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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纪蔚宇牵着女朋友柔的小手穿梭在拥挤热闹的东区夜市,后面还跟了一个电灯泡兼捣蛋鬼。

 “喂,纪蔚宇,你以为你腿长就可以欺负人吗?走慢一点啦,人家都跟不上了啦…”孙盈盈翘着可爱的小嘴嘟哝着。

 她真是个长得甜美极了的小女孩,大概十七、八岁年纪。

 有着卷卷的发丝、黑白分明的清亮水眸、长得足以撑住一枝铅笔的眼睫、小巧的鼻子及小巧的嘴,十足的美人胚子一个。

 她穿了件雪白雪白的呢绒外套,在领口还打了个啾啾,戴着卡通造型的白手套,套着白色短裙,踩着白色短靴;一身的白,一身的光华夺目,就差头上少了一顶小皇冠,要不然她的气质就像一个小鲍主。

 可是那个叫做纪蔚宇的大男孩,显然不准备对她怜香惜玉,他不耐烦地停下脚步,凶巴巴地低吼:

 “你很烦耶,自己要当跟虫又跟不上人家的脚步,那你还抱怨个什么劲呀?你回去好了,简直吵死人了!”

 孙盈盈被他一吼,委屈地扁着嘴巴,泪水开始忍不住在眼眶里团团转。

 “嗯,哼哼…”她答答就要哭了。

 “小纪。”纪蔚宇身畔的柔情佳人轻轻说:“别对她那么凶嘛,盈盈只是个小妹妹呀,你走路走那么快,连我都觉得不过气来,何况是她嘛,怎么跟得上呢?”

 “嗯…小梦姐姐…”盈盈窝进林梦洁的怀里:“纪蔚宇好坏,他欺负我!”

 女孩口中的小梦姐姐就是纪蔚宇的女朋友…林梦洁。

 林梦洁留着长长的头发,五官清秀而精致,人如其名,她宛如一个洁白纯美的梦境,如果这种形容太抽象的话,或者也可以说林梦洁…这女孩像一首如梦似幻的诗篇。

 林梦洁温柔地拍拍她:“不怕喔,小梦姐姐保护你,不让他再凶你,好不好?”

 “好。”盈盈抹着眼泪,破涕为笑,顺便向纪蔚宇示威地扮了个鬼脸:“哼!”无视于纪蔚宇狠狠地瞪过来的目光,她霸占着林梦洁,甜腻地请求:“小梦姐姐,人家走了好多路,口好渴呀,带我去吃冰淇淋好不好?”

 林梦洁温婉笑答:“好呀!”

 “我们不去吃冰淇淋!”纪蔚宇否决提议:“冷冬季节外加寒来袭,还吃什么鬼冰淇淋!””谁怕谁?”

 盈盈闹着子,任地昂起脸,撂下稚气的狠话:“小梦姐姐答应人家的,如果你不吃,那我们就拋下你,自己去吃个。”

 “你…”他朝她龇牙咧嘴:“你敢把我心爱的女朋友从我手中抢走,你试试看!”

 盈盈缩着脖子后退了一步,腮帮子却高高鼓着,看来敢怒而不敢言,一脸骄纵的委屈模样。

 纪蔚宇把女朋友夺回自己宽阔的膛,他更加亲昵地搂着林梦洁,动作轻柔不已,而口气却是强硬中透着责备:“梦洁,怎么连你也像长不大的小孩胡闹了起来?你不是感冒才好,怎么能说要吃冰品呢?”

 “我…”林梦洁看着盈盈,想解释。

 “既然你们都不听话、不合作,那么今天晚上的活动结束,都给我回家去。”他不由分说一手拉着林梦洁、一手扯着孙盈盈,转出夜市,往小巷子走。

 “可是…”林梦洁轻喊。

 纪蔚宇停下脚步,专制而不悦地问向她:“还可是什么?”

 好心的林梦洁想帮盈盈说情,可是她却又实在害怕纪蔚宇会因此发怒。小纪的脾气那样坏又那样暴躁,迟疑之后,终于她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下喉去。

 挑起事端的孙盈盈,凉在一边看戏。啊!那弥漫着薄薄硝烟味的空气,闻起来真是提神醒脑呀!

 “咯咯…”她窃声窃笑。

 “你干嘛?”很快地纪蔚宇森冷的眼色又找上她。

 “咦?我在笑呀!”她天真地眨眨眼说。

 “废话!”他低吼:“我问你笑什么笑?”凶她?凶错人了!她不是他的她,才不怕惹他生气呢。相反地,纪蔚宇这个男人愈凶愈帅,而她爱煞了他火冒三丈的酷相。

 她就是要气他。气死他!气死他!

