主子,也尽情的把这个宴会办得盛大而隆重。

 御膳厨房没有一刻休息过。牛羊一只只的宰杀着,美酒佳酿一瓮瓮的开着,宾客络绎不绝的涌进王宫,各国的使节带来各种珍奇的玩意儿进献给梁王。

 语国的雪音默默看着这一切。她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权利说什么,只是不想起前一阵子还听说梁国南部有水患,百姓没有东西吃,饿死了好多人。对照此刻梁国王宫的奢华,她皱起了眉,暗自警告自己将来登上王位,绝对不做这样的事。

 语国的雪音已从一个小女孩,长大成为一位纤纤少女。

 今她穿上一袭语国传统王室的服饰--层层迭迭的深蓝紫丝绸,装饰着丽的花朵,白皙似雪的肌肤在高贵的服饰配衬下,更显得晶莹剔透。

 她在宴会上,用语国的传统乐器--三弦琴,演奏一曲乐曲作为进献给梁王的生辰贺礼,这同时也是她第一次在各国使节面前现身。

 镑国的使臣全都对这位语国未来的统治者,留下相当深刻的印象。

 沉稳而凛然的姿态,白瓷般雪白的肌肤,精致而令人惊不已的美丽面容,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可是那毅然而锐利的眼神,绝对足以阻止任何想要妄动的人。

 语国的雪音在演奏的时候,彷佛有一种魔力,所有人皆沉默了,眼睛怎么也不能从她身上移开。

 一曲既毕,她向今的主角梁王行了-个完美无瑕的礼,才翩然走下台。

 “语姐姐,你好呵!”梁国的小鲍主一见雪音同座,兴匆匆的对她说“母后也一直要我学筝琴,可是我就老是学不好。”

 雪音在心中叹息。以梁国公主每天玩耍的状况来看,学不好是白然的。她不知道她可是每下了多少苦功,才能够演奏到如今这个程度。

 心中虽然是这么想,雪音还是微笑道:“加油!我相信你也可以学好的。”

 “真的吗?”

 “真的。”

 雪音虽然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小鲍主聊着,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她的目光搜寻整个宴会,就是看不到“那个人”

 唉…她叹息,心里涌上模糊的失落感。

 他还是没有出现。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没出现呢?一定又会受到谴责的吧?

 她不为他担忧,可是同时她又知道--他不会在乎的。

 他根本不在乎人们的目光。他就是那样的人,不像她…

 有时候她会偷偷羡慕他,有时候她也想抛弃一切责任,抛弃人们的看法跟期望,但是她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

 “雪音?”

 鲁无礼的声音带来些微的厌恶感,雪音暗自咬紧了银牙,回头,果然看见一张她不乐意见到的脸。

 梁国的二王子信非,看着雪音出的一截光滑如凝脂的臂膀,彷佛口水都要下来了。

 “你弹得好极了!等会儿也来看看我的表现。今天我一定会猎到最多的猎物,然后我要把牠们全献给你。”

 梁王的生日宴会里的重头戏,就是在王家狩猎场的猎比赛。

 那是展现各个大臣贵族骑猎技巧的重要场合,能够猎到最大、最多猎物的人,不但能够得到王上的奖赏,更是至高无上的光荣。

 “哈!王兄,你也想要得到冠军吗?”小鲍主忍不住嘴,很不给面子的吐槽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是清楚得很吗?有一个人你是怎么也赢不了的。”

 信非的脸顿时涨成紫红色,显然被踩中痛处。

 “哼…反正那蛮子没有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根本廷个没教养的家伙,连我父王生辰这么重要的聚会都不出现。”

 “别老是蛮子蛮子的叫人家,起码人家的骑猎技巧比你好多了。”比起自己的王兄,小鲍主显然偏心那个被叫作“蛮子”的人。

 “那有什么用?就算他再强,不过是个被丢弃在我们王宫的废物。”信非幸灾乐祸的哼笑道。

 “我这回听各国的使臣说,耶律族现在得很,有可能现在的王会被另一族的首领取代。万一发生了篡位的事情,那家伙就什么都不是了,也没有留在我们这里的价值了。”

 “什么?我不要啦!我不要以后都看不到他了!就算他不是耶律族的世子,也要把他留在宫中。”小鲍主又急又气的跺脚。“我去跟父王说--”

 砰的好大一声,雪音手上的三弦琴掉在地上,打断了小鲍主生气的大叫。

 “雪音姐姐?你怎么了?哎呀!琴都摔坏了。雪音姐姐你怎么这么冒失?你平常不是这样的啊!”雪音怔怔的站着,看随身侍女拾起那摔坏的琴,好像她也被这样失常的自己给吓到了。

 “对不起…”雪音喃喃道。

 小鲍主一天到晚打破东西,所以她对这件事情也不是很在意,何况现在她还有更让她在意的事情呢!

 “对了!我要去找父王!”

 小鲍主走后,二王子信非又凑了过来。

 “雪音,走吧!去看我的猎比赛。”

 雪音抬起头,望着他。

 “二王子,您说的是真的吗?耶律霍齐会被遣送出宫吗?”

 信非不悦的板起脸。“怎么?你也这么关心那家伙?”

 雪音心中一凛,掩饰慌乱,她说:“不,我比较关心的是耶律族将来的王位继承人是谁,毕竟这也关系到我们语国的安全。”

 信非听了她的话之后,放下了心,仰头大笑。

 “这你大可不用担心,语国的安全有我们梁国来保障。后我俩成亲之后,语国跟梁国的关系就牢不可分了。”

 雪音垂下了眼睑,门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得她好难受,但是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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