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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谢谢你,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月兔。”奔月微笑地送客人到门口。

 提著小笼子的年轻女孩停下脚步,旋身“老板,以后我在饲养月兔上要是遇到问题,可以回来请教你吗?”

 逐默默地旁观一切。少爷的心情好像很好喔!

 “当然可以了。”他噙著笑颔首。“请慢走。”

 年轻女孩带著欣喜的心情离去。

 奔月转身走回客厅,一挥手,桌上的买卖契约书和现金登时不见。

 他可以感觉得出来,刚刚那个女客人其实对少爷很有好感,只要少爷多对她笑一笑,她恐怕连自己姓什么都会忘记。

 他已经记不得她是这些天来第几个对少爷有好感的女客人了。

 为什么他之前都没注意到其实少爷很受女人?不论是年轻女孩还是成的女人都会喜欢上少爷。

 奔月替自己泡了杯咖啡,顺手倒了杯果汁递给他。

 他怔怔然地接下。

 伴下手上的咖啡,奔月高深莫测地睨了他一眼,眸底闪烁著愉悦的光芒“这几天来你老是这样盯著我瞧,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没有。”他倏地一惊,赶忙低下头喝果汁。少爷身边明明多得是各式各样的美女,只要少爷有意思,马上可以谱出一段新恋情,但是少爷始终不愿意敞开心接受其他女人的感情。

 自始至终,少爷的眼里都只有他一人,就算他一直逃避、一直抗拒,就算他不曾给他任何回应,少爷也从来都不打算放弃。

 “真的没事?”他的语调轻扬。

 “嗯。”逐点点头。

 奔月忽然走他手中那杯果汁,似笑非笑地倾身近他“我是不是可以把你这样的举动当成是喜欢我的表现?”

 他骇了一跳,退了好几步“少、少爷,你怎么会知…”他陡地捣住嘴巴,但是话已出口来不及收回了。

 逐的回答等于是承认月飞说他喜欢他的事是真的。奔月欣喜若狂地将他拥进怀中,喟叹道:“终于是让我等到这一天了。”一千多年的追寻总算有了结果,不论他之前多么地辛苦、受了多少煎熬,都值得了。

 他的身体还是会不自觉的僵硬“少、少爷,是飞告诉你的,对吧!”

 “她说你亲口承认你是喜欢我的。”虽然这只是小小的一步,却是他渴望了几百年的回应。

 逐只觉得一股热气净往头上窜“我…我是承认了。”

 他温柔地笑道:“我要听你亲口对我说。”

 “嗄?!”他呐呐地说:“飞不是已经都告诉你了?”

 “她只是转述,和你亲口对我说的意义完全不同。”他的眼角眉梢、畔都布满了笑意。

 “咳咳…”逐清了清喉咙,脸红得不能再红了。

 他耐心地等著,一千多年都过去了,再多等几分钟也不算什么。

 “少爷,我…喜欢…喜欢你。”他生硬地挤出话来。

 终于听到逐亲口说喜欢他了!奔月感动不已却也有种不太真实的感受,他紧紧地抱住逐,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处,闷著声音道:“太好了!你终于肯回应我的感情了。”

 “少爷…”逐怔了一下,少爷紧紧环住自己的手臂似乎在微微地颤抖著,他在害怕、担心什么吗?

 他不知道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少爷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为什么他的口会有一丝酸楚的感觉在漾?

 “你说喜欢我是真心的吧!”他没有抬起头,声音里悄悄地透出一丝不安,就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更害怕失去,害怕这一切其实只是他自己太过渴望而产生的幻觉。

 虽然觉得怪别扭的,不过他还是重申了一次“当然是真心的。”他才不会拿感情的事来开玩笑。

 奔月的心终于踏实多了,心情也转为轻松“我不要求你爱我像我爱你那样深,只要你愿意喜欢我、试著回应我的感情,这样就足够了。”他只要逐,就算要他倾其所有来换取逐的爱,他也在所不惜。