 “我呀,呵呵…”她声音娇滴滴的,说了:“我笑你们两人站在一起,一点也不像情侣。梦洁姐姐是空谷幽兰,你呢?看你像什么?你是癞蛤蟆,你是凶神恶煞,你是所谓的牛粪,你跟梦洁姐姐在一起根本就是亵渎人家。”

 纪蔚宇用眼角觑着她:“我刚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给我听。”

 “不、要!”她嘟嘴。“因为你会打人…”“哼。”纪蔚宇的响应之一。再来,他挽着自己的女朋友,看也不看她一眼地掉头就走,弃她于不顾。

 林梦洁不能放心,想等盈盈一起走,纪蔚宇却把她箍得死紧,硬是押住了不许她回头,把盈盈扔在身后。

 “喂!”盈盈大叫着追上去,然后怯怯地伸出手,拉着纪蔚宇的衣角,却被他甩开。她跑到他们前面,拦住他们,臭着脸吐舌头,纪蔚宇闭上眼装没看见。她还有办法!干脆蹲在地上挡路,不让他们通行,纪蔚宇绕过她继续向前。

 盈盈眼见所有伎俩失效,只好发出呼天喊地的哭叫声,纪蔚宇只是加快脚步,拉长距离,更加扬长远去。

 完全不被理睬的盈盈,楞楞地蹲在原地,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主人捧在手心的搪瓷娃娃突然遭到嫌恶,被恶意丢弃,碎满了一地。

 她咬着,林梦洁出众的背影与乌亮的长发,形成袅娜如烟的影像,投入她眼帘,并锁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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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的眼里迅速地掠过了一丝怨毒,也迅速消失无痕。

 她明白自己比不上林梦洁的飘逸出尘,但她也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她是春天的爱女,人们总张大手臂,在喜悦的歌咏中接她,大地渴望回,万物也因她的吻啄而欣欣向荣。

 而梦洁则是秋之仙子,虽然在举手投足间洒落诗意,但毕竟只适合引颈怀想,或者惆怅追悼,她是属于悲哀和懊悔一类的愁思…林梦洁太单薄,纪家不会,不会接受的。

 而纪家却喜欢她,何况,她比她更爱纪蔚宇。

 她相信,有一天纪蔚宇一定也会爱上她的…

 因为每个人都爱她,连纪蔚庭和纪蔚寰都死心场地爱着她,从来就没有人不爱她过,纪蔚宇他怎么可能例外呢?

 炳。果然吧!纪蔚宇已远远折回,正是来找她的。

 “你准备闹失踪是吧?过来!”他对她咆哮道。

 “呜…”盈盈呜咽着,斗大的泪珠落下来。“是…是你们不要理我的嘛!”

 纪蔚宇皱起眉头。

 她小小声委屈地说:“我也知道你们一定到停车场去了,可是刚刚你的脸那么狰狞,活像杀人犯,才害人家都不敢跟上去的呀…”

 纪蔚宇听见这种话,怒笑不得,只好更凶地骂:“还不站起来呀你?”

 盈盈着鼻子起身,牵住纪蔚宇的大手。“现在呢?”

 “还不走,要我雇轿子抬你吗?”她噗哧笑出来。“八人的,不然我不要。”

 “简直欠揍!”纪蔚宇拖着她走。“你将来长大要是了男朋友,我打赌他铁定会修理你。”

 那个人就是你呀!盈盈在心谷呼喊着。

 他们并肩走在招牌林立的街头,冷风飕飕吹来,令盈盈备感寒意,也备觉爱情的轮廓鲜明。

 这一刻,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没有了林梦洁…

 她悄悄地朝纪蔚宇偎近,放任自己的心涌满甜情意。

 她表现得好温驯、好柔顺,简直换了一个人似的。啊…多么希望这一条路能够廷绵无绝,直到天涯海角。

 可惜好梦不长。有一个程咬金半途杀出来!

 “咦?纪蔚宇呀,这么巧遇见你呀!”

 这娇娆的女声划入耳际,盈盈心中打了一个突,她竖起眉目,不情愿地抬起双眸,看看是谁那么不长眼,竟不识相地破坏她得来不易的幸福。

 哗…不看还好,这一看还真的颇有看头呢!

 眼前这个女人,是属于那种绝对光四的大美人…

 她有着一身如的肤,健美莹亮;她的体态修长丰腴,而且,她本人似乎也毫不吝啬尽不自己傲人的身材,因为上衣的口大大敞着,无限呼之出…

 瞧她前敞开的小V字已经够吓唬人了,身后还开了个更大的V字,使整个背部几乎裎。

 哇…盈盈忍不住看傻了眼。连她这个不懂风月情事的小女孩,也都能够感受到她人而来的迫感!