 少爷浓烈的感情让他既感动又倍感压力“少爷,我对前世的事一点记忆也没有,没有人能证明我是盼星的转世,会不会、有没有可能是你…弄错了?”他还是觉得少爷应该找个女人,和她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

 “我说你是,你就是。”奔月紧紧抱著他,不肯放手。

 “可是没有人能证明。”他就怕将来发现他不是盼星的转世,他付出的感情会收不回来。

 奔月的手移至他的际轻抚著“这个枫叶胎记就是最有力的证据,盼星也有一个相同的胎记,位置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少爷的手像是烧红的铁在他的际烙下了印记,熨烫著他的肌肤。“少爷,你真的不再考虑…”现在身还来得及。

 他定定地道:“我只要你爱我。”

 逐心中还有许多困惑和忧虑。

 奔月的眸底迅速奔腾过一抹光,他会让他没空去想那些有的没有的,自寻烦恼。

 他的手开始不规炬地探进逐的衣服底下,贴着他的肌肤挑逗地轻抚,他的嘴巴也没闲著,沿著他的颈项舐囓咬。“你只要想着我就好,其他的事不用多管。”

 逐瞬间僵化成石“少爷,你放开我,不要这样子…”一股莫名的战栗贯穿了他。

 奔月半眯起眼“你也喜欢我不是吗?还是你说的喜欢只是在敷衍我而已?”

 他顿时慌了手脚“少爷,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是这个还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直勾勾地望着他。

 “太、太快了!”他倒了一口气。

 “因为喜欢,所以才想要更贴近,想要实实在在地拥有彼此,你难道没有和我相同的感受吗?”

 但是他们的情况和一般的异恋不一样啊!

 实实在在地拥有彼此!逐的脑神经不起这样猛烈的刺,忽然“啪”的一声断裂“我…呃,喂食的时间到了,我去准备饲料…”他如遭电殛似的推开奔月,以跑百米的速度逃离。

 奔月注视著逐逃离的背影,一抹温暖的笑意慢慢爬上他的角。这样一来他应该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去胡思想。

 一千多年来的等待终究是值得的,逐慢慢懂得他的感情了。

 他的心情从没这么轻松愉快过,他相信时间会让逐对他的喜欢慢慢增长,他会用全副的心力来细细呵护两人之间再一次萌发的情苗。

 他满心期待著两人未来的甜蜜生活,幸福…仿佛已经触手可及。

 逐一口气冲到离客厅最远的房间才停下来“呼呼…呼呼…”他气吁吁。

 心脏在腔内鼓噪著,他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他的喜欢会让少爷的望更加师出有名。

 他往后的日子恐怕会更危险,他的贞岌岌可危啊!逐烦恼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著,这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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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月隐身在暗处,冷著脸注视著不请自来的小丫头著逐在店里东看看、西摸摸,问东问西的,明眼人一瞥就知道她的企图何在。

 对店里的好奇只是她用来住逐的手段。

 逐只觉得少爷锐利的目光让他犹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舒服。

 少爷应该不会和小洁计较吧!他得时时刻刻防备著。

 可恶!奔月的愤怒已经显而易见,一连三天了,她每天下课之后就往这儿跑,一待就是三、四个小时,完全占据了逐,瓜分了他和逐培养感情的宝贵时间,不可原谅!

 他的忍耐限度已经濒临极限,任何事都可以商量,也都好商量,唯独逐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谁都不许觊觎。

 尉洁坐在椅子上喝著果汁。

 “小洁,你这几天都在店里待到九点多才走,你父母亲难道不会有意见吗?”逐不解“况且你不是还要补习?”

 她用管搅拌著杯子里的果汁,笑笑地道:“课程已经结束了,下个学期才会再开课,我不会耽误课业的。”她知道逐是在替自己著想。

 “不过,你还是不要天天下了课就往这儿跑,多花一点时间复习功课,或者陪陪父母亲。”他站起身。

 尉洁放下杯子,跟著起身“你要去哪里?”