 盈盈愈看愈有兴趣,干脆把眼光定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三围,三十四C、二十四、三十五,毫不逊于世界小姐的标准。

 身高,再加上四吋高跟鞋,让她看来和纪蔚宇一样高。纪蔚宇约有一百八十五吧,哇!好高姚的女人哟!

 再往脸部看去。合宜的浓妆,一对弯刀似的长眉、直的鼻,再下去是红感丰厚的,而一双深幽幽的潭眸,闪烁发亮着。她的整个五官和轮廓,调和成了一幅丽不于俗的美人图。嗯,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漂亮宝贝。她是谁?盈盈心中浮上一个大问号。为什么纪蔚宇望着她的眼里,有一份忌惮,还有一份打翻调味盘的复杂?她到底是谁?盈盈的问号逐渐扩大。

 “是很巧。”纪蔚宇笑得极不自然。

 “哟,你身边这位…”终于这位丽女子注意到盈盈,开口却说:“是新女朋友吗?”

 哦!这不就猜出她是谁了,不就是被纪蔚宇给拋弃的旧情人嘛!

 哼!盈盈不屑地冷哼一声,心医不住偷骂,哪里冒来的蜘蛛,小心她拿镇打扁她。

 “不是。”纪蔚宇微窘地说。

 苞她解释那么多干嘛?盈盈好气。最好让她误会才采呢!

 那女人笑说:“我想也是我误会了。毕竟曾经沧海难为水,你总不致会安于小池塘。”

 什么玩意嘛…竟敢用小池塘来比喻她?盈盈目凶光,用眼神砍着她!纪蔚宇冷漠地牵动嘴角。

 “这么久不见,你倒一点都没变。”哈,他总算反击了。

 盈盈满意极了!她懂她懂!“倒一点都没变”的意思就是…毫无长进,日子活到狗身上去了。

 没错没错,她也觉得那女人是个没有文化的妖女。

 “都这么久不见了,亏你遗把我记得这么牢,连我有没有变,都逃不过你关切的眼神。”那女人轻笑着反相稽。

 当着盈盈的面,纪蔚宇实在不好多说什么,只想快快结束这场舌战。

 他不悦地说:“我有事,失陪了。”

 在盈盈还期待着大呼过瘾的下文之际,就又被纪蔚宇给拖走了。

 她偷偷观察纪蔚宇,他显然还没恢复正常,脸上还带着余怒与困扰。好刺喔!她的心情既兴奋,又雀跃。她发现了一个林梦洁不知道的大秘密!

 他们无言地走了一会儿,盈盈忽然挣开纪蔚宇的手,跑到前面,转过来面向他。她一边倒退着走、一边以稚的喉音不经意地说:“我觉得小梦姐姐比较好哦!”纪蔚宇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而且…”她贴心地说:“小梦姐姐才是巫山的云吧?”

 纪蔚宇只听不答。但是她的话语就像是寒冻夜林里的火光,逐渐解除了旅人的冷冽。

 纪蔚宇笑了。

 看见他笑,她突然福至心灵地奔向他,扑进他的怀抱。

 这就是在人家眼里当一个小妹妹的好处,她抱他不需要避嫌,而他对她也从没想过男女之防。投入纪蔚宇怀里这一刻,盈盈早已忘我,忘了呼吸、也忘了天地。

 她不管纪蔚宇心里做何感想,她不管纪蔚宇的拥抱是对待一个女孩的,还是对待一个女人的?她只想把时间暂停止…停在他的体温、他的味道、他的心跳之中。当然,这时如果能够再来一个热吻,那就更符合罗曼蒂克的情调了。这个期盼,最终只是发发白梦而已。纪蔚宇拧拧她的脸,把她带回轿车,带回有林梦洁的空间。

 于是这个夜像无数的夜一样,平凡无奇地度过了。

 林梦洁和纪蔚宇仍然恩爱如常,盈盈也老爱跟在后面和纪蔚宇拌嘴嬉闹。

 对林梦洁而言一切都是美满的、无可挑剔的,因为拥有纪蔚宇,她优雅人的笑容始终如一地绽开著。

 但对于爱慕同一个男人的盈盈,她的笑却是一种苦涩的伪装了。

 因此,轻微的风暴在盈盈的内心涌聚成形…

 它们酝酿著,等著更成气候,好将林梦洁一口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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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盈盈无聊至极地趴在书桌前。关于自己的爱情,那种裹足不前的僵局,使她烦恼透顶。

 她站起来跺了跺脚,蹴到母亲的房间里找妈妈诉苦。

 “妈妈,怎么办?我好烦哪!”她扭股儿糖似的搂住妈妈白皙的颈项。

 “烦什么呢?”孙夫人笑着,回头亲亲她的苹果脸蛋。“你是我们全家的心肝宝贝,正值荳蔻年华,长得美丽可爱,又有成打的追求者时时哄你开心,你还会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好烦?”

 孙夫人说的全是实情。

 “妈!”她扭著粘著,噘著小嘴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很烦呢,我的追求者是很多,但我的爱情问题更是一大堆,唉,棘手得要命,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对于这一类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抱怨,孙夫人听惯了。

 她微笑着,宠爱地说:“瞧你,别人打著灯笼都找不著的幸福,全降临在你的身上啦,你不懂知足,还抱怨呢!”

 “幸运什么?”她离开妈妈身畔,转了一圈,坐在大弹簧上。“我觉得有人比我幸运多了!”

 “谁?”

 盈盈不说是谁,先看了孙夫人好半晌,才说:“妈妈,从小到大,见过我的人都称赞我漂亮人,纪家那几个兄弟也说我长得真标致,但是…我是最美丽的吗?”

 女儿原来在心烦这个呀!是了,她的盈盈今年就要满十八了不是?

 十八岁的女孩儿,正是花样年华,哪一个不爱美?哪一个不注重外貌?又有哪一个不会在心底偷偷跟人家比一比,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最好看、最妩媚、最有异缘的?

 不过,既然盈盈这样问,那就表示她在百花争妍的绽放中,碰见对手了吧?

 她了解而好笑地对女儿说:“你这是打哪来的有感而发呀?”

 “你别管,你回答我嘛!”她拗著。

 “你当然是最美丽的,妈妈生的女儿,怎么可以输人?”

 “是吗?”盈盈自己不怎么认同答案。“唉…”

 “怎么?”孙夫人猜测著原因:“我想…你有喜欢的男孩了,而那个你喜欢的男孩他自己却有个很出色的女朋友?”

 “妈妈!”她睁圆眸子喊:“你不可能知道的。”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宝贝女儿的心思呢?”孙夫人一脸母骄傲的笑。

 “既然如此…”盈盈高兴起来,古灵怪地考考孙夫人。“那你顺便猜猜我欣赏的男孩是谁。”

 孙夫人笑笑,也不避答:“还能是谁?不就是纪家老二,纪蔚宇吗?”

 “哇!”盈盈弹起来,绕著房间蹦蹦跳跳,高声欢呼著:“妈妈!你真的知道,真的知道耶!”

 孙夫人被她绕得头昏脑。“好啦,快停下来吧,我头都昏了!”

 “妈,那么…好不好呀?”她脸红兴奋地问。

 “没头没脑,什么好不好?”

 “纪蔚宇当你女婿好不好?”她又娇羞,又爱问。

 “不害臊啊你…”孙夫人羞羞女儿的脸,终究还是说:“我看纪家那三兄弟个个都好,个个都是人中翘楚。而纪家和我们又是世,所以纪家三个男孩,妈妈各投一票,不论你将来嫁给哪一个,我都很放心。”

 “别三个都好嘛…”她像个磨人,烦著孙夫人:“妈,如果你是我,你想嫁给谁呢?”

 “不正经。”孙夫人笑斥。

 “不正经就不正经嘛,干嘛什么事都那么正经?妈,你说啦,纪家三兄弟你会选谁呢?”

 “我呀…”孙夫人抿子邙笑,真的依著盈盈,谨慎其事考虑了一会儿。

 盈盈瞪著大眼等著答案。

 “如果是我…”她说:“我选择老大,纪蔚庭。”

 “啊?”盈盈好意外呀。“怎么会是纪蔚庭嘛,他有什么好?”

 “他当然好啦。”孙夫人随著女儿年轻起来,春风拂面地说:“纪蔚庭成、斯文、稳重、有深度,这么一个谦谦君子有什么不好?”

 “受不了!”盈盈故意翻著眼睛。“你们这些大人就喜欢什么成啦、稳重啦,说是比较有责任感,可我还年轻呢,我才不喜欢死气沉沉那一套。”

 “你哟…”孙夫人用手指著她的眉心。

 “夫人、小姐,纪家兄弟来了。”家里的胖胖印佣进来报告。

 “去吧!”孙夫人推推她,笑说:“寒假了,玩得开心点。”

 “呵呵!”盈盈笑逐颜开,心急著想回房换衣裳,但她没忘记调皮地回嘴:“你说的喔,那我今天晚上要玩个通宵,不回家喽!”

 “随你吧。”她教育女儿一向开明。“妈妈相信你。”

 盈盈跑来抱抱她,在她睑上亲得满脸口水,才放开说:“妈妈,祝我幸运。”

 “我祝你幸运!”孙夫人笑说。

 想到纪蔚宇在大厅等著,盈盈飞快地换著衣裳,巴不得马上与他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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