 “去准备饲料。”

 “我帮你。”她自告奋勇。

 “小洁,不用了,你是客人,我自己来就行了。“这一点小事用不著两个人。”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啊。”她想待在他的身边。

 他拗不过她,只好由著她在一旁帮忙分装饲料。

 “逐。”她忽然开口叫他。

 “嗯?”他忙著将一盆盆的饲料放进各个笼子里,没有转头看她。“有什么事吗?”

 “过几天学校就要开始放暑假了。”

 他笑了笑“那很好啊,你有什么计画吗?参加一些救国团的活动应该不错,要趁年轻去尝试各种不同类型但是健康的活动。”

 尉洁嗤了一声“你说话的口气怎么像个老头子似的,你又大我没几岁,也很年轻啊。”

 年轻?他只是外表还停留在少年的模样,实际上他已经三百多岁了。逐一笑带过。

 她赶紧言归正传“有件事我想拜托你…”“说说看,只要我能力所及的话。”助人为快乐之本。

 “暑假我想来这儿打工,你能不能帮我向老板说一说?”要是整个暑假都能够待在宠物情人专卖店里的话,她和逐一定可以成为情侣。

 逐这一听可头大了“这个…”不用问少爷,他也知道答案一定是NO,少爷赶她走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答应让她暑假来这儿打工,而且也不方便,毕竟店里有太多非人类的动物。

 “试试看都不行吗?”她难掩失望的神情。“薪资少没关系。”

 “不是那个问题。”这叫他该怎么说啊?

 “拜托嘛,帮我跟老板说一下嘛。”她拉住他的手臂撒娇。

 “小洁…”他还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一抹冷然中带著怒火的嗓音陡地响起

 “不用说了!”

 “少爷!”他诧异地回首。

 “老板,你不用付我很多钱,我保证我会很努力地工作,请你答应让我暑假来这里打工,好不好?”她长得也还算可爱、讨人喜欢啊,她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老板会对她这么不友善,是不是她不小心得罪他了?

 “不好。”他一口回绝。

 逐一点也不意外。

 “老板…”她还想恳求。

 “店里不需要再增加人手,所以你不用再多说了。”即便有需要,他也不会考虑用她,他才不会愚蠢到替情敌制造机会。

 “逐…”她求救地拉拉逐的手臂。

 她还想抓住逐的手臂多久?一股妒火突地窜了上来,奔月危险地眯起眼,透而出的目光锐利如刀“放开他的手!”

 尉洁吓了一跳“我只是…只是…”她什么也没做啊!

 “你不要老是著逐不放,他不会…”他想要宣示所有权,彻底灭绝她对逐的倾慕。

 “少爷,你别说。”逐急忙阻止。虽然同相恋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但是他就是还不想让别人知道。

 奔月目光灼热地凝视他好一会儿,终究是住了口,没再往下说。“打工的事不必再提。”坚决地撂下话之后,他立即旋身走人,至少可以眼不见为净,不然再待下去,被妒火冲昏头的自己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来。

 “来这儿打工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免得又惹少爷生气,知道吗?”逐吁了一口气。

 “知道了。”尉洁既失望又无奈地回答。不过她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忽然低声音问:“那个老板一直都是这么…这么怪气的吗?你替他工作一定很辛苦吧,为什么不换个工作?”至少可以不用忍受他的晴不定。她是不知道逐的待遇好不好,但是有个脾气这么恶劣的老板,工作时的情绪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般不好客人都被他吓跑了,这家店迟早会关门大吉。

 他笑了笑“我的命是少爷救的,要是没有少爷的话,我可能早就一命呜呼哀哉了,所以我决定要一辈子跟在少爷的身边。”

 “老板救了你?”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宅心仁厚的大善人。“发生什么事了?”

 “很久以前的事了,说来话长。”他没打算告诉她“其实少爷普通时候很和善的。”而且对他很好,只是随时随地都伺机而动,一有机会就想要了他。

 普通时候很和善?尉洁纳闷不已,那为什么她每次来这儿老板的脸色都很难看,是凑巧她来的时候都刚好遇上老板心情不好?抑或是她来的时候还不够普通?“你刚刚说你要一辈子跟在老板的身边?”

 “嗯。”他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我们到客厅去坐吧。”

 “那以后你结了婚呢?”他真的打算用一辈子来报答老板的救命之恩吗?

 逐迟疑了一下才道:“这两件事并没有相冲突的地方,就算我真的结婚了,还是一样可以留在少爷的身边,帮他做事。”少爷的爱是那么的浓烈深刻,而且炽热,他不会让他有机会去爱上别人的。

 她的确是不太能理解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定,不过这个问题可以以后再来讨论。“逐,那…你有喜欢的人吗?”她的双颊骤生彩霞,煞是娇人。

 脑海中蓦地浮现少爷的影像,他的呼吸陡地一窒“呃…有。”

 怎么会?!尉洁愣住了。逐竟然有喜欢的人了,那她暗恋他的心情该怎么办?

 她有些伤心地间:“你们在交往了吗?”她大概没希望了吧。

 他和少爷现在这样算是在交往吗?“我也不知道。”

 她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光,脸庞也亮了起来。逐这么说应该就是还没,那么她还有机会。“逐,我也喜欢你。”从现在开始,她会努力让他喜欢上自己。

 不会真的被少爷猜中了吧!他先是一愕,随即回过神来笑笑地摸摸她的头“我也喜欢有一个像你这么可爱的妹妹。”

 “我不要当你的妹妹,我喜欢你,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不是兄妹之情。”她清楚地表达出心中的感受。

 “小洁,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别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逐轻蹙起眉头,他并不想伤她的心。

 她不打算死心“可是你们还不算是情侣,为什么要我现在就放弃?”

 因为对他而言,她就是像个可爱的小妹妹一样,就算他没有喜欢上少爷,也不可能对她有感觉。“我不希望你浪费时间做一些无谓的事。”

 尉洁泫然泣地红了眼眶“你就这么讨厌我?连一个开始的机会也不肯给我?”

 看她伤心难过的样子他也很不忍心,但是同情不是爱。“我怎么会讨厌你,我要是讨厌你,就不会把宠物情人专卖店的地址给你,让你到这里来找我了。”

 “那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

 “因为我不可能会爱上你,所以不希望你陷下去。”长痛不如短痛。“你应该找个年龄、生活背景都和你相近的男孩子去谈恋爱。”他不是她的对象。

 “我不要。”她认定他是她的王子,除非他的感情定下来,不然她不会轻易死心的。

 望着她执拗的眼神,他没辙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现在再继续这个话题也谈不出个结果来,只会让逐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她,一点一滴地蚕食掉她的信心。尉洁赶紧转移话题“二楼有什么?我能不能上去看看?”纵使她来过很多次了,还是觉得这家店充满神秘感。

 只要她能够继续待在他的身边,她相信她的心意一定可以感动逐。不过,她很想知道逐喜欢的女人长什么模样。

 当然不能让她上去参观了,不然他又得想办法解释那两具棺木搁置在楼上的原因“二楼没什么特别的,就只是一些房间而已。”

 风铃声忽然响起…

 “光临。”逐旋身走向大门口。

 来的人是尉洁的母亲。“小洁。”

 逐微笑地招呼“伯母,请进来坐,想喝点什么吗?”

 尉母歉然地笑笑“不用麻烦了,我是来找小洁的。”

 “妈,你怎么来了?”尉洁有点意外。

 她将女儿拉到身边“人家这儿是做生意的地方,你老往这儿跑会给人家添麻烦的!”知女莫若母,她当然知道自己女儿心里头在想些什么,也觉得逐这个年轻人不错,不反对他们两个谈恋爱,不过感情是要两情相悦,勉强不来的。

 “伯母,你别这么说,小洁没给我们添什么麻烦。”只是她的执拗让他很为难。

 “那就好。”尉母说出她来此的目的“你爸明天要去美国出差两个月,今晚你是不是应该早点回去陪陪他?”

 啊!尉洁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我是真的忘记了。”

 “小洁,你应该快点和伯母回家去。”

 “嗯,那我有空再来找你。”她点点头,拉起母亲的手“妈,我们走吧。”

 “慢走。”逐送她们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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